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勋贵世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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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有些上下靠不到,沈葳是嫡长子,沈莹不牵累,只在心里暗暗和大姐比较闹别扭。年长后,沈莹无论才情模样,样样不如大姐,两者议婚,姐姐就定到了当时深受太宗恩宠的安6侯侯家,自己就嫁了一个公府旁支,还要远嫁离京。嫁人后,长姐一举得男,自己生下女儿后却是五六年没有动静。沈莹有些左了,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二十几年来不管父母情分,子女缘分相差甚大,难免心里不平,直到自己也连生二子,才改过心态来。年前传来武定侯府,安6侯府获罪的消息,才知道,骨肉血脉,相隔千里,十几年来也是经久退却,对于以前大姐的那点小心思,也生了愧疚之心。
沈莹一手搂着丁氏,一手抓住沈芯的手道:“咱们娘儿三人十几年未见,该好好说说话才是,哭的这么起劲干什么。”
丁氏收了眼泪,在女儿服侍下喝了碗热茶,问道:“家里出事了,有没有牵累到你,你公公婆婆待你还好吗?女婿还体贴不?下面的弟媳有给你脸子瞧吗?”这些问题早在丁氏脑里过了上百遍,娘家是女子一辈子的依靠,是身在夫家的后盾。娘家不得力,出嫁女在夫家,特别是权贵之家,大家族群居,难免被刁难受气。沈莹十几岁的时候,在长辈眼里有点阴沉,条件又不出挑,婆婆和丈夫才主张低嫁的,背靠武定侯,邱家也会多担待点,远离京城,在浙江布政司地界上,邱家的女眷,也算头一份了,沈莹也能开朗些,外出也好交际。沈家当年为沈莹择婿,实在用心良苦。
沈莹笑道:“母亲问这么多,我该先回哪一个?母亲放心吧,婆婆是不糊涂的,我嫁入邱家十几年,上勤奉公婆,下辛苦理家,身边又有三个孩子傍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管家家交在我手里,地下人哪个会不开眼。”其实世人都是捧高踩低,沈莹管家严厉,对丈夫的姬妾又苛刻,后头的弟媳们出身不差,面上没有为难,暗地里也不知说了多少风凉话,年前手下的管事还想下绊子,多亏婆婆出面话,年节也是交给自己安排,没有给下面的弟媳们插手,下头的议论才歇了,沈莹知道好歹,现在也过的不错,一些闲话也不和丁氏说到。
丁氏放了半颗心道:“当年我不愿意你远嫁,是婆婆和老爷相看的,说邱家厚道,最重规矩,果然,女婿就是爱些颜色,也多年守着你先生下嫡长子,现在家里倒了,也没有难为你。以后你在邱家,可要愈加孝敬公婆,对丈夫也和软些,以后家里也不好上门说什么,可不要为屋里的小星再闹脾气了,我几十年看明白了,男人年轻都爱新鲜,老来还不是和妻过,韦氏就算生了你四弟,你爹一个月也就去她屋里坐一两回罢了……”丁氏说上这个话题,就会没完没了。
“娘,那是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早就学乖了,我怀庆哥儿的时候,就买了一个扬州瘦马放在他屋里。这几年你女婿……也好多了。”沈莹有点难为情,刚出嫁的时候,沈莹一直因为长相差了长姐自卑,看到邱熙找比自己好看的女人,心里就不舒服,必要把那些女人整出去,是自己执着了,堂堂正妻,和妾室通房一流比颜色。邱熙也就是爱尝尝鲜,那个扬州瘦马,也不是一年就丢开了。
沈莹看了看大姐,拿出一个荷包道:“姐,刚才那么多人,我也不方便给秀儿什么,这点子,就算当小姑给的压岁钱。”秀儿已经是官奴了,面子上怎么好和沈家孩子一起拿压岁钱。
沈芯一捏荷包,没有什么分量,放的不是铜钱金银,而是一张票子,过年长辈给晚辈压岁钱就是图彩头吉利,哪有送银票的,只是沈莹要变相的贴补自己,沈芯哪好意思接,忙推托了。
