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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勒索公司-第8章

小说: 勒索公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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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病房,只见里面一片凌乱,玻璃已震碎,墙上也斑斑落落,留有爆炸的痕迹,屋里充满一股硫磺气味。
  孙奇正与两个警探在各处查看,见方天仇突然来到,没说话就连连地摇起头来。
  “怎么回事?”方天仇迫不及待地问。
  孙奇叹了口气,沮然说:“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于是,他说出了经过。
  原来他料定报上登出小朱尚未死亡的消息后,对方一定大起恐慌,会冒险派人来向小朱下手,置他于死地才能放心。
  这一点果然不出他所料,但对方诡计多端,却给他来了个防不胜防。
  二楼这个单人病房,原来是个“空城计”,昨夜在手术室里就不治死亡的小朱,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外面从楼下到楼上,由便衣警探布下了天罗地纲,戒备森严,可说是万无一失,只要对方派人来医院下手,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
  整个德仁医院的部署和行动,由孙奇手下的一位得力助手,叫汪辉照的负责指挥。
  他是个精明强干的小伙子,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外型也长的很帅,最近才由九龙调过来,很有雄心表现一番。
  今天这个任务落在他身上,他自信绝对能以胜任愉快,没想到偏偏出了事!
  照他的想法,只要把医院的所有进出要道守住,凡是到医院来的探病者,一律加入严密监视,而他自己又坐镇在病房里守着小朱的尸体,那还会有差错?
  然而,诚如孙奇所说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当汪辉照正在病房里感到无聊之际,一个便衣警探陪着位护士小姐叩门而入。
  “什么事?”他摆出一副大帮办的神气。
  “报告汪帮办。”警探指着护士手里提的四罐奶粉说:“有人送来几罐奶粉。”
  护士立刻把提着的奶粉,送到这位年轻帮办的手里。
  汪辉照接过来仔细看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便随手放在病床上的台子上,遂问:“是什么人送来的?”
  “没人看见……”警探呐呐地说。
  汪辉照不由把脸一沉,忿声说:“你们是干吗的?有人送东西来,会没看见?”
  护士看那警探被斥的面红耳赤,有些过意不去,便替他分辩说:“这不能怪他们,连我们也没注意是谁把这四罐奶粉放在服务处的柜台上,刚才忽然来了个电话,他说他叫金……金什么……噢,叫金胜保,说那四罐奶粉是他留在柜台上的,要我们立刻送到这间病房来。”
  警探接着说:“这位护士小姐来告诉我,我因为觉得可疑,不敢擅自作主,所以特地来请示汪帮办……”
  汪辉照“哦”了一声,不禁起了疑心,又把那四罐奶粉拿起来仔细察看。
  这四罐是美国货的“克林”奶粉,用绳子绑在一起,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
  值得疑心的,自然是那个自称叫金胜保的,送来这四罐奶粉的动机和目的。
  汪辉照也知道,金胜保是黑骑士的老大,他可能在报上获悉小朱的遇害,送点补品来慰问是人之常情,但他为什么要这么鬼鬼祟祟的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金胜保知道警方在找他,所以不敢出面,迫不得已只有用这个方法。
  因此汪辉照也就不太注意,仍然把四罐奶粉置于病床旁的台子上,吩咐那警探和护士退出去。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这间病房里突然传出轰然一声爆炸巨响,惊动了整个医院。
  待警探们闻声赶到,只见满屋烟尘弥漫,汪辉照已倒卧在血泊中,受了重伤。
  孙奇在警务处接到报告,立即赶到现场作紧急措施,经过一阵忙乱,到现在才把医院的惊乱压下来。
  等孙奇一口气把经过情形说完,方天仇立即问:“问题是出在那四罐奶粉?”
  孙奇点点说:“其中的一罐里面,装置了定时炸弹,只是他们的技巧非常高明,罐子的外表一点也看不出被改装的破绽。”
  方天仇沉思了一下说:“孙探长认为会是金胜保送来的吗?”
  “不可能!”孙奇断然说:“根据一般常情,金胜保若是存心谋害小朱,绝不会在电话里说出自己姓名,很显然的,这是嫁祸,或者是冒名!”
