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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4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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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蛔闫疽病U耪孔ⅲ手技蛟叮簧蟹贝省_y此注则仿郭象注《庄》之体,摆落训诂,自抒会心,领要标新,往往得言外之旨。其间如周穆王篇注云,穆王亦丹台之旧侣也,谪降人间,尘俗之气尚未深染,故能安栖圣境。此虽下乘之所居,岂胎生肉人所能到哉?殆似杜光庭、林灵素辈语,未免自秽其书。考诸《宋史》,徽宗时始立三舍法。遹自称曰内舍生,其当道君上号之日,作此以附和方士之局乎?又如杨朱篇谓《列子》以御寇为名,盖以闲先圣之道为己任。汤问篇解魏黑卵邱邴章来丹之名曰,黑者阴之色,卵者阴之类,魏者高显之所,魏黑卵者老阴之象也。邴者明之盛,章者文之成,邱者中高之地,邱邴章者老阳之象也。丹含阳,来丹则少阳之方浸而长也云云。亦未免於穿鉴。然大致文词都雅,思致玄远,迥在林希逸书之上也。
  △《庄子注》·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晋郭象撰。象字子玄,河南人。辟司徒掾,稍迁至黄门侍郎。东海王越引为太傅主簿。事迹具《晋书》本传。刘义庆《世说新语》曰:注《庄子》者数十家,莫能究其旨统。向秀於旧注外别为解义,妙演奇致,大畅玄风。惟《秋水》、《至乐》二篇未竟而秀卒。秀子幼,其义零落,然颇有别本迁流。象为人行薄,以秀义不传於世,遂窃以为己注,乃自注《秋水》、《至乐》二篇,又易《马蹄》一篇,其馀众篇,或点定文句而已。其后秀义别本出,故今有向、郭二《庄》,其义一也。《晋书》象本传亦采是文,绝无异语。钱曾《读书敏求记》独谓世代辽远,传闻异词。《晋书》云云,恐未必信。案向秀之注,陈振孙称宋代已不传,但时见陆氏《释文》。今以《释文》所载校之,如逍遥游有蓬之心句,《释文》郭、向并引,绝不相同。《胠箧篇》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句,《释文》引向注二十八字,又为之斗斛以量之句,《释文》引向注十六字,郭本皆无。然其馀皆互相出入。又张湛《列子注》中凡文与《庄子》相同者,亦兼引向、郭二注。所载《达生篇》痀偻丈人承蜩一条,向注与郭一字不异。应帝王篇神巫季咸一章皆弃而走句,向、郭相同。列子见之而心醉句,向注曰:迷惑其道也;而又奚卵焉句,向注六十二字,郭注皆无之。故使人得而相汝句,郭注多七字。示之以地支句,向注块然如土也,郭注无之。是殆见吾杜德机句,乡吾示之以天壤句,名实不入句,向、郭并同。是殆见吾善者机也句,向注多九字。子之先生坐不斋句,向注二十二字,郭注无之。乡吾示之以太冲莫胜句,郭改其末句。渊有九名此处三焉句,郭增其首十六字,尾五十一字。乡吾示之以未始出吾宗句,故逃也句,食豨如食人句,向、郭并同。於事无与亲以下,则并大同小异。是所谓窃据向书,点定文句者,殆非无证。又《秋水篇》与道大蹇句,《释文》云,蹇,向纪辇反。
  则此篇向亦有注。并《世说》所云象自注《秋水》、《至乐》二篇者,尚未必实录矣。钱曾乃曲为之解,何哉?考刘孝标《世说注》,引《逍遥游》向、郭义各一条,今本无之。《让王篇》惟注三条,《渔父篇》惟注一条,《盗跖篇》惟注三十八字,《说剑篇》惟注七字,似不应简略至此,疑有所脱佚。又《列子》生物者不生,化物者不化二句,张湛注曰,《庄子》亦有此文,并引向秀注一条,而今本《庄子》皆无之。是并正文亦有所遗漏。盖其亡已久,今不可复考矣。
  △《南华真经新传》·二十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王雱撰。字元泽,临川人,王安石子也。未冠登进士,累官龙图阁直学士。
