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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幕府将军-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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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长安这么一说,政宗的独眼开始不停眨动。他恐是又想起了什么,突然道:“上方要举办的丰国祭,听说听取了你不少建议。”
  “大人,您可不能故意转换话题啊。”
  “不,并非转换话题。索德罗听说如此盛大的祭礼,感慨说天下太平了。”
  “在下明白。索德罗建浅草施药院时,婉拒了将军大人捐赠。”
  “哦?”
  “他说,绝不能麻烦将军大人,要通过自已的力量经营,为那些将军大人无暇顾及的穷人治病,为大人的仁政出一把力,此乃神父应做之事。”
  “此事政宗也有耳闻。”
  “从他对将军大人所言来看,也算圣人之言。但这个索德罗,却要向陆奥守大人进献一位金发美女。哈哈,他好像也是一只灵兽啊……”
  政宗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然后低声笑道:“这么说,他是想利用我?”
  “是。他想得到大人大力相助。照此下去,他们必被三浦按针所败。不,应说是被红毛人击败。嘿,这只灵兽拼命想找个人,以说服将军大人。”
  长安的分析不无道理,政宗反应也甚敏捷。长安话犹未完,政宗便大笑不止:“大久保,你好像也是一只了不起的灵兽啊。”
  “在下不敢。”
  “索德罗的敌人原来是三浦按针?”
  “是。按针背后乃是英吉利和尼德兰,南蛮人和红毛人的争斗很快就要江户开始了。”
  “那么,你若是将军大人,会如何处理?”
  “陆奥守大人,您折煞在下了,长安怎能与将军大人相比?”
  “索德罗都脱掉了圣衣,你要是仍然穿着盔甲,可就输了他。”
  “哈哈!大人说的是。那在下就说说浅见。”
  “这才是。你是个有见识之人。”
  “陆奥守大人,在南蛮人和红毛人眼里,日本国乃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哦?”
  “听说,在镰仓末期,有个叫马可·波罗的南蛮人到了大元周,回国之后,盛赞日本。”
  “马可·波罗?”
  “是。在其手记中,记载着一个东方的黄金之国,叫家潘乌,指的便是我日本国。”
  “家潘乌……家潘乌……怎生有些像蛤蟆叫声?”
  “像什么叫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黄金之国’这说法。他们坚信,日本国某一个地方有全由黄金堆成的岛屿。”
  “这些你听谁说来?”
  “一些洋教徒。”
  “你是说佐渡便是那小岛。”
  “不,哪有那样的岛?”长安似不吐不快,道,“在下想,马可·波罗恐是受某人之托说了谎。”
  “你愈像只灵兽了。”
  “要想向未开化之地派遣传教士,在当地传播教义,首先必须向其地输入人口。”
  “不错。”
  “于是,便谎称有个黄金岛。那些贪婪之人便想把黄金岛弄到手,于是接踵摩肩来到此处。”
  “有理。”
  “神父们取得了立足之地,国君也可以利用此机扩张领土。这谎言在世一日,日本国便永无宁日。于是,在下便想到了将计就计。”
  政宗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此笑原本很是无礼,但大久保长安并不在意。伊达政宗毫不顾忌笑毕,道:“我就知你会这般说。大久保长安天性叛逆,必会将计就计。”
  长安反而放下心来,“陆奥守大人,这可是您自己的事……南蛮人和红毛人都奔着黄金岛而来,若我们实话实说,根本没这样的岛,就太对不起马可·波罗了。”
  “正是。”
  “他好不容易才放下诱饵,引来了这么一大群鱼,渔夫把这些鱼钓上来亦无不妥。”
  “哦。那么你这渔夫准备了何样的鱼竿?”
  “陆奥守大人,您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政宗笑得身体颤动,“是啊,你这只灵兽颇为敏感呢。好好,我不说了,只听你说。”
  “大人言重了。长安只想把佐渡变成那黄金岛。”
  “哦?”
  “此后,在下将会往那里派两类人,并在南蛮人中广为宣扬。”
  “两类人?”
