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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东周列国志-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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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乾不觉大醉,卧于坐席之上。

  异人心念赵姬,借酒装面,请于不韦曰:“念某孤身质此,客馆寂寥,欲与公求得此姬为妻,足满平生之愿,未知身价几何,容当奉纳。”

  不韦佯怒曰:“我好意相请,出妻献妾,以表敬意。殿下遂欲夺吾所爱,是何道理?”

  异人跼蹐无地,即下跪曰:“某以客中孤苦,妄想要先生割爱。实乃醉后狂言,幸勿见罪。”

  不韦慌忙扶起曰:“吾为殿下谋归,千金家产尚且破尽,全无吝惜。今何惜一女子,但此女年幼害羞,恐其不从,彼若情愿,即当奉送,备铺床拂席之役。”异人再拜称谢,候公孙乾酒醒,一同登车而去。

  其夜,不韦向赵姬言曰:“秦王孙十分爱你,求你为妻,你意若何?”

  赵姬曰:“妾既以身事君,且有娠矣,奈何弃之,使事他姓乎?”

  不韦密告曰:“汝随我终身,不过一贾人妇耳。王孙将来有秦王之分,汝得其宠,必为王后,天幸腹中生男,即为太子,我与你便是秦王之父母,富贵俱无穷矣,汝可念夫妇之情,曲从吾计,不可泄漏。”

  赵姬曰:“君之所谋者大,妾敢不奉命,但夫妻恩爱,何忍割绝?”言讫泪下。

  不韦抚之曰:“汝若不忘此情,异日得了秦家天下,仍为夫妇,永不相离,岂不美哉?”二人遂对天设誓,当夜同寝,恩情倍常,不必细述。

  次日,不韦到公孙乾处,谢夜来简慢之罪。公孙乾曰:“正欲与王孙一同造府,拜谢高情,何反劳枉驾?”少顷,异人亦到,彼此交谢。

  不韦曰:“蒙殿下不嫌小妾丑陋,取侍巾栉,某与小妾再三言之,已勉从尊命矣。今日良辰,即当送至寓所陪伴。”

  异人曰:“先生高义,粉骨难报:“

  公孙乾曰:“既有此良姻,某当为媒。”遂命左右备下喜筵。

  不韦辞去,至晚,以温车载赵姬与异人成亲。髯翁有诗云:

  新欢旧爱一朝移,花烛穷途得意时。

  尽道王孙能夺国,谁知暗赠吕家儿?

  异人得了赵姬,如鱼似水,爱眷非常。约过一月有余,赵姬遂向异人曰:“妾获侍殿下,天幸已怀胎矣。”异人不知来历,只道自己下种,愈加欢喜。

  那赵姬先有了两月身孕,方嫁与异人,嫁过八个月,便是十月满足,当产之期,腹中全然不动,因怀著个混一天下的真命帝王,所以比常不同,直到十二个月周年,方才产下一儿,产时红光满室,百鸟飞翔,看那婴儿,生得丰准长目,方额重瞳,口中含有数齿,背项有龙鳞一搭,啼声洪大,街市皆闻。其日,乃秦昭襄王四十八年正月朔旦。

  异人大喜曰:“吾闻应运之主,必有异征,是儿骨相非凡,又且生于正月,异日必为政于天下。”遂用赵姬之姓,名曰赵政,后来政嗣为秦王,兼并六国,即秦始皇也。

  当时吕不韦闻得赵姬生男,暗暗自喜。

  至秦昭襄王五十年,赵政已长成三岁矣。时秦兵围邯郸甚急,不韦谓异人曰:“赵王倘复迁怒于殿下,奈何?不如逃奔秦国,可以自脱。”

  异人曰:“此事全仗先生筹画。”

  不韦乃尽出黄金共六百斤,以三百斤遍赂南门守城将军,托言曰:“某举家从阳翟来,行贾于此,不幸秦寇生发,围城日久,某思乡甚切,今将所存资本,尽数分散各位,只要做个方便人情,放我一家出城,回阳翟去,感恩不浅。”守将许之。

  复以百斤献于公孙乾,述己欲回阳翟之意,反央公孙乾与南门守将说个方便。守将和军卒都受了贿赂,落得做个顺水人情,不韦预教异人将赵氏母子,密寄于母家。是日,置酒请公孙乾,说道:“某只在三日内出城,特具一杯话别。”席间将公孙乾灌得烂醉,左右军卒,俱大酒大肉,恣其饮啖,各自醉饱安眠。

  至夜半,异人微服混在仆人之中,跟随不韦父子行至南门,守将不知真假,私自开钥,放他出城而去。

  论来王龁大营,在于西门,因南门是走阳翟的大路,不韦原说还乡,所以只讨南门,三人共仆从结队连夜奔走,打大弯转欲投秦军,至天明,被秦国游兵获住,不韦指异人曰:“此秦国王孙,向质于赵,今逃出邯郸,来奔本国,汝辈可速速引路。”

  游兵让马匹与三人骑坐,引至王龁大营,王龁问明来历,请入相见,即将衣冠与异人更换,设宴管待。王龁曰:“大王亲在此督战,行宫去此不过十里。”乃备车马,转送入行宫。

  秦昭襄王见了异人,不胜之喜,曰:“太子日夜想汝,今天遣吾孙脱于虎口也,便可先回咸阳,以慰父母之念。”

  异人辞了秦王,与不韦父子登车,竟至咸阳。不知父子相见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100回
  第100回鲁仲连不肯帝秦信陵君窃符救赵

