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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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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编成於万历乙卯。其说颇以朱《传》废《序》为非,然又不甚用古义。其所列引用诸书,不过三十六种,而以丰坊伪《鲁诗》为冠。又谓《隋志》称《韩诗》虽存,乃其《外传》,竟不知《崇文总目》尚有《韩诗》。持论多茫无考证,故所引皆明人影响之谈。虽大旨欲以意逆志,以破拘牵,而纯以公安、竟陵之诗派窜入《经》义,遂往往恍惚而无著。如解《关雎》云:“所谓忧之、喜之者,不必泥定文王,亦不必泥定宫人。”然则究何指也?至於以《行露》、《野有死麕》为贞女设言自誓,不必定有强娶私诱之事。然则女子待年於室,无故而作一誓词传播於众,天下有此情事乎?又谓:“文王之化,必无强暴之男子。”然则尧舜之世,亦不当有四凶矣。其胶固不解,更甚於训诂之家,乌在其能得言外意也?
  △《诗经六帖重订》·十四卷(两浙总督采进本)
  明徐光启撰。国朝范方重订。光启字子先,上海人。万历甲辰进士,官至东阁大学士。谥文定。事迹具《明史》本传。方字令则,如皋人。前有方《自序》,谓:“徐光启《六帖》后先错互,为未定之书。爰为重订,而去其《博物》一帖。
  其馀五帖,皆移定其次,而无所增改。五帖者,一《翼传》,二《存古》,三《广义》,四《揽藻》、六《正叶》也。”卷首有光启《韵谱说》并例,於诸诗皆不载其词,但於有韵之句以白圈为识,无韵之句以黑圈为识,体例殊为未善。
  且既以古音无叶为全书注意之处,乃於圈识之外绝不言其所以然。题曰《韵谱》,名实亦复相乖。又《六帖》名始於《帖经》,程大昌《演繁露》疏解颇明。白居易以名类书,殊无所取义。光启以名经解,为转不失其初。然考《明史·艺文志》载徐光启《毛诗六帖》六卷,是每帖为一卷也。方既删《博物》一门,则六帖仅存其五,与光启作书之意全不相合,安得复以《六帖》称乎?
  △《毛诗说》·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陈以蕴撰。以蕴字仲宣,南昌人。万历己酉举人。是书成於崇祯癸酉。前有以蕴《自序》,大旨谓《小序》固陋浅拙,词必徵之事,事必实之人,往往不得其义,则概谓之刺君,非得卜子夏之传者。又以朱子《集传》袒夹漈而诋毛《传》,亦未尽《孟子》说《诗》之法。然观编中所言,乃似坊选诗集之批语。
  即朱子《集传》亦尚非以蕴所可议,无论《小序》矣。
  △《诗经图史合考》·二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锺惺撰。惺字伯敬,竟陵人。万历庚戌进士,官至福建提学佥事。《明史·文苑传》附载《袁宏道传》中。是书杂考《诗》之名物典故,亦间绘图,故称《图史合考》。然名虽释《经》,实则隶事。如《周南·桃夭篇》首引《本草纲目》载“桃仁去瘀血,桃枭疗中恶腹痛”一条,次引《家语》“六果桃为下”一条,次引《管子》“五沃之土宜桃”一条,次引《盐铁论》“桃实多则岁穰”一条,次引江淹《桃颂》一条,次引昆仑山玉桃一条,次引唐明皇目桃为消恨花一条,次引《酉阳杂俎》王母桃一条,次引《列仙传》绥山桃一条,其文遂毕,於《经》义一字无关。全书所载,皆类於此,不知其何所取也?
