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梦乡-ゴールデンスランバー-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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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的视线宛如被钉在画面上,完全无法移开。
“妈妈,怎么了?”七美出言询问,但她一开始甚至没听见。
“没什么。”晴子一边回答,一边望着电视,脑袋里反刍着店长所说的话。
把碗里的饭粒吃得一粒也不剩?
青柳会做这种事吗?
晴子所熟知的青柳雅春,并不是一个会把饭吃得很干净的人。大部分的情况,他都是被揶揄吃不干净。每次当他说“我吃饱了”的时候,往他的餐盘或碗里一看,总是有大片的高丽菜丝及不少饭粒残留着,好几次跟他说“还是吃干净吧,不然太浪费了”,他总是点头同意,但是下一次等他说了“我吃饱了”并搁下筷子之后,再看他的碗底,还是一样残留着许多饭粒。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难改。或许是受双亲的影响,在他心里几乎没有“东西必须吃干净”的観念。
根据店长的证词,青柳在暗杀首相前去过猪排店,把饭吃得一粒也不剩。
那真的是青柳雅春吗?
“他怎么可能把饭吃干净?”晴子不禁想要对着电视这么说道。“当年他被笑了那么多次,还是改不过来呢。”
难道跟自己分手之后,青柳改变了吃饭的习惯?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当初跟他交往时,也没想到他会成为从歹徒手中拯救女明星的英雄。同样的道理,在跟他失去联络的这段时间,或许他改变了饮食习惯。
但是在即将干下大案子的前一刻吃了好几碗饭,而且吃得干干净净,怎么想都怪怪的。若是因紧张或兴奋而没吃完饭,或许还能理解,现实状况却完全相反。青柳为什么要刻意改变从小到大的习惯,把碗里的饭吃得一粒不剩?难道是为了讨个吉利吗?
想到这里,晴子才突然发现女儿不见踪影,心里一惊,赶紧呼唤女儿的名字。来到门前走廊上一看,发现她正在门口穿鞋。
“妈妈不陪七美出去玩,七美自己一个人去。”
“好啦。我去、我去。等我一下。”
在住家附近的公园,大家所聊的话题还是金田首相的暗杀事件。走到设置了秋千及滑梯的游戏区,已经有三个带着小孩的母亲站在那里聊天了。樋口晴子虽然记得那些小朋友的名字,对母亲的姓名却没什么印象,想来大家也都如此吧。
“真可怕呢。”几个母亲异口同声地说道。
“说真的,实在很难想像,凶手可能还躲在这个市里呢。”一个短发母亲说:“我是去年才从新泻搬来的,那个凶手在新泻也很有名。当然,他那时候还不是凶手。”她接着笑说:“当时在电视上常常看到他呢。”
“是啊。”一个棕发母亲感触良深地点了点头。“在仙台这边更是红得不得了呢。我曾经见过本人一次。”
一个小孩正攀在她的脚边,宛如是爬上了尤加利树的无尾熊。
“樋口太太在仙台住很久了吧?”另一个脚边黏着两只无尾熊的母亲开口说道。晴子赶紧应了一句:“啊,对呀。”接着又忍不住说:“不过那个人也只是刚好救了女明星而已,仔细想想,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嘛。”
几个母亲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这么说也是”、“只是个送货员”、“不过真的满帅的。”
晴子正烦恼着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在一旁听着的七美此时却开口说:“七美也喜欢那个大哥哥呢,因为他长得很帅。”逗得大家都笑了出来。
“不过啊,”短发母亲突然沉着脸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暗杀首相的事虽然让人吃惊,但让人更吃惊的是他还是个色狼呢,刚刚电视上说的,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晴子不禁愣愣地看着她。
“那个凶手以前曾经在电车上对女生性骚扰,后来逃走了。有一些当时的目击者出来证实这件事,真是个大烂人。”
“他长得那么帅,为什么要当色狼呢?”
“色狼这种行为是一种病,一旦上瘾是戒不掉的。这跟帅不帅、受不受欢迎没关系,只有骚扰别人才能让他获得满足。”
“真是可恶。”
“色狼……”晴子轻声说道。
一个母亲说:“真希望他赶快被抓住。”另一个母亲说:“对了,最近这附近听说也出现一个奇怪的男人在四处游荡呢,有个叫小健的小朋友还被那个人搭讪过。”又有另一个母亲说:“该不会也是那个青柳吧?”
