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归寂静-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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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她最终，还隐瞒着你，找个你找不到的地方，独自忍受着病痛，悄悄地死去。”秋的愤怒双眼中，瞬间闪过一丝裂痕。
　　李言的心头顿时受到重击，他仿佛看到，那个女人在黑暗里，默默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渐渐地独自死去。
　　那种心被人凌迟的痛苦，瞬间袭卷了他的全身。
　　看着起来的李言，秋复仇的快感瞬间烟消云散。
　　“她的爱，对你来说，到底是幸运还是折磨。”他凄凉地感慨了起来，“归根到底，我们都一样的，一样可怜的男人，一样是她那颗残忍的心下的牺牲者。”
　　“可偏偏，”秋苦笑着，“偏偏被她那颗强硬的心所吸引，对于她的身影，放不开手啊，放不开。”
　　秋转身，想飞离。
　　“等等。”李言开口，叫住了他。
　　“怎么？”秋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冷冷地看着身后连站都站不稳的李言。
　　“你知道去哪里找她吗？”李言直直地看着他。
　　“哪里，还能去哪里？”秋的眼神一黯，“她连这个世界上唯一留恋的地方都没有来过。”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找她出来。”他决然地说着，再度转身，准备离开。
　　“我可能有办法。”李言忽然开口。
　　秋吃惊回头。
　　李言强忍着痛楚，“我知道一家店，可能能帮到我们。”
　　秋的眼睛顿时带上噬人的压力，他转回身体，冷冷地看着李言，“为什么要告诉我？”
　　在那种目光中，李言颓然地笑了笑，“可能就像你说的，你和我一样，都是可怜的男人吧。”
　　深夜，一架私人飞机，从黑暗中默默地起飞。
　　守护　139。　血色之守护
　　两个男人，沉默地对坐着。
　　李言的伤虽然经过了简单的处理，可他心中的痛苦是止痛药停止不了的，他的脸色惨白。
　　而秋，被刘墨这个无情的欺骗和她的不知所踪，折磨得心绪不宁。
　　“她，还好吗？”沉默中，李言突然开口。
　　秋回神，看着眼前绷带缠身，眼中着痛苦的男人。
　　“我只能告诉你，即使找到她，她也活不久。”秋偏过头。
　　李言闻言心头一痛，再也说不出话来。
　　飞机再次沉默了下来，只有引擎的嗡嗡声在空中飘荡。
　　经过10个小时的飞行后，飞机开始降落。
　　“这次，我不会让她走了。”李言突然正视着秋，口气不容反驳。
　　秋冷哼一声，眼中带着嘲讽，也笔直地回看他。
　　“即使是要付出代价。”李言的眼中带着决然。
　　秋却笑了。
　　“你笑什么？”李言对这个突然的笑意，警觉了起来。
　　“你们真的好相似，我好像有点明白了，”秋虽然笑着，眼中却带着苦涩，“明白为什么她会爱上你了。”
　　秋突然停止了苦笑，他黑色的眼神瞬间不带任何温度，“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我找到她，就不会把她还给你。”
　　李言冷笑，“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秋轻蔑地笑了笑，不再作声。
　　在相互对视中，飞机落地。
　　随后，黑色的轿车，载着他们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欢迎欢迎。”黑发的店主早已恭候在门口，朝着他们妖异地笑着。
　　“上古神族能够光临敝店，这可是我一辈子也没有想到的事情啊。”他的笑容，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含意。
　　也是这个含意，让秋皱起了眉头。
　　店主察觉，转而看向李言，“啊呀，李先生，怎么伤得这么重，敝店倒是有上好的药材……”
　　“我们没时间。”秋冷声地打断他。
　　店主不以为意地笑了，“那么请进吧，我也没有在门口做生意的习惯。”
　　大家终于坐定在了店主的书房。
　　“店主……”李言刚要开口，店主摇了摇头，打断了他。
　　李言的脸，刷得白了。
　　“你是什么意思！”秋不解，沉声问。
　　“你们想要的东西，已经是你们无法触及的了。”店主笑得惋惜。
　　明白了他话语中的含义，秋吃惊地反驳，“不可能，她明明……”
