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请薛仁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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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妈一见,转惊为喜,说:“太巧啦!”
薛仁贵说:“你们俩就在此庙住吧,我告辞啦!”
顾妈妈上前,一把抓住薛仁贵:“你往哪儿走?银环若不是为你,能被逼离家跑出来受这个罪吗?我们俩不投靠你,到哪儿去呀?……”
薛仁贵内疚地说:“顾妈妈,方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既然你全听见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妈妈,我实在对不起小姐,也对不起你老人家。我是大王庄人不假,可我房无一间地无一垄,又没有钱,若和小姐成亲,岂不害了小姐!”
“我们要嫌你穷就不找你了,只要你有志气,就挨不了饿;只要过门后对我家银环好,受穷我们也认了。本想明天去找你,可今天在此相见,真是太巧了,这真是有缘呀!
你二人在桌前叩三个头,就算拜天地了。我讨个大说,仁贵你可别不爱听。银环是我女儿,你是我的姑爷;你是我儿子,她就是我儿媳妇儿。今后,咱娘儿仨就一起过日子了。“
说完,一手拉仁贵,一手拉银环,叫二人拜了天地。
两个人又给顾妈妈叩了三个头。柳银环对薛仁贵说:“我母女二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有了你,我们母女俩也就放心了。”
三人来到大王庄,薛仁贵先找到王茂生,说明一切。王茂生帮着找了一间寒窑,三口人就住下了。柳银环改名柳迎春。她拿出首饰,让薛仁贵去卖。首饰买的时候贵,卖的时候就贱了。东西越卖越少,薛仁贵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怎么办呢?想来想去,就自己做了竹弓、竹箭,出去射雁,后来结识了周青,两个人一起去投军,家中只剩娘儿俩。柳氏又生了一双儿女,少吃缺穿,苦熬了十二年,也没到娘家去求借。
如今,薛仁贵已做高官,搬入府邸。柳迎春多年的夙愿实现了,心里自然万分高兴。
高兴时,不由想起往事;想起往事,就想要拜见母亲兄嫂,想见一见那狠心的爹爹,萌生了想试探爹爹的心肠是否有改变的念头。于是,她换上那套破烂衣服回娘家。
一路上,她紧催轿夫快走。来到柳家庄外,她让轿夫在庄外等她,她独自一人进庄,直奔家门而去。来到家门口,正要叫门,正好从门房中出来一个家人。这个家人到此不久,名叫孙九。孙九由上至下打量一下柳迎春,说:“要饭到别处要去,我家员外从不施舍。”
柳迎春听了暗想:真是狗仗人势!便说:“我不是要饭的,是这家的小姐。”
孙九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一阵奸笑:“哈哈哈哈,你穷疯了吧!我虽来此不久,可也从没听说过员外还有个女儿,你想攀高枝认爹娘?走错门了!”
这真是奴随主性。柳迎春气得浑身乱抖,两眼直瞪着对方。孙九嘿嘿一笑:“你看什么,不认识吧!少给我相面,快滚!如不看你是个妇道,早把你打走了。”
柳迎春强压怒火,严正地说:“我确实是这家的小姐,何须冒认!”
这时,一位老家人走出来,问:“什么事儿?”
孙九说:“咱们员外有女儿吗?”
“有,不过我没见过。听原来的家人说,那小姐很刚强,不知父女为了何事争吵起来,小姐跳井死啦!”
“哦,死了。你看见这个贫妇了没有?她说她是员外的小姐,要进府。”
“那好办,给她通报一声不就得了。”老家人说完,又问柳迎春,“请问尊姓高名?”
“柳迎春,又名柳银环。”
柳刚正在前厅闭目盘算着能打多少粮、雇多少工、花多少钱呢,忽听老家人报:“员外,我家小姐回来啦!”
“什么?谁?”
“门外来一女子,自称员外的小姐,说叫柳迎春,又名银环。”
“别胡扯了。银环已经死去十几年啦!去去去,让她滚!”老家人出来把这话一学,孙九比比划划地说:“听见没有?我家员外说他女儿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快走吧。还想冒认爹娘,真是穷疯啦!”
柳迎春不搭理孙九,对老家人说:“好心的家人,请再传报一声,就说我没死,当初是我娘和兄嫂救了我。”
老家人二次进去传报,柳刚闻听,吩咐找来柳大洪。一问,柳大洪跪下说:“请爹爹恕罪,确有此事。我母近来贵体欠佳,就是想念银环所致。爹爹,快叫银环进来吧!”
