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寂静-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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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族那边我自会安抚，你就放心好了，这个秘密不会外泄。”他的语调恢复了正常。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霍顿他们都留在我身边就好。我抬头，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傻姑娘，你太不了解男人。”秦看出了我的心思，怜悯地看着我。
　　“男人不是情感的动物，感情只能占据他们心中一块很小的位置。男人与生俱来，只会追求他们的价值，那就是权利和荣誉……”
　　“他们不是你！”我厉声反驳，“我相信他们。”
　　秦冷冷地摇头，“这些东西又怎么会这么简单。世间万物，无不环环相扣着。战事马上就要开战，当他们面对着自己族人的尸体的时候，你又会有多少把握，他们不会动摇。”
　　我一惊。
　　“你留不住他们的。”他轻声感叹。
　　“回去，这可能是你们最后的一段旅程了。”秦转身，毫无留恋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眼神转冷。
　　秦，你错了。
　　为了抓着这段短暂的幸福，我已经背负上了两条性命的十字架，将来，我更会不顾一切，无论背负多少。
　　眼前烈火熊熊，傅奇和艾丝塔在这阵火焰中慢慢地消逝。
　　我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原本鲜活的生命，慢慢地燃成灰烬。
　　还记得当初，我揍还是小狼的君莫时，艾丝塔那个掩饰不住的笑容。
　　我们在温泉里面像两个孩童似的相互泼水打闹，也是在温泉里面，我向她倾吐了憋闷在心中好久的心声。
　　而现在，她却变成了枯木，沉静地躺在眼前的火堆里。
　　艾丝塔，对不起，我的内心无声地独白着。
　　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让你和傅奇合葬在一起。
　　有这个有情人陪着你，相信你一定也不会孤单吧。
　　虽然你们不能从此天涯，但至少，你们能够不离不弃。
　　“对不起。”霍顿心痛的声音从耳际传来。
　　我回神，发现他正从身后紧紧抱着我。
　　他的心跳是如此的剧烈……
　　“傻瓜。”我淡淡地笑了，“别忘记，这不是你错，你不该为这个愧疚的。”
　　霍顿用力，把我紧紧地抱在胸前。
　　虽然他的身体温暖，可我的身体，却冰冷的彻骨。
　　该愧疚的人，是我。杀死他们的凶手，是我。
　　可我并不后悔，经过乔这件事后，我彻彻底底地明白，我已经不想再错失什么了。
　　在我递出匕首的霎那，我就和过去的自己诀别了。
　　我的双眼，淡然地看着那熊熊的火光，最终熄灭了下来。
　　为了抓住指尖的这点温暖，我的将来，将会抛弃自己的内心，自己的原则，和自己的善念。
　　艾丝塔，过去的我曾经想让你把我的幸福也算上，和傅奇远走天涯。
　　可现在，我会幸福地生活下去，连你们这份被我亲手摧毁的幸福也算上。
　　沼泽　下　深渊　127。　终曲　战歌　心之期盼
　　战事果然如秦所说，在1个月后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而我的身体却在那个城镇之后迅速恶化了下来，常常发病，而且还会莫名地昏迷过去，霍顿的元神也对此毫无办法。
　　不过这样也好，我身体的变化，让这3个男人对我寸步也不离。
　　这不，我心安地窝在君亚的怀抱里。现在他们每天轮流着抱着我，以防我突然的昏迷导致我受伤。
　　“往那里走！”我低声吩咐。
　　三个男人默默地站在分叉路口，看着我手指的那条小道。
　　“还是走大路吧，我们已经很久没经过市镇了，也该补充点补给了。”君亚好生地劝慰着我。
　　我当然知道，可是一到了市镇，无可避免就会得到战争的消息。
　　我低头不语。
　　“我们走大路，”君莫明显地不悦，“这几天风餐露宿的，也该好好的休息下。”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可我并不想去市镇。
　　霍顿的手伸了过来，他摸着我的额头。
　　“是该好好休整下。”霍顿关爱地看着我，“你放心，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我一惊，转头看着他们。
　　“我们不笨。”霍顿淡淡地笑了，“知道你是怕我们听到战争消息后丢下你。”
