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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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轻慢地挥了挥手,帮自己又倒了些香槟。过了片刻,鲁穆尔卡按了下开关,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银幕闪了一下,几秒钟后,出现了镜头。
鲁穆尔卡走回来,带着路金出去。
走到门口时,路金禁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银幕上的电影是黑白的,没有声音,只有放映机转盘时的嗒嗒声,一串叫人心惊肉跳、活动的镜头画面出现在眼前。直看得路金全身的血都变冷了。
一个赤裸裸的姑娘被横绑在一个长长的金属台上。她长着黑头发,非常的年青。她的四肢被大张开用皮圈套紧着,她的双眼惊恐地张大着。看得出她恐惧到了极点,白沫都从她的嘴里冒出了,好象是癫痫发作似的。她猛烈而又绝望地挣扎着,她的嘴张开着,在发着听不到的嘶喊声。她的头猛撞着金属台,为了要让自己失去知觉而得以解脱。
一个男的进入镜头。他套着件厚厚的橡胶围裙,里面是克格勃的制服。他的手指粗暴地探插着那姑娘的两腿间,然后他开始将一根粗粗的电子探棒捅入她的阴道,一根长长的软电线连在那探棒上。
路金看见那女孩脸上极度痛苦和恐怖的表情,便忙恶心而又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根本就不能再多看一秒那电影,而贝利亚则安坐在那里,啜饮着他的香槟酒,定睛瞧着银幕。
鲁穆尔卡咧嘴一笑,边戴上一只黑色的皮手套边说道。“怎么啦,路金?看见一个女人受刑就受不了啦?”他朝路金的手瞧了一眼。“难怪那德国娘们会把你弄残了。要我的话就照她的眉心开一枪。”
鲁穆尔卡又将另一只皮手套狠狠插上他的手,残笑着走出去。路金待了片刻,然后跟了出去,人象大病过一场。
半个小时后,当帕沙赶到时,路金正边抽着烟边细读着贝利亚给他的档案资料。
这个蒙古中尉拍打着他大衣上的雪花。“外面的雪下得有木墩子那样厚。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鸟事你要在凌晨一点把我从床上叫起?”他停住手,瞪眼盯着路金。“嗨,你看上去好象刚看见了鬼一样。”
“还不至于这样,只是有点震惊而已。现在,第一件事,你还有你那西伯利亚的伏特加吗?”
帕沙咧嘴一笑。“我一直预备了一瓶作急用,以便我要清醒头脑。不过小心了,这就象一支点燃的蜡烛插入到你的喉咙里。”
“给我倒一大杯。”
“当真?这可不象你。这可真叫我惊奇,少校。”
“这只是接下来叫你惊奇的一半。”
帕沙锁上办公室的门,从他的办公桌里拿出一个酒瓶和两只杯子。他递给路金一只杯子并斟上酒。
“赶走那些魔鬼,让一丝阳光照到你的胃里吧。扎兹多罗夫耶。感觉怎么样?”
路金咽了一口下去。“还是把那些祝酒词留到以后用吧。你现在跟我一起搞一个案子。”
“谁说的?”
“我说的。我刚刚说不清是喜还是忧被克里姆林宫召了去。”
帕沙皱起了眉头,他那狭细的眼睛在那张黄脸上眯了起来。“你这是说真的?”
“去克里姆林宫拜访可不是我开玩笑的题材,帕沙。”
“那是什么情况?”
路金跟他讲了一切,然后给了他那份档案。帕沙读着,轻轻地吹了记口哨并走到他办公桌那边。他脱下大衣往旁一扔,将两脚高翘起,并喝了口伏特加。
“里面内容不是很多,不过尽管少,读起来还是令人感兴趣。”
“而关于那个美国人的介绍就更少了,那个他们叫做为‘狼’的人。而且或许你也注意到了,要是按照页数的排列,他的档案里还少了两页。”
“我倒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或许是要为了保密什么。”
“但是通常一个侦查员应该被允许接触所有有关他接手的案子资料。为什么要抽去这两页?”