几个母亲七嘴八舌地说着,仿佛全国所有变态性犯罪都是青柳雅春一个人干的,只要他被捕,并且以某种方式将他处理掉,天下就可以太平似的。除了可笑,晴子还感到一阵恐惧,如果此时坦白说出那个姓青柳的男人其实是自己以前的男朋友,说不定会遭到大家的轻蔑与指责,最后恐怕连七美也无法在这个社区继续生活。晴子一边跟大家闲谈,一边看着正在拔野草玩耍的七美,内心不停地祈祷自己没有露出慌乱与紧张的情绪。
“啊,对了,樋口太太,那个凶手的年纪好像跟你差不多?”其中一个母亲如此问道,语气中似乎不带什么特别的意思。
晴子没有自信能够装模作样地反问“是吗”,但又觉得立刻回答“是啊”颇为不自然,完全不知如何回应,最后只好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嗯?”假装自己没听清楚。
就在此时,七美拉着她的手说:“妈妈,我想上厕所。”晴子赶紧借机说:“啊,那我们先离开了。”接着便带着七美离开了公园。
“能够忍到回家吗?”走出了公园,晴子在十字路口前问道。
“别担心,七美不想上厕所。”
“咦?可是刚刚……”
“七美是看妈妈好像觉得跟她们说话很累,才故意那么说的。”七美手上不知何时弄来了一根树枝,正在摇晃挥舞。
“特地帮助妈妈逃走?”晴子笑道。遇到什么事情都以“上厕所”为借口逃走,确实是七美的惯用伎俩,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为了妈妈而应用,真是了不起。“七美,你越来越聪明了呢。”
“七美本来就很聪明。”或许是为了掩饰害羞吧,七美微微嘟着嘴说道。“七美有帮上忙吗?”
“嗯,有帮上忙。”
“那七美下次再帮妈妈忙。”七美开心地大声说道。
“下次如果妈妈摸摸鼻子,你就说要上厕所吧。”晴子也附和道。
在回家的路上,晴子嘴里不知不觉地喃喃念着:“色狼……”
“在哪里?色狼在哪里?”七美左右张望,两手向前伸出,仿佛是电视里的变身超人,摆出迎敌的姿势。
晴子想起自己以前曾与青柳雅春的父亲见过一次面。平常总是听青柳说他父亲非常讨厌色狼,在电车上遇到色狼就会气得怒发冲冠,非得要跟色狼拼个你死我活,晴子不由得感到好奇,想要见识看看他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实际见了面之后才知道原来青柳的父亲个头并不高,但是体格及肌肉非常结实,看起来像个柔道家,行为举止其实还不到特立独行的地步,只是比较正直、顽固。
那天原本是两人开车去迪士尼乐园玩,在回程时顺道去了青柳的老家,虽然青柳原本的说法是“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之后就走”,但实际进了屋里后却没那么容易抽身,最后只好留下来一起吃晚餐。青柳的父亲虽然还不至于认为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就是将来的媳妇,但还是低声跟晴子说:“雅春就拜托你了。”接着又说:“别看雅春这样,其实他这个人很粗线条的。不过,他是个有男子气概的坚强男人。”
“咦?真的吗?”第一个问这句话的,是青柳雅春的母亲。
“咦?真的吗?”晴子也模仿其语气,如此问道。
“真的吗?”就连青柳雅春本人也这么反问,让他父亲倍感压力,只好补了一句:“大概吧。”
“大概?”晴子问道。眼见青柳家所有人的碗里都留着饭粒没吃干净,不禁露出苦笑。
“或许吧,至少我是这么期望的。”
“说得越来越没信心了。”青柳苦笑道,脸上露出了象征软弱的温柔笑容。
“不过,我敢肯定他这个人绝对不会当色狼。”青柳的父亲挺着胸膛说:“就算哪天他可能会杀人,但绝对不会当色狼。”
晴子诧异地说:“这样的价值观好像有点怪怪的。”
“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认为杀人正当,但是有时为了保护自己或家人,还是有可能陷入非得要杀人的状况。老实说,我认为某些时候杀人是可以被原谅的。”
“可以被原谅吗?”樋口晴子忍着笑意说道。
