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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毁灭,她说-第5章

小说: 毁灭,她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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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克斯·托尔低垂着眼帘,从台阶上慢慢走下来。爱丽莎和斯坦看着他走过来。
  我向您介绍一下我丈夫。马克斯·托尔,这位是伊丽莎白·艾利奥纳。
  她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感觉他手的冰凉,更没注意到他脸色苍白。她只是在记忆中努力去回忆这个人,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确实是弄错了。她笑着说。
  ——我们去森林吧。爱丽莎说,
  她迈步跟在斯坦身后。马克斯·托尔像是没有听见。伊丽莎白像是在等什么。随后马克斯·托尔赶紧向前一步,像是要要阻止大家,但爱丽莎已经走在了前面。
  前面的三个人又转回身等蛇丽莎白·艾利奥纳,她还在原地没动。
  ——您快来呀。爱丽莎说。
  ——真的要去……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害怕去森林里。爱丽莎说道。
  ——大家一起去,不用担心。马克斯·托尔说。
  爱丽莎走到伊丽莎白跟前,笑着说:
  ——您快决定吧。
  ——其实我是很想去森林里的。她回答。
  于是她们两人走在了斯坦和马克斯·托尔前面。
  ——我们还是呆在公园里吧。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又说。
  沉默。
  ——还是听您的吧。爱丽莎说。
  沉默。他们转回了脚步。
  ——我们还是回到先前的话题吧,斯坦说道,毁灭的话题。
  夜晚的公园里一片明亮。
  爱丽莎躺在草地上。马克斯·托尔搂着她的腰。草地上就他们俩。
  ——她的家庭应该是一个中产阶级家庭。爱丽莎说,丈夫应该是做生意的。她很年轻时就结婚了,随后就有了孩子。他们住在北方的多菲尔省,丈夫继承了家业。
  爱丽莎站起身。
  第六节
  他们俩相互看一眼。
  ——她说她总是担心被抛弃,而孩子的夭折更加加重了她的痛苦。
  ——我们回去吧,马克斯·托尔说。
  ——不。
  ——“我的书店朋友建议我读读书。他了解我的读书兴趣,给我找了一些我喜爱的书。我丈夫只读科技类书籍,不喜欢读小说。他读的那些书别人很难懂……我从来就不喜欢……对不起,这会儿我困了……”
  他沉默不语。
  ——“我是一个胆小的人,爱丽莎继续转述着伊丽莎白的话,害怕被抛弃,害怕未来,害怕爱情,害怕热闹的地方,害怕暴力,害怕陌生人,害怕饥饿,害怕穷困和现实。”
  ——你太激动了,爱丽莎,太激动了。
  ——是的,我是太激动了。爱丽莎说。
  沉默。
  ——就像她常说的那样:“我想睡了。”爱丽莎说。我理解她。我想你应该睡了。
  ——就我一个人?
  ——不。
  沉默。
  爱丽莎四下看看。
  ——斯坦呢?
  ——他去房间了,就回来。
  ——我等斯坦。
  ——我们明天走吧。爱丽莎说。
  ——不行。我们不是和伊丽莎白约好明天午后见面吗。
  ——约好去森林?
  ——不,就在公园里。就在斯坦常呆的公园深处。
  ——你的头发真好。他说。
  他伸手抚摸着爱丽莎的头发。头发很短,
  ——真漂亮。斯坦接话道。
  ——确实漂亮。
  他思忖了一会。
  ——是他让您剪的?
  ——他没说,是我自己剪的。头发落在浴室地下,他睬在了脚下。
  ——我当时就惊叫起来。马克斯·托尔说。
  ——我听见他喊了,但他后来并没有告诉我;所以我想他喊叫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斯坦把她搂在怀里。
  ——那你说会是什么原因?