  方天仇碍于有那些警探在场,不便表示意见,暗向孙奇使了下眼色。
  孙奇立即会意,吩咐警探们退出病房。
  方天仇于是郑重说:“刚才我得到消息,黑骑士起了内讧,金胜保跟小朱闹翻了!”
  孙奇颇觉意外,诧然说:“如果你的消息正确,那么我的判断可能需要加以修正了……”
  “是不是怀疑那颗定时炸弹,真是金胜保送来的?”方天仇故意问他。
  “嗯。”孙奇点了点头。
  方天仇却笑笑说:“其实孙探长的判断无需修正,依兄弟的看法,他们就是翻了脸,金胜保纵然存心置小朱干死地,也不致明目张胆,送了颗定时炸弹来,还唯恐警方查不出来,特地报出大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孙奇未作表示,实际上他开始就作了这样的判断,由于听说黑骑士起了内讧,他才怀疑到金胜保会趁机下手。
  现在无论那颗炸弹,是不是金胜保送来的,他已没有留在医院的必要,只留下两个干探在医院协助处理,其余的人全部撤回去。
  在孙奇的汽车上,方天仇忽然提出个要求:“我想找金玲玲谈谈。”
  “好的,”孙奇没有反对:“我们先回警务处去一趟,回头方老弟到舍下吃顿便饭好了。”
  当他们返回警务处,走进探长的办公室时,已有个便衣警探在恭候。
  “怎么样?”孙奇来不及招呼方天仇坐下,就迫不及待地问那警探。
  警探垂头丧气地说:“那家伙非常狡猾,大概是发觉我们跟踪,出机场雇了辆‘的士’驶往新界,又折回佐顿道,下车走进条狭巷里去。我跟王荣寿立刻下车追进那巷子,发现里面有好几条通路,正不知那家伙走的那一条,忽听见停在巷口的车子轮胎爆炸。急忙赶出巷口一看,我们的车子两只前胎已炸开,那家伙却跳上一辆事先等着的汽车……”
  听到这里,孙奇已知道跟踪失败,当着方天仇的面,这件事对他很丢脸,气得差一点破口大骂那警探饭桶。
  但他总算忍住了,把手一挥,止住那警探说下去,但仍然存着一丝希望地说:“没关系,到菲航公司查一查,那家伙买飞机票一定有登记的,只要查出这班飞机的乘客名单中,是谁临时弃权,不怕找不到他。”
  警探立即说:“王荣寿已经去查了。”
  “嗯,很好。”
  孙奇说着望了方天仇一眼,仿佛在向他炫耀,自己的手下并非个个低能,也会想到这一点的!
  方天仇微微地一笑,未作任何表示。
  孙奇交待了一番之后,便偕同方天仇离去,坐了他的座车直返公馆。
  谁知回到家里一问,金玲玲竟不辞而别,一大早就搬出孙公馆了!
  孙太太尚在楼上养伤,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直到孙奇奔进房来问她,才知道金玲玲的不辞而别。
  反而问孙奇:“你有没有得罪她?”
  孙奇沮然摇摇头,一言不发地走下楼来,向方天仇苦笑说:“我的这条线索又断了!”
  方天仇虽然也很失望,但他认为,由于金玲玲的不辞而别,证明她是心虚,这条线索就更值得注意。
  因此他安慰孙奇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孙探长放心好了,她的野心勃勃,目前还不会离开香港,除非她不露面,否则总可以找到她的。”
  孙奇除了苦笑,还有什么话可说,这条线索是他自己选定的,以为占了便宜。现在看情形,也得像方天仇找寻金胜保一样,疲于奔命去侦查金玲玲的下落了。
  本来孙奇说好邀方天仇在家里共进午餐的,现在金玲玲突然离去,使他根本忘记了这回事,急急忙忙又要赶到警务处去坐镇,以便指挥手下的人分头侦查那件绑票案。
  两人出了孙公馆,坐上车子,孙奇即问:“方老弟去哪里?我可以送你一程。”
  方天仇想了想说:“我先去银星夜总会一趟。”
  车在疾驶中,方天仇忽然想起借用林广泰的车子丢了,便要求孙奇代为寻查。
  孙奇不免引起好奇,诧然问:“方老弟怎会把车子让人窃走了?”
  方天仇暂时不想让孙奇知道实情,笑笑说:“只怪我粗心大意,下车忘了取下钥匙,孙探长一定得帮帮忙,替我把车找到,不然要我赔林大哥的车子,那我可惨啦!”