柳刚气得呼呼直喘:“叫她进来!”
老家人来到门外,说:“小姐,员外叫你进去。员外如今很不高兴,你要小心了。”
柳迎春谢过老家人,进了前厅,跪倒拜见爹爹。柳刚见柳迎春衣衫褴褛,啪!一拍桌案,喝问:“你不是跳井死了吗?”
柳大洪见势不好,乘妹妹讲述经过之机,悄悄起身溜走了。
“那你这十几年和顾老婆子在哪里安身?”柳刚追问柳迎春。
“那天在一破庙里遇见仁贵,顾妈妈做主,让我二人成亲。到了大王庄,住在一间寒窑里,少吃没穿。仁贵从军十二年,音信皆无。两个孩子饿得直哭,女儿只好到处求借。出于无奈,如今来求爹爹,或米、或面、或钱,先借给女儿,等您的姑爷回来,一定加倍奉还。”
柳刚越听越气,又拍桌案又跺脚:“呀呸!好个无耻的东西,出家逃跑,竟然与小工薛仁贵成亲,败坏了我柳家的门风,还有脸来见我!”接着,吩咐家人,“把她绑了起来,乱棍打死!”
几个家人刚把柳迎春绑好,柳大洪夫妻搀着老太太进来了。老太太见女儿被绑,扑上前去,抱住女儿痛哭:“银环,你出去十几年,连个信儿也没有,为娘想你想得肝肠欲断。你今日回来,为何不去找为娘,反来见他,你不知道你爹嫌贫爱富吗?你这不是自找其祸吗?”
柳迎春见母亲哭得十分伤心,想说实话,一咬牙又忍住了。柳刚气得小眼通红,老脸煞白,指着妻子大骂:“你看看吧,这就是你养的贱货!私订终身,嫁给了薛仁贵。
薛仁贵从军走了,她四处求借,给柳家丢尽了脸,若不打死她,解不了我心头之恨!“
老太太也不示弱,指着丈夫说:“虎毒还不吃子呢,你竟想打死亲生闺女?仁贵回来找不着银环,知道是你打死了她,岂肯甘休?到时候,你后悔晚矣!”
“我不管那么多。薛仁贵有什么本领,早死在战场上了。回来?那是痴心妄想!我连女儿都不认,哪儿来的姑爷?少啰嗦,快退下去。”
“这么说,你一定要打死我女儿?”
“对,一定打死这个贱货!”
“我也不活啦!”老太太说着,一头向柳刚撞去。
柳刚慌忙闪躲:“你敢跟我玩儿命?大洪,把你母亲拉走!”
柳大洪说:“我也不活啦!”
柳刚暴跳如雷:“你们反啦!”又指着柳迎春喊道,“来人哪,给我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孙九一马当先,应声而上,抓住柳迎春就往外拖。这时,猛听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第四回 薛仁贵身卧翠花宫 程咬金头撞九龙柱
喊“住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周青。周青带兵闯进前厅,急忙上前给柳迎春松绑,说:“嫂嫂受惊了。”随即下令将孙九捆绑起来,推出前厅。
柳刚见官兵到来,异常惊诧。周青怒目而视,一把抓住柳刚,猛地往前一拽又往后一推,扑通!把柳刚摔出四五尺远,老家伙疼得直“哎哟”。周青一挥手,军兵过去把他五花大绑给捆上了。柳刚眨巴着两只小眼睛,叫道:“军爷,我身犯何罪?为何绑我?”
“你要乱棍打死谁?”
“我女儿柳银环。”
“呸!她乃是大元帅的夫人,你长了几个脑袋敢把她打死?”
柳刚一听,吓得魂飞天外。周青一声令下:“来人哪,把他推出去,稍过片刻,本官就去砍下他的脑袋。”
全军兵把柳刚推出前厅。老太太和柳大洪也都吓傻了。柳迎春扑上前去抱住了母亲,只是哭,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老太太也紧紧地搂着自己的女儿,喃喃地说:“儿呀,真想煞为娘了!这不是梦吧?我姑爷真做大官啦?”
“娘,都是真的。仁贵如不做官,女儿也没有脸面回来呀。”
柳迎春说完,忙过去参见兄嫂。
周青也来见过老太太和柳大洪夫妻。众人落座。柳迎春伤心地说:“爹爹毫无父女之情,竟要伤女儿性命,太让人伤心了!”
周青起身搭言道:“他既无情,莫怪咱们不义。待小弟杀了他,替嫂子出气!”
