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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宋书-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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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氏有名卫臣者,种落在朔方塞外,部落千余户。朔方以西,西至上郡,东西千余里,汉世徙谪民居之,土地良沃。苻坚时,卫臣入塞寄田,春来秋去。坚云中护军贾雍掠其田者,获生口马牛羊,坚悉以还之,卫臣感恩,遂称臣入居塞内,其后渐强盛。卫臣死,子佛佛骁猛有谋算,远近杂种皆附之。姚兴与相抗,兴覆军丧众,前后非一,关中为之伤残。高祖入长安,佛佛震慑不敢动。高祖东还,即入寇北地。安西将军义真之归也,佛佛遣子昌破之青泥,俘囚诸将帅,遂有关中,自称尊号,号年曰真兴元年。
  京兆人韦玄隐居养志,有高名,姚兴备礼征,不起;高祖辟为相国掾,宋台通直郎,又并不就。佛佛召为太子庶子,玄应命。佛佛大怒,曰:“姚兴及刘公相征召,并不起,我有命即至,当以我殊类,不可理其故耶!”杀之。元嘉二年,佛佛死,昌立,至是为焘所兼。焘西定陇右,东灭黄龙,海东诸国,并遣朝贡。
  太祖践阼,便有志北略。七年三月,诏曰:“河南,中国多故,湮没非所,遗黎荼炭,每用矜怀。今民和年丰,方隅无事,宜时经理,以固疆场。可简甲卒五万,给右将军到彦之,统安北将军王仲德、兗州刺史竺灵秀舟师入河;骁骑将军段宏精骑八千,直指虎牢;豫州刺史刘德武劲勇一万,以相掎角;后将军长沙王义欣可权假节,率见力三万,监征讨诸军事。便速备办,月内悉发。”先遣殿中将军田奇衔命告焘:“河南旧是宋土,中为彼所侵,今当修复旧境,不关河北。”焘大怒,谓奇曰:“我生头发未燥,便闻河南是我家地,此岂可得河南。必进军,今权当敛戍相避,须冬行地净,河冰合,自更取之。”
  后将军长沙王义欣出镇彭城,总统群帅,告司、兗二州曰:
  夫王者之兵,以义德相济,非徒疆理土地,恢广经略,将以大庇苍生,保全黎庶。是以蒙践霜雪,逾历险难,匡国宁民,肃清四表。昔我高祖武皇帝,诞膺明命,爰造区夏,内夷篡逆,外宁寇乱,灵武纷纭,雷动风举,响斩龙堆,声浮云、朔,陵天振地,拔山荡海。于是华域肃清,讴歌允集,王纲帝典,焕哉惟文,太和烟煴,流泽洋溢。中叶谅暗,委政冢宰,黠虏乘衅,侵侮上国。遂令司、兗良民,复蹈非所,周、郑遗黎,重隔王化。
  圣皇践阼,重光开朗,明哲柔远,以隆中兴,遐夷慕义,云腾波涌。方将蹈德履信,被艺袭文,增修业统,作规于后,勤施洽于三方,惠和雍于北狄。夫养鱼者除其猵獭,育禽者去其豺狼,故智士研其虑,勇夫厉其节,嘉谋动苍天,精气贯辰纬。莫府忝任,禀承庙算,剪爪明衣,誓不顾命,提吴、楚之劲卒,总八州之锐士,红旗绛天,素甲夺日,虎步中原,龙超河渚。兴云散雨,慰大旱之思;吊民伐罪,积后己之情。师以顺动,何征而不克,况乎遵养耆昧,绥复境土而已哉!