  △《毛诗解》(无卷数,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锺惺撰。是编取古人说《诗》之书卷帙简少者合为一编。曰《诗序》、曰《诗说》、曰《诗外传》、曰《读诗一得》、曰《山堂诗考》、曰《困学纪诗》、曰《诗地理考》、曰《诗考》、曰《逸诗》、曰《文献诗考》、曰《诗传纲领》、曰《诗识》、曰《读诗录》、曰《印古诗语》。其中《读诗一得》,即黄氏《日钞》之一门;《山堂诗考》,即《山堂考索》之一门;《困学纪诗》,即《困学纪闻》中论《诗》之语;《逸诗》,即王氏《诗考》中之逸《诗》篇名;《读诗录》,即《读书录》中论《诗》数条;《诗传纲领》,即《诗经大全》之纲领:谬陋殆难言状。至申培《诗说》本伪《鲁诗》,《韩诗外传》明标韩字,乃题曰《毛诗解》,是尤不足深责者矣。
  △《诗通》·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陆化熙撰。化熙字羽明,常熟人。万历癸丑进士,官至广西提学佥事。是编不载《经》文,止标篇什名目,而发挥其意旨。大都依文诠释,寻味於词气之间。其《自序》云:“朱注所不满人意者,止因忽於所谓微言、托言,致《变风》刺淫之语,概认为淫;《变雅》近美之刺,即判为美耳。”故传中於郑卫之诗多存《小序》,即二《雅》、三《颂》亦多引《序》说,而又间引郑《笺》、孔《疏》以证之,颇异乎株守门户者,但所得不深耳。
  △《诗传阐》·二十三卷、《阐馀》·二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邹忠允撰。忠允字肇敏,无锡人。万历癸丑进士,官至江西按察司副使。
  是书即丰坊伪《诗传》每章推演其义,而於坊伪《诗说》则深斥其妄。一手所造之书,而目为一真一赝,此真不可理解之事矣。
  △《诗经脉》·八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魏浣初撰。其标题又曰“闵非台先生增补”。浣初字仲雪,常熟人。万历丙辰进士,官至布政司参政。闵非台则不知何许人也。其书分上、下二格,如高头讲章之式。下格为浣初原书,前列正文,后有附考,颇知原本注疏,旁及诸家。
  如《君子偕老》章“副笄六珈”,毛《传》云:“笄,衡。”盖述《追师》“追、衡、笄”之文,衡垂於耳,笄贯於发,见於《追师》注疏甚详。浣初引以证朱《传》衡笄一物之误,尚小有考证。惟大致拘文牵义,钩剔字句,摹仿语气,不脱时文之习。上格为闵氏补义,则纯乎乡塾之说矣。
  △《毛诗发微》·三十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宋景云撰。景云字祥祯,博兴人。万历己未进士,官至监察御史,巡按湖广。其说《诗》以朱子《集传》为主,亦间采毛《传》及他说以参之。为例有三,标“正”字者,衍《集传》者也;标“附”字者,采他说者也;标“考”字者,释名物者也。然大抵以批点时文之法推求《经》义耳。
  △《圣门传诗嫡冢》·十六卷、《附录》·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凌濛初撰。濛初字稚成,乌程人。是书辑《诗序》及毛《传》、郑《笺》,又以丰坊《诗传》冠各篇之首,而互考其异同。以《诗序》旧称出子夏,《诗传》亦称子贡,故以《圣门传诗嫡冢》为名。其末《附录》一卷,则丰坊所作申培《诗说》也。
  △《言诗翼》·六卷(两浙总督采进本)
  明凌濛初撰。此编仍列《诗传》、《诗序》於每篇之前。又以《诗传》、《诗序》次序不同,复篆书《诗传》冠於篇端,而杂采徐光启、陆化熙、魏浣初、沈守正、锺惺、唐汝谔六家之评,直以选词遣调、造语炼字诸法论三百篇。每篇又从锺惺之本加以圈点。明人经解,真可谓无所不有矣。
  △《诗逆》·四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凌濛初撰。卷首有《七月表》一篇。以其中独阙三月,乃摘“春日载阳”
  至“公子同归”、“蚕月条桑”至“猗彼女桑”诸事,布於二月、四月之间,标为“蚕月”。殊属穿凿。又《诗考》一篇,独载一《御车图》,尤为挂漏。其所诠释,亦罕逢奥义。
  △《毛诗鸟兽草木考》·二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吴雨撰。雨自题但称闽郡人,不知隶籍何县也。是书为其同郡徐《火勃》所编次。《鸟考》三卷,《兽考》三卷,《虫考》二卷,《鳞考》一卷,《草考》四卷,《穀考》一卷,《木考》三卷,而以《天文考》二卷终焉。惟不考地理,或无以加於王应麟书,故置之欤?曹学佺《序》称其体本吴仁杰《离骚草木疏》,又以配陈第《毛诗古音考》。然如鸡本家禽,而繁文旁衍;鼠原常物,而异种横增。骈拇枝指,殊为可已不已。视吴、陈两书之精核,相去远矣。
  △《诗经备考》·二十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章调鼎撰。调鼎字玉铉,富顺人。是编因锺惺未成之本增损成书,以攻击朱子《集传》。夫《集传》排斥毛、郑,固未必尽无遗议,先儒亦互有异同。然非锺惺等所可置议也,况又拾惺之馀绪乎?
