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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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不韦见室内没有第三人,只好勉强坐下来应付一下,一本正经地施礼说:“不知王后宣臣到此有何贵干,请王后吩咐!”
赵姬见吕不韦说话的当儿,额头挂满汗珠,扑哧一笑,掩口说道:“你别装成人模狗样,一套假仁假义假正经的样子,我看着别扭。”吕不韦苦笑一下,仍拘谨地说道:“王后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请明示,臣一定尽力去做,由于蒙骜、王在魏国打了败仗,庄王十分气恼,我还有要事处理呢。”
赵姬索性走到吕不韦跟前,抚着吕不韦的手撒娇说:“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次打败下次打胜就是,丞相再重要的事还有我重要吗?”
吕不韦急忙拂去赵姬的手,向门外偷偷望去,赵姬娇嗔道:“不会有人来的,我早已安排好了,你再假正经我可要生气了。”吕不韦有点急了,用哀求的口气说:“赵姬,有什么事你快说,如果没事我可要走啦!”
吕不韦站起来就要走,赵姬霍地甩开吕不韦的臂膀,噘起小嘴说:“请你陪我睡觉!”
“我还有要事呢!”吕不韦说着,大步向门外走去,赵姬猛地提高嗓门喝住他:“站住,吕不韦,你敢走,我把一切都给你抖搂出去,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我想死,你也别想活了!”吕不韦乖乖地站住了,缓缓回过头,恳求说:“玉儿,改天吧,我今天确实有事。”赵姬脸一唬,生硬地说:“不行,必须今天!”
吕不韦看看赵姬满脸不可更改的神色,耐心说:“玉儿,这是秦王宫,不同昔日邯郸我的府第,这里的一切由不得你我,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不能功亏一篑啊!更何况你如今是母仪大秦王国的一代王后,我也是个丞相,这个位置得之不易——”
赵姬不容吕不韦说下去,打断了他的话:“王后也是人,是女人!我不管什么名啊,利啊,地位啊,我只要你陪我睡觉!”
吕不韦见软的不行,马下把脸一沉生气地斥道:“不行!我今天没功夫,你要是想找人睡觉,找别人去吧!”吕不韦抬步又要走,赵姬急了,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谁希罕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臭男人,我是为政儿的事特意叫你来的。”
吕不韦本想趁赵姬哭时离开,他一听说是为嬴政的事,马上警觉地问道:“政儿,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赵姬只是嘤嘤啼哭就是不讲话,吕不韦着急了,追问道:“政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庄王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快告诉我,你要求什么我都答应你。”
赵姬这才破啼为笑,“那好吧,你先陪我上床,咱在床上说。”吕不韦怕赵姬又在欺骗他,坚持说:“你先告诉我,我再陪你上床,不然上床也提不起兴趣。”
“那好吧,上床之后我先把政儿的事告诉你,我们再做那事。”吕不韦迟疑一下,看看天气,“万一庄王突然到此——”赵姬一边把吕不韦推上床,一边不耐烦地催促说:“你快把心装在狗肚里去吧,他不会幸临我这个开败的花,倘若他能常来几次,我怎么会苦苦求你呢!自从去年春节到现在,大王只来过一次,还是因为政儿殴打了成他来这里找我算账的。”
赵姬撩开玉罗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吕不韦无奈,随赵姬滚入帐内。赵姬一边脱去外衣,一边对吕不韦说道:“子楚越来越不喜欢政儿,对成却宠爱有加,本来政儿与成同在章台宫南书房读书,自从发生那次成被打的事后,庄王一怒之下将两人分开了,各为他们指定一名太傅,成仍留在南书房,由子倬任太傅,子楚亲自过问功课。而政儿呢?仍由嬴业任太傅,读书的地点从南书房中搬到了长扬宫的大成殿。这不是明显偏爱成,把成作为太子培养的吗?这样安排朝中大臣谁还不明白?”
吕不韦疑惑地问:“难道庄王已经知道政儿是我们二人的私生子?否则怎么如此讨厌政儿呢?”
