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蒂性学报告:男人篇-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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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若将古老的“男性性行为”的僵化定义置之脑后,将会带来丰硕的收获,更懂得欣赏自己伟大的性行为,欣赏自己享乐和表达的能力。
性可以卸下定义,成为多彩多姿的活动,不一定要包括性交,甚至高潮。性可以成为个人的词汇,是肉体结合的诸多方式,包括表示愤怒、温柔、激情或是爱意的各项活动,要看两人当时的感受而定。
男人可以创造出男性性行为以及性欲的新概念,而不一定要聚焦在性交或高潮吗?男人是否希望变化、拓展他们的性行为,卸下任何束缚,不需要永远积极行动,有时候比较被动也无妨,以承受更多的感觉和关照?大部分男人是否经验过高潮并不强烈、但情感较为浓烈的性爱?
性=性交=男性性行为的源起
从历史发展来看,性的定义并不是我们现今所界定的意义。事实上,目前对性的定义基本上是前戏,接下来是性交,然后结束在阴道内的男性高潮。这是发生性关系的“正确”方法,而非一直是性的定义。我们在这本书上看到的,以及一般人对男性气概的想法,大部分反映了我们所处社会以及西方文化的价值和需求。我们目前所知的性定义约于2500年前便开始流传,目的是为了增加生育。那时,希伯来人从巴比伦流放回乡,由于人数很少,这些部族通过了一道律法,正是我们所知这类律法中的第一条,规定除了异性恋性交之外,所有性活动都是不合法的。《圣经·旧约》不断警告人们不得从事其他形式的性行为,包括“洒出自己的种子”(自慰)、口交、以及异教徒(四周部落)、尤其是巴比伦人的性行为。这种由官方来奖励生育(美化性交)的方式,对小型部族很重要,因为只有增加人口,才有可能变得比较强大,才能巩固领土,耕耘作物,维持较大的军力来防卫自己。
这样的定义也反映出男人社会地位的提升,从此之后,小孩(包括妻子)将要归属于父亲或丈夫,但早先并非如此。希伯来族(可能受到入侵的印欧民族或雅利安人的传统影响)建立了父系社会,由男人统治,女人和小孩归属于(法律上)一个男人(丈夫或父亲),他同样的要效忠(法律上)一位男性国王,国王又要效忠男性祭司和男性上帝。但是其他的许多社会,例如迦南人,并不膜拜一位男神,他们膜拜的神中有许多是女性,而且是由女人来担任祭司。在这些社会里,女王的权力经常大过男王,或是地位相当。这是早期非父系社会的传统,在当时整个中东地区都非常盛行。
传统的庐山真面目至今犹有争议。但是许多学者同意,根据考古学和书写证据,在历史的最初期,通常称之为史前时代,社会组织的形态完全不同于现代社会。许多学者称这些早期的社会为母系社会,虽然大众文化对此了解得非常有限。其他女性主义学者反对“母系社会”这个字眼,因为它暗示这些社会不过是“父系社会”的反面,意即女人拥有小孩,并且统治男人,而忽略了它们有自己更为复杂的传统。无论如何,这些族群具有形形色色的社会组织,却是十分明显的,女人得到比男人更多的尊敬,通常掌管寺庙,享有分配食物和货物的权力。女人是否也能成为战士并不清楚,然而许多女神的头衔是战神。这些社会当然不是由男人来统治,“性”与家庭结构在早期的社会组织以及后来的父系结构里,极可能也大不相同。
以下的简述似乎是历经了1000年之久,大约是从公元前8000~前5000年目前我们不知道前父系社会或母系社会更迭的确切年代,但是我们知道这样的斗争已经进行了好多年,甚至几个世纪,而且在许多不同的地区发生。,才完成的巨大变迁的一些假说。