  “一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少了的天女,另一类则是罪犯。”长安似想到了什么,皱眉道,“大人万万勿因在下这法子,以为长安乃是个十恶不赦之徒,犯人也有不同……”
  政宗摇首打断了他:“你无须辩解。要是被送到那个岛上,无论何样的恶人都会辛勤劳作。”
  “大人要是这般想,恐就大错特错了。恶人绝不会因此放弃行恶,作恶乃是他们的本性。故,他们必会发动各种骚乱,设法离开佐渡。因为骚乱,此岛必名扬四海。”
  “这可非寻常之人所能想到。那么,之后呢?”
  “哈哈,大人还是太性急了。黄金岛上的黄金取之不竭,用取之不竭的黄金与海外交易……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利用黄金的威力,威慑世上的船员商家,将他们组织起来。”
  “哦?”政宗声音低沉。
  “陆奥守大人,红毛人有个东印度公司,已从天竺扩张到我国,我们亦应不落人后。”
  伊达政宗浑身颤抖。少年时代始他便驰骋沙场,但此时的感觉与在战场上完全不同,难道是对面前看似无缚鸡之力的手猿乐师的气势,生出了惧意?
  世上最能激发政宗斗志的,便是丰臣秀吉。
  秀吉把政宗看成一介小儿,常盛气凌人地压服他。但即便是秀吉,也未让政宗感到如此恐惧。他常想,秀吉不过以言辞逼人。
  但政宗对家康的感觉,则正好相反——家康的城府究竟有多深?
  政宗正是怀着一探究竟的心思与家康接触,不知何时便生起了反感和斗志。家康或许便是个披着圣衣的伪善之人。他心中总会这般想,因而,迄今为止,对秀吉也罢,对家康也好,政宗还从未打心底里感到害怕或佩服。只因无可乘之机,他始终按兵不动。实际上,只要一得机会,他会立时举兵,杀个天昏地暗。
  政宗认为,他的能耐并不比掌控天下之人差。不管是秀吉还是家康,他都与之不相上下。政宗不仅这般想甚至对心腹近臣也这般说。但今日大久保长安的几句话,却把他完全镇住了。
  开始时,政宗并不甚赏识长安。看到家康大力提拔此人,他还暗笑家康老糊涂了,武将一老,便只喜听花言巧语。然而,事实好像并非如此。大久保长安有惊人的野心。利用黄金岛的传言,控制海外交易,这样的想法,天下何人能有?不管家康还是政宗,其心思都只囿于日本。不仅如此,家康既然完全知晓此人的能力和想法,却仍能收为己用,这便说明,政宗与家康,即像小儿和成人。这才是独眼之龙战粟的真正原因。
  “啊,是啊。”政宗叹道,“我知你的志向了。可是一向主张以德服人的将军大人,能否助你一臂之力呢?”他渐渐回过神来,继续打探。
  长安满脸得意,那是得意忘形的天真,“陆奥守大人,用不着无聊的客套。首先,认为交易并非厚德,便是错误。若要和南蛮人红毛人打仗,将军大人定是不许。但将军大人已确定了用交易增加国家财富,在下亦正是因此如鱼得水。”
  “如此说来,万事遂顺了?”
  “哈哈!不错。”
  “那么,犯人之事亦无异议?”
  “是。将军大人和中将大人——不,大纳言大人均无异议。”
  “那些天女亦送到岛上了?”
  “哈哈。大人总是一语中的。那些天女现都住在此处,大人要是想见,亦无不可。”
  “噢。”政宗发出一声感叹,“这么说,实现大志指日可待?”
  “是。而且,着将军大人吩咐,已经开始造船。”
  “是五百石还是一千石的?”
  “陆奥守大人,您已落伍了。”
  “哦?”
  “五百石一千石的船,都仅限于日本国内。若要航行海外,就要论吨。比如说五百吨、七百吨。而且,也吸取了南蛮人和红毛人船只的优点,将帆船改为新船。若非如此,如何驰骋大海?”
  “那么……现已着手造此大船?”
  “是。早就开始了。”
  “何处进行?”
  “此为机密。造成之际,自会回航到浅草川,由将军大人亲自检阅,斯时……”说到这里,长安的脸色突然一变,“陆奥守大人。”
  “何事?”
