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请薛仁贵-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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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程咬金爬起来,冲着李治叩头:“谢主龙恩!”
第五回 老驸马派人送书信 小太岁出谋探监牢
程咬金在眨眼之间,竟然“死而复生”,群臣大吃一惊。李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问道:“老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老谋深算,没有立时回答问话,只是说:“臣先请万岁恕罪,再以实禀告。”
“恕你无罪。”
程咬金谢恩之后站起身来:“万岁,臣惟恐救不了薛仁贵的性命,才在猪尿泡里装上猪血,放在帽子里……”
李治哭笑不得,只好传旨把薛仁贵押入监牢,等四十天再行刑斩首。程咬金与文武群臣都松了一口气,异常高兴。李道宗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内心却十分懊丧。
散朝之后,秦怀玉与罗通几个要好的大臣要为程咬金贺功。程咬金喜笑颜开:“好,待我回府换过衣服,随后就去。
怀玉,你把吃喝准备好吧!“
秦怀玉带领罗通等人进府之后,请大家落座,吩咐上茶。他知道程咬金的脾气,一进门准嚷着要开席。于是,又吩咐立即准备酒菜。
果然,程咬金一进门就嚷上了:“怀玉,快开席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先吃先喝,吃喝完了再唠。”
怀玉命家人摆上酒宴。程咬金狼吞虎咽,吃得沟满壕平。饭后喝茶时,秦怀玉说:“四叔,要不是您老金殿上来个假撞头,薛元帅早就不在人世了。”
一提起假撞头之事,大家忍不住笑了起来。程咬金问:“你们笑什么?”
罗通说:“我们笑您怎么会想出那么个高招儿,一个猪尿泡竟救了一条人命!”
程咬金又得意起来,他手捋胡须摇头晃脑地笑着:“嘿嘿,要不怎么能叫你们学着点儿呢!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没有几样绝招儿,我敢说大话吗?常言道:挨精似精,挨愚似愚。你们常跟我在一起,就会长见识,就会精明起来。你们都瞧见了,听着了,我爬起来说一声‘谢主龙恩’,天子大吃一惊,问我是怎么回事儿。要记住,这是节骨眼,先不能回答他。我要一提猪尿泡那事儿,天子一怒,说我‘欺君犯上’,要把我宰了,那不就麻烦了吗!我来一个‘先请万岁恕罪’而后再说,结果怎么样?事儿办得利利索索,一点儿没毛病,什么叫随机应变?什么叫聪明过人?这就叫随机应变,这就叫聪明过人。光学头顶猪尿泡假撞头还不够,得学怎么用得恰到好处。这就跟做菜似的,不到火候不行,过了火候也不行……”
嚄,程咬金可有吹的啦!东拉西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直喷唾沫星子。
在座的都是程咬金的晚辈,既不好打断他的话,又不便随便插言。当他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喝茶的时候,秦怀玉见缝插针,问道:“四叔,您看怎么样才能搭救薛元帅呢?”
程咬金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茶,放下杯,环视一下众人:“你们有什么办法呀?”
众人面面相觑,罗通说:“四伯父,我们眼下还没想出什么办法。”
“既然没有办法,那就听我的。从今天开始,你们要轮流去探监送饭,要留心探听,有什么动静要立即禀报我,出了意外,我找你们算帐!还有,每逢三、六、九,咱们在这儿聚齐,通通气儿,怀玉管吃喝。好了,我回府歇着去了,你们合计怎么排号探监吧。”
就这样,每天有人给薛仁贵探监送饭,一晃过去十来天,程咬金也没说出用什么办法救薛仁贵。
这一天,众人又到秦府聚齐,向程咬金请教救薛仁贵的计策,程咬金大发雷霆:“你们一个个也都老大不小了,在这儿左吃一顿,右吃一顿,吃了好几顿,到了用你们的时候,个个像木头疙瘩似的,什么办法也拿不出来,白吃呀?你们倒是说话呀!都哑巴啦?真是一帮酒囊饭袋!充其量不过是一勇之夫,能成什么气候!”
众人听了这话,觉得不顺耳,可他是个长辈,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忍气吞声。
程咬金一见众人全不言语,更来劲儿了,念三七,道四六,把众人连冤带损说了一顿,而后话锋一转:“你们说说徐懋功这个牛鼻子老道可恨不可恨!平时,他愣吹什么袖吞乾坤,阴阳有准,能掐会算,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载,他是真会算呢,还是假会算?我看他是净装蒜!若是真会算,算没算出薛仁贵在京城被人陷害,遭此不幸?要真算出来了,为什么不回京城救薛仁贵?他安的什么心?”
