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彩六号-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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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查维斯的最后念头是,他不介意擦个防晒油作隔离。在这里,到处都有标语警告人们臭氧层破了洞;如果因皮肤癌致死可不是什么愉快的经验,所以查维斯和他的部下们每天早上都会像其他人一样,一定在身上涂抹了厚厚一层才出门。嗯,再过几天就要回英国了,到时候他们褐色的外表在苍白的英国人中间将会十分显眼。在英国,只要超过华氏七十五度,街上的人们就会像是要挂了一般——这让丁想起了有一首老歌这样唱道:只有狗和英国人会在日正当中时上街。查维斯想,以前的人想必比现在更吃苦耐劳多了,接著便坠入了梦乡。
波卜夫约在晚上六点时帮“奶油”上了马鞍;太阳再一个小时就要下山,而他的马吃吃睡睡了一整天,对他的造访一点也不嫌恶——而且他又拿了颗苹果给他,于是它就像工作了一整天的男人,喜欢那第一杯啤酒般地享用著食物。
杰若米,胡尼卡特的马,比“奶油”小上一号,但看起来却更有力。这匹马有著怪异的外表,在它淡灰色的皮肤上,从后臀一直到脖子都覆盖著浓密的毛,而且还均匀地布满深褐色的方形斑块。难怪像是“铺著毛毡的爱帕卢沙”,这俄罗斯人想著。这时福斯特·胡尼卡特出现了,他肩上挂著大型西部式的马鞍;随后,他把马鞍架上马背,低身将系马带安好。
波卜夫注意到他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挂上他的柯特手枪,然后将左脚踏上左边的马镫,翻上马背——这匹叫杰若米的马一定很喜欢让人骑乘,因为它看起来就像是正在调整背上的重量,然后昂扬地抬起了头,耳朵打了个转,等待著骑士下达指令。只听喀拉一声,这匹种马便走出了马房,朝波卜夫和“奶油”走来。
“它是匹好马,福斯特。”
“它是我所有的马里面最好的一匹。”猎人表示同意,“爱帕卢沙马是一种极佳的全功能家畜,它们来自内兹佩尔塞印第安部落。内兹佩尔塞人捕捉这种纯种西部马——它们原本是西班牙征服者带来的马,但是逃脱后在野外生长——而且知道如何驯养它们,使它们恢复原有的阿拉伯根性,于是就成了爱帕卢沙马。”胡尼卡特俯身拍了拍马颈;这匹马似乎蛮喜欢主人这种草莽气息。“爱帕卢沙马是这里最好的马种,它聪明、稳定、健康,不像阿拉伯马那么容易晕眩,而且还非常漂亮。以单一角度来看,它们或许不是最棒的,但整体来看,却是最佳的全能驮兽。杰若米是匹最佳的追猎马,我们花了许多时间在高地上追逐麋鹿,它甚至还帮我找到了黄金。”
“黄金?”
胡尼卡特笑了起来:“我在蒙大拿的农场里找到的。那里曾经是牧牛场的一部份,不过那里的山谷对牛来说太陡了。那里有条从山里流出来的小溪;有天下午,我让杰若米去溪里喝水,结果就看到了一些闪亮的东西。”胡尼卡特伸展了一下身子,“那是黄金,一大块黄金和石英。迪米区啊,我那时才知道在我的土地上有著不少的宝藏;至于蕴藏量有多大我还不清楚,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
“不重要?”波卜夫转头看著他的同伴,“福斯特,过去的一万年来,人类都是为了黄金在打打杀杀啊。”
“再也不会了,迪米区。这一切都会结束,永远结束。”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波卜夫要他解释。
“你对‘计画'一点都不了解?”
“我只知道一些,但还不够了解你刚才讲的事。”
我的天呀,这猎人想道。“迪米区,我说老兄啊,这星球上的人类即将玩完了。”
“但是——”
“他们没告诉你吗?”
“没有,福斯特,这一部份没有,你能告诉我吗?”
真是该死,胡尼卡特又骂了一次。奥林匹克运动会就要结束了,他现在跟他吐露实情应该没什么关系吧?况且这个俄罗斯人了解大自然,知道骑马,而且他当然是帮布莱林工作的,他的能力值得肯定。
“它叫作‘湿婆'。”他开始讲了,然后一讲就讲了几分钟。
对于波卜夫来说,这是发挥专业本能的时刻。他的情绪在听到这些话时完全保持冷静,甚至在脸上堆起了微笑以掩饰心中的恐惧。
“但我们要如何散布它呢?”