“你什么时候听说过贝利亚会把一切事情告诉给别人?他只是挑我们需要知道的事告诉我们。尽管如此,我也同意你的看法,这确实是不同寻常。”
帕沙评论道,“可怜的是那女人。看得出她吃了许多苦头。她一定是彻底绝望了才会逃离古拉格。那些照片其实没什么大用处。那女人的照片一定是她被逮捕后照的,人看上去憔悴削瘦,头发也被剃短了。史朗斯基的这一张是从远处照的。照得太模糊了派不了什么实际用场。而且,象这样的人懂得怎么改头换面,他们两个人很可能准备了充分的假证明来对付检查站。”
路金点了点头。“第一主要管理局保存了他的档案。他的身世有点神秘。但是他们知道他会讲流利的英语并怀疑至少有半打克格勃和军事高级官员的死跟他有关,包括几个月前死在柏林的格列纳狄·克拉斯金上校。”
帕沙近乎开心地笑了。“听起来他是个可怕的人物。不过克拉斯金是个死了我也不会感到遗憾的混帐东西。”
“我可真得要缝上你的嘴巴,帕沙。特别是跟贝利亚搅和在一起的时候。”
“你认为贝利亚说的是真的,这两个人要杀死我们的领袖和统帅?美国人会真的派这个狼想要杀死斯大林?”
“有可能吧。”路金顿了一下。“你听说过贝利亚的随从中有一个鲁穆尔卡上校吗?”
帕沙扬了一下他的眉毛并问道,“是尼基塔·鲁穆尔卡上校吗?”
“我不知道他的全名。”
“那么我来跟你描述一下。一个个子高大、长得极丑的家伙,他的左耳朵缺掉半块。一张脸看上去就象因为着了火而被铲子扑打过似的。”
路金轻笑了起来。“听起来象是他。”
“我所听到的是,讲他是贝利亚的心腹之一,专门负责古拉格的监管事项。怎么了?”
“他跟我们一起工作。看起来他对这桩案子有着特别的兴趣。贝利亚要他充当我们之间的联系人。”
帕沙站起身来,气恼地说道。“这种帮忙你根本不需要。鲁穆尔卡是个凶狠残忍的恶棍。我听说贝利亚有时候就用他来做一些极其肮脏的勾当,象拷打和强奸这类事。先提醒你,尤里,别去跟他闹翻。他这个人很危险,他晓得记仇,但不晓得饶人。他要性子发作,会把你的眼珠子当葡萄一样吮吸出来。”
“我会尽量把这牢记心头。”路金并不在意地搔了搔他的头皮。“你知道真正叫我心神不定的是什么吗?”
“什么?”
“为什么贝利亚选上我?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干这一行了。”
帕沙含笑道。“他选上你是因为你是这主要管理局有过的最出色的追踪家。什么样的纳粹高级间谍都让你给追踪捕获到了。在那些日子里,在我们这部门,有三个人的名字是人人知晓的。古佐夫斯基、马可洛夫和路金。”
路金不屑地摇了摇头。“这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帕沙,或者说是一时传言而已。我现在只是个警察。说心里话,我倒宁愿象现在这样子。”
“看起来你没有其他选择。而且你的心肠太软,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路金低头看了下他的假手。“或许我活该如此。”
“你是指那个德国女孩用冲锋枪打掉了你的手?”
“那时我就呆站在那里而会让这种事发生。”
“一个刹那间的决断失误。你应该先朝她开枪,但你却做不到。就我本人来讲,我出生以来还从没杀死过一个女人,即使在战争期间也是这样,我想我今后也不会这么做,但当时的情境是你死她活。你犹豫了一下,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这样就夺去了你的半条手臂。要不是旁人马上开枪将她打死,你的性命也会被夺去。”
“或许如此,但为什么贝利亚不选古佐夫斯基或马可洛夫?”
“古佐夫斯基太老了。下一个生日就是六十四岁了,他的眼力也不行了。而且他酗酒太凶,他连雪地里一头大象都他妈的跟不住。至于马可洛夫,他太懒了而且粗心大意,我都不会叫他帮我跑一趟商店。”
路金不禁笑了。“可是,还是有其他更能胜任的人呀。而且,直接为贝利亚工作也具有危险性。要是我失败了,他会把我推到墙边然后一枪结果了。并且我也不相信他。”
“谁会相信他?即使是斯大林自己也不相信他,我是这样听说的。这个矮个金鱼眼的家伙连鬼都怕他。只是你可不能推却。但如果你要问我为什么他要这样做,我想他自己心里有数,而且是挑了个最好的人选。那么现在怎么办?”
