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胜群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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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治仁问:“难道这些年在生产队连点小偷小摸的都没有”。
石士杨说:“别说他呀,你问问大伙有没有见到她老婆孩子偷摸过,他看香瓜地那年,没有一个大人或是孩子到过地边,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的孩子就从没到过地边”。
常治仁在这屯子转了一天,他失望了,他觉着是真不该把阎善目打成是现行反革命。他不想往下再搞了,他泄气了。但是当他想到领导对他有恩,对他的信任,对他的期望,要提拔他当副社长,又想到阎善目用这种方式骂他,他又来劲了。他又振作振作精神,向大队走去。他要一定取胜,他要不顾一切得将阎善目置于死地。
回到大队就对蒋或只说:“这个队太保守了,没有人提问题,算了,不让他们提了,我们仍按原计划,用工作组的人去发言,还是通过狠批王蛇,让他听砸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看他能不能按着咱们意图去干。一会儿派人把王蛇叫来,今天晚上就去开会,你再把工作组的几个骨干早点叫来,我再和他们讲一下注意事项”。
几个骨干很早就到了大队,常治仁给他们特意讲了一下今天的行动方案和注意事项,他说:“今天你们都要准备发言材料,内容是通过狠批王蛇砸大队革委会就是反革命行动,就是反革命事件,就是反革命,说得越狠越好,目的就是能把阎善目激愤起来,我想他敢骂人,就敢打人,我们能把他激愤到能打人,我就可以马上逮捕他,但你们一定要注意,在批判会上绝不能提到他的名字,这问题我和个别几个人讲过,不想让很多人知道我的意图,但今天需要加强阵势,要让你们也参加这个会,所以和你们先讲一下,一定要注意”。
再说阎善目,每天仍然照常领着小青年排练节目,排练完了,有几个人和他说:“姐夫,姓常的昨天在这转了一天,问这问那的,他们今天可能来整你,你要有准备呀”。
阎善目说:“现准备就来不及了,我必须早早的分析到他们一步一步想干啥,才能想出对付他们的办法,才能不被他们送进监狱。这就叫水不来先憋坝,要想憋好坝,挡住水,你必须要分析到水会从哪里来,水来的多少,来的急缓程度,来的凶猛程度。不分析到这些,你是治不了水的”。
他们说完话就都回家吃晚饭。阎善目吃完了晚饭,对他爱人说:“今天我又要让他们不愿意了”。
他爱人说:“你又用啥方法,让他不愿意”。
阎善目说:“他们前天批判会没开成,今天肯定还会来,既然来到这个队,肯定会直接对着我来,我今天给他个不到会,让他白准备,让他白费劲,我让他干生气”。
说来就来了,队长敲响了开会的钟声,人们一个一个慢腾腾地走进会场。‘
蒋或只问队长:“这么半天了怎么阎善目还没来,你去把他找来”。
队长走出会议室直奔阎善目的家门,进屋一看阎善目在炕上躺着,队长说:“老阎,大队书记叫你去开会”。
阎善目坐起来对着队长说:“你告诉他,今天我不参加”。
队长说:“你不参加能行吗”。
阎善目说:“你就这样告诉他就是了”。
队长到了会议室对蒋或只说:“阎善目说他今天不参加这个会”。
蒋或只说:“什么,他不参加,他不参加怎么能行呢,我去看看”。
蒋或只说着就站了起来,去找阎善目,进了屋看见阎善目在那坐着看他们排练节目的剧本,就对阎善目说:“你怎么不去开会”?
阎善目说:“开什么会”?
蒋或只:“开批判会”。
阎善目说:“批判我吗”?
蒋或只说:“不是批判你,是批判王蛇”。
阎善目故意表示吃惊的问:“什么!你们批判王蛇,王蛇是干啥的”?
蒋或只说:“这你还用问,他是社员”。
阎善目说:“他当过领导吗”?
蒋或只说:“没有”。
阎善目说:“他当过干部吗”?
