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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美人戟-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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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敌飞扬呢?”
  秦宛真看看大门内的黑烟还没有完全敌去,遂说道:
  “听得云游四海的云梦和尚说:江湖魔道中有一种邪门东西,叫做‘五雷墨烟毒弹’专事暗算杀人,这东西一触机关,即行爆炸,射力甚是惊人,我想这扇门后的爆炸声,恐怕就是那一类的东西吧!”
  小石菱经她这一说,方才恍然大悟秦宛真为什么于推门之时,喝令住手,此时却不禁从心坎里,油然而生敬佩之心,晓得人家非仅比自己大了几岁,而且见识广博,的确也可以做自己的姐姐呢!
  说话之间,看看墨烟也已故尽,遂说道:“真姐姐,你不瞧那黑烟已经散了,我们何不就此入室察看一番呢?”
  秦宛真点了点头,二人同时之间,将丹气一提,衣袂飘然,轻轻落在地上,点尘不惊,显示着她俩的轻功不同凡俗。
  跨步进门,屋内凌乱得一团稀糟,由此可见“水豹子”汪海洋逃走匆忙,狼狈不堪之状。
  惟此刻凌乱之外,四壁业已萧然,并没有发现有什可疑之处,乃向别室走去,石菱和秦宛真因为刚才得到了那么大的教训,所以此时处处留心,以防暗算。
  只见小石菱在进入别室之先,竟然运起丹气,双掌急错,“忽!”的一声向那别室的两扇小门推去。
  两扇小门受不住她凌厉的掌风,“吱呀!”一声便张开了,秦宛真和石菱见无异状,便放下胆子,直入别室。
  别室之中亦如正房凌厉之极,并闻一声呻吟,不知发自何处,其声模糊而低沉,像是受有重伤,只是环顾周室,四壁如切,没有半点破绽。
  “侧隐之心,人皆有之。”二女闻其呻吟之声,心有不忍,急切切想找到声音出源之处,是以附耳侧听,声音像是发自墙内,二人更奇怪。
  秦宛真用手重重地往那墙上拍了两拍,其声通通,有如石鼓,她心里早已猜中了十之八九。
  当即伸出双掌,用力猛推,惟那墙壁,却坚如钢铁,毫不震动,秦宛真恍然若有所悟,放眼四壁,见墙角之处有一烛台数尺高下。
  秦宛真对那烛台注视良久,惟见烛台与普通大户人家所用烛台,一般无二,随即上前就近审察,果见烛台之侧有一铜环,颇有异样,当即用手扯了一扯。
  回头再看墙壁,早已裂开一线缝隙,慢慢张开扩大之中,小石菱也跳跃着说:“真姐姐,门开了,门开了!”
  二人当即入内。
  其先路径幽暗,不易行走,渐渐有光,终至如同外室一般,原来那高高洞顶上有一个琉璃和铁柱做成的天窗,光源便从那儿射入室内。
  屋角里一个人伏在血泊里,面朝地上,看不清是怎样一个人,不过秦宛真第一个念头却想到了“是不是邵谷人?”
  小石菱胆子大,一步上前把那人翻了一个身,面上血肉模糊。
  那伏在血泊里的人,知觉上似因疼痛过度,不如常人灵敏,因为连二个人进洞他都未曾有特别感觉,只仍就像刚才一样的呻吟着,不过经石菱这一翻弄,他却疼痛的叫了一声:
  “哎哟!”
  由于他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看不清面貌,兼之石菱对邵谷人的印象非常浅薄,所以认不清楚,究竟是否就是他,便问秦宛真道:“真姐姐,你看是不是邵谷人?”
  秦宛真仔细的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直摇头。
  石菱大着胆子,拍了拍那个受伤的人,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呀!为什么受此大伤呢?”
  那受伤的人闻听是个女孩儿讲话,渐渐吃力地睁开了他的眼睛,可是他似乎又不胜疲弱地合上了。  是以急得石菱直跺脚,原因是她们两个在无名洲上,待办的事还有许多。
  他终究又睁开了眼睛,声息微弱而断续的说道:“我……我……是……是‘黄塘青鳝’酆万车。”
  秦宛真一听他说是“黄塘青鳝”酆万车,机伶伶怔了一怔,觉得这名字好生熟悉,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他是哪个道上的。
  石菱见他状甚可怜,竟向怀里取药,准备予以施救,地上的汉子却摇了摇头说道:“谢……谢姑娘,我已被……刺……中要害了!”
  石菱还有些不相信,准备给他包扎伤口呢!