  ——寂寞。爱丽莎说。
  沉默。
  ——到我身边来,爱丽莎。斯坦说。
  ——好的。你说我们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我不知道。
  ——我们都不知道。马克斯·托尔说。
  爱丽莎·托尔把头埋进斯坦的胳膊里。
  ——她已经习惯和我们在一起。爱丽莎说。她说过“斯坦先生是一个直的信赖的人。”
  他们都笑了。
  ——有没有说起他?斯坦指指马克斯·托尔问。
  ——没有。她说她不想离开公园,是因为她在等她丈夫的电话。
  他们沿着网球场漫步。远处他们房间的阳台上月光明亮。
  ——我们明天约好和她去森林里散步。
  ——不去。马克斯·托尔说道。
  ——我们在这儿只剩下三天了,爱丽莎说,三个晚上。
  他们停下脚步。
  ——他想回去了,斯坦说。
  ——真有意思。他又说道。
  ——我也不想在走了。爱丽莎说。
  ——我回房间了。马克斯·托尔说。
  白天的公园里。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坐在公园里的一长桌子旁,旁边坐着的是爱丽莎·托尔。
  ——后来两个医生都赞同我出门疗养。不知为什么,我哭了很久。
  伊丽莎白笑着对爱丽莎说。
  ——您瞧,我又开始唠叨这些事了……也许我现在有勇气来面对它。
  ——您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这儿?如果您不是一个有……有勇气的人,您就不必去承受压力。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垂下眼帘,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的确不是个有勇气的人。她看着爱丽莎说。
  ——您是这么认为的?
  伊丽莎白重新抬起眼睛,声调轻柔地说:
  ——我周围的人都这么说,所以我自己也这么认为。
  ——究竟谁这么说呢?
  ——是……我的医生……还有我丈夫也这么说。
  ——处于您这种状况的女人……应该说……在精神上和身体上都是非常脆弱的,有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没人告诉您这点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伊丽莎白注视着爱丽莎的目光说。
  ——我是说其她一些女人,其她一些像您这种状况的女人可能早就崩溃了。
  爱丽莎和伊丽莎白都笑了。
  ——您想得很糟,可我不会。
  她们沉默一会。
  ——他们迟到了,爱丽莎说,说好了五点钟。
  ——我昨天拒绝了您的散步邀请,蛇丽莎白·艾梨奥纳抱歉道,我担心我丈夫打电话来,可没有。
  ——只有您丈夫给您打电话吗?
  ——伊丽莎白脸红了。
  ——是的……一开始也有其他人打电话来,可我总是不接。
  ——真感人。爱丽莎笑着说。
  ——现在都结束了——她侧看着爱丽莎说——我们俩之间越来越冷淡。
  ——我也是。我和我丈夫看起来很幸福,但事实上我们之间很难沟通。
  ——了什么问题吗?
  她们互相看一眼,爱丽莎没有马上回答。
  ——马可斯·托尔是位作家,对吗?
  她没有注意到爱丽莎的表情变化。
  ——应该说他正在成为一名作家,现在还不是,您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伊丽莎白笑笑:
  ——我不知道,我只是凭感觉。
  ——他是一名教授。我曾是他的学生。
  ——斯坦是做什么的?伊丽莎白有点不好意思地问。
  ——我不想谈他。爱丽莎回答。
  ——我明白,
  ——不,您不明白。
  伊丽莎白一阵哆嗦。
  ——对不起,爱丽莎说道,请您原谅。
  ——没关系。您生气了,
  ——只是想到他就很心烦,比任何事都心烦。
  恰巧这时他们来了,并向她们致意。
  ——我们迟到了。
  ——不算迟。
  ——那边的广场上好玩吗?伊丽莎白·艾利奥纳问。
  ——我们没有去。马克斯·托尔回答。
  他们坐下。爱丽莎拿出扑可牌。
  ——由斯坦开始发牌。爱丽莎说。
  斯坦接过牌。
  ——有人给您打电话吗?马克斯·托尔问。
  ——不知道。我心情不太好。
  ——我们刚才在谈论爱情。爱丽莎说。
  沉默。
  ——该您出牌了,托尔先生。
  ——对不起。您现在身体好点吗?
  ——很好。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说。就是觉睡不好。我应该每天都去散步。该爱丽莎出牌了。
  ——您不喜欢这家旅馆?马克斯·托尔问。
  ——哦,还行吧。只是……
  斯坦沉默不语。
  ——为什么您不打电话让您的丈夫来看您?
  ——好像有句俗话叫度日如年。
  ——才过几天您就觉得日子很长了吗?
