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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势中原-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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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2万余“相差天壤,实在难以自圆其说。——引者注”
  其它战利品无算。
  从客观角度严格地说,由于缺乏战场统一指挥,以及因侦察工作疏漏造成主攻目标选择不当,给敌留下了可以控制东、西、北三关的城南高地,致使确山没有最后拿下,平汉战役最后一段未达预期目标,令人扼腕遗憾。但从整个战略上来讲,刘邓、陈粟、陈谢三路大军予敌以重创,并于确山城下胜利会师,则为日后为三军逐鹿中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点无可非议。
  电话终于给白崇禧带来了好消息:确山守卫战已获“全胜”。
  白崇禧没有振奋,脸色依然铁青。作为总指挥,他太明白此“全胜”的真正内涵了。守住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确山城,却让蒋介石把围剿大别山的兵力调得七零八落,打乱了清剿的整个部署。且陈赓、陈毅与大别山的刘邓互为策应,以后的“窜扰”必增无减。清剿大别山的部署无法真正实现,他这个“剿匪”总司令如何收场?越想越气,白崇禧再也无法克制:“第一线指挥官指挥不了第一线的部队,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打的是什么仗?‘全胜’?全乱了!干脆回南京,让他‘娘希匹’的来指挥好了!”
  白崇禧一气之下真的打道回府了。九江指挥部群龙无首,历时35天的大别山第一阶段“清剿”有头无尾,至此结束。
  仗打得无尾,白崇禧却给它写了个“尾巴”。回到南京,他组织人泡制了一份《大别山作战检讨报告》。
  在这个报告中,单就每个教训的总结剖析来讲,白崇禧还是中肯的,也切中实际。但从整体讲,哪一条也没戳到实质。
  国民党军队的一些中下层军官对此倒有相对清醒的认识。整编第11师师长王元直在他的日记中写道:
  阅国防部参谋长办公厅的《大别山作战经验教
  训》,谓我师由龙升镇向北向店增援迟缓(即刘伯承遇
  险的那一天。——引者注),致匪1纵队逃窜等语。查
  当晚我旅通宵行动,33团一日夜行程达160里,行动
  迟滞者如此,不知行动快者将如何?上级指挥拙劣已
  极,一切判断均不正确,使部队徒劳往返,官兵怨声载
  道。今置指挥不当不予批评检讨,而谓部队行动迟缓,
  诚属昏馈已极。
  (共军)高级指挥官指挥之妙,令人高深莫测。(国
  军)如此昏庸,安得为刘伯承对手哉!
  (共军)“攻其所必趋,趋其所必救”,使国军处处被
  动,尾随敌人。刘伯承之用兵,深合《孙子兵法》,有
  人谓刘伯承指挥国防部,信然不谬!
  阅奸匪《重要文件汇编》,觉刘伯承之学识、见解
  俱高,无怪乎以劣装备而造次挫折我国军也。反观我国
  军将领中之肯研究学术者,能有几人?稍有一、二知乞
  之士,亦教条主义者而已。
  以如此腐化脆弱之国军,而必发动内战,妄图以武
  力解决国是,宁非笑话。夫今日国民党员、政府官员与
  国军将领之腐化,较之满清政府,想有过之无不及也。
  第14章 岁赛冬青
  安徽全寨 漆店楼房村 1947年12月31日
  风雪大别山,漫山皆白,大自然的一切都在冰封雪盖之中。然而,那些扎根并且拥抱着大山的冬青松柏却听到了冻土底层哗啦啦的流水声,闻到了春的气息,感受到了春的涌动。
  中共金寨县委书记兼独立团政委张延秋、县长王相卿、县委副书记张健三接到漆店区委书记江川的紧急通知:迅速赶到楼房村。
  在关王庙区开辟工作的第2纵队第5旅教导队政委高峰和杜炳如也接到了通知。
  穿过婉蜒崎岖的七里冲,越过陡峭险峻的余窝山,30多里的山路,两个小时就赶到了。
  刚走到村头,远远看到几位部队的同志背着松柴从山上下来。进了村,又见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便知道一定是来了正规部队。
  江川接待他们。江川原是第2纵队民运部副部长,一进大别山就被分配到皖西做地方工作。
  江川说:“有个好消息,你们猜猜。”
  “2纵过来啦?”
  “前方打了胜仗?”
