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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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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之斗。其解《采蘩》篇,谓“被之僮僮”为夫人斋居之首服,而历引《周礼·内司服》、《玉藻》及聂氏《三礼图》以证之。盖被者所以配褖衣,今据聂氏谓妇人之褖衣因男子之玄端,又《玉藻》云“玄冠丹组缨,诸侯之斋冠也”,则知夫人服被为斋,夫人斋於正寝,既不可如祭之服副袆,又不可服告桑之编,故服燕寝朝君之被,此说为前人所未及。其解《楚茨》、《信南山》诸篇,尤为详晰。
  如“南东其亩”及“中田有庐”之类,於沟洫田制咸依据确凿,不同附会。在近代说《诗》之家,犹可谓瑜不掩瑕、瑕不掩瑜者也。
  △《诗序补义》·二十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姜炳璋撰。炳璋字石贞,号白岩,象山人。乾隆甲戌进士,官石泉县知县。是编以《诗序》首句为国史所传,如苏辙之例。但辙於首句下申明之语竟删除不论,炳璋则存其原文,於首句中离一字书之,而一一订其疏舛,例又小殊。
  盖参用朱子《诗序辨说》之义,以贯通两家也。其论“江有沱”,谓古者嫡媵并行,无待年於国之礼。然《春秋》伯姬归纪,叔姬归酅,实非一年之事,未可断其必无。论《鲁颂》,谓用天子礼乐自吉禘庄公始见於《经》,断以为僣自僖公。然《吕览》史角之事虽出杂说,而“考仲子之宫,初献六羽”注谓:“前此用八,故曰初献。”是已在隐公先矣。是过於考证,转失之眉睫之前。他如论《野有死麕》,以尨吠为喻人之类,亦失《经》旨。要其恪守先儒,语必有据,而於废《序》诸家亦置而不争,不可不谓笃实近里之学也。其《纲领》有云:“有诗人之意,有编诗之意。如《雄雉》为妇人思君子,《凯风》为七子自责,是诗人之意也。《雄雉》为刺宣公,《凯风》为美孝子,是编诗之意也。朱子顺文立义,大抵以诗人之意为是诗之旨。国史明乎得失之迹。则以编诗之意为一篇之要。”尤可谓解结之论矣。
  △《虞东学诗》·十二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国朝顾镇撰。镇字备九,号古湫,常熟人。常熟,古海虞地。镇居城东,故又号曰虞东。乾隆甲戌进士,官至宗人府主事。是书大旨,以讲学诸家尊《集传》而抑《小序》,博古诸家又申《小序》而疑《集传》,构衅者四五百年,迄无定论。故作是编,调停两家之说,以解其纷。所徵引凡数十家,而欧阳修、苏辙、吕祖谦、严粲四家所取为多。虽镕铸群言,自为疏解,而某义本之某人,必於句下注其所出。又《集传》多阐明义理,於名物训诂声音之学皆在所略。镇於是数端,亦一一考证,具有根柢。盖於汉学、宋学之间,能斟酌以得其平。书虽晚出,於读《诗》者不为无裨也。
  (案:诸经之中,惟《诗》文义易明,亦惟《诗》辨争最甚。盖“《诗》无达诂”,各随所主之门户,均有一说之可通也。今核定诸家,始於《诗序辨说》,以著起衅之由;终於是编,以破除朋党之见:凡以俾说是《经》者化其邀名求胜之私而已矣。是编录此门之大旨也。)
  ○附录△《韩诗外传》·十卷(通行本)
  汉韩婴撰。婴,燕人。文帝时为博士,武帝时至常山太傅。《汉书·艺文志》有《韩故》三十六卷、《韩内传》四卷、《韩外传》六卷、《韩说》四十一卷。
