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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南齐书-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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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思水潦成患,良田沃壤变为污泽。农政告祥,因高肆务,播植既周,继以旱虐。黔庶呼嗟,相视褫气。夫国资于民,民资于食,匪食匪民,何以能政?臣每一念此,寝不便席。本始中,郡国大旱,宣帝下诏除民租。今闻所在逋余尚多,守宰严期,兼夜课切,新税力尚无从,故调于何取给?政当相驱为盗耳。愚谓逋租宜皆原除,少降停恩,微纾民命。
  自宋道无章,王风陵替,窃官假号,骈门连室。今左民所检,动以万数,渐渍之来,非复始适,一朝洗正,理致沸腾。小人之心,罔思前恩,董之以威,反怨后罚。兽穷则触,事在匪轻。齐有天下日浅,恩洽未布,一方或饥,当加优养。愚谓自可依源削除,未宜便充猥役。且部曹检校,诚存精密;令史奸黠,鲜不容情。情既有私,理或枉谬。耳目有限,群狡无极。变易是非,居然可见。详而后取,于事未迟。
  明诏深矜狱圄,恩文累坠。今科网严重,称为峻察。负罪离愆,充积牢户。暑时郁蒸,加以金铁。聚忧之气,足感天和。民之多怨,非国福矣。
  顷土木之务,甚为殷广,虽役未及民,勤费已积。炎旱致灾,或由于此。皇明载远,书轨未一,缘淮带江,数州地耳。以魏方汉,犹一郡之譬,以今比古,复为远矣。何得不爱其民,缓其政,救其危,存其命哉?
  湘区奥密,蛮寇炽强,如闻南师未能挫戮。百姓齐民,积年涂炭,疽食侵淫,边虞方重。交州夐绝一垂,实惟荒服,恃远后宾,固亦恒事。自青德启运,款关受职,置之度外,不足窖浴=裣鼐斗ィ就蚶铮诠咽率猓椭魇埔欤砸荽停つ驯亍S衷档赖鞅宰憔Γ穸∥诤希鹿韵叭瘛9阒莼晡弈辏街荼杆胤Γ右苑⒔瑁刂聬b扰。愚谓叔献所请,不宜听从;取乱侮亡,更俟后会。虽缓岁月,必有可禽之理,差息发动费役之劳。刘楷见甲以助湘中,威力既举,蚁寇自服。
  诏折租布,二分取钱。子良又启曰:
  臣一月入朝,六登玫陛,广殿稠人,裁奉颜色,纵有所怀,岂敢自达。比天眚亟见,地孽亟臻,民下妖讹,好生噂沓。谷价虽和,比室饥嗛;缣纩虽贱,骈门裸质。臣一念此,每入心骨。三吴奥区,地惟河、辅,百度所资,罕不自出,宜在蠲优,使其全富。而守宰相继,务在裒克,围桑品屋,以准赀课,致令斩树发瓦,以充重赋,破民财产,要利一时。东郡使民,年无常限,在所相承,准令上直。每至州台使命,切求悬急,应充猥役,必由穷困。乃有畏失严期,自残躯命;亦有斩绝手足,以避徭役。生育弗起,殆为恒事。守长不务先富民而唯言益国,岂有民贫于下,而国富于上邪?
  又泉铸岁远,类多剪凿,江东大钱,十不一在。公家所受,必须轮郭完全,遂买本一千,加子七百,犹求请无地,棰革相继。寻完者为用,既不兼两,回复迁贸,会非委积,徒令小民每婴困苦。且钱帛相半,为制永久,或闻长宰须令输直,进违旧科,退容奸利。
  八属近县,既在京畿,发借征调,实烦他邑。民特尤贫,连年失稔,草衣藿食,稍有流亡。今农政就兴,宜蒙赈给;若逋课未上,许以申原。兖豫二藩,虽曰旧镇,往属兵虞,累弃乡土。密迩寇庭,下无安志。编草结庵,不违凉暑。扶准聚洛,靡有生向。俱禀人灵,独绝温饱,而赋敛多少,尚均沃实。谓凡在荒民,应加蠲减。
  又司市之要,自昔所难。顷来此役,不由才举,并条其重赀,许以贾衒。前人增估求侠,后人加税请代,如此轮回,终何纪极?兼复交关津要,共相唇齿,愚野未闲,必加陵诳,罪无大小,横没赀载。凡求试谷帛,类非廉谨,未解在事所以开容?
