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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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史丹利点头回答道。
“困难处在于如何模拟受伤状况;”贝娄博士说道,“真正的外伤是装不来的,不过也不能把真人送上手术台。这种演练既浪费时间,也无法让他们学到真正的急救方法。”
“这已经不是今天才有的问题了,”彼得·寇文顿说,“急救程序可以学,不过实际经验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没错,除非我们移师到底特律去。”查维斯讽刺道,“大家听我说,我们都懂得一些急救方法,而且还有贝娄博士在。更何况训练时间有限,一切都应以任务为优先。不是吗?
只要我们抵达现场,顺利完成任务,不是就可以把受伤人数减到最少吗?“他心想:至于坏人的死活,才没有人会去关心,而且如果脑袋中了三发十公釐口径的子弹,大概也没救了。
“我喜欢训练如何运送伤患这个主意,这点我们办得到,而且还能练习一些简单的急救法,不过我不认为我们能再更进一步。”
“其他人认为呢?”克拉克问道,一时拿不定主意。
“查维斯说得没错……不过,准备或训练是永远都嫌不够的,”马洛伊说道,“不管你的准备有多充份,坏人总有办法丢些意想不到的问题给你。我在三角洲部队时,就有一个随队医疗小组,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专家,专门负责处理外伤。也许这里没办法成立一支像样的医疗小组,不过那就是布雷格堡的作法。”
“我们只有仰赖地方上的支援了,”克拉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我没有多余的经费来养太多人。”
“经费”这个字眼真是具有神奇的力量,马洛伊心想。会议在几分钟后结束,而一天的工作也到此告一段落。这时,丹·马洛伊不禁怀念起从前大伙儿在工作结束后一起到俱乐部畅饮啤酒的日子,因此在十分钟后,他就马上去找查维斯一块儿喝啤酒。马洛伊心想:他和这家伙还算蛮臭味相投的。
“丁,你在维也纳的表现很棒。”
“谢了,丹。”查维斯喝了一口啤酒,“那样子的机会并不常有,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而已。”
“没错。”马洛伊表示赞同。
“你认为我们的医护人员不够……我也这么认为,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生过问题。”
“老兄,那是你们运气好。”
“是,我知道。我们还没遇上真正的疯子。”
“疯子是存在的,而且真正心理变态的家伙可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不过,事实上我也只有在电视上看过。我一直记得二十年前发生在以色列的那件事,那些混蛋只为了炫耀自己多厉害,就任意杀害幼童;而且我也还记得总统千金所遭遇的那件事,幸好当时现场刚好有一位联邦调查局的干员在━━我十分乐意请那个家伙喝一杯。”
“他枪法很准,”查维斯附和道,“时机也掌握得很好。我读过有关他如何处理当时场面的报告━━他一面跟对方沟通,一面耐心地等待机会,一逮到机会就立刻采取行动。”
“他来过布雷格堡演讲,不过当天我刚好不在。大家都说他的枪法不输部队里的任何人━━不过更重要的是,他很精明。”
“精明很重要。”查维斯深表赞同,并喝完自己的啤酒,“我得赶回去弄晚餐了。”
“什么?”