　　“明明还有1周的时间。”店主打断他。
　　秋顿时愣住了，难以置信的双眼，直直地看向了店主。
　　“敝店也就这点比较神奇了。”店主笑着解释。
　　秋意识到什么，眼神一闪。
　　店主立即意识到不妙，却也是晚了。
　　面前的秋，脸上顿时布满了骇人的杀意，他那双黑色的眼睛瞬间爆发的狂暴，压制得店主根本无法动弹。
　　“原来是你。”秋如魔鬼般地吐出一言。
　　店主的瞳孔瞬间骤缩。
　　下一秒，秋的身后出现了两个人，把他紧紧地按在椅子上。
　　秋狂暴的双眼从店主的身上移开，带着轻蔑的嘲笑，“就凭你们。”
　　“退下，没看到我在谈生意吗！”店主的脸色虽然苍白，却还是喝止了这场马上就要展开的屠杀。
　　那两个人立即退下，只留下他们三个人。
　　秋布满杀意的眼睛，缓缓地转回了店主的身上。
　　“好胆量。”秋冷然。
　　“见笑，见笑。”店主苍白着一张脸，“我有胆量接那个交易，就有胆量承受后果。”
　　秋的手，缓缓地抬起。
　　“等等。”店主连忙喝止。
　　“怎么！”秋轻蔑地笑了。
　　“就是你这种一意孤行的态度，刘小姐才不得已求助于我的。”店主连忙说着。
　　“你说什么！”秋眼中的怒火更盛。
　　店主心里明白，自己能不能活过今天，就靠自己接下来的话了。
　　“你明明透过阅心术知晓了她所有的遭遇，你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内心痛苦的人了，而你却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能够弥补她身心的创伤，执着地留住她，让她日以继夜地面对着折磨，不让她解脱。”店主不停地说着，语调急促。
　　“所以，对她而言，你根本就是在残害她，”店主忽得坐直身体，谴责的眼神无畏地直视着面前充满杀意的秋，“而我的行为，相较你而言，根本就是在拯救她。”
　　秋顿时愣住。
　　“更何况，我也曾经尽力挽留过她，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意志。”店主见状，缓缓地补上了最后一句。
　　“要多少钱。”一直沉默着的李言突然开口。
　　房间内剩下的两个人立即惊讶地看着他。
　　“李先生，难道你不明白你现在能找到的，也只是一具尸体而已。”店主不确定地开口。
　　“我明白，”李言的神色黯然，“只是我不想她孤单。”
　　秋狂暴的杀意，瞬间消散。
　　“你这又是何苦，躯壳也……”店主摇头，叹息地说着。
　　“多少钱！”李言失控地打断他。
　　店主在李言失控的眼神逼视下叹息，“好吧，有情价，1000万。”
　　李言立即着掏出支票本，书写了起来。
　　“你们这样又有什么用，”店主叹息着，“她根本就已经消逝在黑暗里，即使她是活着的，你们的行为，也根本没办法让她摆脱伤痛，重新振作起来。”
　　李言根本就听不进去，一味地书写着。
　　书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钢笔的书写声。
　　“不过从商人的角度来说，”店主忽然诡异开口。
　　他话中的含义，让李言的笔瞬间停了下来。
　　他和秋，同时抬头，紧紧地盯着店主。
　　店主黑色的双眸带着异样的神采，他轻柔地笑着，恢复了本来妖异的神色。
　　“作为本分的商人，当然要为客户的最大利益着想了。”他笑着轻轻开口，“我可是有更好的提议哦。”
　　李言和秋，同时盯着眼前，卖着关子，笑着不发一语的店主。
　　“说下去。”秋的眼中再度聚集着杀意。
　　店主见状，赶紧收了笑容，正色说道：“刘小姐最大的问题是她太过执着，过去的一切她始终无法放下，她之后的遭遇，如果她换个心境去面对，也就有可能不会发展到那个境界。”
　　李言和秋沉默了。
　　“应该这样说，并不是她的遭遇毁了她，而是她心中的黑暗吞噬了她。”店主惋惜地说着。
　　书房内顿时一阵地平静。
　　“那你的提议是？”良久，李言开口询问。
　　嘿嘿，店主笑了笑，收起了叹息的神色。继而诡异的双眼，直直地看向秋。
　　“最根本让她解脱的方法，最保险的手段，应该是让她摆脱黑暗的控制。”店主定定地直视着秋。
　　“说下去。”秋冷冷地看着店主。
　　“我的提议就是，在她的面前，把黑暗给扼杀掉。”店主的声音，转瞬间带着冰冷。
　　的确，这个方法是对她最好的守护了。
　　希望，瞬间在李言和秋的心中闪过。
　　“你要多少钱。”李言意识到店主已经提出了交易，他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钢笔。
　　店主的嘴角弯了起来，双眼一眨不眨，却只看着秋。
　　“你出价吧。”秋意识到店主此刻的不同以往，冷静地要求。