老太太一听,可吓坏了:“女儿,饶他一死吧,千不看,万不看,就看在为娘的面上。”
柳大洪也忙着向妹妹求情。柳迎春转身对周青说:“贤弟不可鲁莽,莫要吓着母亲和兄长。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快些把他放了回来。”
周青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替嫂子出出恶气。既然嫂子有令,我遵命就是。”说到这儿,凑近前低声说:“嫂子,我再吓唬吓唬他,保证伤不着他,行不行?”
柳迎春听他那语气,看他那像个小孩子似的调皮的样子,憋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点了点头。
周青乐颠颠地跑出前厅,来到柳刚、孙九面前,板起面孔,刷!把刀抽了出来。柳刚、孙九以为要杀他们呢,吓得不住地哆嗦。周青大叫一声:“柳刚!”把大刀一晃,“若不是看在大元帅的面上,若不是大元帅夫人、老太太和你儿子、儿媳妇给你求情,你就到酆都城见阎王去啦!”说罢,又把刀在孙九面前晃了几下,“还有你这个狗仗人势的小子!”
孙九哭叽叽地央求:“军爷饶我一条狗命!”
“我杀了你——”周青一举刀,“怕你黵了我的刀!”
周青把刀送入鞘内,吩咐军兵给柳刚、孙九松绑,喝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到前厅谢罪!”
柳刚、孙九站了起来,地上湿了一片。原来两个人刚才吓得尿了裤子。周青见此情节,觉得十分惬意,抿着嘴直笑,说:“你们主仆俩一个味儿,心肠坏尿的尿也格外臊!
你们俩听着,一进前厅门就跪下磕头谢罪,头磕得要响,若是没人叫你们起来,你们谁也不许起来!不然,本官可饶不了你们!“
他们两个也真听话,一进前厅就磕头谢罪,头磕在地上砰砰响。柳迎春和老太太都侧身坐着,也不开口。柳刚满面羞愧,一面磕头谢罪,一面给儿子使眼色。柳大洪坐不住了,上前把柳刚搀扶起来。孙九还在不停地磕头谢罪,也没有人理他。过了片刻,周青喊了一嗓子:“行了,快滚出去吧!”
顿时,前厅静了下来,柳刚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要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好。周青打破了沉闷,说:“嫂子,府上的亲友都在等您。大元帅要我来接您,咱们走吧!”
柳迎春答应了一声,起身告辞:“娘,我走了,过几天再来接娘和兄嫂到府上去住。”
柳刚搭讪着说:“女儿别走,在咱家住些日子吧。”
周青狠狠瞪他一眼,吐了一口唾沫:“呸,在这儿住还怕你用乱棍给打死呢!”
柳刚的脸腾一下红起来,紧接着嘻嘻一笑,便跟在妻子、儿子、儿媳身后,送柳迎春出门。
大门外,聚集不少乡亲,正纷纷议论,指责柳刚嫌贫爱富,无情无义。柳刚假装没有听见,老太太斜瞅他一眼,故意问:“他们这是说谁呢?”
柳刚哑口无言,嘿嘿一笑。
柳迎春命人叫来轿夫,周青一声令下,带军兵护送柳迎春离开了柳家庄。
柳迎春回到府中,亲友宾朋该走的都已经走了。薛仁贵问过周青原委,心里才踏实下来。随后,他让王茂生担任外总管,梁好友担任内总管,在府内给这两对夫妻安排了住处。
十家总兵各自回府。程咬金告辞还朝。
此后,薛仁贵每日与女儿金莲习文练武。日月如梭,一晃将近三年。
一天,京城奉旨钦差来到府门外传下圣旨。什么事情呢?
原来天子李世民病重,想见一见薛仁贵,叫他速速进京。
薛仁贵接旨之后,做了一番安排,单人匹马随钦差奔京城而去。
正当他们起程的时候,唐太宗李世民驾崩,太子李治即皇帝位,历史上称他为唐高宗。
这一日,时近中午。薛仁贵等人进了京城长安。行进间,忽见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队伍中突然窜出一匹马,坐在马上的乃是李道宗。
李道宗是唐高祖李渊的堂侄,因屡建战功,被封为任城王。太宗时,封他为江夏王。
李道宗为了达到一种不可告人的目的,精心策划了一条毒计。他派人探知薛仁贵此时进京,于是带领人马出府。他看见薛仁贵,装出偶然相遇的样子,主动招呼“那不是大元帅吗?”
薛仁贵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