“何止是讨厌,从他那天来宫中殴打政儿的神色看,似乎想置政儿于死地,长期下去,政儿不被立为太子都是小事,能保住条性命就是万幸了。”
赵姬说着,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吕不韦沉默一会儿,无可奈何地说:“子楚承袭王位时,我曾建议他早立太子,子楚总以王子太小为理由推辞了。后来,我又旁敲侧击,暗示他立太子,子楚总是假装糊涂置若罔闻。那时,我就觉得子楚没有立政儿为王太子的心意,但他又碍于你是王后,政儿是长子,不能废长立幼废正立庶,因此,不提立嗣的事,是准备等到成长大或想法设方废去政儿的王子身份后再立成为太子。唉,如果大王执意要这样做,我这个做丞相的又能怎样,胳膊拗不过大腿呀,暂且忍忍,等等再说吧,反正庄王不可能马上立成为太子,一切从长计议,小不忍则乱大谋,身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呀!”赵姬见吕不韦垂头丧气的神情,十分不满地说:“平日里做事有胆有识,敢作敢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子,怎么关键时候却成了缩头乌龟,胆小如鼠,我看你也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吕不韦被抢白得满脸通红,刚刚激起的性欲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过好大一会儿,吕不韦也不服气地说:“你也不必指责我,你身为王后,主持后宫,母仪天下,对于立太子的事也有权拿主意,而你却不为政儿争取,听之任之,由庄王任意行事,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还来责备我?只要你据不相让,竭力要求立政儿为王太子,我再暗中联络宗室大臣支持你,正如当初立你为王后一样,庄王不同意也会迫于众人的压力而屈服的,你为何只顾个人享受不从长远利益考虑,为政儿争取呢?”吕不韦这一反问,赵姬也觉得自己理亏,是呀,他是王我是后,吕不韦毕竟只是个臣,我不为政儿争谁为政儿争取呢。
赵姬想了想说:“我直接提出此事不够好,倘若能让华阳太后提出再好不过。”
“可是,紫玉是华阳太后母家亲侄女,在政儿和成之间她会倾向政儿吗?万一华阳太后也怂恿庄王立成为太子,这事就更难办了!庄王会借华阳太后的名义压服主张立政儿为太子的人,你这不是弄巧成拙吗?还是不向华阳太后提及立嗣的事。”赵姬却不以为然,“华阳太后是通情达礼之人,对朝中的事也不感兴趣。自从我回到咸阳后,华阳太后对我和政儿一直十分疼爱,在政儿和成之间也无特别偏向成的意思。相反,在许多场合,太后还夸赞政儿聪明乖巧呢。”
吕不韦仍不赞成赵姬的看法,“华阳太后是何等聪明的人,她怎么会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表现出自己的偏爱呢?关键的时候她会表明自己的态度。”
赵姬仍不服气,“那我也要试一试,看看华阳太后在立嗣上的态度。”
“万一华阳太后倾向于成,你就死死拉住夏太后,至少要取得她们俩人中的一个支持政儿。”吕不韦提醒说。
提起夏太后,赵姬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呀,不知为何,我挖空心思去讨好她,每次得到的仍是冰冷冷的面孔,她这人比华阳太后难以相处,为人有心计,心眼也小,爱挑别人的毛病,难怪文王陛下不喜欢她,依我看,活该!”
吕不韦只听赵姬唠叨个不停,他正在想着心事,至于赵姬说了些什么他并没有往心里记。忽然,吕不韦突发奇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万一庄王决定立成为太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成除去,反正庄王如今只有政儿和成两个王子,成一死,这太子之位非政儿莫属!”
赵姬吓了一跳,“这,这合适吗?万一事情败露你我还有活命吗?”“你放心好了,这事不需要你我动手,我会派人去做的。”
赵姬仍然不放心地说:“大王还没有最终决定立谁为太子,你也不要马上就派人动手,你不是常教我‘心急吃不了热饭’吗?怎么你也心急了?”
