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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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祥似已看出了他的心事,长叹一声,“将军此时不必多想,我此时报有此心,谁又能曾经历此等关口,若能一死报国,却又没有机会告诉别人自己当时心头所想了。况且此次大战,也不是必败之局!”
王想振奋心情,“真有此日,大人必会一死殉国,而我亦不会偷生!”
第十五章 同赴国难
文天祥端起了茶,喝了一口,似乎有一些陶醉,“好茶,清香可人,自从起兵以来我已经有三个月未喝上如此好茶了。”
楚玉笑道:“这可是江南名茶碧螺春呀。”
“是吗,没想到王将军对品茶也有兴趣?”
王想苦笑,“大人高抬了,我出身寒微,哪懂得这些。”
楚玉道:“是呀,我们将军可没有这些雅趣,这都是韦流水韦大老板送的,正好由大人品味,这才合适。”
“何为雅?小姑娘,你可知道,我朝那么多的文人雅士若把精力都投入到强国上来,少附庸一些风雅,大宋也不会有今日之困顿了。”
王想点头,“大人所言极是。”
楚玉皱起了眉头,“文大人,你这个人怎么才说两句话就又开始忧国忧民了,这一次你前往临安不就可以一展才能了吗!”
文天祥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楚姑娘说得极是,这一次我定要努力清除朝中的各项毒瘤,一舒这几年心中的郁闷。”
王想也开怀大笑,“是呀,大人率领勤王大军到达京城之后,说话自然要有分量了,只是大人,当年岳王爷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不然空留悲歌一曲,——”
“这个我自晓得,我虽知忠君,但我更思报国,天下乃我大宋子民之天下,当年岳公被害真是让人痛心,相信岳公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只恨我空有岳公之志,却无有他的才华,此次起兵之时,我就想到这也许是一个机会,惟有变乱才能让世人觉醒,才有机会复图振兴,否则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还在做着他们的春梦呢!”
王想已完全被他的情绪所影响,“大人,有你一日我大宋必有希望!”
四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王将军,让我们同赴国难吧!”
李潮与陈洋的一万步兵在行军半个月之后人数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余人,看着日趋壮大的部队,李潮很是激动。
“陈洋,你觉不觉得现在很有成就感?”
陈洋点头,“是,以前何曾想过自己会成为将军,李先生,我看等到了临安,我军就要突破两万了。”
“那是一定了,军需若有不足,就沿途向富家大户筹借,当然一定要写上借条,我想不会有人敢不借的,要积极扩大兵员,人马越多,筹码也就更重。”
夜晚,冬夜里居然有一弯明月。
李潮独自在大帐中思索,人在寂寞时总是喜欢回忆,不由又想起了陆芸的温柔,在自己心中,到底是功业与爱情谁更重要,自己也有些分不清了。而这段时光的辉煌在夜晚似乎一点也不愿想起。
此时,卫士在帐外禀报,“李先生,外面有一位先生求见,说是你的故交。”
李潮有一些诧异,见到来人,原来却是刘臣,旧日的玩伴。
李潮看见他心中不由有一丝厌恶,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早已随他大父亲刘整投降了蒙古,而更多的是从小对他的居高临下的不悦。“原来是刘兄,一别经年,怎会知道小弟下落?”
刘臣身着一身书生的装束,头上还带着方巾,他其实并不适合这样穿戴,孔武的身材最适合他的始终是戎装。
“李潮,几年不见了,我一直很担心你这个兄弟的,见到你这么康健,真是让人高兴!”
李潮大笑道:“哈哈,倒是刘兄你的装束让小弟吃了一惊,印象中你可是军装不离身的。”
“那还不是为了来见兄弟你呀,穿着军装多有不便,当年分别时你还只有十七岁而已,若不是李叔叔执意不肯随家父共同进退,我们兄弟早已可以文武搭配大展身手了!”
李潮冷哼一声,“也许吧,如今老人已经逝去,刘大人在破襄阳时,可是出了不少力的,想来刘兄也一定很得意了。”
“也还算不错了,我闻知李潮的事迹,就已猜到是你,这个时代英雄又怎会埋入尘土之中,所以我向伯颜丞相请令来此,请贤弟与我一起加入大元。”
刘臣的眼睛盯住他,李潮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原来如此,但不知我去之后可居何职,能否有一日可以封王拜相?”