  没有人接这个话题。他们专心致志地玩牌,特别是斯坦。
  ——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很快就要走了吗?
  ——几天后。马克斯·托尔回答,您不出牌吗?
  ——对不起,
  ——我对格雷诺伯(法国东南部一城市)不太熟悉。斯坦说。
  ——我想我也没有印象了。
  ——你们通常夏天都去什么地方?
  ——女儿还小的时候我们去布尔塔尼(法国东北部一城市),现在我们去南方。
  沉默。
  ——我很想认识阿丽塔。爱丽莎说。
  ——我也是。斯坦说,该我出牌了。
  ——是的。
  他们安静地玩牌。
  ——她的性格不太好。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说道,她有这段时期很让人头疼。不过这个年龄总归要过去的……
  ——她很淘气吗?马克斯·托尔问。
  ——是的——她笑笑道——尤其是跟我在一起;去年一年真是糟透了,幸好她父亲有办法,今年听话多了。我想现在该马克斯·托尔出牌了。
  ——对不起。
  ——阿丽塔父亲是做什么的?爱丽莎问。
  ——嗯……她含糊道——他这一段时间不大出门,就这些。
  沉默。他们继续玩着牌。
  ——您的牌玩得很好。马克斯·托尔说。
  ——在格雷诺伯时我们经常和朋友们一起玩。
  ——是每个星期天下午玩吗?爱丽莎问。
  ——是这样的——她笑笑——这是外省的习惯。
  ——沉默。他们专心致志地玩着牌。伊丽莎白惊讶于他们玩得如此专注,因为她自己有点心不在焉。
  ——您拿着,斯坦说,该您发牌了。
  ——对不起,好像是该爱丽莎了?
  ——不,该您了。您是庄家……——她笑笑——您现在不经常玩牌,对吗?
  ——您有点心不在焉,爱丽莎说,——阿丽塔现在怎么样了?
  回答似乎有点迟疑。
  第七节
  ——其实这姑娘还是挺温柔的,我想她是把心事放在肚里不说。大人总是不太理解孩子心思。
  沉默。大家继续玩牌。伊丽莎白多少有点吃惊没人接她的话。
  ——您一家都在格雷诺伯吗?马克斯·托尔问。
  ——是的,还有我母亲。——她转脸对斯坦说——该您出牌了。其实我们并不住在格雷诺伯市区,我们的房子在伊泽尔河边,离市区不远……我还有个姐姐。
  ——在工厂区附近吗?爱丽莎问。
  ——是的……您怎么知道?
  ——猜的。
  ——爱丽莎经常到处旅行。斯坦说,您继续出牌。
  ——您是每年都去巴黎吗?马克斯·托尔问。
  ——几乎每年的十月份都去。
  沉默。大家看着伊丽莎白给每个人发牌。
  ——每年十月份巴黎都有汽车展。斯坦说。
  ——是的……但据我所知,大家一般都去剧院……——没有人抬头——我不喜欢巴黎。
  沉默。
  ——我们今年的计划有变。爱丽莎说,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去哪。该斯坦出牌了。
  ——对不起。——斯坦出牌——就这张。
  ——我赢了,我总是错过牌。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说道。你们通常都去海边吗?
  ——他们不去。斯坦接话。
  ——每年夏天我们都经过海边,但不在那儿停留。马克斯·托尔说。
  她放下牌,目光有点惶惑。
  ——我想……你们彼此认识很久了吧?
  ——四天。爱丽莎回答。您不觉得海边的早上和晚上景色很单调吗?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伊丽莎白·艾利奥纳低语道。
  沉默。
  ——您也许不想玩了?马克斯·托尔问,
  ——也许您应该去国外。
  ——那样更利于您的康复,不是吗?斯坦转脸对爱丽莎说。
  ——是更有利。
  伊丽莎白不禁笑出了声。
  ——去年我们和几个朋友去意大利转了一趟。
  ——是和一个医生吗?
  ——是的……医生和他的家人。
  ——在您的朋友中一定有很多医生,爱丽莎说。
  ——是的……很多……他们谈话都很风趣。
  ——他们谈到过您的健康吗?马克斯·托尔问。
  ——嗯……谈过……
  沉默。
  ——您笑什么?爱丽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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