  △《诗牖》·十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钱天锡撰。天锡字公永,竟陵人。天启壬戌进士,官至佥都御史。是编大抵推敲字义,寻求语脉,为程式制艺之计。首载冯元飏《序》,谓其书“不但存朱子,存《毛诗》,并可以存齐、存鲁、存韩,祧卫宏而祢子夏,其功不在郑、孔下”。亦夸之甚矣。
  △《诗经考》·十八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黄文焕撰。文焕字维章,永福人。天启乙丑进士,崇祯中由山阳县知县擢翰林院编修。坐钩党,与黄道周同下诏狱。后获释,流寓南都以终。是书专考三百篇中名物典故。其凡例有六:一曰世系,二曰畿甸,三曰人物,四曰天时地利,五曰兵农礼乐,六曰动植。仍以《经》文篇第为序,各标其目而解之,徵引颇为繁富。惟爱博嗜奇,颇伤冗杂。其於人物,皆详其始末,成一列传,而又不著其所本,尤为曼衍。窥其用意,似欲与何楷《世本古义》抗行一时,然不似楷之穿凿,亦不及楷之博洽也。
  △《诗经微言合参》·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唐汝谔撰。汝谔字士雅,华亭人。天启中以岁贡生官常熟县教谕。汝谔初著《毛诗微言》二十卷,继复删汰赘词,标以今名。《自序》谓“溯源毛、郑,参以《读诗记》及严氏《诗缉》,而折衷於朱子。”今核其书,实不过科举之学也。
  △《惢泉手学》·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惟卷首《自序》有二私印,一曰“闻性道字大直”,一曰“明山鉴西薜萝香弄隐人”,知为闻性道所作。《序》称“吾乡丰氏”,则鄞人也。《序》中所称“壬辰”,盖万历二十年。又称“岁在丁卯”,则天启七年。
  其册末云“己巳手补朱字”者,则崇祯二年也。是书取丰坊所作子贡《诗传》、申培《诗说》二书合为一编,以篆文与释文皆出手钞,故谓之《手学》。案古文自许慎所存二百馀字外,钟鼎款识,随人音释,已均在疑似之间。况此二书又出丰坊妄造,性道乃珍重钩摹之,亦好古而不知考古者欤?
  △《桂林诗正》·八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顾懋樊撰。懋樊有《点易丹》,已著录。是编成於崇祯庚辰。博采众说,参以己见,然多不根之创解。如谓《郑》之《丰》及《风雨》篇皆《齐诗》,而误入於《郑》。《丰》诗为小白适莒,国人有悔不送而望其归之词。《风雨》诗以鸡鸣失时,比齐之昏乱。桓公兴,仲父相,乃晦明之大际。孔子删《诗》录《风雨》,亦犹“微管仲”之意也。如斯之类,不知何据而云然。至於《笙诗》六篇,竟以束皙《补亡》列入,溷乱《经》文,尤为乖剌矣。
  △《诗经注疏大全合纂》·三十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张溥撰。溥字天如,太仓人。崇祯辛未进士,改庶吉士。事迹具《明史·文苑传》。自宋儒说《诗》废《序》,毛、郑之学遂微。明永乐中修《五经大全》,《诗》则取鄱阳朱克升疏义,增损刘瑾之书,悬为令甲。经学於是益荒。溥是书杂取《注》、《疏》及《大全》,合纂成书,差愈於科举之士株守残匮者。然亦钞撮之学,无所考证也。
  △《诗经偶笺》·十三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万时华撰。时华字茂先,南昌人。是编成於崇祯癸酉。大旨宗《孟子》“以意逆志”之说,而扫除训诂之胶固,颇足破腐儒之陋。然《诗》道至大而至深,未可以才士聪明测其涯际,况於以竟陵之门径掉弄笔墨,以一知半解训诂古经?其《自序》有曰“今之君子知《诗》之为经,不知《诗》之为诗,一蔽也。
  谢太傅尝问诸从《毛诗》何句最佳,遏以‘杨柳依依’对,公所赏乃在‘訏谟定命,远犹辰告’。谭友夏亦言读《诗》不能使《国风》与《雅》、《颂》同趣,且觉《雅》、《颂》更於《国风》有味。易入处便入,终是读书者之病。今之君子少此玄致,二蔽也”云云,盖锺惺、谭元春诗派盛於明末,流弊所极,乃至以其法解经。《诗归》之贻害於学者,可谓酷矣。
  △《诗经副墨》·八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陈组绶纂。组绶字伯玉,武进人。崇祯甲戌进士,官兵部主事。是书前列《读书二十四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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