  昔淮、泗初开,狡徒纵逸,王旅入关,群竖飙扇,襄邑之战,素旗授首,半城之役,伏尸蔽野,支解体分,羽翼摧挫。加以构难西虏,结怨黄龙,控弦熸灭,首尾逼畏,蜂屯蚁聚,假息旦夕,岂复能超蹈长河,以当堂堂之陈哉!夫顺从贵速,归德恶晚,赏褒先附,威加后服。是以秦、赵羁旅,披棒委诚,施绂乘轩,剖符州郡。慕容、姚泓,恃强作祸,提挈万里,卒婴鈇钺。皆目前之诚验,往世之所知也。圣上明发爱恤,以道怀二州士民,若能审决安危,翻然革面,率其支党,归投军门者,当表言天台,随才叙用。如其迷心不悛,窜首巢穴,长围既周,临冲四至,虽欲壶浆厥篚,其可得乎?幸加三思,详择利害。
  彦之进军,虏悉敛河南一戍归河北。太祖以前征虏司马、南广平太守尹冲为督司雍并三州豫州之颍川兗州之陈留二郡诸军事、奋威将军、司州刺史,戍虎牢。十一月,虏大众南渡河,彦之败退,洛阳、滑台、虎牢诸城并为虏所没。尹冲及司马荥阳太守崔模抗节不降,投堑死。冲字子顺,天水冀人也。先为姚兴吏部郎,与兴子广平公弼结党,欲倾兴太子泓;泓立,冲与弟弘俱逃叛南归。至是追赠前将军。太祖与江夏王义恭书曰:“尹冲诚节志概,继踪古烈,以为伤惋,不能已已。”
  上以滑台战守弥时,遂至陷没,乃作诗曰:
  逆虏乱疆埸,边将婴寇仇。坚城效贞节,攻战无暂休。覆沈不可拾,离机难复收。势谢归涂单,于焉见幽囚。烈烈制邑守,舍命蹈前修。忠臣表年暮,贞柯见严秋。楚庄投袂起,终然报强仇。去病辞高馆,卒获舒国忧。戎事谅未殄,民患焉得瘳。抚剑怀感激,志气若云浮。愿想凌扶摇,弭旆拂中州。爪牙申威灵,帷幄骋良筹。华裔混殊风,率土浃王猷。惆怅惧迁逝,北顾涕交流。
  其后,焘又遣使通好,并求婚姻,太祖每依违之。十七年,焘号太平真君元年。十九年,虏镇东将军武昌王宜勒库莫提移书益、梁二州,往伐仇池,侵其附属,而移书越诣徐州曰:
  我大魏之兴,德配二仪,与造化并立。夏、殷以前,功业尚矣,周、秦以来,赫赫堂堂,垂耀先代。逮我烈祖,重之圣明,应运龙飞,廓清燕、赵。圣朝承王业之资,奋神武之略,远定三秦,西及葱岭,东平辽碣,海隅服从,北暨钟山,万国纳贡,威风所扇,想彼朝野,备闻威德。往者刘、石、苻、姚,递据三郡,司马琅邪,保守扬、越,绵绵连连,绵历年纪。数穷运改,宋氏受终,仍晋之旧,远通聘享。故我朝庭解甲,息心东南之略,是为不欲违先故之大信也。而彼方君臣,苞藏祸心,屡为边寇。去庚午年,密结赫连,侵我牢、洛,致师徒丧败,举军囚俘。
  我朝庭仁弘,不穷人之非,不遂人之过,与彼交和,前好无改。昔南秦王杨玄识达天运,于大化未及之前,度越赫连,远归忠款。玄既即世,弟难当忠节愈固,上请纳女,连婚宸极,任土贡珍,自比内郡,汉南白雉,登俎御羞,朝庭嘉之,授以专征之任。不图彼朝计疆场之小疵,不相关移,窃兴师旅,亡我宾属。难当将其妻子,及其同义,告败关下。圣朝怃然,顾谓群臣曰:“彼之违信背和,与牢、洛为三,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是若可忍,孰不可忍!”是以分命吾等磬声之臣,助难当报复。
  使持节、侍中、都督雍秦二州诸军事、安西将军、建兴公吐奚爱弼,率南秦王杨难当自祁山南出,直冲建安,令南秦自遣信臣,招集旧户。使持节、侍中、都督雍梁益三州诸军事、安西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淮阴公皮豹子,员外散骑常侍、平南将军、南益州刺史、建德公库拔阿浴河引出斜谷,厄白马之险。散骑常侍、安南将军、雍州刺史、南平公娥后延出自骆谷,直截汉水。冠军将军、南蛮校尉、荆州刺史、建平公宗{罒炎},使持节、员外散骑常侍、冠军将军、梁州刺史、顺阳公刘买德,平远将军、永安侯若干内亦千出自子午,东袭梁、汉。使持节、侍中、都督荆梁南雍三州诸军事、领护南蛮校尉、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荆州刺史故晋谯王司马文思,宁远将军、荆州刺史、襄阳公鲁轨南趋荆州。使持节、都督洛豫州及河内诸军事、镇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淮南王直勒它大翰为其后继。使持节、侍中、都督梁益宁三州诸军事、领护西戎校尉、镇西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晋琅邪王司马楚之南趣寿春。使持节、侍中、都督扬豫兗徐四州诸军事、征南将军、徐兗二州刺史、东安公刁雍东趣广陵,南至京口。使持节、侍中、都督青、兗、徐三州诸军事、征东将军、青徐二州刺史、东海公故晋元显子司马天助直趣济南。十道并进,连营五千,步骑百万,隐隐桓桓。以此屠城,何城不溃,以此奋击,何坚不摧!邵陵、践土,区区齐、晋,尚能克胜强楚,以致一匡,况大魏以沙漠之突骑,兼咸、夏之劲卒哉!