  “此事万般重要。”
  “你说。”
  “陆奥守大人是在下主君岳父。在下不妨与大人明言。大人若也想要这么一艘大船,那就接受索德罗进献的美女吧。当然,目的并非美女,而是造船工匠。大人可着索德罗为您寻一些造船工匠,因除按针之外,能做此事的就只有索德罗了。”
  “让索德罗造船?”伊达政宗表情突然变得僵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大久保长安没注意到政宗的变化,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得意之中,“不,并非让索德罗本人造船。他可帮大人召集一应所需:工匠、美女……”
  “哦。”
  “他或许背负着在日本传播教义的重责。说得更明白些,他或许拥有左右班国国君、墨国及吕宋总督,甚至罗马教皇的力量。”
  “长安!”政宗尖利地打断了长安,往长安头上泼了一盆凉水,“我未想到你竟是这种人!”
  “啊!这……这从何说起?在下……”
  “你还说!你正在给我设置一个圈套。伊达政宗无那野心,不会上当!”
  “哎,这话从何说起?”
  “你休要装糊涂!方才你都说了些什么?利用索德罗造船?我要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儿,结果会如何?到时,将军大人与新教的三浦按针同途,我却起用对按针抱有敌意的索德罗,与旧教勾结制造船只,我如何面对将军大人?”
  “啊?”
  “将军大人定会想,伊达政宗尚存不轨之心,如此,必累及小女。”政宗瞪大他那一只眼睛,“长安!”
  “在!”
  “你到底是听了何人之言,要离间我与将军大人?”
  长安的脸刷地变得苍白。
  “连是否该让索德罗接近小女一事,我都特意来与你商议,可你却要算计我!我也不必再问你受了何人指使,我远道而来,实在失策!可这绝非小事,万一将军大人误解,便会成为太平盛世之障碍。你今日这些话,我会一一禀报将军。打扰了,告辞!”说完,政宗立刻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事情过于突然,长安未能立即反应过来,呆坐原地。政宗态度的巨变让他甚是意外。
  “大久保大人,你都说了些什么?陆奥守大人怎的一脸铁青去了?”
  花井远江守慌慌张张跑了进来,“我还以为你们会长谈,酒菜都预备好了。”
  但长安一脸茫然,不语。
  “就这样让他回去,合适否?”
  “……”
  “他到底为何不快?”
  “……”
  “大人像一头受了伤的野猪一般,快步出了大门……”
  突然,长安纵声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老子明白了。”
  “什么?你明白了什么?”
  “哈哈!他果然乃是独眼之龙,果然是差一只眼啊。”
  花井远江守一脸无奈坐在当地,气得咬牙,但长安依然毫不顾忌地笑道:“把长安当成小儿,真是心胸狭窄!他不管何时,都不肯脱下面具,只不过一个手猿乐艺人的器量!”
  “好了,事情过去了,就莫要再提了。”
  “哈哈哈!为难的乃是刚才这位大人。陆奥守若就此到将军大人面前胡说一气,只能让将军大人更加赏识我。将军大人亦只会付之一笑,哈哈哈哈。”
  “哦……或许如此吧。”
  “忙得分不开身,我还得去帮他?这个独眼龙真是麻烦!”
  “到底因为何事……”
  “他想来问我,是否可让传教士索德罗接近五郎八姬。我说无甚不可,遂将索德罗现况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他颇为吃惊,竟仓皇去了。”
  花井远江守大惑不解,却并未继续追问。
  “不妨备些简单的礼。对,堺港送来的胰子即可,让他用那个洗洗眼,方能看得清楚些。”
  “那我让人去准备。”
  “拜托。”
  远江守匆匆走了出去,长安再次陷入沉思。政宗态度的巨变,一开始让他很是吃惊,但仔细想来,他说话确实过分。政宗如今最怕的便是被家康忌恨,明知如此,却让他利用索德罗造大船。那独眼龙好像误认为长安居心不良。明白了这些,长安觉得还是应解开此结,他苦笑着起身。
  在长安看来,到如今,那些还把战事看成出人头地之机的顽固守旧的武将,实在可笑,因此,伊达政宗之行便也不足为奇。
  武将大名经常将屯粮挂在嘴边,对生意一窍不通。在丰臣秀吉全盛之时,存粮达两百万五千七百石。与太阁相比,家康的存粮要多出许多。根据文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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