“我老婆是医生,大约一个小时后到家;今天轮到我做晚饭。”
马洛伊扬起一边的眉毛说道:“很高兴看到你被驯服了。”
“我仍然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查维斯说完后便往门口走去。
那天晚上,安德黑一直工作到深夜。“世界乐园”通常开放到晚上十一点,而商店街则营业到更晚,因为即使像“世界乐园”这么大的地方,也不会放弃任何贩卖纪念品的机会。
“世界乐园”里经常可以看到一种景象━━贪心的小孩手中紧抓著各式玩偶,睡倒在疲惫的父母怀里。安德黑无动于衷地冷眼旁观著:游客等待著最后一次上去玩的机会,直到各种游乐设施都停止了,工作人员向大家道别,游客才依依不舍地向出口移动,同时趁机涌入商品店,而店里的工作人员则带著疲累的笑容,发挥“世界乐园大学”里所传授的服务精神,热心招呼上门的顾客。商品店在所有游客离去后才打烊,并在安德黑和其他警卫的监督下,将收银机里的所有现金送往会计室清点。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安德黑的工作,不过既然来了,就跟随著斗牛士商店的三名工作人员走上大街,穿过小巷,经过几扇木门,顺著楼梯来到地下楼。地下楼的水泥走廊原本满是熙来攘往的电动车和工作人员,如今则空荡荡的,只剩下三三两两准备前往更衣室换便服的工作人员。会计室位于城堡中央的正下方,所有现金都被装在标示了来源的袋子中送到这里。硬币被倒入箱子里,然后根据国别和面额分开统计、装好,并贴上标签,准备送去银行存放。这些分类好的钞票,都用称重的方式来计算。当安德黑第一次看到有人用电子磅秤来称钞票时,心里感到十分讶异━━比如说,一·0六一五公斤的百元马克纸钞,或是二·六三七0公斤的五英镑纸钞。此处的警卫人员大都配有武器(手枪),因为当日的现金总数━━根据主萤幕显示,各种不同国家的现金在经过换算之后,一共有一一五六七三0九·三五英镑。这些现金被分装进六个大帆布袋中,放在一辆四轮推车上,然后送到外面有警卫护卫的装甲运钞车上,准备运往当地的银行。当地的银行为了处理这一大笔钱,还特别营业到深夜。安德黑疲倦地想到:一天就有一千一百万英镑的现金收入,那一年岂不是可以赚进上百亿英镑。
“对不起,”安德黑对安全主任说,“我进来看看可以吗?”
安全主任笑著说:“没关系,反正每个人迟早都会下来看的,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这些窗子的原因。”
“这样做不会有危险吗?”
“我想不会。如你所见,这些窗子的玻璃十分厚实,而且会计室里的安全措施也特别严密。”
“Mondieu(法语,我的老天的意思),如果有人想抢这一笔钱怎么办?”
“运钞车有装甲保护,还有全副武装的警察全程护送。”安德黑心想:这些是公开的护卫措施,暗地里一定还有其他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在一旁严加戒备。“刚开始,我们的确担心巴斯克恐怖份子会试图抢夺这笔钱,因为这笔钱足以支持他们一年的活动;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威胁产生。”
“为什么不用直升机把钱运送到银行呢?”安德黑问道。
安全主任打了个哈欠。“太贵了。”
“那么,所有现金都到哪里去了?”
“当然有很多又直接送了回来。”
“哦,”安德黑想了一会儿,“是的,必须这么做才行,不是吗?”
“世界乐园”里的现金交易数量非常庞大,尽管信用卡早已问世,而园方也乐于接受信用卡,不过许多人仍旧偏好以现金付帐。
“我敢打赌,这里的一张五英镑纸币,至少要使用十五次才会被送回英国销毁,然后再换回一张新的五英镑纸钞。”
“我懂了。”安德黑点了点头,“我们把钱存进银行,随即又从帐户里提出一部份钱,作为找零之用。我们要保留多少现金才够找钱呢?”
“找钱用的吗?”安全主任耸耸肩,“哦,最少要两、二百万英镑。我们装设这些电脑,就是为了管制这一大笔钱的进出。”
