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坤沙-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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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沙笑笑说:“那祝贺你们!”他伸出手,说:“杨林!我更要祝贺你!”
曾焰说:“杨林他有一个方案,想办一份叫《掸邦革命军》的报纸,内容是……”坤沙一听就说:“好!听这个名字就好!我们需要一份这样的报纸!”
回到家里,波丽已经铺好了床等着他。他在波丽耳边说:“夫人,我向你请示一下,今晚我想让阿香陪我。”波丽看了看他,说:“是想小薇了?去吧。”
东南亚长达数年的动荡,使坤沙能在满星迭偏安一隅。这几年,他和张苏泉的明暗两条战线都取得了巨大的战果。在金三角的几乎所有的掸族村寨里,山民们则敬仰地称他为“昭坤沙”。而在曾焰这些单纯的知识青年眼里,坤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领袖人物。但曾焰们不知道,在坤沙手里,每年掌握着大约600吨的鸦片,世界70%的毒品都是他的二个固定的大加工厂和十三个随时可以搬迁的有着先进的流水线的工厂生产出来的。泰国政府一开始并不了解这一情况,直到美国方面获取情报后通知泰国政府时,泰国政府才大吃一惊。为此事,泰国总理特地访问了美国和缅甸,专门讨论在金三角肃清毒品的问题。坤沙“暗”的战线,到此时已真正惊动了这三个国家的领导人。
这三个国家的领导人一致决定动手解决坤沙的问题。但无论是哪个国家的情报部门,都没能弄清坤沙明暗两条战线的结构和运行模式,三国领导人认为,只要出兵把坤沙的老巢一端,一切情况便可以了如指掌,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泰国军方经过长时间明查暗访,确定进攻重点是欣德村,但泰国军方仅出动了12个连的兵力,而缅方也只派出国防军第六十六团开赴泰国清莱府对面的缅方领土内的勐萨,准备在泰军打垮坤沙在欣德村的部队后在边境上抄坤沙的退路。
1982年1月21日清晨,泰国军队突然逼近欣德村。较长时间的风平浪静的生活使坤沙及其部下都有些麻痹,当泰国军队发起冲锋时,驻在欣德村的坤沙的卫队1000多人才仓促应战。他们发现泰军已团团围住欣德村,却一点也不慌乱,他们凭着对地形地势的熟悉,迅速分头占领四周制高点,进行顽强的抵抗。这时,坤沙驻扎在满星迭的主力部队的一部赶来增援,竟对泰军形成包围态势。泰方这才发觉自己太大意了,好在这是在他们的国境线上,泰国国防军中最精锐的部队黑豹兵团的驻地离战场只有几十公里。泰国军方急忙调黑豹兵团火速参战,又马上出动飞机,在空中对已在战斗中的军队给以紧急支援。一时,欣德村到满星迭方圆十几公里内,炮声隆隆,枪声密集,战斗双方处于胶着状态。
泰军有了教训,尽管大部队到了,也不敢贸然开进欣德村或是满星迭,直到24日,见这些地方悄无声息,才搜索着进了村。他们挖地三尺,希望找到坤沙留在“老巢”的毒品,但结果一无所获。胜利者开始感到沮丧。
在泰国军队还未退兵回到军营的时候,每天都有一些人在清迈、曼谷散发传单,传单上写着:“泰国军队以肃毒为名,对手无寸铁的缅甸难民营进行血腥屠杀与洗劫,并向保护难民营的掸邦革命军实行突袭,犯下累累血债。”
这些传单都出自曾焰之手。这些传单使正鼓吹击溃毒王坤沙的部队,取得肃毒首场胜仗的政府军方一时语塞。
这次劳而无功的军事行动使美泰联合的禁毒组织学聪明了,他们觉得要真正消灭坤沙必须从情报工作,从间谍战开始。
泰军撤走之后,坤沙又率部回到了满星迭。村民们也陆续从山里回到了寨里。
因为目睹了一场战争而兴奋不已的曾焰没有想到,回到满星迭,回到她离开后时刻想念的学校时,等待她的是一个晴天霹雳。杨林死了!她的丈夫杨林死了!
曾焰晕死过去。醒过来之后,身边有不少人陪着她,说着劝解的话,但她谁也不看,只是微闭着眼睛,默默地流着泪。
杨林走了,留下了她和两个幼小的女儿,以后,孤儿寡母,怎么过下去呢?