  夫狱讼惟平,画一在制。虽恩家得罪,必宜申宪;鼎姓贻愆,最合从纲。若罚典惟加贱下,辟书必蠲世族,惧非先王立理之本。
  尚书列曹,上应乾象。如闻命议所出,先谘于都,都既下意,然后付郎,谨写关行。愚谓郎官尤宜推择。
  宋运告终,戎车屡驾,寄名军牒,动窃数等。故非分充朝,资奉殷积。广、越邦宰,梁、益郡邑,参差调补,实允事机。且此徒冗杂,罕遵王宪,严加廉视,随违弹斥,一二年间,可减太半。
  五年,正位司徒,给班剑二十人,侍中如故。移居鸡笼山邸,集学士抄《五经》、百家,依《皇览》例为《四部要略》千卷。招致名僧,讲语佛法,造经呗新声。道俗之盛,江左未有也。
  世祖好射雉,子良谏曰:
  銮举亟动,天跸屡巡,陵犯风烟,驱驰野泽。万乘至重,一羽甚微。从甚微之欢,忽至重之诫。顷郊郛以外,科禁严重,匪直刍牧事罢,遂乃窀掩殆废。且田月向登,桑时告至,士女呼嗟,易生噂议,弃民从欲,理未可安。曩时巡幸,必尽威防,领军景先、詹事赤斧坚甲利兵,左右屯卫。今驰鹜外野,交侍疏阔,晨出晚还,顿遗清道,此实愚臣最所震迫。
  狡虏玩威,甫获款关,二汉全富,犹加曲待。如闻使臣频亦怨望,前会东宫,遂形言色。昔宋氏遣使,旧列阶下,刘缵衔使,始登朝殿。今既反命,宜赐优礼。
  伏谓中堂云构,实惟峻绝,檐陛深严,事隔凉暑,而别为一室,如或有疑。边带广途,讹言孔炽,毁立之易,过于转圆,若依旧制通敞,实允观听。
  顷市司驱扇,租估过刻,吹毛求瑕,廉察相继,被以小罪,责以重备。愚谓宜敕有司,更详优格。
  臣年方朝贤,齿未相及,以管窥天,犹知失得,廊庙之士,岂暗是非?未闻一人开一说为陛下忧国家,非但面从,亦畏威耳。臣若不启,陛下于何闻之?
  先是六年,左卫、殿中将军邯郸超上书谏射雉,世祖为止。久之,超竟被诛。永明末,上将射雉。子良谏曰:
  忽闻外议,伏承当更射雉。臣下情震越,心怀忧悚,犹谓疑妄,事不必然。伏度陛下以信心明照,所以倾金宝于禅灵,仁爱广洽,得使禽鱼养命于江泽,岂惟国庆民欢,乃以翱翔治乐。夫卫生保命,人兽不殊;重躯爱体,彼我无异。故《礼》云:“闻其声不食其肉,见其生不忍其死。”且万乘之尊,降同匹夫之乐,夭杀无辜,伤仁害福之本。菩萨不杀,寿命得长。施物安乐,自无恐怖。不恼众生,身无患苦。臣见功德有此果报,所以日夜劬勤,厉身奉法,实愿圣躬康御若此。每至寝梦,脱有异见,不觉身心立就沄烂。陛下常日舍财修福,臣私心颙颙,尚恨其少,岂可今日有见此事?一损福业,追悔便难。臣此启闻,私心实切。若是大事,不可易改,亦愿陛下照臣此诚,曲垂三思;况此嬉游之间,非关当否,而动辄伤生,实可深慎!
  臣闻子孝奉君,臣忠事主,莫不灵祇通感,征祥证登。臣近段仰启,赐希受戒,天心洞远,诚未达胜善之途,而圣恩迟疑,尚未垂履曲降尊极,岂可今月复随此事?臣不隐心,即实上启。
  虽不尽纳,而深见宠爱。
  又与文惠太子同好释氏,甚相友悌。子良敬信尤笃,数于邸园营斋戒,大集朝臣众僧,至于赋食行水,或躬亲其事,世颇以为失宰相体。劝人为善,未尝厌倦,以此终致盛名。
  寻代王俭领国子祭酒,辞不拜。八年,给三望车。九年,京邑大水,吴兴偏剧,子良开仓赈救,贫病不能立者于第北立廨收养,给衣及药。十年,领尚书令。寻为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扬州刺史,本官如故。寻解尚书令,加中书监。
  文惠太子薨,世祖检行东宫,见太子服御羽仪,多过制度,上大怒。以子良与太子善,不启闻,颇加嫌责。
  世祖不豫,诏子良甲仗入延昌殿侍医药。子良启进沙门于殿户前诵经,世祖为感梦见优昙钵华。子良按佛经宣旨使御府以铜为华,插御床四角。日夜在殿内,太孙间日入参承。世祖暴渐,内外惶惧,百僚皆已变服,物议疑立子良,俄顷而苏,问太孙所在,因召东宫器甲皆入。遗诏使子良辅政,高宗知尚书事。子良素仁厚,不乐世务,乃推高宗。诏云:“事无大小,悉与鸾参怀。”子良所志也。