“这?贤弟,这么遥远的事情太过不切实际了,但富贵荣华却是实际的,尤其这飘摇的宋朝已经是完全腐朽了,你不可能把他救活了。”刘臣的脸上有了浓浓的愤恨,“他们是如何对待忠臣良将的呢,我父亲若不投入大元,恐怕也和当年的岳飞一样了!”
李潮叹了口气,“话是不错,当年我父亲被罢官之后,也是困顿逝去。”
“贤弟,随我一起去吧!到时把宋朝皇帝抓住,好好出他一番鸟气。”
李潮微微一笑,“刘兄,随我来。”他挑帘出帐,刘臣紧随在他身后。
他指了指天上的明月,“刘兄,你看那皓月当空,月光皎洁无暇,人生就是如此,今天的我方才出世,名声就如这皓月一般无暇,如若不是走投无路我又何苦放弃气节。当年你父刘整金亡奔宋,尚称义士,可惜今日他虽人已如黄土,却仍背骂名,我立于天地之间,如何会随刘兄你去呢?”
刘臣脸色微变,“贤弟,你怎可如此固执。”
李潮负手前行,猛然大喝一声,“来人,把他抓起来!”
在冬天的阳光下,在一万五千名战士的注视下,李潮手持着鬼头刀,他要杀死刘臣。
刘臣被绑在木桩之上,充满了恐惧,“贤弟,饶我一命吧,看在当年的交情上——”
李潮已经举起了刀,“我决不会放过你的,你们父子两人手上染了多少我们同胞的血,你们生来就是鞑子的奴仆,原来侍奉金狗,现在又为元狗杀我同胞,我们身为汉人,就算不做大宋子民,我们也决不能向鞑子屈膝!”
刀光闪过,李潮的心情很愉快,人头落地。
在欢呼声中,李潮挥动长刀,“拔营,前进!”
临安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李巨与王永的一路却十分不顺,刚一出发十几天就连续与其他小股义军交战了几次,虽然没有落在下风,但部队却没有得到发展。
李巨有些窝火,“这帮家伙,也号称义军,不去打蒙古鞑子老来打自己人!”
王永劝慰他,“将军不必生气,好在我军并未有什么损失。”
就在此时,远方烟尘纷起,似是有骑兵向他们飞驰而来。
李巨大笑道:“好,看来又有仗要打了,不知又是哪路神仙不给我们从他地头过了。”
王永道:“将军,好象有不少骑兵。”
李巨回身下令道:“准备战斗!”
却不料,来的居然是元军,一万名蒙古铁骑,由伯颜带领的一万人。
伯颜率领着这一万铁骑已经深入宋境十几天了,正在回军与大军会合的路上。此时的他充满信心,这些天的侦察已不能称作侦察了,那么多的宋军居然没有人来阻挡他们,他们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他觉得灭宋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所以他并没有把对面的一万名步兵放在眼里。
第十六章 勤王之路
当发现面对的是蒙古骑兵时,所有人心中都有了恐惧,王永虽然勇敢,却也小声说道:“将军,真要在这里硬拼吗?”
李巨也有一些发毛,眼前是一片平原,只怕敌军一个冲刺就完全将部队冲散了。但他还是选择了战斗,“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杀鞑子的,兄弟们,和我一起冲,杀得一个是一个!”
冲锋就这样开始了。
当伯颜发现对面的步兵居然对自己发起了冲锋,他感到很惊奇,也不禁有些佩服领兵将领的勇气,但他并没有丝毫的的担心,采取这样的战术无异于自杀,他下令道:“冲锋!”如闪电一般铁骑已冲入了人潮之中。
略一接战,李巨就发现自己的决定有多愚蠢,害了战士们。这支元军的战斗力又远在张弘范的元军之上,自己又全部是步兵,瞬间,自己的战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开始了单兵作战。
似乎元军想一举格杀主帅,王永在李巨身旁高呼:“不好,将军,我们被困住了!”