杨林要下葬了,曾焰不得不起来。葬礼很隆重。坤沙亲自主祭,杨林的遗体上覆盖着掸邦联合革命军的军旗。
百日后,曾焰除了孝,登门去对波丽和阿香表示感谢。正好坤沙在家,坤沙见她精神已经恢复得很好,便高兴地招呼她坐下。
坤沙说:“明天你回学校,我也去,我要在全校师生面前,号召大家向杨林先生学习,还有,我要任命你为大同学校的校长。”“校长?”曾焰愣了一下:“原来的校长不是总司令吗?”
坤沙说:“我那只是挂名的,真正的校长还得懂教育的人来当。”曾焰说:“总司令,上班以后,我倒想好好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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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沙说:“什么事?”曾焰说:“我想让同学们联名,上告泰国军队!”
坤沙一惊:“什么?告军队?上哪告?”曾焰说:“上最高法院,上政府,找总理告去!”
坤沙听罢哈哈大笑。笑过之后,脸色却突然阴沉下来,半天不再出声。
曾焰着急地问道:“总司令,你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难过了?”
坤沙慢慢从身上掏出他心爱的西尔珂手枪,咔嚓一声,保险打开了。他把手枪推到曾焰跟前,诚恳异常地说:“曾焰,你对杨林的深情让我感动,你的正义感也让我钦佩,但我告诉你,真正的罪人,是我!你要报仇,要主持正义,就把我杀了吧!”
曾焰大惊失色,她问道:“总司令!你是说,是你杀了杨林?”
坤沙缓慢地答道:“不,是泰国军队杀了杨林,可泰国军队真正要杀的人是我,都是我害的。”
曾焰说:“泰国军队凭什么杀你?”坤沙说:“怎么到现在还糊涂?他们要抓要杀的是大毒枭,这你还不明白吗?他们没有错!”
坤沙说:“我是!只是因为他们蠢,他们找不到证据。”
曾焰愤怒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要做毒枭?”
坤沙说:“金三角经济落后,现在,在种罂粟的有四百万人,我是掸族人的头,我不当毒枭怎么办?”
曾焰目瞪口呆:“天哪!你还有理!”
坤沙说:“面对你失去亲人的痛苦,我惭愧!我悔恨!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接受宣判!你开枪吧。”
曾焰无力地站了起来,她说:“我不会杀人,我杀了你也没用。”说着,她踉踉跄跄地走出坤沙家的门。
回到住的地方,曾焰把小女儿背到背上,一手拎着一个小包袱,一手拉着大女儿,就离开了满星迭。
曾焰走了以后,坤沙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人一下消瘦了十几斤。
泰国军队突袭欣德村后,张苏泉凭直觉感到前景潜伏着巨大的危机。他对坤沙说:“这次泰军突然对我们发动攻击,背景非同一般!恐怕是一种国际联合行动。”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较量还只是仅仅开了个头,往后的斗争会更残酷。
张苏泉走后,坤沙下令部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总部卫队更是人不离枪,枪不离手,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但一直风平浪静,满星迭的村民与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路过村寨时,坤沙习惯性地向村前一家农户的院子望去,因为这一家农户有一个只有4岁左右的可爱的小女孩。但小院子里静悄悄的,这户农家大门开着,一点声息也没有。
坤沙回到总部,他把卫队队长叫到跟前,对他说:“你带几个人到小岩花家去看看,小心点,我怀疑他家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卫队长带人去了不久,村子前方便传来激烈的枪声。坤沙知道自己的判断没错:寨子里潜进了敌方人员!他立即命令梁中英带一个支队将村寨团团围住。
搜索结果,一共打死了七个持枪顽抗的青年男子,还有一个负伤被抓住了。俘虏供认,他们是泰国特种部队的一个小分队,准备在夜里,突袭坤沙住的房子,杀死坤沙。俘虏还供出,不远的山里,正潜伏着他们小分队的接应人员。