  太孙少养于子良妃袁氏,甚著慈爱,既惧前不得立,自此深忌子良。太行出太极殿,子良居中书省,帝使虎贲中郎将潘敞领二百人仗屯太极西阶防之。成服后,诸王皆出,子良乞停至山陵,不许。进位太傅,增班剑为三十人,本官如故。解侍中。隆昌元年,加殊礼,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进督南徐州。其年疾笃,谓左右曰:“门外应有异。”遣人视,见淮中鱼万数,皆浮出水上向城门。寻薨,时年三十五。
  帝常虑子良有异志,及薨,甚悦,诏给东园温明秘器,敛以衮冕之服。东府施丧位,大鸿胪持节监护,太官朝夕送祭。又诏曰:“褒崇明德,前王令典,追远尊亲,沿情所隆。故使持节、都督扬州诸军事、中书监、太傅、领司徒、扬州刺史、竟陵王、新除督南徐州,体睿履正,神鉴渊邈。道冠民宗,具瞻允集。肇自弱龄,孝友光备。爰及赞契,协升景业。燮曜台陛,五教克宣。敷奏朝端,百揆惟穆。寄重先顾,任均负图。谅以齐晖《二南》,同规往哲。方凭保佑,永翼雍熙。天不懸牛傺赊笆拧0匠楦睿鹩谪市摹=窆昴毕仍督淦凇R顺缂沃疲胶敕缌摇?勺烦缂倩祁帷⑹讨小⒍级街型庵罹隆⑻住⒘齑蠼⒀镏菽粒叹F绶,备九服锡命之礼。使持节、中书监、王如故。给九旒鸾辂,黄屋左纛,辒辌车,前后部羽葆鼓吹,挽歌二部,虎贲班剑百人,葬礼依晋安平王孚故事。”
  初,豫章王嶷葬金牛山,文惠太子葬夹石,子良临送,望祖硎山,悲感叹曰:“北瞻吾叔,前望吾兄,死而有知,请葬兹地。”既薨,遂葬焉。
  所著内外文笔数十卷,虽无文采,多是劝戒。建武中,故吏范云上表为子良立碑,事不行。子昭胄嗣。
  昭胄字景胤。泛涉有父风。永明八年,自竟陵王世子为宁朔将军、会稽太守。郁林初,为右卫将军,未拜,迁侍中,领右军将军。建武三年,复为侍中,领骁骑将军,转散骑常侍,太常。以封境边虏,永元元年,改封巴陵王。
  先是王敬则事起,南康侯子恪在吴郡,高宗虑有同异,召诸王侯入宫,晋安王宝义及江陵公宝览等住中书省,高、武诸孙住西省,敕人各两左右自随,过此依军法,孩抱者乳母随入。其夜太医煮药,都水办数十具棺材,须三更当悉杀之。子恪奔归,二更达建阳门刺启。时刻已至,而帝眠不起,中书舍人沈徽孚与帝所亲左右单景隽共谋少留其事。须臾帝觉,景隽启子恪已至,惊问曰:“未邪?”景隽具以事答。明日悉遣王侯还第。建武以来,高、武王侯居常震怖,朝不保夕,至是尤甚。
  及陈显达起事,王侯复入宫,昭胄惩往时之惧,与弟永新侯昭颖逃奔江西,变形为道人。崔慧景举兵,昭胄兄弟出投之。慧景事败,昭胄兄弟首出投台军主胡松,各以王侯还第。不自安,谋为身计。子良故防阁桑偃为梅虫儿军副,结前巴西太守萧寅,谋立昭胄。昭胄许事克用寅为尚书左仆射、护军将军。以寅有部曲,大事皆委之。时胡松领军在新亭,寅遣人说之云:“须昏人出,寅等便率兵奉昭胄入台,闭城号令。昏人必还就将军,将军但闭垒不应,则三公不足得也。”松又许诺。会东昏新起芳乐苑,月许日不复出游,偃等议募健儿百余人从万春门入突取之,昭胄以为不可。偃同党王山沙虑事久无成,以事告御刀徐僧重。寅遣人杀山沙于路,吏于麝郤中得其事迹,昭胄兄弟与同党皆伏诛。
  昭颖官至宁朔将军、彭城太守。梁王定京邑,追赠昭胄散骑常侍、抚军将军,昭颖黄门郎。梁受禅,降封昭胄子同监利侯。
  庐陵王子卿,字云长,世祖第三子也。建元元年,封临汝县公,千五百户。兄弟四人同封。世祖即位,为持节、都督郢州司州之义阳军事、冠军将军、郢州刺史。永明元年,徙都督荆湘益宁梁南北秦七州、安西将军、荆州刺史,持节如故。始兴王鉴为益州,子卿解督。
  子卿在镇,营造服饰,多违制度。上敕之曰:“吾前后有敕,非复一两过,道诸王不得作乖体格服饰,汝何意都不忆吾敕邪?忽作瑇瑁乘具,何意?已成不须坏,可速送下。纯银乘具,乃复可尔,何以作镫亦是银?可即坏之。忽用金薄裹箭脚,何意?亦速坏去。凡诸服章,自今不启吾知复专辄作者,后有所闻,当复得痛杖。”又曰:“汝比在都,读学不就,年转成长。吾日冀汝美,勿得敕如风过耳,使吾失气。”
  五年,入为侍中、抚军将军,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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