蒋或只说;“没有”。
阎善目说:“那么说他是一个标准的群众了”。
蒋或只说:“对呀”。
阎善目说:“对不起,蒋书记,既然王蛇是群众,我不能去,因为你们又在挑动群众斗群众,你们是在犯严重的错误,我要是去了,是支持你们犯错误。支持你们犯错误,我也就犯了错误,所以我不能去。如果你们要批判我,斗我,我可以跟你走”。
蒋或只低头沉思一会儿,无以答对,起身走了。走在路上他想,这小子是真难对付。
到了会场,只他一个人进屋。
常治仁问:“怎么你一个人进屋,他没来”。
蒋或只走到常治仁的身前趴在他的耳边说:“不但没来,而且他的理由让你无话可说”。
常治仁听到没来就够气的了,这是因为他的谋划又落空了,又加上一个无话可说,他的肺被气得都要爆炸了,他的身体发颤了,他的头昏了,他的眼花了。他双手捂住胸部对蒋或只说:“我有些肝痛,今天这会不开了,反正他也没来”。
蒋或只对群众说:“常特派员有些不舒服,这会今天就不开了,明天再说,队长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散会吧”。
队长说:“没啥事,散会吧”。
蒋或只又急忙说:“队长我还有点事”。
队长问:“什么事”。
蒋或只说:“还有三个人,都回大队睡不下,你今晚给安排一下住的地方”。
队长在给安排三个人住的地方,王蛇仍然回家住,蒋或只他们几个回了大队。到了大队蒋或只问常治仁说:“老常,你的肝疼得厉害吗,要不我去找吴大夫给你看看”。
常治仁说:“找大夫太远了,算了,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明天再说吧”。
因为今天的会没开上,回来的挺早,还不到睡觉的时候,就又研究起来明天这批判会是怎么个开法。
蒋或只就问常治仁说:“老常,你说今天这会没开上,明天该咋开呢”?
常治仁没吭声,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这会还是得到这个队开,阎善目既然不参加,咱就和其他生产队开的一样,继续批判王蛇,大造阎善目他们是现行反革命的舆论”。
副组长汪福在一边说了一句话:“那阎善目要是参加了呢”。
蒋或只说:“你放心吧,说啥他都不会去参加的”。
常治仁说:“别说这些了,我太难受了,早点休息吧”。
汪福摸摸肚子说:“哎,你说我今天怎么还饿了呢”。
蒋或只说:“这可能就是闲饥难忍吧,厨房里有中午吃剩下的饺子,你自己热一下吃吧”。
汪福说:“那二锅头酒还有吗”?
蒋或只说:“还有半瓶,够你喝了”。
这一夜就是汪福睡的香,呼噜如同打雷,把个常治仁烦的要死,踹他一脚不当事,仍然打呼噜,常治仁一夜也没睡好这个觉。
这几天没有不让常治仁心烦的事,烦的他是吃啥啥不香,喝啥都没味。
一夜没睡好,吃完早饭他又躺在炕上,稀里糊涂的睡着了,似睡不睡的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老婆被人强奸了,衣服全被脱光,好多人还在跟前看热闹。
有人说:“这个女人应该有这个下场,她男人竟灭着良心干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到处陷害人。让他们干吧,别去管那事”。
还有人说:“谁被她男人陷害过,就过去干去”。
常治仁气得掏出手枪就向那人开枪,正在这时蒋或只推他一下,叫他起来吃午饭。
他忽的一下,坐了起来,睁眼一看,老婆没在跟前,是个恶梦,镇静一下,心想,我是要倒霉了,连做梦都做不着好梦。他没有吃饭,他又躺了下去。虽然他躺下了,可是他再也睡不着了,他在胡思乱想,想到梦里他老婆被强奸,他有些害怕,我得罪了很多人,这要是真的有人报复,去强奸她,我该咋办。
蒋或只叫他了:“老常,咱们吃点饭该走了”。
王蛇也来到了大队,他们一起又去了阎善目住的生产队。
钟声响过后,社员开始走向会议室。
阎善目今天也早早的吃完了晚饭,对他老婆说:“今天我又要让他不愿意了”。
他老婆说:“你又要用啥办法去气他”。
阎善目说:“昨天我没去,今天他们一定认为我还不会去,我要突然袭击,把他们的阴谋诡计向群众揭开,让他们露出真面目”。
阎善目进会场时,正好让王蛇站起来交代犯罪事实。人们都把目光集中在王蛇的身上,都没注意阎善目进屋。
阎善目找个地方坐下,听着王蛇的交代。
王蛇所说的和在别的生产队说的一样,砸大队革委会是反革命行动,他是和别人干了反革命。
副组长汪福问王蛇:“你说说,是谁砸的革委会”。
王蛇刚想说是阎善目,却一眼看见阎善目就坐在他的前面,瞪着双眼怒视着他。他犹豫一下,心想我要说是他砸的,他能不能起来打我,而且在他面前又显得我太软弱了,〃奇〃书〃网…Q'i's'u'u'。'C'o'm〃就硬撑着说:“是我砸的”。
这一句话使常治仁大吃一惊,他马上说:“你再说一遍”。