“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安德黑由衷地说出这句话。他向安全主任点头打过招呼。然后打卡下班,换下身上的制服。今天的收获不少,四处漫游让他证实了自己原先对“世界乐园”的观察。现在,他已经知道该如何计画这次任务,以及如何执行。接下来,他必须把同伙找进来,并把计画告诉他们。四十分钟后,他回到住处,一面喝著红酒,一面把整件事再想过一遍。安德黑组织策画“直接行动”(ActionDirecte)的各项行动已经超过十年以上,总共计画和执行了十一次的谋杀行动。然而,这次是他接手过的最大规模行动,也许是他职业生涯的最高峰,因此必须慎重行事。他不断研究贴在墙上的一幅“世界乐园”地图。设想著如何让自己人安全出入、警卫经常巡逻的路线、对付警卫的方式、部署自己人的地点,以及让所有人安全离开的方法。安德黑反覆琢磨这些问题,并检查其中是否有漏洞。在他们展开行动之后,西班牙警方一定会采取反制措施;除了那顶可笑的帽子之外,西班牙警察还算得上是一群可敬的对手。西班牙警方与巴斯克分离份子已经缠斗了有十年之久,从经验中学到了不少教训。不用说,西班牙警方也在“世界乐园”作了一些部署,因为这里是恐怖━━安德黑马上纠正自己,是进步份子眼中的一块肥肉。安德黑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低估警方的能力,在法国时,他就有两次差点被警察逮捕或杀死,虽然那是因为他自己犯了明显错误所致。这次的行动不能出任何纰漏,他必须慎选人质来吓阻警方,并展现为达政治目的不择手段的决心。如此一来,不管西班牙警方有多难缠,也将在杀害人质的威胁下退缩,因为他们的弱点就是太有同情心了。而他则有坚定且单一的目的,所以他占了上风,即使牺牲再多的人命,他也在所不惜,但西班牙政府或法国政府却无法承担牺牲人质的舆论压力。计画已经大致底定,于是安德黑拿起话筒,打了一通国际电话。
彼特在薄暮时分回到诊疗室,他的脸色苍白,而且感觉更加疲倦;从他沈重的脚步看来,他似乎感到十分痛苦。
“你觉得如何?”基尔格医生愉快地问道。
“胃很痛,医生,就在这里。”彼特用手指道。
“你仍然觉得不舒服吗?好,躺下来让我检查一下。”基尔格医生戴上面罩及手套。其实根本没必要进行身体检查,因为就像之前的契斯特一样,彼特已经离死期不远了,所以这次的体检非常草率。海洛因有效地减轻了彼特的痛苦,并带来一种解脱的快感。基尔格小心地采取血液样本,准备稍后再用显微镜来观察。
“彼特,要等检验报告出来才能知道情况如何。不过,我先帮你打一针减轻痛苦,好不好?”
“当然好,医生。上一针的效果很好。”
基尔格医生在同一根血管上再打了一剂海洛因。彼特在针刚扎下去时光是张大双眼,然后随著痛苦的逐渐消失,才慢慢阖上眼睛,整个人陷入昏睡状态;现在即使在彼特身上动手术,他也是浑然不觉。
“其他人的状况怎样呢,彼特?”
“都还好,只有查理在抱怨胃部不舒服,我想他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哦,是吗?让他来给我看看吧。”基尔格心想;第三号牺牲者出现了,发作时机正好;只有契斯特的症状提早发作,其他人就规律多了,很好。
安德黑打了许多通电话。隔天一大早,他的同伙就利用伪造证件租车,或只身或结伴,陆续从法国南下西班牙。他们顺利通过边境上的检查哨,检查人员还不忘堆起笑脸欢迎他们入境。不同的旅行社帮他们在“世界乐园”的中级旅馆里预订了一定数量的房间。车站就设在旅馆大厅,有电车或火车直接通往“世界乐园”。
通往“世界乐园”的公路既宽敞又舒适,即使是不懂西班牙文的驾驶也能轻易地遵循交通标志前进,唯一的危险是超速行驶的大型游览车。大型游览车总是载满游客,就像一艘陆上邮轮,许多小孩还会向过往的汽车驾驶挥手;这时,小汽车的驾驶通常都会向车上的小孩微笑挥手,并让游览车超过去。在这里,游览车超速行驶彷佛是天经地义的事,而小汽车的驾驶们也不愿意冒险跟他们计较,因为他们有充裕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汤林森伸手去摸左脚,脸上不禁露出痛苦的表情;查维斯中断晨跑,停下来探视汤林森的状况。
“还会痛吗?”
“真他妈的痛。”汤林森中士回答。
“你这家伙就不要再逞强了,拉伤脚踝是很难受的。”
“丁,我刚才已经知道有多痛了,”汤休森放慢脚步。在跑过两哩路之后,他的左脚依旧是痛苦难当,致使他的呼吸比平常都还要来得急促。
“你给贝娄博士看过了吗?”
“嗯。不过他说他也爱莫能助,只能等伤处自行复原。”
“那就等伤处复原再说吧,乔治,这是命令。如果还会痛,就不许跑步,明白了吗?”
“是的,长官。”汤林森中士回答道,“不过如果你需要我,我还是能冲锋陷阵的。”
“我知道,乔治。待会儿在靶场见。”
“是。”汤林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