  孙奇明知他是故意这么说,其实林广泰的为人是众所周知的,这次为了不甘心把一生的辛劳,让金玲玲坐享其成,不惜散尽数亿港市的财产,哪会在乎一辆汽车。
  于是他也不便再问,笑了笑说:“这点小事,我一定尽力就是了。”
  车到银星夜总会门口,孙奇在方天仇下车时,郑重地叮嘱了句:“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啊!”
  方天仇点点头,目送孙奇驾车离去,便径自走进了银星夜总会。
  此来的最大目的,他是要求庄德成的协助,因为金玲玲昨晚已经明白表示,要挟庄德成出让银星夜总会,不惜以“威逼”和“利诱”双管齐下,似乎对这家夜总会是志在必得。
  既然她非把银星夜总会弄到手下可,那么昨晚的谈判没有结果,她岂会就此罢手,当然还要来找庄德成的。
  因此他想到,如果由庄德成跟她虚与委蛇,甚至于答应她的要求,那岂不是条捷径。
  想到这一着妙棋,他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兴冲冲地来到了经理室。
  当他推门而入时,不由地怔住了。
  这真是做梦也没想到,大模大样坐在办公桌后皮椅里的,竟然就是金玲玲!
  她似乎也因为方天仇的突然闯进来,感到意外地微微一怔,但她很快就恢复若无其事的神态,以自我解嘲的口吻说:“别惊奇,我只是在过过瘾,看坐在这张椅子上是什么滋味。”
  “老板是不需要坐冷板凳的,”方天仇存心讥讽她说:“当然,如果金女士想大展宏图,也不妨每天在这里亲自坐镇!”
  金玲玲哪会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勉强笑笑说:“庄德成已经告诉你了?”
  方天仇豪迈地笑着说:“要是我的话,金女士既然愿意出双倍代价,而且还可以继续担任经理,那么优厚的条件,我一定接受!”
  “真遗憾,要是林老头把银星夜总会给了你,而不是给的庄德成,那该多好!”
  这女人好厉害的一张嘴,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方天仇毫不在乎地笑笑说:“可不是吗,如果银星夜总会是我方天仇的,昨晚我们就可以成交了。”
  “好在我有的是时间,也有这个耐心。”金玲玲自负地说:“只要我愿意等,相信庄德成一定会出让的!”
  “哦?”方天仇诧异他说:“金女士现在就是在等庄经理?”
  不料金玲玲的回答竟是:“我在等你这只印度猫!”
  “等我?”方天仇更觉诧异了。
  “可不是吗?我终于等到你了!”
  说着,她忽然咯咯地大笑起来,使人对她有些高深莫测,不知她故弄着什么玄虚。
  想起昨晚他们在电话里的一番话,方天仇不由冷笑说:“那么金女士是准备跟我再斗一斗,看看究竟鹿死谁手?”
  “那倒不急在今天。”金玲玲说:“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但至少你要能活到明天,或后天,不然我就没有对手了,你说是吗?”
  方天仇轻松地说:“这点你放心,看相的说我命很长,大概活到明后天还不会有问题。”
  “我也会看相。”金玲玲冷声说:“据我看,你印堂发黑,两眼凶光毕露,今晚恐怕就有杀身之祸!”
  方天仇听出她的话含有恐吓的意味,心里顿时一沉,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地说:“金女士是来替我通风报信的?”
  “没有这个必要!”金玲玲冷若冰霜他说:“我不过是希望你能把命留到明天或后天,否则我们就斗不成了,那多遗憾!”
  “为了不使金女士遗憾,我一定尽力把命留住。”方天仇说:“不过金女士既然善观气色,必然也能指示迷津,据金女士看,我要怎样才能逢凶化吉呢?”
  “你是在向我探听虚实?”金玲玲不屑地问。
  “我是诚意请教!”方天仇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不妨告诉你。”金玲玲说:“要免杀身之祸,只有一个办法——闭门不出!”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方天仇说:“人家常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看闭门不出,也并非万全之策吧?”
  “当然,那得看你闭在那一个门里。”金玲玲冷声说:“譬如孙探长的公馆里,那该是绝对安全的。”
  “也不尽然吧!”方天仇说:“上次孙夫人不就是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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