  岁久散佚。惟《韩故》二十二卷,《新唐书》尚著录,故刘安世称尝读《韩诗·雨无正篇》。然欧阳修已称今但存其《外传》,则北宋之时,士大夫已有见有不见。范处义作《诗补传》在绍兴中,已不信刘安世得见《韩诗》,则亡在南、北宋间矣。惟此《外传》,至今尚存。然自《隋志》以后,即较《汉志》多四卷,盖后人所分也。其书杂引古事古语,证以《诗》词,与《经》义不相比附,故曰《外传》。所采多与周秦诸子相出入。班固论三家之《诗》,称其“或取《春秋》、采杂说,咸非其本义”,殆即指此类欤?中间阿谷处女一事,洪迈《容斋随笔》已议之。他如称彭祖名并尧禹,称长生久视,称天变不足畏,称《韶》用干戚,称舜兼二女为非,称荆蒯芮仆不恒其德,语皆有疵。谓柳下惠杀身以成信,谓孔子称御说恤民,谓“舜生於鸣条”一章为孔子语,谓轮扁对楚成王,谓冉有称吴、楚、燕、代伐秦王,皆非事实。颜渊、子贡、子路言志事与申鸣死白公之难事,皆一条而先后重见,亦失简汰。然其中引荀卿《非十二子》一篇,删去子思、孟子二条,惟存十子,其去取特为有识。又茧丝、卵雏之喻,董仲舒取之为《繁露》。
  君群王往之训,班固取之为《白虎通》。精理名言,往往而有,不必尽以训诂绳也。是书之例,每条必引《诗》词,而未引《诗》者二十八条;又“吾语汝”一条,起无所因:均疑有阙文。李善注《文选》,引其孔子升泰山观易姓而王者七十馀家事及汉皋二女事,今本皆无之,疑并有脱简。至《艺文类聚》引雪花六出之类,多涉训诂,则疑为《内传》之文,传写偶误。董斯张尽以为《外传》所佚,又似不然矣。
  (案:《汉志》以《韩外传》入《诗类》,盖与《内传》连类及之。王世贞称“《外传》引《诗》以证事,非引事以明《诗》”,其说至确。今《内传》解《诗》之说已亡,则《外传》已无关於《诗》义,徒以时代在毛苌以前,遂列为古来说《诗》之冠,使读《诗》者开卷之初,即不见本旨,於理殊为未协。以其舍《诗类》以外无可附丽,今从《易纬》、《尚书大传》之例,亦别缀於末简。)
  ──右《诗类》六十二部,九百四十一卷,《附录》一部,十卷,皆文渊阁著录。
  
  卷十七 经部十七
  ○诗类存目一
  △《诗说》·一卷(内府藏本)
  宋张耒撰。耒字文潜,楚州淮阴人。登进士第,元祐中官至起居舍人。绍圣中谪监黄州酒税。徽宗召为太常寺卿,坐元祐党,复贬房州别驾,黄州安置。寻得自便,居於陈州,主管崇福宫,卒。事迹具《宋史·文苑传》。是书载《柯山集》中。纳喇性德以其集不甚传,因刻之《通志堂经解》中,凡十二条。如《抑篇》“慎尔出话”一条,盖为苏轼“乌台诗案”而发。《卷阿篇》“尔土宇昄章”一条,盖为熙河之役而发。馀亦多借抒熙宁时事,不必尽与《经》义比附也。
  △《诗论》·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宋程大昌撰。大昌有《易原》,已著录。是书本载大昌《考古编》中,故《宋志》不列其名。朱彝尊《经义考》始别立标题,谓之《诗议》,曹溶《学海类编》则作《诗论》,《江南通志》则作《毛诗辨正考》。原本实作《诗论》,则曹溶本是也。又曹溶本作十八篇,而彝尊引陆元辅之言谓程氏《诗议》十七篇:一论古有二《南》而无《国风》之名。二论《南》、《雅》、《颂》为乐诗,诸国为徒歌。三论《南》、《雅》、《颂》之为乐无疑。四论“四始”品目。五论《国风》之名出於《左》、《荀》。六证《左》、《荀》创标《风》名之误。七论逸《诗》有《豳雅》、《豳颂》而无《豳风》,以证《风》不得抗《雅》。八论《豳诗》非《七月》。九辨《诗序》不出於子夏。十辨《小序》缀《诗》出於卫宏。十一辨《诗序》不可废。十二据季札序《诗》篇次,知无《风》名(案此篇为改定《毛诗》标题,元辅此语未明)。十三论《毛诗》有古《序》所以胜於三家。十四论采诗、序诗因乎其地。十五论《南》为乐名。十六论《关雎》为文王诗(案此解“周道阙而《关雎》作”一语,非论文王。元辅此语亦未明)。十七论《诗》乐及《商》、《鲁》二颂,乃并末两篇为一考。原本亦作十七篇,元辅之言不为无据。然详其文意,论《诗》乐与论《商、鲁颂》了不相属,似《考古编》刻本误合。曹本分之,亦非无见也。其大旨谓《国风》之名出汉儒之附会,其说甚辩。惟《左传》“《风》有《采蘩》、《采蘋》”语,《荀子》“《风》之所以为《风》”语,不出汉儒,无可指驳,则以左氏为秦人,“风”字出於臆说;谓荀子之学出於仲弓,仲弓非商、赐可与言《诗》之比,故荀子所传亦为臆说。近时萧山毛奇龄据《乐记》“正直而静、廉而谦者宜歌《风》”,《表记》引《诗》“我躬不阅、遑恤我后”,又引《诗》“心之忧矣,於我归说”,皆称《国风》,以驳诘大昌。不知大昌之意惟在求胜於汉儒,原不计《经》义之合否,即引《乐记》、《表记》以诘之,亦不难以《戴记》四十九篇指为汉儒附会也。