  若众军就临,将令南海北泛,江湖南溢,高岸垫为浦泽,深谷积为丘陵。晋余黎民,将云集雾聚,仇池之师,τ区山谷之中,何能自固。彼之所谓肆忿于目前之小得,以至于败亡之大失也。昔信陵君济穷鸠之危,义士归之,故我朝廷欲救难当投命之诚,为此举动。既而爱惜前好,犹复沈吟,多杀生生,在之一亡十,仁者之所不为。吾等别爱后自驰檄相譬书。若摄兵还反,复南秦之国,则诸军同罢,好穆如初;若距我义言,很愎遂往,败国亡身,必成噬齐之悔。望所列上彼朝,惠以报告。
  徐州答移曰:
  知以杨难当投命告败,比之穷鸠,欲动众以相存拯。救危恤难,有国者之所用心。虽然,移书之言,亦已过矣。何者?杨氏先世以来,受晋爵号,修职守籓,为我西服。十载之中,再造逆乱,号年建义,猖狂妄作,为臣不忠,宜加诛讨。又知难当称臣彼国,宜是顾畏首尾,两属求全。果是纯臣,服事于魏,何宜与人和亲,而听臣下纵逸。
  昔景平之末,国祚中微,彼乘我内难,侵我司、兗,是以七年治兵,义在经略,三帅涉河,秋豪不犯。但崇此信誓,不负约言耳。彼伺我军,仍相掩袭,俘我甲土,翦我边民,是彼有两曲,我有二直也。司马楚、文思亡命窜伏,鲁轨、刁雍实为虿尾,而拥其逋逃,开其疆场。元显无子,焉得天助,谬称假托,何足以云。又讥窃兴师旅,不相关移,若如来言,又非所受。黄龙国王受我正朔,且渠茂虔父子归款,彼皆残灭俘馘,岂有先言。况仇池奉晋十世,事宋三叶,九伐所加,何伤于彼。仆闻师曲为老,义作乱雄,言贵称情,不在夸大。移书本诣梁、益,而谬来鄙府,大人不远,幸无过谈。
  二十年,焘以国授其太子,下书曰:“朕承祖宗重光之绪,思阐洪基,恢隆万世。自经营天下,平暴除逆,扫清不顺,武功既昭,而文教未阐,非所以崇太平之治也。今者域内安逸,百姓富昌,军国异容,宜定制度,为万世之法。夫阴阳有往复,四时有代序,授子任贤,安全相附,所以休息疲劳,式固长久,成其禄福,古今不易之典也。诸朕功臣,勤劳日久,皆当致仕归第,雍容高爵,颐神养寿,朝请随时,飨宴朕前,论道陈谋而已,不须复亲有司苦剧之职。其令皇太子嗣理万机,总统百揆,更举贤良,以被列职,皆取后进明能,广启选才之路,择人授任而黜陟之。故孔子曰:‘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主者明为科制,宣敕施行。”于是王公以下上书太子皆称臣,首尾与表同,唯用白纸为异。是岁,焘伐芮芮虏,大败而还,死者十六七。不听死家发哀,犯者诛之。
  二十三年,虏安南平南府又移书兗州,以南国侨置州,不依城土,多滥北境名号,又欲游猎具区。兗州答移曰:
  夫皇极肇建,实膺神明之符,生民初载,实禀冲和之气。故司牧之功,宣于上代,仁义之道,兴自诸华。在昔有晋,混一区宇,九译承风,遐戎向附。永嘉失御,天网圮裂,石、容、苻、姚,递乘非据,或栖息赵、魏,或保聚邠、岐。我皇宋属当归历,受终晋氏,北临河、济,西尽咸、汧,吊民代罪,流泽五都。魏尔时祗德悔祸,思用和辑,交通使命,以祗天衷。来移所谓分疆画境,其志久定者也。俄而不恆其信,虞我国忧,侵牢及洛,至于清济。往岁入河,且欲绥理旧城,是以顿兵南澨,秋毫无犯。军师不能奉遵庙算,保有成功,回旆之日,重失司、兗。
  来移云:“不因土立州,招引亡命。”夫古有分土,而无分民,德之休明,四方繦负。昔周道方隆,灵台初构,民之附化,八十万家。彼不思弘善政,而恐人之弃己,纵威肆虐,老弱无遗。详观今古,略听舆诵,未有穷凶以延期,安忍而怀众者也。若必宜因土立州,则彼立徐、扬,岂有其地?
  往年贵主献书云:“强者为雄。”斯则弃德任力,逆行倒施,有一于此,何以能振。复加欲“游猎具区,观化南国”。今治道方融,远人必至,开馆饰邸,则有司存。来岁元辰,天人协庆,鸾旗省方,东巡稽岭。若欲邀恩,宜赴兹会,怀德贵蚤,无或后期。又称:驰猎积年,野无飞伏。”此邦解网舍前,矜蜫育飗,七泽八薮,禽兽丰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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