  事迹附见《宋史·安石传》。是书体例略仿郭象之注,而更约其词。标举大意,不屑屑诠释文句。大旨谓内七篇皆有次序纶贯,其十五外篇。十一杂篇,不过蒇内篇之宏绰幽广,故所说内篇为详。后附拾遗杂说一卷,以发挥馀义,疑其书成后所补缀也。史称雱睥睨一世,无所顾忌,其狠愎本不足道。顾率其傲然自恣之意,与庄周之滉漾肆论,破规矩而任自然者,反若相近,故往往能得其微旨。孙应鼇序谓取言不以人废,谅矣。是书《宋志》不著录,晁公武《读书志》作十卷,此本倍之,疑《读书志》误脱二字。或明人重刊,每卷分为二欤?王宏撰《山志》曰:注《道德》、《南华》者无虑百家,而吕惠卿、王雱所作颇称善,雱之才尤异。使当时从学於程子之门,所就当不可量。又曰:窃又疑惠卿之奸谄,雱之恣戾,岂宜有此。小人攫名,或倩门客为之,亦未可知。案小人凶狡,其依凭道学,不过假借声名。邢恕何尝不及程子之门,(见《伊洛渊源录》。)章惇何尝不及邵子之门,(见《闻见录》。)而一旦决裂,不可收拾。安见雱一从程子,必有所就?至於雱之材学,原自出群,王安石所作《新经义》,惟《周礼》是其手稿,其馀皆雱所助成。蔡绦《铁围山丛谈》言之甚详,又何有於《庄子注》,而必需假手乎?宏撰所言,不过好为议论,均未详考其实也。
  △《庄子口义》·十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林希逸撰。希逸有《考工记解》,已著录。是编为其《三子口义》之一。
  前有自序,大意谓读《庄子》有五难,必精於《语》、《孟》、《学》、《庸》等书,见理素定;又必知文字血脉,知禅宗解数,而后知其言意。少尝闻於乐轩,因乐轩而闻艾轩之说,文字血脉,颇知梗概。又尝涉猎佛书,而后悟其纵横变化之机,於此书稍有所得,实前人所未尽究者云云。盖希逸之学本於陈藻,藻之学得於林光朝。所谓乐轩者,藻之别号。艾轩者,光朝之别号。凡书中所称先师,皆指藻也。序又谓郭象之注,未能分章析句;王雱、吕惠卿之说,大旨不明,愈使人有疑於《庄子》云云。今案郭象之注,标意旨於町畦之外,希逸乃以章句求之,所见颇陋。即王、吕二注,亦非希逸之所及。遽相诋斥,殊不自量。以其循文衍义,不务为艰深之语,剖析尚为明畅,差胜后来林云铭辈以八比法诂《庄子》者,故姑录存之,备一解焉。
  △《南华真经义海纂微》·一百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褚伯秀撰。伯秀,杭州道士。是书成於咸淳庚午,前有刘震孙、文及翁、汤汉三序。下距宋亡仅六年。周密《癸辛杂识·后集》载,至元丁亥九月,与伯秀及王磐隐游阅古泉,则入元尚在也。其书纂郭象、吕惠卿、林疑独、陈祥道、陈景元、王雱、刘概、吴俦、赵以夫、林希逸、李士表、王旦、范元应十三家之说,而断以己意,谓之管见。中多引陆德明《经典释文》,而不列於十三家中,以是书主义理,不主音训也。成玄英疏、文如海《正义》、张潜夫《补注》皆间引之,亦不列於十三家,以从陈景元书采用也。范元应乃蜀中道士,本未注《庄子》,以其为伯秀之师,故多述其绪论焉。盖宋以前解《庄子》者,梗概略具於是。其间如吴俦、赵以夫、王旦诸家,今皆罕见,实赖是书以传。则伯秀编纂之功,亦不可没矣。
  △《庄子翼》·八卷、《庄子阙误》·一卷、《附录》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明焦竑撰。是编成於万历戊子,体例与《老子翼》同。前列所载书目,自郭象注以下凡二十二家。旁引他说互相发明者,自支遁以下凡十六家。又章句音义自郭象以下凡十一家。今核其所引,惟郭象、吕惠卿、褚伯秀、罗勉学、陆西星五家之说为多,其馀特间出数条,略备家数而已。又称褚氏《义海》引王雱注内篇,刘概注外篇,道藏更有雱《新传》十四卷,岂其先后所注不同,故并列之欤?
  今采其合者著於编,仍以《新传》别之云云。今考书中所引,自雱《新传》以外,别无所谓雱注。而养生主注引刘概一条,则概注亦有内篇,其说殆不可解。盖明人著书,好夸博奥,一核其实,多属子虚。万历以后,风气类然,固不足深诘也。
  至於支遁注庄,前史未载。其逍遥游义本载刘孝标《世说新语注》中,乃没其所出,竟标支道林注,亦明人改头换面之伎俩,不足为凭。然明代自杨慎以后,博洽者无过於竑,其所引据,究多古书,固较流俗注本为有根柢矣。末附《庄子阙误》一卷,乃全录宋陈景元《南华经解》之文,亦足以资考证。又附刻一卷,列《史记·庄子列传》、阮籍《王安石庄子论》、苏轼《庄子祠堂记》、潘佑《赠别王雱杂说》、李士表《庄子九论》。考南唐潘佑以直谏见杀,而此列苏轼、王雱之间,未审即其人否?李士表自陈振孙《书录解题》已不知为何许人,《宋史·艺文志》载其《庄子》十论一卷,此惟存其九,亦未喻何故。又此九论书中已采其解牛、壶子、濠梁三篇,而仍全录之於末,亦为例不纯。殆随手编纂,未及删并之故欤?