最早期的社会或许膜拜和敬仰女人,因为人们认为只有女人能够孕育新生命。有些学者相信,在远早于巴比伦人或埃及人的早期社会里,并不知道性交和怀孕的关系,所以男性在繁衍后代上扮演的角色不为人知。此外,我们所知的最早家庭形态,并不像今日家庭是由母亲、父亲和小孩所组成,而是一个由母亲、姐妹、兄弟、阿姨、舅舅以及小孩组成的团体,小孩可能由团体中不同的成员来抚养。母亲可以选择留在家里陪小孩,或是拒绝。换句话说,生物学上的母子不一定永远有像我们今日认为“自然”的亲密联系(父亲与小孩之间也没有)。许多母亲的小孩混在一起,由族群中的许多成员抚养长大。事实上,私有财产的概念这时可能尚未出现,或是非常薄弱,对整个社会没什么重要性,当然小孩也不归属于谁。
目前的理论是,男性对生育小孩的贡献为人所知可能是在大约一万年以前或更早(不同的社会获得这项知识的年代并不一样),后来开始产生缓慢的转变,更多男人参与了宗教事务,逐渐过渡到父系社会,到了现在男人几乎是全面支配。目前学者只能慢慢地拼凑断简残篇,来了解这些早期社会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一些学者认为《圣经·旧约》已呈现了早期父权体制反抗女神崇拜以及女性主导社会,过渡到男性主导、“一神”社会的斗争故事。还有希腊的历史,以及希腊神话的长期演变,也代表了由女神崇拜到男神主导的变迁。在古埃及历史中,长达几世纪之久,也有类似女神优势转变成男性主宰的痕迹。由克里特文化转变成麦锡尼(Mycenaean)(大陆性质)的希腊文化是另一个例证。无论如何,虽然附和这些诠释的人慢慢增多,但不属于正统。另一方面,学者大抵同意近年来对全人类(文明)历史涵盖范围的修正:根据最近的估计,复杂的人类社会的出现可以再向前推4万年。
在前父系或母系社会里,性交扮演何种角色?即使早期的父系社会或过渡时期,性交并没有被赋予浪漫色彩,基本上性交是为了生育而进行的活动。例如在希腊、罗马历史上的大部分时期。在更早的年代,2万或4万年前,在人们相信女人只要躺在月光下就可以受孕,性交并不是社会上特别显著的象征时,性以及肉体的结合可能的面貌又是什么呢?
性方面的情感是与宗教孕育万物的集体活动,还是“浪漫”的个人活动连结在一起?或者性方面的情感与高潮是与“浪漫”的个人情感相连结,而孕育万物的活动则与集体或宗教性活动相结合?有一些证据显示后面的说法可能是正确的,但是我们真的不知道当时人类的行为为何无论如何,当时的女人跟现代妇女一样,知道阴蒂的重要性,如同在《海蒂性学报告:女人篇》讨论过的,20世纪的女性,在没有获得任何资讯的情况下,很早就开始自慰。对绝大部分妇女而言,自慰代表用手刺激阴蒂。因此我们可以合理地假定,如果现在的女性是“依靠本能”自慰,当时的女人必定也会这样做,而且知道阴蒂是刺激起来很愉悦的部位。这种刺激是不是当时性爱的既定模式或习俗?自慰被认为是隐私吗?还有其他什么活动被视为是重要的?。
然而回到当代,我们已经认清,我们所熟知的性和人类历史以及社会组织的关连。性的定义是从早期犹太人的基督律法里流传下来这些律法或许衍生自某些印欧或雅利安民族的意识形态,同样的意识形态则影响了伊朗、土耳其和印度的早期宗教。,演变成整个西方世界的民法的,而这些律法基本上仍然是现代民法的基础。除此之外,今日许多教会仍然强调古老的教会律法,例如,罗马教廷表示女人不应该避孕,因为性爱的目的就是生育,因此女人应该永远为这个目的提供她们的身体给丈夫。更进一步来说,父亲将拥有小孩。另外我们要指出的重点是,其他社会例如日本、中国、印度和阿拉伯世界,一旦变成父系社会,对性的定义也是大同小异:意思是,规范肉体的结合,以繁衍子孙,孩子则属于父亲。换句话说,重视生育层面的性定义是父系社会牢不可破的本质。为了让男人控制社会,男人必定得先控制生育,并且拥有小孩。
但是现代的性行为正在改变,或许大部分是由于工业革命带来的根本变革。社会的强大已经不再像以前一样必须依靠增加的人口,因为我们现在的人口已经非常庞大了。更重要的是,机器(以及电脑)可以为我们做许多过去由庞大人口所负担的工作。由于社会不需要像过去那样鼓励生育,避孕逐渐地被接受,同时男人对孩子(以及婚姻)的所有权,不再那么重要,“同居”也被更多人接受。