丁氏知道长女傲气,也帮着推托道:“你祖母留了东西给你姐姐,我也还在呢,你的东西好好收着吧。你虽然说得千好万好,在邱家也不如前般自在了,听话,省着吧。”说着把沈芯拦在怀里:“将来,我和你爹去了,芯儿娘俩儿,还要托你们姐弟帮扶。”丁氏想着长远呢。
沈莹听母亲那样说,也只好收回了银票。
出殡
丁氏和女儿们说私房话,赵氏带着一串孩子出来,秀儿被新指派给沈芯的丫鬟银盏带回屋里,其他的孩子,包括何氏所出的浓姐儿都送到赵氏院子。明天就是祭祖,尹氏出殡的日子,何氏龚氏也被赵氏抓了壮丁。朝廷赐下的一套祭礼祭品随葬品已经迎到沈宅,沈家也置办了一套。明日出殡,人手完全不够,雇外姓人是不体面的,前几天沈葳沈茁带着管事去请淳安县沈家村族长出面,联系模样端正,有把子力气,愿意在年节来帮忙的族人男女各四十名,这八十人初四一早就来了沈家,这些不是仆人,是本家人,赵氏要亲自接待一下,照管好她们一天的饮食和晚上的居住,说明丧礼的规矩流程,到时候如何配合官府礼乐官行事,哪些人举幡,哪些人抬棺,哪个人抬哪样祭品祭礼,到时候的出列顺序,一人一物一个点,明天是不能出一丝差错,今天都要交待到位,没有时间演习,只能事前工作做的细致周到。
外面人再忙得脚不沾地,都和小孩子无关,他们今天不给大人添乱就好了。
伊姐儿作为长女,主动接待邱宓,仟姐儿一直就是大姐的小尾巴,三个女孩子年纪也差不多,就说到一块去了。
俊哥儿很久没有找到和自己一样大的男孩子玩了,对庆哥儿热情的很,先就让丫鬟抬出双人骑的小木马来招待他。这匹小木马还是在俊哥一再惦记下,赵氏才把它装到行李里的。毕竟,这东西挺占空间,又不值钱,中间的运输成本可贵了。
佑哥儿就招待庭哥儿,伽姐儿喜欢浓姐儿,性子腼腆,人又可爱,陪着她在榻上玩玩具。
邱家姐弟也不认生,大家各自找对了玩伴,开头是很和谐的,过不了多久,俊哥儿庆哥儿就吵起来了,声音一下比一下窜的高,脸都红了,一来一回同一句话,“我哥哥最厉害”“我哥哥最厉害”。
采迎忙让丫鬟把两个孩子抱开些,其他孩子赶紧聚拢过来。俊哥儿挣扎着下地,把亲哥哥拉到庆哥儿面前,小胸膛一挺道:“我哥哥最厉害,我哥哥比你哥哥高呢,我哥哥会写很多很多字,我哥哥拳打的可好看了,……”语慢慢的,语气傲傲的,一堆哥哥喷出来,双方大姐都逗笑了,浓姐儿是懵懂的,佑哥儿满脸尴尬,庭哥儿有些脸红,庆哥儿真快哭了,两个哥哥站在一起,别的不比,自己的哥哥的确比俊哥儿的哥哥矮了半个多头呢,伽姐儿扶额,男孩子在一起就好挣个长短,天生爱攀比呀!
佑哥儿急了,不管他听不听的懂,连成语都用上了,拉着俊哥儿的手严厉的道:“表弟们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咱们要做好招呼的,要有礼貌,要会谦让,娘刚刚说过话你就忘了是不是?你哥哥比庭表哥大两天呢,你怎么好一起比,简直胜之不武!”俊哥儿被训的委屈,抱着哥哥的大腿不撒手,伊姐儿宓姐儿也各自拉着弟弟们哄劝,讲道理,又让丫鬟们拿出新作的颜色鲜艳的点心。两个憨娃体胖心宽,不久就和好如初了,手拉手的要去翻找新的玩具。
下午,沈莹夫妻二人也帮着家里一点小忙,虽然来者是客,两人也是尹氏的孙女孙女婿,帮忙操持丧礼也是尽孝心。
晚饭一家子人吃饭,因有邱熙在,男女分席,席上无酒,席间无话,席后各自安寝。
到了后半夜,沈宅灯火通明,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准备起来,伽姐儿也被拉起床来,中衣外穿了一层皮袄,最外层罩了件大袄,才把孝服套上,领到尹氏的灵堂。算好了时间,掐着严州城门打开的时间,第一批出城,行往淳安县沈家村祖坟。一行出城几百人,中间不断有同姓人随祭,队伍不断扩大。
尹氏的葬礼,隆重,肃穆,哀伤,一切流程结束,已近黄昏,血红的太阳垂在天边,半天的云彩沁红。
沈老爷向各层官员道谢,也不挽留吃席,回驿站的回驿站,回府衙的回府衙,一行人就分成了两段。
淳安县沈宅收拾出来,能用上的地方都摆上了席面,来随丧的都有分吃喝,出过力的还有谢礼,直接给钱是不合适的,每人一袋米一块布。