“我只是这么说说,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出此下策的。”吕不韦说着,向窗外望望,赵姬不满意地说:“怎么,刚躺下就想走,我的屁股还没捂热呢。”“我是怕——”吕不韦欲言又止。
“怕什么,怕有人走露风声?这里的人都是我精心调教后选了又选的,你只管放心好了,她们谁敢对外说个不字,我宰了谁全家!”玉罗帐抖动几下,静静的殿内一阵轻微的呻吟声。“嘟——”“嘟——”
粗犷的号角声冲出咸阳宫祈年殿上面的青砖绿瓦,在空中盘旋着,威严,沉闷,肃穆。
秦庄王身穿黑色的祭服,头缠白巾,他身后的宗室大臣及重要文武官员也都是黑色的袍子白色的头巾。
庄王一步一叩首,跪行到殿内列祖列宗的灵位前连叩三个响头。诸位大臣也都随着连连叩首。
礼毕,庄王从地上站起来,躬身退出大殿,来到殿前的两个巨大的铜鼎跟前,亲手点燃了鼎内的香薷。袅袅香烟直冲上空。
铜鼎两旁跪着五花大绑的蒙骜与王,他们二人前面各捆着一头黑色牛亡牛。
庄王含泪把手一挥,早已准备好的两个武士挥头把两头牛砍死,迸出的鲜血溅在蒙骜和王身上。
庄王解下头巾,蘸着从牛身上流出的汩汩鲜血,然后把沾满鲜血的头巾抛进鼎内。
一股火焰窜出老高,烧焦的血腥味随风飘入每一位人的鼻孔。庄王这才回转身对众大臣说道:“按照大秦律例,疆场战败者罪当斩首,但此次东征失败的责任不在两位将军身上,寡人今日祭天告祖,赦免蒙骜与王两位将军之罪,官封原职,特杀两牲以作替代,望两位将军牢记失败的教训,苦练雄兵,早报今日之耻!”
蒙骜与王急忙叩首谢罪说:“谢大王不杀之恩,臣一定不负圣望,以雪失败的耻辱!”
“大王英明!”众大臣也一同俯地山呼万岁。
众人散去,庄王只留下吕不韦和蒙骜王三人总结伐魏失败的教训,寻求再次出兵东征的策略。
蒙骜认为失败的根本原因是敌众我寡,秦国固然强大,以一敌众当然没有五国的兵力强大。自苏秦以来‘合纵’之事时常发生,而每次‘合纵’,我大秦都以失败而告终,就是张仪连横成功,离散东方各国的‘合纵’势力,秦国也只打了平手,要想彻底打败东方各国,必须让‘合纵’策略无法进行。“
王却认为失败的原因是因为魏国有信陵君在,“我与蒙将军挥兵东下,攻城掠地势如破竹,如果不是信陵君从赵国回到魏,不出三个月,我二人一定攻破大梁灭掉魏国。谁知信陵君一到魏国,马上改变了战场上的局势,从十年前邯郸惨败到今天的华州之败,信陵君之名不是虚传,我秦国目前还没有能敌过信陵君的将帅,此人有勇有谋,智勇双全,居四公子之首,威信极高,是苏秦之后‘合纵’的领袖,只要此人活在世上一天,我秦军东进寸步都比登天还难,必须除去此人!”
王说着,联想到少华山下的激战情形,仍心有余悸。当时不是副将王剪断后,抵住信陵君的追兵,他能否活着退回潼关实在难说。
蒙骜听王把信陵君吹捧得这样高,心中很不服气。“王将军是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虽然我等伐魏失败,也只是兵力悬殊造成的,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信陵君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再次伐魏时,我一定和他拼个高低,倘若不能打败信陵君,就一定战死沙场!”庄王看看吕不韦,“丞相,谈谈你的看法。”
吕不韦多日来一直在思考伐魏失败的问题,并从派往东方各国的暗探那里了解到信陵君的情况,他已经从魏国的君臣关系中看到了打败魏国的可能性因素。“刚才两位将军分析得都有道理,这次伐魏失败的根本原因确实是敌众我寡,而派往赵国与韩国的两支兵马又没有及时补充上去,致使两位将军以一敌五,造成孤军深入敌境给信陵君可乘之机。另一方面,就人的因素而论,正如王将军所说,信陵君不除就不能取得东征的胜利。信陵君两次‘合纵’打败我大秦,名声在东方各国已是家喻户晓,他也因此成为‘合纵’之策的领袖。最近传来消息,信陵君获胜回到大梁,魏王亲率文武大臣出城三十里相迎,拜信陵君为丞相,加封五座城池的食邑给他,如今魏国的大事全部由信陵君主持,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就连当年击杀晋鄙的朱亥也赦免罪责,封为大将。信陵君重权在握之后,门客大增,东方各国较有声誉的士人大都投到他门下,而信陵君也正利用来自各国的门客所带去的用兵之术编纂一部兵法呢。”
庄王大惊,忙问道:“丞相的消息可靠吗?若真有此事,寡人再次派兵伐魏岂不是又要失败吗?”
吕不韦点点头,“消息绝对可靠,信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