“啊,你瞧,约翰有家公司叫全球保全——老板的名字叫亨利克森。”
“啊,对丫我认识他,他曾经在联邦调查局工作过。”
“噢?我知道他曾经是个警察,但不是联邦探员。不管啦,他们取得了雪梨奥运的安全顾问合约,比尔的手下会利用这机会散布‘湿婆'病毒。他们告诉我是和什么空调系统有关的,他们打算在最后一天散播它,也就是闭幕典礼上。然后在第二天,每个人都会飞回家,就好像几万人把虫带回家那样。”
“但我们呢?”
“你来这里时是不是打了一针?”
“对,基尔格告诉我那是某种疫苗。”
“噢,没错,迪米区,它是疫苗,是保护你免受湿婆病毒侵害的疫苗。我也接种了,那是B剂,老兄。还有另一种,他们告诉我,叫作A剂,不过你不会希望打那种疫苗的。”胡尼卡特继续解释道。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波卜夫问道。
“嗯,我可是负责为这里设立周边安全系统的人唷。所以,他们告诉、为什么‘计画'需要这种安全措施。老兄啊,这可是大事,如果有人知道了这里在进行什么勾当,他们可是会对我们投下原子弹的。”福斯特面带微笑地说,“知道如何拯救地球的人并不多;我是说,人类现在所做的事,或许会在二十年内使这星球上的所有事情、所有动物,包括人类自己,面临毁灭的命运。所以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对吧?”
“我了解了,没错,这样才合理。”迪米区·阿卡德叶维奇对他虚与委蛇。
胡尼卡特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就知道你能了解,老兄,由你带头的那些恐怖份子行动,还真是挺重要的。如果不让人对国际恐怖主义产生恐惧,比尔·亨利克森和他那一小撮人也许就没机会干这档子事了。”他从口袋中抽出了一根雪茄,“谢了,迪米区,你在这个‘计画'里可是很重要的一环呢。”
“谢谢,福斯特。”波卜夫回答道。这可能吗?他心想。“你确定这一切都行得通?”
“它应该能成功,不过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他们让我参与一些策画,好歹我也是名科学家——我曾经是一名不错的地质学家。相信我,我知道一些事情,这种病症其实只是个源头,关键在于对原始伊波拉病毒所作的基因工程。该死的,你一定记得二年前这里曾经发生的事吧?”
波卜夫点了点头:“噢。对,我那时在俄罗斯,它确实令人震惊。”他提醒自己,美国总统那时的反应还真惊人。
“嗯,他们——那些‘计画'里的真正科学家——从那次经验中学到了不少。A疫苗是这整个’计画'的关键。第一次湿婆病毒的爆发可能会杀死几百万人,不过这只是引起人们心里的恐慌,然后在地平线公司里的A疫苗,就会被推出市场:A疫苗的主要成份是活的病毒,有点像沙宾口服疫苗,不过,老兄,它可不会阻止‘湿婆'病毒,而是散播!一旦感上这种病毒,要花上一个月到六个星期的时间症状才会显现,他们已经在实验室里证实了这点。”
“怎么会?”
“啊,科克从街上绑架了一些人,他们在这些人身上测试湿婆病毒和疫苗。一切都很成功,连在雪梨那个用来作第一期传播的系统也没问题。”
这可是件大事,一定会改变地球的面貌。波卜夫的心里如此嘶喊著,同时望向北边的州际公路。
“这一定得成功,老兄,如果我们失手——你可能就得和这世界说再见了,迪米区,而我是不会议这种情况发生的。”
“这可是件棘手的事啊,不过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布莱林也是位天才,他能找出解决事情的方法,而且还有勇气去做。”他希望自己不要显露出太过逢迎的语气,不过还好这个胡尼卡特是个只懂技术的老粗。
“没错。”胡尼卡特拿出火柴点燃了雪茄后说道,然后在把火柴熄掉之后,一直等到它冷掉才丢到地上,以免引起草原大火。“他是个聪明的科学家,而且他办到了!感谢上帝,他让这一切都发生了。设立基地必定花了几十亿美金——而且这还只是这个地方,不包括巴西那个。”
“巴西?”
