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请薛仁贵-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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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
“老蓝,你怕我不怕!”尉迟恭迈开大步径直走去。
李道宗正要命人去催放炮,忽见尉迟恭走来,大吃一惊:不好,他怎么回来了?他准是上殿为薛仁贵保本,能拦得住他吗?嗐,我害什么怕呀?这儿有圣旨,有天子剑,怕他何来?
尉迟恭迈开大步往前走,一扭脸,假装没看见李道宗,想从他眼前过去。李道宗心想:不行,我得上前拦住他。站起身来,迎住尉迟恭:“哟,鄂国公回来啦!”
尉迟恭躲不过去了,只好说了一句:“回来了。”
“鄂国公要往哪儿去呀?”
“金殿面君。”
“现在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
“法场上杀薛仁贵,万岁有旨,叫我在此镇守。文武大臣,下殿可以,上殿不许。
你先回府歇息歇息。等杀了薛仁贵,再上殿吧。“
尉迟恭闻听,火冒三丈,说:“你杀你的人,我上我的殿。”
说完,就要往殿上走。
“鄂国公,你站住,我有圣旨,你不能上殿。”
“你把圣旨拿来我看。”
李道宗把圣旨双手高举:“鄂国公,圣旨在此。”
尉迟恭往前一进步,双手把圣旨抢过来,三把两把撕了个粉碎,往地下一扔:“江夏王,有圣旨不准上殿,现在我把圣旨撕了,可以上殿吧?”
“尉迟恭你大胆!撕圣旨有欺君之罪。我桌上有天子剑,待我取来杀了你。”
尉迟恭说:“我叫你杀!我不但撕圣旨,还要打你呢!”说罢,一把扯住李道宗的蟒袍,往怀里一拽,自己一侧身,同时一松手,李道宗一个狗抢屎摔在地上。
“哎呀!”李道宗俩门牙磕掉了,血流了出来。尉迟恭抬腿一脚踩住老贼,举拳便打。
黄门官和守门的御林军大眼儿瞪小眼儿,谁敢管呢?可是,他们都为鄂国公捏一把汗。撕圣旨,打亲王,这还了得?
有抄家灭门之罪呀!
尉迟恭上用拳打,下用脚踢。李道宗虽然也会武艺,但被打倒之后,翻不过身来,所以,只能当挨打的角色了。
别人看见这场合,都不愿靠前。可是,程咬金却往前凑合,他暗自叫好,一高兴,不知不觉地喊出来了:“使劲儿打!”
他这一喊,李道宗听见了,可是没听清他喊的是什么。
李道宗一眼瞥见程咬金:“卢国公呀,快来拉拉吧,求求情,让鄂国公饶了我吧!”
也许他让尉迟恭给打蒙了,他还向程咬金求援呢!
程咬金心想:嗐,我怎么喊出声来,叫他听见了!求我讲人情,管不管呢?如果管,还真不愿意,因为我恨他;如果不管,显得我不近人情。哎,有啦!程咬金急忙走过来说:“鄂国公,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可以好好商量嘛,怎么动不动就打人呢?打别人还可以,打亲王还了得!他是万岁的皇叔呀,如同太上皇一般。你又撕了圣旨,难道就忘了国法王章不成!”
“程咬金,你少管。你要多说,连你一块打!”
“你疯啦!我这是为你好。亲王这么大年纪,什么地方冒犯你鄂国公了?就是亲王不对,你也不能打个没完没了哇!再说,眼是心中苗,你千万别打眼哪!”
尉迟恭一听,哦,叫我打眼哪!啪,一拳打一个乌眼青。
李道宗疼得直叫唤:“哎呀,打死我啦!”
“鄂国公,我不叫你打眼睛,你偏打眼,这不是跟我这讲情的过不去吗?打一个不要紧,你可千万别打俩呀!”
啪,又一个乌眼青,两眼全打了,可把李道宗疼坏了!
“尉迟恭,你好不识抬举!不叫你打那儿你偏打那儿。老爱胡须少爱发,你千万别薅胡子呀!”
尉迟恭伸手把李道宗两边的胡须全薅掉了,只剩下下巴颏儿当中那一绺儿了。嚄,成了老山羊啦!
李道宗叫开了:“程咬金呀,有你这么求情的吗?”
程咬金一看,把老贼打得够厉害的了,刚想叫尉迟恭住手,可没想到,尉迟恭伸手要从背后把打王鞭抽出来:“我打死你吧!”