  江川都摇头。
  杜炳如猜得犯急:“你这没头儿的文章,哪个能猜得着?就直说吧。”
  江川这才笑着说:“邓政委和前指的几位首长来了,邀你们谈谈。”
  众人一愣,竟都不相信。
  几个月来脱离主力,分散在大别山南北开展工作,敌来我往,动荡不安,不要说见野战军首长,连瞅到正规部队的影子都高兴得了不得。邓小平“突如其来”,而且点名要和他们谈谈,难怪县长书记们惊愕、激动不已。
  “前指”通信员领着他们绕过流经村中的小河,走进一座小院子。
  太阳已经落山,屋子里很暗。
  邓小平、李先念,还有鄂豫军区政委段君毅正围着一堆燃烧的木柴烤火。邓小平请他们也坐在火边,说:“赶了这么远的路,更冷,先暖暖。”
  警卫员点燃了两支松油柴,屋里立时光亮了。
  邓小平瘦了,胡子也很久没刮,只有那两只凹陷的眼睛和以往一样,映着火光,给人一种充满信心的感染力。
  屋子里很冷。火堆燃得不旺,冒起的烟却十分呛人。
  李先念低下头,一边吹,一边咳嗽。邓小平也用一本书扇火。
  柴太湿了。
  江川对杜炳如耳语:“这些柴是首长刚刚从山上打来的。”
  杜炳如这才想起进村时看到从山上背柴下来的人,原来是首长们。这么寒冷的天气,邓小平他们都只穿着薄薄的粗布棉袄,相形之一下,杜炳如倒比他们穿得厚实多了。杜炳如心里不是滋味儿。王相卿县长大概也不好意思,杜炳如见他总是把身上那件破皮大衣下角露出的羊毛往里掖,动动身子又露出来,就再往里掖。
  火总算燃得旺一些,屋里稍暖。
  邓小平手拍着手上的炭灰,说:“我们从这里路过,顺便找大家谈谈。先听你们讲,到大别山后给群众做了哪些好事,这里的群众发动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
  县长县委书记们汇报了金寨各区发动群众、建立农会、消匪反霸打小保队的情况。他们还特别提到在分田、分浮财、打土豪的土改过程中出现了过“左”现象,现在已经遵照刘邓和中原局的指示予以纠偏。
  火越烧越旺。李先念把双手拢在火堆上方,来回翻巴掌,然后攥住杜炳如的手,说:“看看,你的手这么凉,都快成冰砣了。你们一干得很好、群众发动起来了,根据地坚持住了。蒋介石、白崇禧拿我们没有办法;邓政委,这下我可有本钱对房东大娘说硬话了。”
  杜炳如的手一直被李先念攥着,真的感觉到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听李先念说起“房东”、“硬话”,他不明白,便问道:“李副司令员,房东大娘怎么啦?”
  邓小平笑道:“那天在宣化店,先念同志住在他的老房东家。那是新四军5师突围前的一位群众骨干。房东大娘见到他,泪先流出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回进大别山,你们还走不走?‘先念同志怎样回答?他说:“大娘啊,这次我们再走,你就打我李先念的屁股!’瞧,你们多么了不起,你们保住了先念同志的屁股。”
  大家哄地笑了。
  邓小平义把火拨旺了些,收住笑,说道:“我们已经粉碎了国民党大规模的‘围剿’,在大别山站住了。前一段,白崇禧有33个旅‘围剿’大别山,二陈一打平汉线,他不得不抽去13个旅。现在还有20个旅背在我们身上。我们艰苦一些,在大别山多背它几个旅,二陈和刘司令员他们在外线就能多歼灭一些敌人,这个帐是合算的。我想,倘若今后战略需要,再抽出一些主力部队去外线作战。这对你们在地方工作的同志压力更大了。你们说说,再减主力,你们能不能挺住?”