　　他安慰我，“不会这样的。”
　　君亚随即走上了大路。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低头，闷闷地开口。
　　君亚顿时停住了脚步。
　　“至少，在我死去之前，你们不要离开我。”我低声地乞求。
　　3个男人沉默了，眼中带着痛心。
　　“那我们出发吧，我也好久没有洗热水澡了。”见他们如此，我转而轻轻地笑了，“君亚，放我下来，我想走走。”
　　君亚回神，把我放下。
　　一落地，我轻快地走上了大道。
　　走了几步回头，微笑着招呼还杵在原地的3个男人跟上。
　　他们随即微笑回应，迈步跟了上来。
　　我满意地转回头。
　　我知道我成功了，与其一味的乞求，不如假装坚强，这样，才更让人伤怀，更让人刻骨铭心。
　　看来我真的是变了，变成了一个不择手段，彻头彻尾的坏女人了。
　　可能我身体糟糕的状况，就是上天对我的行为的报复吧。
　　可既然我选择了这样生活下去，我的眼睛瞬间冰冷异常，就不会后悔。
　　很快，我们到达了市镇。
　　战争的阴影已经在这里充分地展现了出来。
　　大街上的店铺多数都关着大门，而路上的行人也非常稀少。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客栈，我们一行人入住了进去。
　　例行地元神治疗后，霍顿留在了我的房间里。
　　“今天在路上的话，”他爱怜地摸着我的脸颊，“不要再说了。”
　　我笑得凄苦，“傻瓜，那是无法避免的。”
　　他的眼神闪烁着痛楚，“我知道，可还是……”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他的唇靠了上来。
　　这次，没有元神，他真真正正地，第一次亲吻了我。
　　心瞬间碎裂了，我明白，今生，我是给不了他想要的了。
　　可眼前他那伤感的样子，和心中的影像重叠了起来。
　　我那本想推开他的手，顿时停顿在了他的胸口。
　　霍顿的身体忽然一颤，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随即，他的嘴唇离开了。
　　“对不起。”他的眼中带着深深地歉疚，“我让你为难了。”
　　“傻瓜。”我的手抚上他的脸庞，“永远不要和我说抱歉。”
　　我的眼神流露着伤感，“是我亏欠你。”
　　他哀伤地笑了，“是我心甘情愿。”
　　把我的手握在手中，他低头，柔和地细细亲吻着。
　　酥麻的感觉由着手臂传递了上来，我的心潮因此而波动。
　　原谅我，我的心中独白着，看着眼前悲伤的霍顿。
　　原谅我自私，即使无法爱上你，却依旧想要绑住你。
　　视线渐渐模糊，我最后看到的，是霍顿那心碎的眼神。
　　再次醒来，已经是夜半三更了。
　　本来还想好好地洗个热水澡的，结果因为昏迷也没洗。
　　唉，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忽然房门被打开了，从门口进来两个黑影。
　　君莫，君亚？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自顾自地钻进了我的被窝里。
　　“你们？”我疑惑着开口。
　　“那家伙不会介意的。”君莫有些恼怒地开口。
　　怎么搞得，我的心思有这么地明显吗？
　　“是吗？”我狐疑地反问，好似不是霍顿的性格。
　　“反正以前也是一起睡得。”君亚嘻嘻地笑着，凑得近。
　　晕阿！不过也是事实。
　　希望如他们所说，霍顿不会介意。
　　房间里一时风平浪静，看来霍顿的确如他们所说，要不然早就冲进来了。
　　我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安然地躺在他们的中间。
　　听着耳侧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我的心口洋溢着幸福的暖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的原因，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怎么了。”君莫感觉到了我的不入眠，睁开眼睛问我。君亚也随之醒了，看向我。
　　“睡不着了。”我笑着回答，眼睛望着看不见的天空。
　　“你们睡吧，别管我了。”我轻声地吩咐。
　　可他们谁也不闭上眼，陪着我，一起渡过这个夜晚。
　　“说点什么吧。”我无聊之极，突然开口。
　　……
　　汗，没人开口。
　　“怎么突然发现，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以共同聊的话题阿！”我无奈地说。
　　“不是的。”君亚赶紧接口。
　　心突然一惊，是啊，我怎么这么笨，他们是怕说错了话伤害我的感情。