罗通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四伯父,您干吗跟我们发这么大的脾气?我徐伯父不在京城,再说就是他在朝中,也未必就能救得了薛仁贵。”
程咬金瞪大眼睛,冲罗通一挥手:“你懂个屁!他不能救谁能救?就凭他那挂弯弯肠子和两片小薄嘴唇儿,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何况人还没死呢,他怎么救不了?你想想,我们在疆场上东挡西杀,舍生忘死,才挣了这么个官。那个牛鼻子有什么能耐,有什么功劳?可他的官职就比我们高,被封为开国军师,官拜英国公。凭什么呀?不就凭他肚子里那挂下水、鼻子下的那两片嘴吗?只要他回到京城一说情,万岁一定准本!如果在四十天期限之内他不回朝,薛仁贵要是有个好歹,我非宰了他这个牛鼻子不可,也省得让他没事总算计好人!”
大家知道,就是因为徐懋功没有在京城,程咬金才信口开河,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非是想发发火而已。人老脾气大,为救薛仁贵,着急发火也是出于好心,言语粗鲁就粗鲁点儿吧!
程咬金并未到此作罢,数落完徐懋功,又冲着鄂国公尉迟恭的儿子尉迟宝林发火了:“还有你这小子的爹——尉迟恭这个大老黑,一脑瓜子糊涂,监修大佛寺,至今不归。
他要是在朝,事儿就好办了。薛仁贵是他干儿子,他能不救吗?他手中有打王鞭,上打君,下打臣,代管三宫六院。他要在金殿上一举鞭,天子敢不饶薛仁贵吗?如果他回来晚了,仁贵丧了命,决饶不了你这小子,也不会饶我老程……“
“我也希望爹爹能在朝中,可他老人家现在不在朝中,我有什么办法呀?”
程咬金气呼呼地骂了一句:“你真是个笨蛋!”
程咬金还要往下说,这时候秦怀玉站起身来:“四叔,您该歇歇了。”
“怎么,听得不耐烦啦?谁不愿听谁就滚出去!”
“四叔,这是我家,您叫我往哪儿滚呢?您听我说,您这一发火,我倒有了主意啦!”
“你有什么主意了,快说!”
“四叔,您发一通火提醒了侄儿。依侄儿愚见,应当给英国公、鄂国公写信,叫他们快些来京。”
程咬金怒容顿消,哈哈大笑,用手指着秦怀玉:“说了半天,这些人当中就数你聪明,他们都是一帮愚人。”他又用手指点众人,“你们寻思我在这儿真发火呢?我是在点化你们,可你们像块石头似的,一点儿也不开窍。你们看人家怀玉,脑子就比你们来得快……”
程咬金这一夸赞倒使秦怀玉觉得不好意思了。他连忙插话:“四叔,我给您准备文房四宝……”
没料到一句好话又惹程咬金不高兴了:“刚夸你小子聪明,你怎么又糊涂起来啦?
你不知道你四叔我不识字吗?你给我准备文房四宝,不是寒碜我吗?“
“四叔息怒,侄儿的意思是:您老人家说,侄儿我代笔。
此事非同一般,若不用您的口气,绝难办成。“
程咬金转怒为喜,大嘴一咧,嘿嘿嘿嘿,得意地笑了几声:“那当然了。这话算让你说对啦!来,文房四宝伺候。四叔我说,你小子写。”
秦怀玉命家人拿来文房四宝,按程咬金的意思写好两封信,然后派家人送往两处。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儿,尉迟宝林的弟弟尉迟宝庆探监回来了。他慌慌张张地跑进待客厅,说:“四伯父,众位兄弟,大事不好了。我刚刚到牢门外,正碰上李道宗。他一下轿便怒冲冲问我干什么来啦,我说给薛元帅送饭。他说圣上有旨,谁也不准来探监送饭。如再有人去,定斩不饶。因为我事先不知道,所以这次不治罪。无奈,我只好回来。
看这来头儿,薛大哥凶多吉少呀!“
众人听罢,都很为难,有谁敢惹皇叔李道宗?他领旨查监,谁又敢抗旨不遵呢?大家不约而同地瞅着程咬金,指望他能拿出一个办法来,可是,程咬金也耷拉脑袋了。眨眼间,待客厅里静无声息。突然,镇殿将军尤霸叫道:“我去碰碰李道宗,不信他敢杀我!”