“可以被原谅。当然这只是假设,并不是说他一定会杀人,但总之可能性并不是零,谁能保证他将来不会遇到那样的状况呢?可是色狼就不同了,无论用什么借口,都不能让色狼的行为被原谅。我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人非得当色狼不可。总不可能是为了保护孩子而去当色狼吧?总之,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论。”青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前这个口沫横飞地说着荒谬论点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是一等血亲,似乎让他相当沮丧。“不过,自从看见老爸压在色狼身上把人家的牙齿打断的模样之后,恐惧感已经深深烙印在我心上,我一定没办法当一个称职的色狼。”
“这不是称职不称职的问题吧……”母亲一句话还没说完,父亲已经指着青柳,抢着说:“没错,你还差得远了。”
樋口晴子牵着七美的手走着,“那个青柳竟然会去当色狼?”嘴里不禁喃喃自语。
“那个青柳竟然会去当色狼?”七美也模仿着大人的口气说道。
晴子一听,不禁露出了微笑,心里却又不禁想到,青柳的双亲看到那个新闻会有什么反应?尤其是他父亲,在电视上看见自己的儿子就是仙台爆炸事件的嫌犯,而且还曾经对人性骚扰,不知内心有何感想?晴子不禁担忧起来。他的双亲目前的心情想必相当激动吧,他们家周围恐怕已经挤满了记者。
“青柳妈妈,你还好吧?”
晴子下意识地从皮包内取出手机,捜寻电话簿中的号码,找出森田森吾的名字,按下拨号键,她拨的是森田森吾的手机号码。通话铃声响了一阵之后,一名年轻女性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我想找森田先生。”晴子问道,对方却冷冷地回答:“什么?你打错了。”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这个号码是去年在车站前的百货公司与森田森吾巧遇时记下的。自那一天到现在,晴子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号码,也没接到过森田森吾打来的电话,说不定这个号码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接下来晴子拨给小野一夫,也就是阿一的电话号码,这个号码也是以前遇到阿一时留下的。为了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晴子迅速地按下了拨号键。
通话铃声响了好一会,晴子突然有种可怕的错觉,仿佛森田森吾和阿一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本来以为想要联络随时都可以联络得上,但是实际尝试了之后才知道,竟连电话也打不通。
“喂?”此时有人接了电话,晴子却在一听之下瞬间感到无比绝望,因为又是女生的声音。
“请问……”晴子发了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的性别明显不同,让她烦恼着是不是应该直接道歉后挂断算了。
然而电话另一头的女子却主动说:“喂喂,请问是樋口小姐吗?”晴子一听之下,精神一振,重新挺直了腰杆。站在旁边的七美也模仿着挺直了腰杆。
“啊?”
“这是小野的手机。刚刚您打来时,荧幕上显示了樋口小姐的名字。您跟小野是学生时代的社团朋友吧?我曾经听他说过。”
“啊,对。没错、没错。”晴子匆忙回答,速度之快连自己也感到吃惊,感觉好像是在追赶一班开走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下一班的电车。电话彼端的人对如今的自己而言,仿佛是唯一的一线生机。
“我是小野的女朋友。呃,说自己是某人的女朋友感觉真奇怪。”
“好像有一点。”不过自称恋人的话应该会更不好意思吧,晴子心想。“我有点事情想问小野。”
“他现在没办法接电话。”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变小了,似乎不是因为介意周围环境而故意降低音量,而是情绪的低落反映在声音上了。
“啊,这样子吗?他现在在哪里?”
他在医院,目前还没醒来。”
“还没醒来?小野生了什么病吗?”
“他昨天晚上受了伤。”
“小野受伤了?”
蹲在地上玩树枝的七美也模仿着说:“小野受伤了?”
“我到他家时,他已经倒在地上了,好像跟人家打架,全身都是瘀血和伤痕。”
“瘀血?伤痕?打斗?难道是有小偷闯进家里了?”晴子问完之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