  杜炳如他们都说:困难会多一些,但能坚持。
  “好!承认困难,不怕困难,战胜困难,这就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品格。我心里有底了。”邓小平转话头,说:“找大家来,除了谈这些,还有件事。今天晚上,新华广播电台要播送毛主席的重要文章。时间差不多了……”
  邓小平起身,到屋子的一角调试电台。
  李达背着一捆新打来的湿柴进来,正要打招呼,邓小平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注意听。
  中国人民的革命战争,现在已经达到了一个转折
  点。这即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已经打退了美国走狗蒋介石
  的数百万反动军队的进攻,并使自己转入了进攻。……
  从战争第二年的第一季,即197年7月至9月间,
  人民解放军即已转入了全国规模的进攻,破坏了蒋介石
  将战争继续引向解放区、企图彻底破坏解放区的反革命
  计划。现在,战争主要地已经不是在解放区内进行,而
  是在国民党统治区内进行了,人民解放军的主力已经打
  到国民党统治区域里去了。……‘这是一个历史的转折
  点。这是蒋介石的20年反革命统治由发展到消灭的转
  折点。这是10O多年以来帝国主义在中国的统治由发
  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这是一个伟大的事变。……这个事
  变一经发生,它就将必然地走向全国的胜利。
  听完广播已经夜半,邓小平问警卫员:“还有什么吃的没有?”
  警卫员说:“有几块糠饼子,还有一小包葵花籽。”
  邓小平:“好,全部拿来,再多倒些开水。”
  警卫员摆上糠饼和葵花籽,又给在座的每个人倒了一杯白开水。
  邓小平笑容满面,举起手中的杯子:
  “有吃有喝还有菜,很丰盛嘛。让我们为毛主席的重要讲话,为新的一年干杯!”
  窗外透出曦光。
  雄鸡引吭。
  这是1948年的第一个黎明。
  陕北米脂 杨家沟 1948年1月7日
  陈毅一路风尘,紧赶慢赶,来到杨家沟的时候,毛泽东主持的“十二月会议”已经结束一个多星期了。
  中央办公厅安排陈毅住在小招待所,紧靠毛泽东、周恩来的住处。
  这里是杨家沟的至高点,沿一段吊桥式的窄路,迎面是一座油漆彩画的高大门楼。院子宽敞,青砖铺地,一所“洋楼”飞檐彩壁、富丽堂皇,门前还有漂亮的凉台。走进“楼”里才能发现外面只是一层玻璃走廊,里面也是一孔孔的窑洞。建筑这所“洋楼”的地主老财确实挖空了心思。
  毛泽东把“十二月会议”的全部文件和记录送给陈毅看,其中最重要的是毛泽东所做的报告《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晚间,中央办公厅为陈毅“接风洗尘”,特地通过贺龙的部队从黄河东边搞来了鱼,还端上了毛泽东一直没舍得吃的腊肉。毛泽东、周恩来、任弼时、彭德怀、贺龙全部出席坐陪。
  陈毅走到席前,突然大声笑道:“哈,这里是‘王八蛋席’啊,没有一个贫雇农!”
  毛、周、任、彭、贺瞠目愕然。
  陈毅亦觉出言唐突,却依旧大大咧咧:“诸位且莫惊慌,这是我陈毅陕北此行,一路上学的‘新名词’,容我慢慢道来。”
  陈毅是个有话便说、不吐不快的人。他这次过雁门关,眼见有的地方土改过左,不仅乱杀地主、富农,连中农有的也不放过,整党更是搞成了“唯成份论”,把几个县政府都解散了,县长书记也被押起来批斗,以致领导瘫痪,弄得整个县吃不上饭。
  晋察冀的一个机关干部自以为查整后可以掌权了,便说:现在要土改,我们边区的政府就是藏污纳垢的军阀地主集团,应该来一个扫荡。于是通知边区政府上下300人开大会,宣布“三查三整”,搞贫农当权。成立主席团时,选出了一个伙夫、一个马夫、一个奶妈。那些部长、厅长、科长都傻了眼。会场里贴着喷农席“、”雇农席“、”王八蛋席“,人会场时各归其位。有些人既非贫农,又非雇农。无处落座。主席团就判:要整党,要革命,就是要革你们的命!勒令他们去坐”王八蛋席“。结果当奶妈的不带孩子了,反过来说:给我弄饭吃,不是为人民服务吗?我是人民!伙夫也不做饭了,说该厅长伺候他了。马夫也不喂马了,欢天喜地称这是彻底翻身……
  陈毅心中充满疑虑。来到杨家沟,读了毛泽东的报告,心胸顿感豁亮,这才将积郁多时的话倾吐出来。
  本来是欢迎的宴席,却开了这么个头。
  毛泽东说:“陈毅同志不错。此行做了一回新闻记者。这些情况,中央已经有所掌握,正准备开会纠正。好,菜要凉了,咱们开始吧。哪个先讲几句?”
  周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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