  忽然听他长吁了一口气,双目一闭,早已气绝身死,一命哀哉。
  这“黄塘青鳝”酆万车,是本书开篇中,五行、渔人两帮在洞庭武圣宫前所出现的人物。
  此人善使一种“百步绣针”,百发百中,心黑手辣,当时曾经一旁出手疾射“沅水紫鳗”费骅的右腕,紫衣少年费骅才失落兵刃,被交战中的“龙门鲤王”金大方当胸刺死。
  因而引起五行帮掌门邵傅的愤慨,出掌与渔人帮掌门阎昔吾较量内功,以致云中道人,“海天白鲸”苗光宗,路过相助,结下削耳奇辱。
  后来,海南帮有志中原,渔人帮依虎作伥,二帮一拍即合,岂知这种基于利害的相交,不久之后,海南帮在中原五湖大江站稳脚步之后,便暗中削弱渔人帮的势力,这就是“引狼入室”,自取灭亡之理。
  “黄塘青鳝”酆万车在其老巢黄塘湖一带,遭海南帮排挤之后,便只有挥泪离开斯土,来到长江上,做劫船劫镖行当,不意路经无名洲,暗中“水豹子”汪海洋的埋伏,被囚此室。
  “水豹子”汪海洋被玄云仙尼在高崖之上,以卵石击中后颈子以后,败回老巢,即把“黄塘青鳝”酆万车置诸死地,这也是果报轮回,历历不爽,上天自有安排也。
  石秦二女见此人已死,当即奔出密洞,四处找寻,然搜遍所有地方,竟无红脸少年邵谷人的踪影。
  二人看看也费了不少时光,恐怕她们的“姥姥”在崖上等得焦急,又对石剑鸣放心不下,是以,急奔出“水豹子”这幢精舍,向悬崖下走去。
  石秦二女内心急惶,出得精舍,瞬息穿越无名洲中央盆地,步上丘陵。
  才上陵头,霍见一只硕大无此之巨鸟,立于沙滩之上,秦宛真“啊!”了一声,载欣载奔,口中嚷道:“鹏儿来了!鹏儿来了!”  石菱见是一只大鸟,不明白她何以如此高兴得心花怒放,及至看见玄云仙尼也站立在大鸟之旁,才猜到了几分意思。
  原来,玄云仙尼孤立数十丈高崖头,于石秦二女走后,霍然记起,欲下此崖,何不叫鹏儿过来呢?
  于是自宽袍大袖的袈裟之中,掏出了“竹鸽”儿,见她上足发条,对准方位,“刺伶!”一声,竹鸽疾然没入云端,往星仔岛方向飞去。
  不到一个时辰,大鹏便猛展双翼,来到西梁山头,玄云仙尼一声呼唤,鹏儿便落在崖头之上,于是玄云拍了拍它的肩膀,拂了拂它的羽毛,便坐上背脊,落到无名洲的沙滩。
  秦宛真看见鹏儿高兴,鹏儿看见她也是欣然长鸣,人与鸟竟也有了如此浓厚的感情,你定然觉得有些奇怪。
  其实天地之间,人与人,人与鸟,人与兽所以能有感情,只有“仁爱”两个字,别无其他,否则如孟子所说的:“君子视民如草芥,则民视君如寇仇。”那样,天下焉能不乱,人间焉有不仇的道理。
  石菱年纪小,却不懂得这个道理,见秦宛真和那大而奇丑的异鸟相亲,感到不以为然。
  秦宛真心里十分焦急,向玄云说道:“师父,无名洲‘水豹子’汪海洋的老巢里,业已搜遍了,只是没有邵谷人的影子,还有,石……哥…哥……我曾在水里摸索了大半个时辰,也是……看不到影儿。”
  说话之间,一颗芳心,凄然欲碎,话儿几乎都被哽塞住吐不出来了。
  玄云仙尼和石菱听她如此说,岂不都有这种一丝伤感呢!
  小石菱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翻,计上心头,欣然说道:
  “‘水豹子’汪海洋既然未曾把邵谷人置死于无名洲上,或者把他劫到船上逃走了也说不定,我等何妨让这鹏儿,驼我们朔江一览,追杀‘水豹子’,便不就容易明白他的下落了吗?姥姥和真姐姐以为然否?”
  一丝笑意即刻划过玄云仙尼的脸上,额首说道:“小菱儿机智多谋,言之有理,我们这就乘鹏儿去罢!”
  老少三人即刻坐上了鹏儿的背脊,玄云仙尼用掌一拍鹏儿的肩头,它便一声鸣叫,双翼一扑,早已飞起数丈来高,朔大江而上飞去。
  巨翼之下,遮云蔽日,一片阴影,临于江面,鹏儿只顾慢慢飞,老少三人只顾放眼江中,伏览江面来往船只,察看动静。
  江流浩荡,船行如织,究竟哪条船上有“水豹子”汪海洋,实如海底捞月,不易找寻,只是这巨大鹏鸟,终是世间少见,于是齐出舱面,观看奇物。
  飞行约莫半个时辰,江面船只渐少,只听下面一声惊叫道:
  “又是这只怪物,它前几天曾在高邮湖出现过,而且把‘凌波仙子’杜飞云的四个丫头还驼走了,就是它,我曾亲眼偷偷地看见过!”