　　这阵子，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每一件都……
　　而我们之间那些温暖的记忆，就恍若隔世般的遥远。
　　“君莫，你在利利图被月华迷惑的时候，有什么样的幻觉阿？”乘忧伤还没控制我前，赶紧打破现在的气氛。
　　君莫的脸腾得红了，身体也变得有些。
　　怎么了，我疑惑转头，看着他。
　　而他越发地尴尬，“君亚，你看到了什么？”他生硬地丢了一句。
　　“看到你的病治愈了，母亲也没事。我们一家人，在山谷里开心幸福地生活着。”君亚的眼神忧伤。
　　心顿时像被刀刺了一下，我的内疚心起。
　　我翻身，趴在他的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住地喃喃自语。
　　“别傻了，这怎么是你的错。”君亚爱怜地摸着我的头发，“别伤心了。”
　　君莫的手也伸了过来，在我身上轻拍着安慰我。
　　他们这么地关心我，而我却……
　　心中的大石压抑得我难受，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君亚的衣服。
　　“怎么了？”君亚察觉，有点惊慌，“是不是发病了。”
　　不能让他们担心，我赶紧放松了手，翻身，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没有，只是一时有点感触而已。”
　　“别想太多了。”君莫支着脑袋看着我，温柔地规劝着。
　　“嗯。”在这个柔和的眼神中，我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你看到了什么？”君莫柔声地问。
　　我的身体一僵，直觉告诉我，不能告诉他们我的幻梦。
　　“看到了我一直向往的东西。”我的眼神一闪。
　　“向往的东西？”没想到他们对这个颇有兴趣，眼中闪烁着好奇。
　　没办法，头已经开了，就继续编下去吧。
　　不过，我心中的确也是有个一直想要得东西。
　　一想到这个，我的眼神温柔了起来。
　　“我想要有个家。”我的眼神仿佛瞬间穿透了时空。
　　“家后面就是一座大山，放眼望去，一片葱绿。冬天，还隐隐能看到山顶白雪皑皑。家的前面，有一片清澈的湖水，我能下水畅游，或者躺在木头的码头上，把脚伸进湖水里面，仰望天空。”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这个地方。
　　是的，那是我对世外桃源的向往。
　　“而这个家。”我的眼神微微地，我在心中默默地祈愿。
　　“有个很大的院子，我可以做一个摇椅，可以每天在上面摇摇晃晃地安然晒太阳。”看着眼前摇晃着的摇椅，我笑了。
　　我的眼神，贪婪地望着那些我走过茫茫的俗世，从不曾拥有的东西。
　　“这个从此不再漂泊，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家，有属于我自己的台阶，有属于我自己的大门，有属于我自己的窗户，有属于我自己的桌子，有属于我自己的椅子，有属于我自己的大床，有……”
　　眼前，有个男人，不满地皱眉，“你冷吗？”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心房颤动不已，眼眶顿时也炙热了起来。
　　我不哭，我再也不要哭泣了。
　　我用力地闭上眼睛，却无力阻止自己悲伤地喘息了起来。
　　“你还有我们。”君亚的喉咙有丝沙哑。
　　身体忽然一冷。
　　我睁开眼睛，是君莫。
　　他铁青着一张脸，掀开我的被子坐了起来。
　　而后他强硬地把我拉起来，狠狠地拥入了怀中。
　　“干嘛！”我被他勒得几乎窒息。
　　“别在我面前伤心。”君莫在我的耳际轻声嘶吼，“每一次你这样，我的心都好痛，真的好痛。”
　　泪水差点没有忍住。君莫这么强硬的男人，也被我逼到了这个地步。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压抑地人难受。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说过，不能再悲伤了，我的眼前就是幸福啊，眼前我身边的两个男人，是我不择手段都要留在身边的幸福啊。
　　“先放手，要不没有以后拉。”我一扫眼中伤痕累累的眼神，故意喊得气若游丝。
　　君莫一愣，君亚乘机动手，从君莫的铁臂下把我抢救了下来。
　　躲在君亚的怀里，我有些哀怨地看着君莫。
　　他顿时僵住，脸色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呵呵，看到他的窘像，我轻轻地笑了，“睡吧。”
　　可君亚把我抱紧，耳边都是他伤感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