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阎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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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雄觉胸前痛如刀割,低头一看,血迹斑斑,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杀机万丈,忽将“无敌令”取在手中,咬牙切齿的恨声说道:“不怕死的就过来,小爷一个不嫌少,三个不嫌多,不把你们毁在这里,从此不走江湖!”
这话口气太大,三人立时气往上冲,三剑齐举,寒芒腾吐剑风丝丝声中,一下子就连攻三剑三掌。
向文雄已有万全打算,“无敌令”猛然一抡,绕体疾划,身形连闪,投入三人掌风剑气之中。杨树内的那位灰袍老者,这时已清醒过来,见状大吃一惊,心道:“这孩子好大的胆子,简直自寻死路。”
虽有出手驰援之心,无如伤势沉重,无能为力,慨然一叹,闭目行动起功来。
向文雄艺高人胆大,有恃无恐,老者似乎是杞人尤天,只是他左手连功三招“龙爪指”,三人腕上发麻,掌劲全失,右手无敌令施出一招“惊魂剑”中绝技……“游龙戏凤”,硬向来剑斩去。
同样的一套“惊魂剑”法,在向文雄手中施展出来便成力大增,同时,“游龙戏凤”诡异玄奥,正是克制三人所攻招式的绝着,但闻一连三声金铁交鸣之声过后,三人的剑尖都被“无敌令”削去三寸多长的一截。
三人霍然一惊,心中直冒寒气。
夺魂剑杜云龙乃是三剑之道,看不出“龙爪指”却识得“惊魂剑”沉脸说道:“小子究竟是何数路,快快报上名来,想不到你竟还懂得剑王庄的不传秘技!”
“哼,区区一套‘惊魂剑’法,有什么了不起,直得你这样大惊小怪……”
一语未毕,翠竹梢头掠过一抹红光。
噗!红光曳着一条红色弧线,插在车辕上。
四人定目一看,见是“白骨箭”,皆不由大吃一惊,恍如焦雷击顶,一呆之下,随即扬目四望。
只见丽日向西,四野寂寂,那有树魔妖姬毒阎婆的踪影?夺魂剑杜云龙情知苗头不对,奔至轿内,拔下“白骨箭”一看,红绸上面有两行小字,是:午夜三更正,索命白沙滩。
看毕,始知树魔妖姬毒阎婆下书约斗,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愫。
毒阎婆逞凶百丈峰,连杀三四十人的事,他也早已有过耳闻,当下不禁心惊肉跳,连喊不妙,心念电闪,忽和一计,一瞥身旁轿车,给唐明秋等二人使了一个眼色。
二人会意,翻身上车,杜云龙伸手抓住一匹马,对向文雄说道:“小子,青山不改,绿水常流,咱们到此为止,今日午夜二更,湘北六剑在益阳城西白沙滩集体侯教!”
余音尚未落地,唐明秋皮鞭一挥,轿车已当先绝尘而去。
魂剑杜云龙把话说完,正欲翻身上马,向文雄双臂一振,射出丈五,道:“慢着!”
“怎么?”
“小爷言出如山,他们俩可以走,好给小爷带信去,你却必须留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好说,较罪论弄,理当破腹而亡,现在阁下既有集体侯教之言,小爷可以通融,放你一条生路,在白沙滩再取尔命!”
“既然如此,怎又拦路相阻!”
“哼,死罪暂免,活罪难逃,必须先给你留点纪号,也好替死在你手中的九人出口气!”
“小子休要得了便宜卖乖,你到底想怎么样?”
“留下一只眼睛!”
“恐怕办不到!”
“笑话,天底下没有小爷办不到的事!”
说到这里,怒气陡升,一瞥林中九尸,单掌一竖,劈面打出一掌。
夺魂剑杜云龙振剑欲出,忽觉毒阎婆约斗之事,非同等闲,目下处境很危险,必须早作打算,有道是小不妨则乱大谋,同时,自知彼此功力相去悬殊,逞强不容易讨好,说不定还会送了性命,当下把心一横,暗道:“罢了!”飘身疾退五尺,爽声说道:“杜三爷今天认栽,你接着!”
着字出口,右手食指已插入左眼眶内,只见他身形猛然颤了一下,眼球已被剜出,抖手掷了过来。
夺魂剑杜云龙好硬的骨头,剜去一目,依然面不改色,伸手摸下一把鲜血,上马扬鞭而去。
向文雄做梦也想不到杜云龙会这样爽快,呆呆地望着手中的眼球,楞在那儿。
这小子确不愧为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窥一斑可知全貌,剑王庄内父亲可能收留了不少高人异士,今晚湘北六剑之约定是一场惨烈无比的血战!
