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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7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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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亦希覯之笈矣。旧本与鲁訔、赵子栎所撰《杜工部年谱》合为一册,而以鲁訔一序冠於此书之前。盖以篇中有王士祯跋语,先訔而后梦弼,故编次从之。今鲁、赵二谱别入传记类中,故仍移訔序冠於谱前,以复其旧,不更载於此书焉。
  △《文章精义》·一卷(永乐大典本)
  是书世无传本,诸家书目亦皆不载,惟《永乐大典》有之。但题曰李耆卿撰,而不著时代,亦不知耆卿何许人。考焦竑《经籍志》有李涂《文章精义》二卷,书名及李姓皆与此本相合,则耆卿或涂之字欤?载籍无徵,其为一为二,盖莫之详矣。其论文多原本《六经》,不屑屑於声律章句。而於工拙繁简之间,源流得失之辨,皆一一如别白黑,具有鉴裁。其言苏氏之文不离乎纵横,程氏之文不离乎训诂。持平之论,破除洛、蜀之门户,尤南宋人所不肯言。又世传韩文如潮,苏文如海,及春蚕作茧之说,皆习用而昧其出处。今检核斯语,亦具见於是书。
  盖其初本为世所传诵,故遗文剩语,口授至今。嗣以卷帙寥寥,易於散佚,沉晦者遂数百年。今逢圣代右文,得以复见於世,亦其名言至理有不可磨灭者欤?
  △《竹庄诗话》·二十四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钱曾《读书敏求记》作竹庄居士,不知何时人。遍蒐《古今诗评》、《杂录》,列其说於前,而以全首附於后,乃诗话之中绝佳者。考《宋史·艺文志》有何谿汶《竹庄诗话》二十七卷,盖即此书。惟今本二十四卷,其数少异。或传写佚其三卷,或后人有所合并,或《宋史》误四为七,均未可知。
  然出自宋人则无疑也。是书与蔡正孙《诗林广记》体例略同,皆名为诗评,实如总集。使观者即其所评与原诗互相考证,可以见作者之意旨,并可以见论者之是非。视他家诗话但拈一句一联而不睹其诗之首尾,或浑称某人某篇而不知其语云何者,固为胜之。惟正孙书以评列诗后,此以评列诗前,为小变耳。其所引证,如《五经诗事》、《欧公馀话》、《洪驹父诗话》、《潘子真诗话》、《桐江诗话》、《笔墨闲录》、刘次庄《乐府集》、邵公《序乐府后录》之类,今皆未见传本。而吕氏《童蒙训论诗》之语,今世所行重刊本,皆削去不载。此书所录,尚见其梗概。又此书作於宋末,所见诗集犹皆古本,如《焦仲卿妻诗》明人活字版《玉台新咏》妄增“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二句,谬传至今。实则郭茂倩、左克明两家乐府及旧本《玉台新咏》皆无之。此书亦无此二句,足相证明。即其所载习见之诗,亦有资考校也。
  △《浩然斋雅谈》·三卷(永乐大典本)
  宋周密撰。密所著书凡数种,其《癸辛杂识》、《齐东野语》皆记宋末元初之事。《云烟过眼录》皆记书画古器,今并有刊版。其《澄怀录》、《续录》则辑清谈。《志雅堂杂钞》则博涉琐事,今惟钞本仅存,皆已别著录。《千顷堂书目》载密所著尚有《志雅堂耳目钞》及此书,而藏弆之家并无传本,惟此书散见《永乐大典》中。其书体类说部,所载实皆诗文评。今搜辑排纂,以考证经史、评论文章者为上卷,以诗话为中卷,以词话为下卷。各以类从,尚裒然成帙。密本南宋遗老,多识旧人旧事。故其所记佚篇断阕,什九为他书所不载。朱彝尊编《词综》,厉鹗编《宋诗纪事》,符曾等七人编《南宋杂事》诗,皆博采群书,号为繁富。而是书所载故实,亦皆未尝引据,则希覯可知矣。其中考证经义,如解诗“巧笑倩兮”,疑口辅当为笑靥,而不知类篇面部已有此文。解易“井谷射鲋”,以鲋为鲫,不知说文鲫字本训乌鰂,后世乃借以名鲋,罗愿《尔雅翼》辨之已明。如斯之类,於训诂皆未免稍疏。然密本词人,考证乃其旁涉,不足为讥。若其评骘诗文,则固具有根柢,非如阮阅诸人漫然蒐辑,不择精觕者也。