王蛇说:“是我砸的”。
王蛇还以为给阎善目开脱“罪过”,阎善目会感激他,哪想到气得阎善目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对王蛇说:“王蛇,你混蛋,是我砸的,你为什么说是你砸的,你有这个胆吗,你敢砸吗,你为什么胡说八道,我们砸大队革委会他不是反革命行动,相反,它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行动。
乡亲们你们不要被一小撮坏人所蒙蔽,‘革委会’他不是宪法规定的组织,砸他不犯法,它是文化大革命的临时产物,它是一个群众组织,它是带动群众向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作斗争的组织,他是发动群众去揭露当权派的错误和罪行的组织。而我们大队的革委会,是一个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组织,是一个走错误路线的组织。我们砸他是非常正确的革命行动。砸的非常好,砸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非常害怕,所以……”。
阎善目说到这,被他突然出现在会场,搞得懵头转向的常治仁急忙站起来说:“我现在禁止你发言”。
阎善目说:“你在没逮捕我之前,没判我的刑,你无权禁止我,我有发言权”。
阎善目继续说:“乡亲们……”。
常治仁实在是无计可施了,他宣布:“现在散会”。
常治仁又捂着胸,忍着一阵一阵的肝痛,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大队。一进屋,他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压的椅子吱吱的响。[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他看到这点燃的蜡烛,觉着是那么的昏暗,那么暗淡无光,他让看屋的人再点上一支,还是暗,再点一支,还是暗。
他是被气得两眼发黑,看不到光明的一面了,他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他两手拍桌,脸面朝天,他吼叫起来:“我为什么连个小小的社员都治不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该死”。
蒋或只看到把他气得这样,就解劝说:“老常我们需要冷静”。
这一下,常治仁可有发泄的对象了,就对着蒋或只发起火来,他大声说:“我冷静个屁,今天这事都怪你,你硬说他今天不能到会,结果他去了,让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你看,让他搞得我们这样惨,你还冷静冷静的,我怎么能冷静下来”。
蒋或只闹个没趣,不吭声了。
常治仁一看蒋或只不说话了,他也不再往下说了。
屋里静了下来,副组长汪福倒了一碗热水送到常治仁的桌子上。常治仁看了一眼汪福,然后问他:“汪福,你说现在还怎么办吧,我恨不一口吃了他”。
汪福说:“要我说今天就是个好机会,他没经过咱们同意就发言,咱们就该按捣乱会场,破坏革命大批判将他逮捕”。
常治仁如梦方醒的说:“你怎么不早说,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汪福说:“我早也没想到这些,也不知他会去会场。让他还说了那些对咱们不利的话”。
常治仁说:“这个好机会过去了,你看还有没有别的好办法”。
汪福说:“我想他话没有说完,他还得说,只要咱们做的能像今天气得他那样,他还得抢话说,那时你就可以先将他逮捕,然后再大批判,宣布他是反革命,就可送他进监狱”。
常治仁说:“他要再不进会场呢?”
汪福说:“那就看咱们是如何的去做了”。
常治仁说:“你说吧,咋做都行,只要找个理由能逮捕他,我一切都豁出去了”。
他是豁出去了,他一个公社常委里的一个堂堂委员,一个公安特派员,被一个社员治的几次开不下去他的批判会,他要窝囊死了,他要无法见人了,他发疯了,他要拼命了。
他按照汪福给他策划的高招,不顾一切的去做了。他开了一个全体工作组的大会。下令,每个人必须要写一张砸大队革委会就是反革命的大字报,并让组员要动员每一个生产队,至少要写两张大字报。
然后又让他们的组员在每一个生产队,找出一个能说的,能发言批判的人和大队的全体老师,准备去阎善目住的生产队开大会。
常治仁在做豁出去的准备工作。阎善目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