向文雄呆立片刻,忽然想起了疯叟一笔判阴阳杜光宇被擒囚解之事,不由心中一震,暗道:“糟!我怎么这样糊涂,万一轿内囚着一笔判阴阳杜前辈,岂不是白白的错过一次救人的大好机会?还有,据我所知,‘白骨剑’乃是树魔妖姬毒阎婆的杀人标志,只是白骨箭出现之处,毒阎婆必会现身肆虐,在百丈峰时,我就曾亲眼见她掷出白骨箭后,片刻,便飘然而至,一口气连杀三四十人,可是,现在白骨箭出现已久,却动静全无,难道……”这时,杜云龙早已远去,空有一肚子的懊恼,也是无计可施,只好等到今夜二更在白沙滩再作计较。
主意打定,立刻转身进入杨树林。
九具死尸,依然高悬树上,血迹逼地,腥臭难闻,向文雄怵目切齿,又觉得自己太过仁厚,不该纵其自去。
正自怨自艾,倏闻噗通一声,那个灰衣老者肖醒后,忽然往向文雄面前一跑,感激涕零的说道:“谢小英雄救援之恩!”
向文雄一怔,连忙说道:“些微小事,何足挂齿,快起来!快起来!”
老者闻言再三申谢后,方始挺身而起。
继见道上空空如也,三剑早已远去,不由黯然一叹,眸光一扫树上九人,热泪滚滚而下。
片刻后,老者悲愤稍敛,向文雄这才说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何以会和剑王庄的入发生争执?”
老者闻言慨然一叹,道:“实不相瞒,老夫是紫龙帮主‘紫面金钢彭一飞’手下的……。”
向文雄一听“紫龙帮”三字,精神为之大振,想起一段极为重要的往事,当下朗声道:“紫气东来。”
“龙腾虎跃!”
“巍巍我帮!”
“如日中天!”
这正是“紫龙帮”的切语,二人对答如流,始知彼此原来是自己人。
微顿,向文雄又道:“几月”
“正月!”
“初几?”
“初二!”
“何时?”
“零时。
向文雄细一盘算,振振有词的道:“正月是内三堂,初二是内三堂的‘巡稽堂主’。”
江老者正容说道:“是的,老朽正是巡稽堂主,死者是敝堂属下的九位香主。”
“上下怎么称呼?”
“匪号屠龙潘明!”
望望向文雄,接着又道:“前辈怎样称呼?”
“很抱歉,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叫我一声前辈绝不会吃亏。”
屠龙子潘明心知少年来头极大,唯唯应是,执礼甚恭。
文向雄往“无敌令”的扣簧上一较,今身微抖,拔出一支紫气闪闪的短尺,道:“这是什么?你认得吗?”
“这……这是紫龙尺!”
一说完,倏的双膝跪拜。
“紫龙尺是谁的信物?”
“是黑手阴魔杀人王霍仲,也就是我们彭帮主的师祖的信物。”
“你对他老人家怎样称呼?”
“祖师爷!”
“嗯,你可以算是彭一飞的知信,我信得过。”
“是的,关于紫龙尺与祖师爷的事,帮内只有极少的几位堂主知道,前辈如有差遗弟子潘明在此恭聆。”
向文雄见他谨有礼,心中甚喜,收起紫龙尺,佩好“无敌令”,等屠龙手潘明起身后才说道:“九月初一,我要去紫龙帮总坛,你离此之后,可立刻返回总坛,告诉彭一飞,叫他在九月初一以内,把所有紫龙帮了弟子集合起来静候!”
“是!”
“此举对本帮兴衰,关系极大,除对彭帮主说明我巡视之事外,不可对任何人提起,尤其我身怀紫龙尺的事,更应守口如瓶,可叫彭一飞随便找一个藉口,召集各路人马。”
“遵命!”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此去紫龙帮的主要目的,是要清里门户,是以,你必须告诉彭帮主将帮内所有的堂主,香主,乃至门下弟子,积压分舵主,全部集合起来,缺一不可!”
屠龙手潘明一听他要“清理门户”,脸色大变,惊惶万状的说道:“前辈说什么?清理门户?这……”
“潘明,事关机密,一切言之尚早,届时自可分晓,毋须问!”
“是!”