  △《文子》·十二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案《汉志·道家·文子》九篇。注曰:老子弟子,与孔子并时,而称周平王问,似依托者也。(案:此班固之原注,《读书志》以为颜师古注,误也。)
  《隋志》载《文子》十二篇,注曰:老子弟子,《七略》有九篇,梁十卷亡。二志所载,不过篇数有多寡耳,无异说也。因《史记·货殖传》有范蠡师计然语,又因裴驷《集解》有计然姓辛字文子,其先晋国公子语,北魏李暹作《文子注》,遂以计然,文子合为一人。文子乃有姓有名,谓之辛钘(案:暹注今已不传,此据《读书志》所引。)案马总《意林》列《文子》十二卷,注曰,周平王时人,师老君。又列《范子》十三卷,注曰:并是阴阳历数也。又曰:计然者,葵邱濮上人,姓辛名文子,其先晋国公子也。其书皆范蠡问而计然答,是截然两人两书,更无疑义。暹移甲为乙,谬之甚矣。《柳宗元集》有辨文子一篇,称其旨意皆本老子,然考其书,盖驳书也。其浑而类者少,窃取他书以合之者多。凡孟子辈数家皆见剽窃,峣然而出其类,其意绪文词,又互相牴而不合。不知人之增益之欤,或者众为聚敛以成其书欤?今刊去谬恶滥杂者,取其似是者,又颇为发其意,藏於家。是其书不出一手,唐人固已言之。然宗元所刊之本,高似孙《子略》已称不可见,今所行者仍十二篇之本。别本或题曰《通玄真经》,盖唐天宝中尝加是号,事见《唐·艺文志》云。
  △《文子缵义》·十二卷(永乐大典本)
  元杜道坚撰。道坚字南谷,当涂人。武康计筹山昇玄观道士也。其始末无考。
  是书诸家书目亦罕著於录,惟考牟巘《陵阳集》有为道坚所作序。又别有计筹峰真率录序,称洞微先生常主昇玄观席,德寿宫锡之宝翰,至今岁某甲道坚实来。
  上距祖君十二化,然才百年云云。案自高宗内禅居德寿宫时,下至景定壬戌,正一百年,则道坚当为理宗时人,而李道纯《久和集》序乃道坚所作,题大德丙午,则入元久矣。《文子》一书,自北魏以来,有李暹、徐灵府、朱元三家注,惟灵府注仅存,亦大半阙佚。道坚因所居计筹山有文子故迹,因注其书。凡自为说者题曰缵义,其馀裒辑众解,但总标曰旧说,不著姓名,颇嫌掠美。然杜预《左传集解》先有此例,朱子注四书已用之,亦无责於道坚也。自元以来,传本颇稀,独《永乐大典》尚载其文。其精诚、符言、上德、下德、微明、自然、上义七篇,首尾完备,惟道原、九守、道德、上仁、上礼五篇,原本失载。或修《永乐大典》之时已散佚不完欤?今检校原目次第,排录成帙,所阙之五篇,亦仍载其原文。
  厘为十有二卷,仍符隋、唐志《文子》旧数。书中字句与世传明代道潜堂刊本多所同异,其间文义两通者不可胜举。其显然讹脱者,如符言篇求为而宁,求为而治句,明刊本作无为,与上下文义全反;又知言不知上也,不知言知病也四句,明刊本无言字,於义难通;又时之去不可追而援也句,明刊本追字作足;又内在己者得句,明刊本内字作则;又夫气者可以道而制也句,明刊本夫字作二;又微明篇圣人见福於重关之内句,明刊本见字作先;又微言篇奇伎逃亡句,明刊本逃亡作天长;均讹误不可解。当以此本为正。又符言篇故能以众不胜成大胜者,惟圣者能之二句,明刊本脱下一句;又能成王者必德胜者也句,明刊本脱德字;又上义篇故天下可一也句,明刊本一字下衍人字;此类甚多,皆可以证传刻之误。
  盖道坚生当宋季,犹见诸家善本,故所载原文,皆可正后来讹误,不但注文明畅,足以宣通疑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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