　　“我的收藏中一直有个遗憾。”店主的声音柔美了起来，他的目光，渐渐迷醉。
　　秋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神族的双翼，是否如传说中那般，让人目眩神迷阿。”妖异的双眼，随即被寒意填满。
　　夜风无情地吹拂着，月光晦暗。
　　低矮的平房间，漆黑的小道上，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一个稚嫩的身影。
　　她低头，往自己已经冻得通红的手指上吹气，企图温暖它。
　　可是这个寒冷的夜晚，瞬间就剥夺了这个短暂的温度。
　　女孩无奈地笑笑，再度在黑夜中行走了起来。
　　可她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前方，没有目标，自己的背后，也没有归所。
　　顿时，她眼前的黑暗，瞬间放大。
　　女孩停止了无望的脚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可突然间，黑暗似乎被撕裂般，反而从其中，渐渐地衍生出一个刺目的白色光圈来。
　　她愣愣地看着从这团白光中，踉跄地走出了一个人影。
　　一个男人，踉跄地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地笑着，伸出了手，“跟我走吧。”
　　女孩迟疑着，眼神落在他身上犹自疯狂地滴落着鲜血的衣服上。
　　男人温柔地笑了，“相信我！”
　　女孩一愣，而后微笑了，在这个柔和的眼神中，在这个顷刻间温暖了她身体的眼神中笑了，缓缓地伸出了她稚嫩的手。
　　白光消散后，黑夜中，只剩下满地的鲜血。
　　守护　140。　无言之守护
　　留存着她的记忆，对于我来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李言在心中默默地思量。
　　可当秋消失在光圈，店主询问的霎那，李言瞬间就作出了要保留下记忆的决定。
　　可现在，他的眼睛转而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秋，和床边，因为疲累而睡着的女孩，那紧紧地握着秋手掌的手时，他的内心，又不禁质疑起当时的决定来。
　　这时，女孩的身体佝偻了起来，她似乎有些寒冷。
　　李言默默地走了过去，脱下了他的西装，盖在了她的身上。
　　眼前昏迷着的男人，当时毫不迟疑地撕下自己的翅膀，那滚烫的溅在李言脸上的鲜血，似乎到现在还维持着它的温度。
　　而眼前，这个沉睡中的女孩，这个被秋带回来的女孩，当时纯真的眼中，已经没有黑暗的阴影。
　　李言不自觉地跪在女孩的身边，伸出手，想要把她抱离。
　　可女孩的手，执着地握着秋的手。
　　李言无奈地把她放下，转而想要掰开她的手。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却始终掰不开，可他也不敢用力，怕惊醒已经疲惫不堪的女孩。
　　自从他们从光圈出来后，秋就栽倒在地上昏迷至今，而她，呆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
　　“你在干什么？”嘶哑的，带着杀意的男声响起。
　　李言抬头，秋的黑色双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李言笑笑，“你放心，我不会从你的身边夺走她。”
　　秋震惊了，双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苦涩的笑意回荡在李言的嘴角，“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资格，不是吗？”
　　他伸出手，爱恋地抚摸着女孩的头。
　　秋沉默着。
　　“并不是因为你为她放弃了翅膀，”李言淡淡地解释着，双眼默默地看着女孩熟睡的侧脸，“如果我有的话，我也会和你一样，毫不犹豫地用翅膀来交易。”
　　“那为什么说你没有资格。”秋执着地追问。
　　“现在的她，已经摆脱了黑暗的枷锁，不对，应该说，她还未来得及接触。”自己此刻的手指，是那么地贪恋着此刻，那隐隐地传来的温度。李言的内心，酸楚不已。
　　“如果留在我的身边，无可避免的，会让一切重演吧。”李言凄凉地笑了笑。
　　房间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李言伤感的呼吸声，在房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