沈老爷一桌上,都是高寿,厚德的之人和有功名在身之人,虽是出了五服,也是同族中人,名字都写在一本族谱上。席上沉闷,沈家族长席上执壶,与沈老爷酌酒,劝道:“老朽托大,称呼一声老弟,为将者有卸甲归田之日,为官者有告老还乡之时,家里此景虽与此情略有不同,也有同理。”其他族老也开始勉强劝了几句,沈老爷强振作精神应对,心是好的,话是好话,只是沈老爷心里迈不过去,旁的说什么也无用。别的人不说,沈家这位族长和沈老爷是同辈,年纪要大上十来岁,年少聪慧,小小年纪就有秀才功名,之后三十几年,年年考举,考运不济,及至半百,弃了仕途,才接了族长之位。一个举人功名,尚让人执着三十几年,何况传至四代的侯爵。
月上中天,席尽人散,沈莹明日一早就直接回杭州府,丁氏舍不得,邀之同寝,丁氏老来一颗心都放在儿孙身上了,沈莹尽弃前隙,母女二人,感情倒是更好了,无所不言。
丁氏一颗心还是放在大女儿上最多,这件事在别人面前还不好提起,只好逮着小女儿说道:“我现在最担忧你姐姐,你也别怪我偏心了,你也知道,当年。你姐姐的婚事,是我主张说成的……现在,落到这般田地,你姐姐是个寡妇还好些,就是膝下无子,我也会叫他守着,现在和离之身,将来坟茔也不知归往何处。”历朝鼓励繁殖人口,女子是一定要出嫁的,不能葬入自家祖坟。除非是早夭的,允许依附于长辈坟后,沈芯和离之身,也不知将来魂归何处。
历来一般人对死后之事都重看,沈莹问道:“娘,姐姐可有想法?”
丁氏把眼泪楷在枕巾上,道:“你姐姐藏了一条白绫……若不是大郎上下托人,把秀儿买下来,已是不想活了,现在一心扑在秀儿身上,还没有想这到这个事,我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过。”
这件事,什么头绪都没有,就是丁氏的一个念想,沈莹具体能说什么,只好道:“祖母过世,大姐还要守孝,窦家犯了那么大的事,朝内朝野都在议论,缓几年吧……做了十五年夫妻,大姐也该为丈夫戴孝三年,四五年后在说不迟。还有一个秀儿,姐姐拖着她,也……”后面这话太难听,有个身为官奴的拖油瓶,姐姐能再嫁什么好人家。
丁氏道:“我就是在你面前提一提,现在为时尚早,我过几年再和你弟弟弟妹说一说,你们把这事记在心上,秀儿……将来总有安排,沈家的骨血,就算是一滴,别不能被别人糟践。”
沈莹身为人母,有儿有女,也知道姐姐难以割舍,逐不多话,渐渐入睡。
第二日沈家回严州府,顾不得新年不好请大夫的习俗,强请大夫来,家里一大一小,沈老爷和伽姐儿在后半夜就身体不适,一路回来,更加严重。宅门前也挂起了闭门谢客的牌子。
杭州府,都指挥使司官造府邸。
邱熙立于书桌前,向邱都指挥使转述沈家的谢意和描绘尹氏的葬礼。
邱指挥使比沈老爷还年轻几岁,不到五十,一生沉醉兵器,打过几次流寇湖匪,没上过大的沙场,一边擦拭枪头,一边听长子说话。
“孟辅可有丧气之言,颓废之色,懈怠之举?”孟辅是沈葳的字。
邱熙摇头道:“儿子在沈家两夜,老妇人丧礼期间,大舅兄还练武不辍。”
邱指挥使捋须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沈家的志气,还没有灭干净。”
邱熙诧异,沈家可是被夺爵的,开国以来,还没有哪个褫夺的爵位被赐还的。
邱指挥使知道儿子的心思,不免指点一二,道:“亲家有个好儿子,娶了个好儿媳。庙堂之上,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此番借定王之手,拔除了太宗留来下来的一干老臣,虽重用了一批权贵大臣,还没有树立新的格局,未来十年,谁都有可能成为新贵。”
为女
伽姐儿半夜是被冷醒的,摸摸身上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被子下藏着的几个汤婆子还是温温的,可是身体还是冷,从骨子里冷,咽了咽口水,喉咙隐隐干涩,意识到自己可能生病了,马上唤起身边值夜的采荷,直喊难受,冷,疼。
伽姐儿身体一向不好,采荷不敢耽误,快披了件大袄起床,淳安县宅子只暂时住一晚,一应起居之物都是前几天新收拾出来的,只备下一套,没有多余的被褥,采荷只好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