  宋人诗话,传者如林,大抵陈陈相因,辗转援引。是书颇具鉴裁,而沉晦有年。
  隐而复出,足以新艺苑之耳目,是固宜亟广其传者矣。
  △《对床夜语》·五卷(大理寺卿陆锡熊家藏本)
  宋范晞文撰。晞文字景文,号药庄,钱塘人,太学生。咸淳丙寅,同叶李、萧规等上书劾贾似道。似道文致其泥金饰斋匾事,窜琼州。元世祖时,程钜夫荐晞文及赵孟铎冻C项应诏即出,晞文迄不受职,流寓无锡以终。是编成於景定中,皆论诗之语。其间如论曹植《七哀诗》,但知古者未拘音韵,而不能通古韵之所以然。故转以魏文帝诗押“横”字入阳部,阮籍诗押“嗟”字入歌部为疑。
  论杜甫律诗拗字,谓执以为例则尽成死法。不知唐律双拗单拗,平仄相救,实有定规,非以意为出入。论古人某句本某句,而於刘湾《云南行》“妻行求死夫,父行求死子”句,不知本汉《华容夫人歌》,亦或不尽得根源。至於议王安石误以皇甫冉诗为杜诗,其说是矣。而李端《芜城怀古》诗则误执《才调集》删本指为绝句,王维《送邱为下第》诗则误以为沈佺期作。亦不能无所舛讹,其推重许浑而力排李商隐,尤非公论。然当南宋季年,诗道陵夷之日,独能排习尚之乖。
  如曰四灵倡唐诗者也,就而求其工者赵紫芝也。然具眼犹以为未尽者,盖惜其立志未高,而止於姚、贾也。学者闯其阃奥,辟而广之,犹惧其失。乃尖纤浅易,万喙一声,牢不可破,曰此四灵体也。其植根固,其流波漫,日就衰坏,不复振起,宗之者反所以累之也。又曰:“今之以诗鸣者,不曰四灵,则曰晚唐。文章与时高下,晚唐为何时耶?”其所见实在江湖诸人上。故沿波讨源,颇能探索汉、魏、六朝、唐人旧法,於诗学多所发明云。
  △《诗林广记前集》·十卷、《后集》·十卷(兵部侍郎纪昀家藏本)
  宋蔡正孙撰。正孙字粹然,自号“蒙斋野逸”。前有自序,题岁在屠维赤奋若,盖己丑年作。考“黄庭坚寄苏辙诗”条引熊禾语,则当为元太祖至元二十六年,时宋亡十年矣。《谢枋得集》附录赠行诸篇中有正孙诗一首,盖即其人也。
  其书前集载陶潜至元微之共二十四人,而九卷附录薛能等三人,十卷附录薛道衡等五人。后集载欧阳修至刘攽二十八人,止於北宋。其目录之末,称编选未尽者见於续集刊行。今续集则未见焉。两集皆以诗隶人,而以诗话隶诗。各载其全篇於前,而所引诸说则下诗二格,条列於后。体例在总集、诗话之间。国朝厉鹗作《宋诗纪事》,实用其例。然此书凡无所评论考证者,即不空录其诗。较鹗书之兼用《唐诗纪事》例者,又小异尔。
  
  卷一百九十六 集部四十九
  ○诗文评类二
  △《文说》·一卷(永乐大典本)
  元陈绎曾撰。绎曾字伯敷。《元史》附见《儒学传》,作处州人。而《吴兴续志》亦载其名,盖家本括苍,而侨居苕水者也。至顺中,官至国子监助教。尝从学於戴表元,而与陈旅友善。师友渊源,具有所自,故所学颇见根柢。是书乃因延祐复行科举,为程试之式而作。书中分列八条,论行文之法。时《五经》皆以宋儒传注为主,悬为功令,莫敢异趋。故是书大旨皆折衷於朱子。《吴兴续志》称绎曾尝著《文筌》、《谱论》、《科举天阶》,使学者知所向方,人争传录。
  焦竑《经籍志》又载绎曾《古今文矜式》二卷。今考绎曾所著《文筌》八卷,附《诗小谱》二卷,元时麻沙坊刻,附列於《策学统宗》之首,今尚有传本,其文与此编迥殊。惟《科举天阶》与《古今文矜式》今未之见。疑此编即二书之一,但名目错互,莫能证定。今姑仍《永乐大典》旧题,以《文说》著录,用阙所疑。
  卷首所称陈文靖公,盖即元翰林学士东平陈俨,亦以文名。至其自称先尚书者,则已失其世系,无可考矣。
  △《修辞鉴衡》·二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元王构编。构字肯堂,东平人。官至翰林学士承旨,谥文肃,事迹具《元史》本传。据至顺四年王理序,是编乃构官济南总管时以授其门人刘氏,而理为刻於集庆路者。旧本残蠹,阙其前页,其刘氏之名则不可考矣。上卷论诗,下卷论文,皆采宋人诗话及文集、说部为之。构所附论者,惟下卷结语一条而已。所录虽多习见之语,而去取颇为精核。《元史》称构弱冠以词赋中选,至元十一年为翰林国史院编修,草《伐宋诏书》,为世祖所赏。又称构练习台阁故事,凡祖宗谥议册文皆所撰定。又称其子士熙、士点皆能以文学世其家。则构在当时,实以文章名世,宜是编所录具有鉴裁矣。其中所引如《诗文发源》、《诗宪》、《蒲氏漫斋录》之类,今皆亡佚不传,赖此书存其一二。又世传《吕氏童蒙训》非其全帙。