路金沉思了一会儿。“我需要你现在留在莫斯科,布置一间专案组房间。我需要电话,要许多电话。一架电报机。几张桌子,椅子,和两张床。各种大大小小比例的地图。两辆埃姆卡车作交通用。所有你能想得到的我们用得着的东西。贝利亚的命令很清楚。必须找到这个狼,还有这个女人。幸运的话,在那个地带的巡逻队可能会发现他们,但要没有的话,这事情就落到我们身上了。”
帕沙说道,“等他们落在贝利亚和鲁穆尔卡的手里时,那就只有上帝能帮这两个倒霉蛋了,我能说的就只有这个了。”他抬头看着路金笑问道。“那么我在这里要忙这忙那,少校大人你自己都做些什么呢?”
“一架米格机正等候着。一旦天气转好执勤官就马上会打电话给我,或者如果有什么新情况也会马上让我知道。”
当路金刚喝干他杯里的酒,电话铃响了。
第三十一章
巴埃兰蒂特岛
麦西醒了过来,他人横躺着,头疼得象被劈开似。
一盏灯就照在他的头顶上,明晃晃地照得他眼花缭乱,那强烈的白光刺得他几乎要晕过去了。他能够感觉到脑后勺的一处火辣辣的痛,就象被火燎烧似的。他硬支着撑起身子,只感到象有一样东西戳在他的背脊和后颈,眼前顿时直冒金星。
他闭上他的眼睛,慢慢地、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他用手碰了下他的颈膊,一阵刀捅般的剧痛直冲到他的头顶心,他只感到一阵晕眩。
耶稣。
慢慢地,疼痛和晕眩稍微减轻了些。然后他睁开眼睛打量着房屋四周。他还是在这小岛上的屋子里,躺在一间卧室里的床上,两件毯子被随意地扔在他的身上算是盖着。有人又将发电机发动起来。他听到外面的风在一阵阵地狂啸着,这间被照得明亮的屋子是非常的冷。他想起来了蹿进前门的那几条黑影和在他脑后的那记猛击,但那以后的事,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是哪个狗东西在袭击他?
突然他想起了无线电指向信号和那些照明灯,没有它们,萨里宁就不能着陆。他得确保那指向信号和照明灯还是正常无误。他慌忙立起身子,不顾那一阵阵的晕眩和剧痛,跌跌撞撞地冲到窗旁边掀起窗帘。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轻叩着窗玻璃,他看见底下一片光亮。两辆黑色的美国福特轿车停在屋子外面,有六、七个人站在四周,搓着他们的手驱寒。这些人麦西一个也不认识。
突然间他听到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便忙转过头去。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麦西感到他的心猛跳起来,接着门被打开了。
布兰尼冈站在那儿,阴沉着脸。他穿着大衣,扎着围巾并戴着皮手套。
他抬脚跨进房内。
“看来你还是活转过来了。”
麦西嘶哑着声音怒道,“你这狗娘养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这些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
麦西想要从他身旁冲过去,但布兰尼冈身子一晃,堵住了他的去路。“你还想要去哪里?”
“楼下面——那里有一个无线电信号机——还有冰上面的跑道灯——”
“要是你还在为你的朋友萨里宁操心的话,那就不必了。”
“你什么意思?”
“他死了。”
麦西顿时脸色发白。
布兰尼冈冷冷地盯着他。“我们得谈谈。”
塔林,
爱沙尼亚
那辆吉斯军用卡车嘎地刹停住,史朗斯基从车厢地板上欠起他的身子,透过扇动的车篷帆布缝隙向外张望着。
他们是停在一条静悄悄的狭窄小巷里,旁边看上去是一家老式的小客店。再朝后是一个静寂的鹅卵石广场。那些破旧又涂着鲜艳色彩的中世纪房子围建在广场边。稍远处过了鹅卵石广场,矗立着一座十分古老的铜顶教堂,附近还有着一座破损的花岗岩了望塔,两边是又高又厚的墙延伸着一直没入白雪一片的夜色中。他猜想他们已经是在塔林的这座古城里了。
安娜就坐在他身边,当她撑起身时,他们听到前面驾驶室的门打开的声音,跟着是脚靴踩在地上吱压着积雪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上士掀开车篷。那克格勃军官咧嘴笑着并看着他们。
“现在,带着你们的东西跟我走。”
史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