“不行,这样会把事情闹大!”
“不这样,咱们也不能愣挺着呀!”
正在这时,就听有人说话:“家人,近来府中可真热闹哇!几次问爹爹出了什么事,他都不告诉我。今天又来了这么多人,你们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吗?”
“少公爷,我们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我自己进去问问。”
随着话音,走进来一个小孩儿,头挽日月双髽髻,红扑扑的脸蛋儿,浓眉大眼,身穿对花氅,足蹬一双抓地虎靴子,十分精神。他是秦怀玉之子秦英秦勇孝,是尤霸的徒弟。他十岁那年进皇宫去看望外祖父唐太宗,一个太监阻拦他,他蹿上去掐住那个太监的脖子,要把脑袋给揪下来,幸亏有人赶来拉开。唐太宗得知此事,无意中说了句:“你这不成了揪头小太岁了吗?”秦英马上跪下:“谢皇姥爷封孙儿为揪头小太岁。”
从那之后,人们都叫他“揪头小太岁”。他今年十三岁了,学了一身好武艺。
秦英一进待客厅,秦怀玉心就悬起来了,他怕儿子掺和大人们的事,担心惹出是非来。于是,让儿子拜完在座的众人之后,忙说:“勇孝你还没吃饭吧?快去吃饭吧!”
意思是赶快把儿子撵走。
哪知程咬金早就盯上秦英了。当他听到秦英的声音时,那耷拉的脑袋立时抬了起来;当他一眼认出秦英时,一下子眼睛亮了,主意也上来了。秦怀玉打算把儿子撵走,那能行吗?
程咬金连忙叫道:“勇孝过来,爷爷亲亲你。”
秦英跑了过来,程咬金亲了他一下,就搂在怀里不放了:“勇孝,爷爷有件为难的事儿跟你说说。”
“四叔,他是个孩子,你跟他说有什么用呢?”秦怀玉连忙说。
“有用没有,我告诉他有什么关系?你少管我们爷孙俩的事儿!勇孝,你认识你伯父薛仁贵吗?”
“认识呀。”
“哎呀,他被人陷害,你皇舅要杀他。你爷爷我上殿求情,才保他多活四十天。你薛伯父坐了大牢,你爹、你叔叔、你伯父们轮流探监送饭。方才你尉迟叔叔去探监,碰上亲王李道宗奉旨查监,他说不准去探监。这一来,你薛伯父还活得了吗?我们正为难,你来了。孩子,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程咬金说着用袍袖一捂眼睛,抽抽搭搭地哭上了,也不知有没有眼泪。
秦怀玉一听这个气呀:“四叔,我们都束手无策,他一个小毛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勇孝,快去吃饭,吃完饭去练功。以后不该你知道的事儿,你少打听!还不快走!“
罗通等人都知道秦英是个惹祸精,便说:“勇孝,听你父亲的话,快走吧。”
程咬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不该跟孩子说这事儿。我明白你们和怀玉的心思,是怕孩子们惹祸。勇孝呀,爷爷我可跟你说明白了,免得落埋怨,你可别去监牢惹祸呀!
你要愿意去你就去,爷爷我可没让你去!“说着拍了拍秦英的脑袋,把他推开了。
这叫什么话呀,秦怀玉真生气了:“行了,四叔,别再说了!勇孝,你还不快走!”
“是,老爷爷你别说了,我走了。”秦英冲程咬金挤了挤眼,又转向秦怀玉,“爹爹放心,我决不惹祸。”
口里说得好听,心里想得却不是这样。秦英走出待客厅,来到后花园,叫花匠把他那帮相好的小兄弟全叫来。
工夫不大,段茂、殷奎、马世珍、尉迟江、尉迟松、铁彭、柴举、王庆、尤志、程通、罗章、刘林全来了,加上秦英,一共十三位,都是少国公。其中罗章最大,十五岁;程通最小,刚十岁。罗章问:“二弟,有什么急事?”
秦英把事情告诉了众位小兄弟,哥儿几个一听就急了,罗章喊“二弟”,那些位叫“二哥”,齐问秦英:“怎么办?”
秦英一见众兄弟群情激昂,就更加来了精神:“咱们的薛伯父坐了大牢,李道宗连送饭都不让,这个老家伙也太霸道了。咱们的长辈不敢惹他,我可敢碰他!”
“对,咱们碰碰他!”
“咱们得暗中去给薛伯父送饭,千万不能叫父母知道。有胆量的,跟我走;没胆量的,今天就划地绝交!你们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