向文雄交代完毕,如释负重,一瞥已死九人,道“你们怎会和剑王庄的人在此起手来?”
屠龙手潘明闻言首先将剑王庄的骄横跋户,伏技欺人,目空一切的诸舍恶迹痛述一番,最后声沉语重的说道:“弟子奉命帮主之命,率堂下九位香主,来湘鄂一带巡视各处分支舵,不料,行至湘鄂附近时和疯叟杜光宇的高足冷面判官陆青相遇,得知一笔判官阴阳师徒的不幸遭遇,陆少侠托我‘追踪湘北六剑’的行踪,伺机救他师父,弟子因监于在武林第一剑向宏道行为乖张,为了武林公义,逐慨然应允,跟踪追了下来,终于在此追到‘湘北六剑’彼此话不投机,便动起手来……。
“唔,武林第一剑三指神向宏道你遇见没有?”
“没有,他擒住疯叟杜光宇后,可能早已扬长自去。”
“嗯,好,你继续说下去。
“剑王庄称霸天下,的确名不虚传,弟子等十人和湘北六剑恶战十余回合,便不支倒下,做了他们的俘虏。”
说到这里,羞愤难当,深深长叹一声。
向文雄这时才看到屠龙手潘明全身血迹斑斑,有好几处剑伤,颇为沉重,道:“你不必引咎自责,事实上他们的武功的确不弱,连我都被他们刺中一剑,倒是我来此之时,这儿只有三人,另外三剑到那里去了?”
“这时……晚辈晕眩倒地,以后的事全然不知,我想可能是在制住弟子等人后,另外三剑便当先离去,说不定另有目的。”
“嗯,我也是这样想,湘北六剑绝不会故然分手。”
忽然想起疯叟一笔判官阴阳杜光字的下落,心情一紧道:“杜大侠被擒之后,究竟下落如何?”
“杜大侠被擒之后,就向宏道点了晕,麻要穴,放在轿车内,由湘北六剑押解北上……。”
“什么?轿车囚的是杜大侠?”说完,正欲转身而去,屠龙手潘明急忙说道:“前辈决心要去剑王庄,一定要把疯叟杜前辈救出!”
“是呀,你觉得……”
“剑王庄主武林第一剑三指神剑向宏道,功力精纯,造诣极深,打遍天下无敌手,近十年来,广收门徒,声威大振,在夺得天下第一剑之后,更是身价百倍,气吞牛斗,有不少望重一方的人物都自原屈尊追随,手下高手如云,除‘湘北六剑’,都是第一流身手,此去剑王庄,万望勿存轻敌之心,并请恕弟子示言之罪!”
“我知道,你放心!没有几分把握,小侠不会瞎闯剑王庄!”
抬头一望,天色将晚,见附近尚有十余匹弃马,顺手抓来一匹,翻身骑上,策马向北飞驰给去。
驰步骄健,快如电闪,刹那间,屠龙手潘明已不复再见。
文雄一路行来,处处听到“剑王庄”的言词,也处处看到“剑王庄”的恶绩,情绪愤慨,沉重已极。
为了武林公义,更为了自己,不由私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斗斗武林第一剑的向宏道。
虽然,剑王庄主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们已经脱离父子关系,向文雄更有不得已的苦衷,必须要和他斗一斗!
不!应该说必须要把他打垮,粉碎向宏道“武林第一”的美梦!
左思右想,万念归一,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两个意念:一是追赶“湘北六剑”。
二是救援疯叟杜光宇。
可是,放马疾驰了两个多时辰,盆阳已经遥遥在望,既不见“湘北六剑”的踪影,也未发现那辆解疯叟杜光宇的轿车。
在此心灰意冷之下,只好退而求其次,等待今夜二更赴“湘北六剑”的白沙滩之约时。
从长计议。
当即策马缓行,进入盆阳城。
在一家酒楼门内下马,叫来几样可口的小菜及一壶温酒,选定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浅酌慢饮起来。
酒肆茶楼,口舌最多。
文雄又听到很多辱骂“剑王庄”的话语。
多听不怪,向文雄也未予理会,只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众人唾骂的父亲,实感万分羞愧,有苦说不出,泪往肚里流。
酌自饮,独忧乐,直至酒客散尽,时近二更的时候,他才会账下楼。
翻身上马,放辔而行,来到白沙滩,距离二更还有一刻工夫。
说是白沙滩,那只是延袭古迹而得名,事实上这只是一片土质略白的平坦之地,由于碱性太大,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