  观其於左氏所言季札观乐,合於己说者,则以《传》文为可信。所言“《风》有《采蘩》、《采蘋》”,不合己说者,则又以《传》文为不可信。颠倒任意,务便己私,是尚可与口舌争乎?且即所谓可据者言之,十五国《风》同谓之周乐,《南》、《雅》、《颂》亦同谓之歌,不云《南》、《雅》、《颂》奏乐,《国风》徒歌也,岂此《传》又半可据半不可据乎?《传》又称“金奏《肆夏》之三”、“工歌《鹿鸣》之三”,亦将谓《颂》入乐,《雅》徒歌乎?是与所引孔子正乐但言《雅》、《颂》不言《风》,而忘其亦不言《南》者,同一不充其类而已矣。
  △《诗疑》·二卷(内府藏本)
  宋王柏撰。柏有《书疑》,已著录。《书疑》虽颇有窜乱,尚未敢删削《经》文。此书则攻驳毛、郑不已,并本《经》而攻驳之;攻驳本《经》不已,又并本《经》而删削之。其以《行露》首章为乱入,据《列女传》为说,犹有所本也。
  以《小弁》“无逝我梁”四句为汉儒所妄补,犹曰其词与《谷风》相同,似乎移缀也。以《下泉》末章为错简,谓与上三章不类,犹著其疑也。至於《召南》删《野有死麕》,《邶风》删《静女》,《啵纭飞尽渡V小罚段婪纭飞尽睹ァ贰ⅰ队泻罚锻醴纭飞尽洞蟪怠贰ⅰ肚鹬杏新椤罚吨7纭飞尽督僮印贰ⅰ蹲翊舐贰贰ⅰ队信怠贰ⅰ渡接蟹鏊铡贰ⅰ扼曩狻贰ⅰ督仆贰ⅰ跺缴选贰ⅰ斗帷贰ⅰ抖胖畨崱贰ⅰ斗缬辍贰ⅰ蹲玉啤贰ⅰ兑坝新荨贰ⅰ朵阡ⅰ贰ⅰ肚胤纭飞尽冻糠纭罚镀敕纭飞尽抖街铡罚短品纭飞尽冻耒选贰ⅰ陡鹕罚冻路纭飞尽抖胖亍贰ⅰ抖胖畺尅贰ⅰ抖胖睢贰ⅰ斗烙腥党病贰ⅰ对鲁觥贰ⅰ吨炅帧贰ⅰ对筅椤罚踩ò甘橹兴兄渴抵谷黄纱陶咄哑湟黄S衷唬骸啊缎⊙拧分蟹苍右栽狗讨铮晌讲谎牛杞窆橹锻醴纭罚沂埂缎⊙拧肤尤徽唷!逼渌浦浚湮淳吡校浣怠堆拧肺斗纭罚衙餮灾印S衷唬骸啊渡V小返痹弧恫商啤罚度ㄓ摺返痹弧断奈荨罚洞蠖返痹弧缎《贰!痹虿⑵闹印4俗杂辛岳吹谝还直渲乱病0匾嘧灾馐ゾ鬯恍恚送写熟逗喝逯苋搿7蚝喝甯髯鹗λ担志浠蛴幸焱
  至篇数则传授昭然,其增减一一可考。如《易·杂卦传》为河内女子坏老屋所得;《书》出伏生者二十九篇,孔安国以孔壁古文增十六篇,而《泰誓》三篇亦为河内女子所续得,《舜典》首二十八字为姚方兴所上;《周礼·考工记》为河间献王所补:具有明文。下至《左传》增“其处者为刘氏”一句、“秦穆姬登台履薪”
  一段,先儒亦具有记载。惟《诗》不言有所增加,安得指《国风》三十二篇为汉儒窜入也?王弼之《易》、杜预之《左传》,以《传》附《经》,离其章句。郑玄《礼记目录》与刘向《别录》不同。亦咸有旧说。惟《诗》不言有所更易,安得谓《王风》之诗竟移入《小雅》也。且《春秋》有三家,可以互考,故《公羊》经文增“孔子生”一条,而《左传》无。《诗》有四家,亦可以互考,故三家《般》诗多“於绎思”一句,《毛诗》无之,见《经典释文》。《毛诗·都人士》有首章,而三家无之,见《礼记·缁衣注》。即《韩诗·雨无正》多“雨无其极”
  二句,宋人亦尚能道之,见《元城语录》。一句一字之损益,即彼此参差,昭昭乎不能掩也。此三十二篇之窜入,如在四家既分以后,则齐增者鲁未必增,鲁增者韩未必增,韩增者毛未必增,断不能如是之画一。如在四家未分以前,则为孔门之旧本确矣。柏何人斯,敢奋笔而进退孔子哉?至於谓《硕人》第二章形容庄姜之色太亵,《秦风·黄鸟》乃浅识之人所作,则更直排删定之失,不复托词於汉儒,尤为恣肆。陈振孙《书录解题》载陈鹏飞作《诗解》二十卷,不解《商颂》、《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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