这一来可把程咬金吓坏了:“大老黑,大老黑,别打!”冲着尉迟恭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万万打不得,打死可就不好办了。
尉迟恭看出程咬金的意思,才没有抽鞭。
程咬金说道:“看在我的面上,你就把亲王饶了吧。别再打了,再打就熟啦!”
尉迟恭放开李道宗:“起来,我不打躺着的!”
李道宗急忙爬起来,转身就往金殿跑。一边跑,一边喊冤。
李治一看,吓了一跳:“皇叔,你……这是叫谁打啦?快快讲来,朕为你做主。”
“臣奉旨监斩薛仁贵,不想尉迟恭回朝要上殿面君,微臣上前劝阻,他不但不听,反而把圣旨撕了,将臣一把抓拄,打倒在地,摔掉臣的两个门牙;又打臣的双眼,几乎打瞎;还薅掉臣的胡须,把臣打得浑身是伤,求万岁与臣做主哇!”
李治一听,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呀,皇叔,你怎么单惹尉迟恭呀?他有打王鞭,上打君,下打臣,代管三宫六院,嗐,朕当给你做主,可谁给朕做主呀?”
李道宗一听,完了,这顿打看来白挨啦!“万岁呀,他就是有打王鞭,也得讲理呀!
撕圣旨难道白撕?打臣难道白打?“
话音刚落,黄门官来报:鄂国公上殿鸣冤。
第八回 闹金殿初试打王鞭 下圣旨一请薛仁贵
尉迟恭打了李道宗,怎么还上殿鸣冤呢?这是程咬金给尉迟恭出的主意。
李道宗跑了之后,程咬金过来对尉迟恭说:“大老黑,你把亲王打得那么厉害,你这官司非输不可呀!”
“这还不是你指使的吗?你不说,我怎么想起打眼、薅胡子来呀?官司若打不赢也只能怪你!”
“大老黑,你要真听我的话,官司还真不一定输。”
“嗐,你就别卖关子了,干脆你就说说怎么办吧!”
“好,李道宗不是上殿告你去了吗?你也上殿去告他呀!
你就这么这么说。万岁如若问起,我给你作证。“
就这样,尉迟恭才上殿鸣冤。
李治说,“宣鄂国公上殿。”
尉迟恭见了李治大礼参驾,李治一看鄂国公满面怒色,忙说:“爱卿,免礼平身。”
“谢万岁。”
“大佛寺可曾修好?”
“现已修好,回朝交旨。”
“爱卿为何暴打江夏王,并且还撕了朕的圣旨?”
“臣不敢。臣奉旨监修大佛寺日久,现得以回朝面君,恨不得肋生双翅飞上金殿,谁知法场今日杀我义子仁贵。微臣不知他身犯何罪,急于要参见我主问个明白。江夏王不让我上殿,他让我看圣旨。我识不了几个字,捧在手上看了半天,也念不成句。不知江夏王嫌我看的时间长了,还是嫌我笨,伸手一拽,把圣旨就给扯碎了。接着他说我把圣旨扯了,并且还要拿天子剑斩我。我一怒之下,就同他打了起来。他打了我,我也打了他。请万岁与微臣做主。”
“爱卿,江夏王已经把你告了。”
李道宗说:“万岁,臣并未打鄂国公。我被打,卢国公亲眼得见,万岁可以把他宣上殿来,他可为臣做证。”
李治一听,暗想:皇叔,你是不是让尉迟恭打蒙了,怎么找程咬金来做证呢?就冲着你这个证人,你的官司算赢不了啦!
尉迟恭说:“对,卢国公在场,也可作证。”
两个人说的是一个证明人,李治只好宣卢国公上殿作证。
程咬金大摇大摆上殿。李治问道:“程爱卿,方才鄂国公和江夏王争斗动手,你可看见?”
“微臣在场。”
“好。你做个证人吧。他二人谁打了谁,你要实话实说,一碗水端平,不准有一点偏向。”
“万岁,人所共知,我程咬金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要问江夏王和鄂国公谁打谁?
说实话,江夏王打了鄂国公,鄂国公也打了江夏王。圣旨呢,我看见的时候,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半,怎么扯的,我没看见。反正,这么说吧,江夏王与鄂国公,鄂国公与江夏王,他们俩是两块豆腐炖汤——一个味儿!“
李道宗气得嘴唇直哆嗦:“程咬金,你说话可要有舌头哇!”
“李道宗,没舌头怎么说话呀!”程咬金转身对李治说,“万岁呀,我看江夏王八成疯了,他怎么见谁咬谁呢?”
李道宗暗想:程咬金,你就做损吧,你这不是拿我当狗吗?