然而,这样的转变尚未深刻影响到我们对性是什么,或可能是什么的想法,即使我们常常采取避孕措施,但大体上仍然是遵循传统上界定肉体结合为生育的定义,将核心放在性交上。但是,如同在本书所见,有些男人开始质疑美国社会对“男性性行为”的假设,以及对性的定义。虽然这些议题才刚刚浮现出来,大部分男人都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性爱带来了许多我们熟知的美妙意境,但多少也引起了不必要的问题。
性交的传统意义:权力运作
男人对性交的渴望程度,归因于美国文化主张所有男人都应该追求而且想要性交。对男人来说,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有多少人是因为自己真的渴望和一名特殊的女性性交,是基于个人的原因?我们永远无法得知。排除如影随形的文化象征以及压力,性交会变成性行为中的一项选择,而非必要条件。这并不是说男性和女性不能再继续享受性交的乐趣,而是说如果性交不是“必要条件”——如果性交是一项选择而不是注定的,对双方而言,性可能带来更大的享受。性不一定永远包括性交。如果性交不一定永远是焦点的话,性爱会变得更加自由。
在美国社会里,性交既是最美丽的行为,又是最富压迫和剥削意味的行为。它象征了男性对女性将近3000年的所有权,它是父系社会的核心象征,少了它,就没有父系体制了。性交的巅峰是阴道内的男性高潮,在这个庄严的时刻,男性完成了他对生殖的贡献。这是人们讴歌性交的原因。因此,男人必须热爱性交:性交是男性父权文化的庆祝仪式。
然而从更宽广的视野来看,我们对性的定义是文化的产物,而非生物学创造出来的。在传统的性爱定义里,并不推崇或尊重女人对高潮的需求,以及为了达到高潮需要特殊的阴蒂刺激。当然女性高潮也不会像男性高潮一样受到体制的重视。然而,就我们所知的,阴道内男性高潮导向的性体制之所以创造出来,或许并不是为了男性的支配欲,而是因为社会所期待的增强生殖力。然而,男人身为子女以及女人最后的拥有者,在这个仪式尊重他,同时珍视、崇拜他的高潮时,必定很有安全感。因此男人觉得他们在性交时的高潮是好的。然而,男性通常不会将这个体制的建立归因于男性创造的社会。他们寻求生物学或宗教上的根源,即“事情本来就是这样”,或者如同一位男士所述:“性交是上帝为男人创造出来的乐园。”
此外,这个文化体系得到女人的协助和关照。如果男性高潮代表圣礼,女人的作用就是祭司。女人不仅在个人层次上让男人感受到被接纳,同时通过参与以及迎合过程的发展,带给他更深层的接纳。或许女人热情的程度不同,但是从来不会在进入“性”(仪式程序),尤其是性交后撤退,而是帮助男人达到高潮,获得欢愉。
男女双方都认为这是女性的角色。然而大部分女人仍然不觉得她们有类似的天赋权利,要求阴蒂刺激而达到高潮;她们也不会觉得有权利爱抚或刺激自己到高潮,更不会觉得她们有权利坚持男人迎合她们的需要(尤其是在女人并未迎合男人的需求时)。为什么我们的社会能够毫不迟疑的假定“性”可以定义为从性交到男性高潮,而只是“偶尔”或从来不将阴蒂刺激到女性高潮包括在内?
除此之外,在传统的性交里,男人在女人的上位,更加强了文化赋予男性优越感的象征意味。再者,男人几乎每一次都有高潮,而女人没有,更进一步鼓励男人认为自己是比较优越、健康、性感的。相对于“比较软弱”的女人,后者无法拥有相似的高潮,尽管原因在于她往往得不到正确的刺激。换句话说,在传统的性交里,男人在上的古代父权象征意味仍非常显著。男人在上,“攫取”欢愉,背后有整个社会文化的力量在支持他,告诉他所作的是好的、正确的,而且他是强壮的男性。而女人要仰视着他的眼睛,不加抵抗,与他一起赞美这些感受。
还有另外一点:女人接纳精液的象征。由于女人接受了精液,她也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