坤沙命令两个支队上山搜索,但泰国人已听到寨里提前响起的枪声,知道行动失败,已迅速撤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处理完泰国军队特种兵潜入的事情,一支奉命外出收运鸦片的小分队仓皇逃回来报告说,他们收的鸦片被一个叫李留寻的贩毒武装抢了。
坤沙当即下令,第一、二支队跟他出发,围歼李留寻的队伍,第三支队由梁中英带领,在李文焕军附近警戒。
李留寻万万想不到抢了那么一点鸦片会引来灭顶之灾。他的队伍还未完全进入阵地,坤沙炮兵营的一二零迫击炮的密集炮火已把他的队伍轰得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坤沙又命令炮兵对这座山进行了十几分钟的轰炸,然后叫人喊道:“缴枪不杀,按职务编入革命军。”李留寻的这支真正有点战斗力的支队就全队下山缴枪了。
这支支队的队长叫笠原,是个日本人,身材壮实高大,曾在日本军队里呆过,他的手下多半是他在缅甸、曼谷等地招募来的日本浪人及其他亡命之徒。
坤沙带着得胜队伍和笠原支队回到满星迭。喝过庆功酒后回到家里,他审视着住了几年的小茅草屋,心里忽然浮上一丝不安。他发现他的茅草屋太单薄了,他果断地命令卫士,连夜把阿香和波丽用吉普车送往欣德村的别墅,并命令卫队24小时巡逻,确保别墅安全,他自己也在忙完公务之后,骑马回到欣德村别墅。他的这一临时决定,又一次救了他的命。
当天深夜,笠原手下一个分队全队兵变,他们摸出营房,直扑坤沙住的小茅屋。扑空之后正想撤退,已被闻讯而来的笠原带着的其他分队团团围住。笠原押着这几十个兵变的士兵,跪在闻讯赶来的坤沙面前领罪,坤沙把笠原扶起,嘱咐他和其他士兵回房好好休息,自己和梁中英对这几十个兵变的士兵分开进行审讯,审讯中发现他们中间居然有一个叫“擒坤队”的组织,说是专门要抓住坤沙,到曼谷去领200万美元的赏金。
坤沙命令将这几个人乱棍打死,其他人各打五十鞭,剁去三个手指,然后逐出营去。
挫败了两次暗杀的阴谋,坤沙心里反而更不踏实了,他现在完全相信张苏泉的分析,看来国际上还真有一个专门针对他坤沙而来的组织。
张苏泉终于回来了。一见面,张苏泉第一句话就是:“情况相当严重!”
坤沙惊问为什么。张苏泉说:“别的还可以晚一步处理,现在必须抢在美国禁毒组织之前,把清迈市郊的几个加工厂转移走!”
在清迈市郊,坤沙有几个海洛因加工厂,其中有一个是与警察局副总监瓦伊·普达雷中校合作的。这一次张苏泉路经清迈,本想与瓦伊见见面,但发觉他已被禁毒组织监视,实际上已失去自由。
坤沙说:“你刚回来,一大堆事等着你处理,我去办这件事吧。”
坤沙到了和瓦伊·普达雷合作的工厂,立即命令将机器和毒品装箱运走,他看着大家把箱子钉死开始装车,才带着卫兵离开这家工厂,准备到第二个厂子去。
不料刚走出厂门不久,便迎面撞上直扑工厂而来的大批泰国军警。坤沙急忙调转马头,从一侧的小路逃走。泰国军警见这几个人形迹可疑,便分出一支队伍追赶上来。坤沙的卫兵纷纷拔枪向后射击,掩护坤沙往前奔跑。小路崎岖曲折,马跑得慢,他们与泰国军警的摩托队距离愈来愈近,坤沙明白在这样的小路上马儿跑不过摩托车队,他突然翻身跳下马来,向山包后的密林跑去。
泰国军警也纷纷停下摩托车,下车向山包上追去。就在泰国军警成群地冲上山包的时候,突然从密林边上射出一排排密集的枪弹,冲上山包的警察全部倒在了血泊中。坤沙侥幸撞上了张苏泉派出的接应分队。
他来不及歇口气,便马不停蹄地跑向其他几家工厂,安全地把这些工厂迁回缅甸境内的密林深处。
泰国军警破获了坤沙的一处毒品加工厂,这使美泰禁毒组织欣喜若狂。但令他们吃惊的是,毒品工厂的人员几乎全都血战而死,却没一个人肯投降,更别说抓到一个活的。
坤沙回到满星迭,发觉营地有了很大的改变。营地里原来住着六个支队,现在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个支队留守在营房里。而操场上正操练和训练着的,居然是村塞里的青壮年们。
张苏泉对坤沙说:“我在曼谷得到了禁毒组织的首次作战方案,这个方案是花12万美金买来的,为了防止大部队被敌人一举围歼,我在方圆百里的密林中,选择了几个秘密营地,这些营地与满星迭形成犄角之势,连笠原支队,我也让他们在离我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