李巨紧咬钢牙,并不理会,挥舞长刀,和一名元将战在了一处。共有上千名骑兵将他和王永及其五百多名亲兵困在了战场的一角。
没有几个回合,也先就完全占了上风,他知道自己的对手,这位宋军的主将只不过是凭着一时的勇气还可勉强支持片刻罢了,他心中有些得意,经此一役,今后自己的前途将会更加光明。
李巨感觉自己的虎口已经麻木。自己还能硬抗几刀?
耳边传来的惨叫声似乎都来自自己的战士,今天害了他们的不正是自己。
终于,崩溃开始了。
李巨发现自己的军队已经开始四散奔逃了,他的心已慌乱,他也想逃了,他还不想埋骨于此,可自己又怎能突出重围?
也许上天不想让他死去。
此时,元军的后队开始混乱,竟然是一支宋军恰在此时出现在了他们的后面,而且发动了进攻。
伯颜心中也不由有一些发慌,今天是怎么了,竟会有两支军队向他的铁骑展开挑战,作为一名主帅,他并不想冒险,他立刻作出决定,夺路而走。
也先走得很不情愿,只要再给他片刻时光,他一定可以斩下对手的头颅,他的勇士称号将会更加光彩,可是他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他撤退时看到了对手眼里的庆幸。
张世杰没有追击,他知道就算追上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也许反而要赔上自己苦心经营数年才建立的这八千铁骑,他很清楚,没有这支铁骑,他在这大宋朝也不会有什么地位了。
李巨许久才缓过神来,在马上还是有些恍惚。
王永下了马,“将军,我们今天真是幸运。”
收拾完败兵,李巨所部仅剩六千余人,张世杰在大帐中摆酒为他们压惊。
一见面,李巨就从心底里涌起了敬佩之情,眼前的将军,真当得起威武二字,身高足有八尺开外,而且充满了将军的威严。
“在下张世杰,不知将军高姓大名?”
秦远的步兵出发的最晚,走得却很顺利,一路扩展兵员,很快人数就达到了八千人以上。
德佑元年十一月八日,秦远遇见了来自京城的陆秀夫。
在小溪边,一脸疲惫的陆秀夫用手捧起清澈的溪水洗脸,秦远注意到了这个文人,虽然他的样貌平凡如常人,但在这野外是很少有文人出没的。
秦远下了马,“原地休息一会。”
他走近陆秀夫,“先生请了。”他一拱手。
陆秀夫抬头望了望他,“请了,将军可是勤王的义军?”
“正是,在下秦远,乃是王想将军座下将领,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哦,王想将军的义军最近确实声名鹊起。”陆秀夫点头道:“在下陆秀夫,刚刚从京城离开。”
秦远实在没有想起名人中有这个名字,但他依旧很有礼貌,“原来是陆先生,但不知先生可否告知目下京中的情况?”在他心里对临安还是有一点向往的。
“京中的情况,唉,我已经完全失望了。将军恐怕没有听过我的名字,我现在也在朝为官。”
“哦,陆大人,不知大人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目下由太后把持朝政,陈宜中之流皆是畏战之人,我大宋三百余年的基业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我陆秀夫虽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也不能做亡国之臣。”
秦远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朝廷要向鞑子投降?”
陆秀夫仰天长笑,“如果我没有猜错,肯定是这样,所以我才要离开这里,我准备赶赴宁波端王处,若真如陆某所料,也可举起义旗!”
秦远发现陆秀夫的眼里已有了闪亮的泪珠,他的身子已经有些颤抖,“可叹我们众多义军还想在临安会战鞑子。”
“将军也不必沮丧,只要报国之心尚存,那国家就还有希望,好了,在下还要赶路,就此告辞了。”
秦远从心底里涌起了敬佩之情,这铮铮铁骨,才是文人应有的气节。
秦远一挥手,“来人呀,你们二十人保护陆大人南下!”他让他的二十名亲兵跟随陆秀夫。
陆秀夫也有些感动,“秦将军,我们萍水相逢,将军就如此真诚相待——”
秦远却已拜倒。
“将军,你这是何意?”陆秀夫慌忙扶起了秦远。
“陆大人,我秦远出身寒微,向来只听说那些达官们如何只为一己私利,今日得见大人,我很感动,国家正需你这样的忠臣,今后无论何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