  此书所采凡三十一条,皆今本所未载,亦颇足以资考证。较《诗话总龟》之类浩博而伤猥杂者,实为胜之,固谈艺家之指南也。此书久无刊本,传写多讹,而卷中不著书名者凡十条。又上卷佚其第五页,序文仅存末页,中亦时有阙字。今检其可考者补之,其无可考者则姑仍原本,以存其旧焉。
  △《金石例》·十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元潘昂霄撰。昂霄有《河源记》,已著录。是书一卷至五卷述铭志之始,於品级、茔墓、羊虎、德政、神道、家庙、赐碑之制,一一详考。六卷至八卷述唐韩愈所撰碑志,以为括例,於家世、宗族、职名、妻子、死葬日月之类,咸条列其文,标为程式。九卷则杂论文体。十卷则史院凡例。然昂霄是书,以《金石例》为名,所述宜止於碑志,而泛及杂文之格,与起居注之式,似乎不伦。又杂文之中,其目载有郝伯常先生编《类金石》八例,苍崖先生十五例二条,皆有录无书。
  九卷之末有跋云:“右先生《金石例》,皆取《韩文类辑》以为例,大约与徐秋山括例相去不远。若再备录,似为重复,故止记其目於此。”然则最后二卷,其始必别自为编,附之《金石例》后。后人刊版,乃并为一书。又知六卷至八卷所谓《韩文括例》者,皆全采徐氏之书,非昂霄所自撰矣。其书叙述古制,颇为典核。虽所载括例但举韩愈之文,未免举一而废百。然明以来金石之文,往往不考古法,漫无矩度,得是书以为依据,亦可谓尚有典型,愈於率意妄撰者多矣。书在元代,版凡三刻。此本乃其子诩至正五年刊於鄱阳者也。
  △《作义要诀》·一卷(永乐大典本)
  元倪士毅撰。士毅有《四书辑释》,已著录。是编皆当时经义之体例。自宋神宗熙宁四年始以经义试士,元太宗从耶律楚材之请,以三科选举,经义亦居其一。至仁宗皇庆二年,酌议科举条制,乃定蒙古、色目人第一场经问五条,汉人、南人第一场经、疑二问,限三百字以上,不拘格律。元统以后,蒙古、色目人亦增经义一道。明以来科举之文,实因是而引伸者也。是书所论,虽规模浅狭,未究文章之本源。然如云:“第一要识得道理透彻,第二要识得经文本旨分晓,第三要识得古今治乱安危之大体。”又云:“长而转换新意,不害其为长;短而曲折意尽,不害其为短。务高则多涉乎僻,欲新则类入乎怪。下字恶乎俗,而造作太过则语涩;立意恶乎同,而搜索太甚则理背。”皆后来制艺之龟鉴也。国家设科取士,仍以经义为先。我皇上圣训谆谆,釐正文体,操觚之士皆知以先正为步趋。是书又在明前,法虽小异而理则相通。录而存之,或亦先河后海之义欤?原序称兼采谢氏、张氏之说,《永乐大典》注其说已载《举业筌蹄》卷中,故不复录。今是卷適佚,姑仍旧本阙之。然大旨则已具於此矣。
  △《墓铭举例》·四卷(山东巡抚采进本)
  明王行撰。行有《半轩集》,已著录。行以墓志铭书法有例,其大要十有二事:曰讳,曰字,曰姓氏,曰乡邑,曰族出,曰治行,曰履历,曰卒日,曰寿年,曰妻,曰子,曰葬。其序次或有先后,要不越此十馀事而已。取唐韩愈、李翱、柳宗元,宋欧阳修、尹洙、曾巩、王安石、苏轼、朱子、陈师道、黄庭坚、陈瓘、晁补之、张耒、吕祖谦一十五家所作碑志,录其目而举其例,以补元潘昂霄《金石例》之遗。墓志之兴,或云宋颜延之,或云晋王戎,或云魏缪袭,或云汉杜子夏,其源不可详考。由齐、梁以至隋、唐诸家,文集传者颇多,然词皆骈偶,不为典要。惟韩愈始以史法作之,后之文士率祖其体。故是编所述以愈为始焉。
  △《怀麓堂诗话》·一卷(浙江范懋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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