李治心想:这官司也说不清啦!说道:“皇叔,你先回府养伤去吧!”
李道宗说:“万岁,臣的女儿死得好冤啊!”他害怕皇上饶恕薛仁贵,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李治说:“皇叔放心,朕一定为御妹报仇,下殿去吧!”
李道宗只好下殿而去。
李治又对尉迟恭说:“爱卿,你也先回府歇息,三天后再来见朕。”
尉迟恭没动地方,口喊:“万岁,微臣冤枉!”
“爱卿有何冤枉,讲。”
“万岁,臣的义子薛仁贵……”
尉迟恭刚一说到这儿,李治就插话说道:“薛仁贵酒后无德,逼死御妹,按律抄家灭门。朕念他征战有功,才罪归他一人。爱卿不必为他求情。朕意已定,非杀不可。”
尉迟恭长叹一声,说:“万岁,臣上殿前已问过薛仁贵。他进京正遇见江夏王,江夏王上前拉马,要仁贵先到他府上。仁贵无奈,才到王府,三杯酒下肚后,昏迷不醒。
等到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在金殿上。臣认为这里定有文章,望我主明察。若屈杀了仁贵,恐怕后悔晚矣。“
李治听不进去这些话,不耐烦地说:“爱卿,不要再提此事了,快下殿回府歇息去吧。”
尉迟恭仍然没有下殿,执拗地说:“万岁不叫我提这事儿,我还是要提。如果没有薛仁贵,哪有今日的大唐江山?如果没有薛仁贵,我主哪有九五之尊?我义子是正大光明的英雄,盖世无双的豪杰,绝不能做出那种缺德之事。如果万岁非要杀他不可,请先派人去查个一清二楚。若是真有此事,再杀也不晚。”
“事实确凿,不用再查了。薛仁贵已经多活四十天了。今日斩首,决不更改。”
“果真要杀?”
“果真要杀。”
“一定要杀?”
“一定要杀。”
“你杀不了!”
“你要做什么?难道你要反吗?”李治说完这句话,自知失口,后悔莫及。
“反?反就反吧!”尉迟恭憋了一肚子火,这下子发出来了。噌!一下抽出打王鞭。
刚才,他说要试一试打王鞭,如今,真试上啦!
李治一看大事不好,急忙起身往后宫跑。
尉迟恭虽然发火了,但并不是真要造反,而是想吓唬吓唬李治,目的是想让李治放了薛仁贵。他一看李治跑了,随后就追。李治边跑边喊:“爱卿,你真反了?”
“我是反了!”
李治快跑到宫门的时候就喊:“快来救驾!”前脚一迈进宫门,忙叫:“来人哪,快把门关上!”
御林军已做好准备,见天子的腿迈进来,一下子就把门关上了,紧接着忙上闩。李治刚一迈步,又吓得直喊:“爱卿呀,松手,快快放开我!”
御林军、太监们呼啦一下子上来不少,齐说:“万岁,身后无人。”
“不对,身后无人,朕怎么迈不开步?”
大家一看,哟,原来门把龙袍夹住了。“万岁不必惊慌,刚才关门太急,不慎夹住龙袍,待把门打开,将龙袍拉出来,万岁就能走了。”
“且慢!宫门不能开了。鄂国公说不定就在门外,如果一开门,他冲进来,手举打王鞭,恐怕不是打朕一人,说不定打多少人呢!”
“万岁,那这龙袍?”
“不要紧,朕自有办法。”李治命人拿来宝剑,一回身把夹住的龙袍割开,这才长出一口气。
尉迟恭来到宫门前,见门已关闭,他连喊三声:“开门!”
里面无人答话,他抡起打王鞭冲宫门打去,啪!啪!啪!一连三鞭。打完第三鞭,尉迟恭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哎呀!鞭断十八节。
尉迟恭鞭打宫门,断了十八节,他觉得眼前发黑,浑身发冷,四肢无力,身子一晃,噔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不由一阵心寒。想当年恩师赠给自己此鞭时,说:“鞭在人在。”嗐,如今,鞭断了十八节,已不能称其为鞭了,人还活个什么劲儿呢?真是寿数已尽,天杀我也!
其实,他师父说“鞭在人在”的意思,是让他珍惜这把鞭,把鞭看做如同生命一样宝贵。可尉迟恭把这意思给曲解了,理解成:鞭在人在;鞭不在,人也不应当存在了。
他为什么这样理解呢?那个时代,人都迷信,他的战马本来是由于饥渴劳累过度而死,说起来,这本是正常的,可他认为,马死对他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