“那里还有一个规模较小的营区,大约是在玛瑙斯西方吧,我猜。我从没到过那儿,反正我对雨林也没什么兴趣。”胡尼卡特解释道,“现在的非洲大草原又是另一番景色。我想之后,我一定要到那儿去看看,然后在那里打猎。”
“对啊,我也想去看看那些野生动物,看它们如何在太阳底下过日子。”波卜夫作了结尾。
“没错。我要用我的H&H点三七五步枪猎个一两头狮子。”胡尼卡特吆喝一声,加快了速度,不过波卜夫还是能轻易地跟上。他以前也曾用这种速度骑过,不过现在他觉得要和“奶油”的动作同步似乎有些困难,他得把心思放在骑马上才行,但他还是追上了猎人。
“所以,你打算把这个国家变回过去的西部时代?”州际公路就在两哩外,卡车快速地通过,可以看见后方货柜上琥珀色的闪烁尾灯。那里也有州际巴士,波卜夫希望他们也点著灯在路上奔驰。
“那只是我们要做的事情其中之一。”
“你会到处带著你的手枪吗?”
“是左轮,迪米区。”福斯特纠正他,“是的,我会像书上所描写的一样,和大自然和谐地一起生活。也许找个和我有一样想法的女人,也许在山里为自己盖间小木屋,就像杰若米·强森那样——不过没有克罗印第安人来烦我。”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福斯特?”
他转身:“什么事?”
“你的手枪,我能看看吗?”这位俄罗斯人问道,期望他能有正面的回应。
果然上钩,“当然。”他把枪拔出来,然后枪口向上递了过来。
波卜夫可以感觉到重量,“上膛了吗?”
“一把手枪如果不上瞠算什么?喂,你想试射看看吗?只要把击锤扳起放下就可以了,不过要确定握紧了马的缰绳,杰若米是已经习惯了这噪音,但你那匹马可能不行。”
“我了解了。”波卜夫以左手挽住缰绳,要“奶油”保持警觉。接下来他伸出右手,拉起了柯特左轮的击锤,听到了这把特殊左轮的三声清脆碰撞声,然后瞄准了木制的巡守员箱,拍下扳机,于是产生了约有五磅的撞击力量。
“奶油”因为这噪音而轻轻地跳了起来,不过这匹马的反应还不算太糟。子弹呢?迪米区注意到六公尺外的那具箱子已经被击碎——这证明了他还记得如何射击。
“不错吧?”胡尼卡特问道,“这种单发动作的军用手枪是世界上平衡性最佳的手枪。”
“的确,”波卜夫同意道,“它非常棒。”然后转身,看见胡尼卡特正坐在他的马上,不过就在三公尺外。这简单,这位两国安会官员再度扳起击锤,转身瞄准了猎人的胸部,并在猎人因一时惊讶而还来不及采取动作之前扣下了扳机。猎人的眼睛睁著老大,也许是不相信这种不可能的事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也许是因为子弹的强力撞击,但这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子弹直接射入心脏,猎人的身体直立在鞍上几秒钟,眼睛仍旧是惊讶地张大著,然后便软弱无力地跌下马来,落入草丛。
迪米区立刻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对方身旁,以确定胡尼卡特已经死了。然后他把杰若米的马鞍卸下,上面沾满了它主人的血迹,然后又移除缰绳,迪米区非常讶异,因为它居然没有咬他,不过毕竟马并不是狗。之后他用力地拍这匹种马的臀部,马匹受惊向前直奔了五十公尺,然后就停下来,自顾自地吃起草来。
波卜夫重新登上“奶油”,然后调转马头朝北而去。他回头看,还能见到“计画”建筑物透著亮光的窗户,不知道那里的人是否会想念他和胡尼卡特。也许不会,他猜想,而这时他也接近了那条州际公路。在西方应该有个小村庄,不过他认为巴士站才是最佳的所在,或许他可以搭上便车。但之后要做什么?其实他也不确定,不过他一定得尽快远离这个鬼地方。波卜夫并不是个信仰上帝的人,他的成长环境和教育并没有导引他往那个方向走,对他而言,“上帝”这个字眼只在骂人时有意义。不过他今天倒是学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也许他没机会知道上帝是否存在,但恶魔的确是不少,而他还为他们工作;从他成为国安会的年轻上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