  秦宛真在鹏背上,一听话中有话,听这人的口气,岂非明明是高邮湖漏网的水贼,高邮与无名洲虽有内围外围之分,可是一个无能小寇,何处不可容身,所以他这两句话,即刻令人把他与“水豹子”联想在一起。
  她一拍鹏儿的翅膀,双翼一抖,早已降下许多,船上的水贼,一见大鸟向船头飞来,吓得失掉了三魂六魄,大声呼救,奔向内舱喊道:“汪大爷,汪大爷!快来打鸟呀!”
  水贼进舱,大鹏鸟在半空里打了一个盘旋,已见舱里出来了一个小矮人,脖子里缠着一条绢布,像是包扎受伤的样子。
  见他于腰际之间,掏出了一只金光闪闪的“金蛇带”,迎风一幌,挺如棍棒,傲然立于船头。
  玄云仙尼和秦石二女,此刻看得真切,遂向鹏儿道:
  “鹏儿,下面大船上那个小矮人,你可看到了吗?你现在下去,先用翅膀把他打个翻身,然后乘机用双爪把他抓将起来!”
  鹏儿听玄云仙尼吩咐,愤然一声疾鸣,早已伏冲下去,巨身一侧,长翼一摆,巨力如山,风卷积雪,疾然往那站立于船头上的小矮人横扫而下。
  小矮人见大鸟果然向自己飞下,立刻将金蛇带作势迎击。
  巨鹏虽见小矮人手内持有一支金光闪闪的兵刃,可是它哪儿把他放在心上,怒然一声疾鸣,直向他飞掠而下,巨翅猛翻,早把小矮人弄翻了一个筋斗,跟着巨爪一抓,已然把他抓在爪里。
  小矮人不仅被大鹏弄翻了一个大筋斗,手内“金蛇带”也已扫掉,此刻被它紧紧把抓在爪心里,不住拚命挣扎,以趁它没有飞高之前,挣脱出来,落在江水里,还有个逃命的指望。
  石菱在鹏背上冷然大声说道:“水豹子汪海洋,你还认得你姑奶奶石菱吗?”
  小矮人一听大鸟背上有人说话,而且又听她说是在无名洲相搏的小姑娘石菱,真是晴天霹雳,魂飞天外。
  秦宛真觉得这样捉弄小矮人蛮有意思,而且因为他的鬼计,才使石剑鸣不见了影子,是以又好恼,又好笑,半嗔半戏的说道:“小矮人快把石剑鸣和邵谷人的下落说出来,姑娘饶你一条贱命!”
  “水豹子”汪海洋在下面听说可以讨命,即刻哀求说道:“姑娘呀!我说,我说,你只要放我,我说,一定说!”
  秦宛真和小石菱听见他那付艾艾期期的味儿,两个天真的小女娃,忍不住的一声:“哈哈!”笑了出来,连玄云仙尼此刻都忍不住也想笑。
  石菱终于忍住笑说道:“你说,你说吗!干嘛这付怕死的可怜相!”
  小矮人平时在水贼水寇面前,不要看他个子矮,可也是威风八面,作灭作福,臭架子大得给泰山一样,此刻被抓在大鸟的爪里,可早就没啦遮栏。
  听石菱催他说,赶快说道:“红脸少年邵谷人被我藏在下面那条船底舱里,千真万确,千……千真万确,至于石剑鸣,我实在不知道,实在不知道。”
  秦宛真在鹏儿背上喝道:“你再不说老实话,我这就把你摔死了!你可别后悔哟!”
  小矮人听上面少女不相信他的话,赶快结结巴巴说道:“姑娘,我要是知道,我不是娘养的,请你相信我的话。”
  玄云仙尼说道:“你在无名洲做了些什么恶事?快照实招来!”
  小矮人听见又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强嘴说道:“我没有作恶,没有,实在没有呀!”
  石菱厉声喝道:“黄塘青鳝酆万车可是你杀的?”
  小矮人闻说直冒冷汗,艾艾期期说道:“他不是个好人,实在该杀!”
  秦宛真也喝问道:“邵谷人并不是个坏人,你为什么绑架他?”
  小矮人心里急,脸上早已流出了一脸黄豆般大的汗珠子,向下看,又知道大鸟不在住的往上飞,可是被她们这一问,可找不出了词儿,只说:“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该死,该死,姑娘等快饶我的贱命吧!”
  小石菱一声冷笑道:“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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