  

  话说吕不韦同著王孙异人,辞了秦王,竟至咸阳。先有人报知太子安国君,安国君谓华阳夫人曰:“吾儿至矣。”夫人并坐中堂以待之。

  不韦谓异人曰:“华阳夫人乃楚女,殿下既为之子,须用楚服入见,以表依恋之意。”异人从之,当下改换衣装,来至东宫,先拜安国君,次拜夫人,泣涕而言曰:“不肖男久隔亲颜,不能侍养,望二亲恕儿不孝之罪。”

  夫人见异人头顶南冠,足穿豹舄,短袍革带,骇而问曰:“儿在邯郸,安得效楚人装束?”异人拜禀曰:“不孝男日夜思想慈母,故特制楚服,以表忆念。”

  夫人大喜曰:“妾,楚人也,当自子之!”

  安国君曰:“吾儿可改名曰子楚。”

  异人拜谢,安国君问子楚:“何以得归?”

  子楚将赵王先欲加害,及赖得吕不韦破家行贿之事,细述一遍,安国君即召不韦劳之曰:“非先生,险失我贤孝之儿矣!今将东宫俸田二百顷,及第宅一所,黄金五十镒,权作安歇之资,待父王回国,加官赠秩。”不韦谢恩而出,子楚就在华阳夫人宫中居住,不在话下。

  再说公孙乾直至天明酒醒,左右来报:“秦王孙一家不知去向。”

  使人去问吕不韦,回报:“不韦亦不在矣!”

  公孙乾大惊曰:“不韦言三日内起身,安得夜半即行乎?”

  随往南门诘问,守将答曰:“不韦家属出城已久,此乃奉大夫之命也。”

  公孙乾曰:“可有王孙异人否?”守将曰:“但见吕氏父子及仆从数人,并无王孙在内。”

  公孙乾跌足叹曰:“仆从之内,必有王孙,吾乃堕贾人之计矣。”乃上表赵王,言:“臣乾监押不谨,致质子异人逃去,臣罪无所辞。”遂伏剑自刎而亡。髯翁有诗叹曰:

  监守晨昏要万全,只贪酒食与金钱。

  醉乡回后王孙去,一剑须知悔九泉。

  秦王自王孙逃回秦国,攻赵益急,赵君再遣使求魏进兵,客将军新垣衍献策曰:“秦所以急围赵者有故。前此与齐湣王争强为帝,已而复归帝不称,今湣王已死,齐益弱,惟秦独雄,而未正帝号,其心不慊,今日用兵侵伐不休,其意欲求为帝耳,诚令赵发使尊秦为帝,秦必喜而罢兵,是以虚名而免实祸也。”

  魏王本心惮于救赵,深以其谋为然,即遣新垣衍随使者至邯郸,以此言奏知赵王。赵王与群臣议其可否,众议纷纷未决,平原君方寸已乱,亦漫无主裁。

  时有齐人鲁仲连者,年十二岁时曾屈辩士田巴,时人号为“千里驹”,田巴曰:“此飞兔也,岂止千里驹而已!”及年长,不屑仕宦,专好远游,为人排难解纷。

  其时适在赵国围城之中,闻魏使请尊秦为帝,勃然不悦,乃求见平原君曰:“路人言君将谋帝秦,有之乎?”平原君曰:“胜乃伤弓之鸟,魄已夺矣,何敢言事,此魏王使将军新垣衍来赵言之耳!”

  鲁仲连曰:“君乃天下贤公子,乃委命于梁客耶?今新垣衍将军何在?吾当为君责而归之!”平原君因言于新垣衍,衍虽素闻鲁仲连先生之名,然知其舌辩,恐乱其议,辞不愿见,平原君强之,遂邀鲁仲连俱至公馆,与衍相见。

  衍举眼观看仲连,神清骨爽,飘飘乎有神仙之度,不觉肃然起敬,谓曰:“吾观先生之玉貌,非有求于平原君者也,奈何久居此围城之中,而不去耶?”

  鲁仲连曰:“连无求于平原君,窃有请于将军也!”

  衍曰:“先生何请乎?”

  仲连曰:“请助赵而勿帝秦!”

  衍曰:“先生何以助赵?”

  仲连曰:“吾将使魏与燕助之,若齐、楚固已助之矣!”

  衍笑曰:“燕则吾不知;若魏,则吾乃大梁人也,先生又乌能使吾助赵乎?”

  仲连曰:“魏未睹秦称帝之害也,若睹其害,则助赵必矣!”

  衍曰:“秦称帝,其害如何?”

  仲连曰:“秦乃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恃强挟诈,屠戮生灵。彼并为诸侯,而犹若此;倘肆然称帝,益济其虐,连宁蹈东海而死,不忍为之民也。而魏乃甘为之下乎?”

  衍曰:“魏岂甘为之下哉?譬如仆者,十人而从一人,宁智力不若主人哉?诚畏之耳!”

  仲连曰:“魏自视若仆耶?吾将使秦王烹醢魏王矣!”

  衍怫然曰:“先生又恶能使秦王烹醢魏王乎?”

  仲连曰:“昔者九侯、鄂侯、文王,纣之三公也。九侯有女而美,献之于纣,女不好淫,触怒纣,纣杀女而醢九侯;鄂侯谏之,并烹鄂侯;文王闻之窃叹,纣复拘之于羑里,几不免于死。岂三公之智不如纣耶?天子之行于诸侯,固如是也。秦肆然称帝,必责魏入朝,一旦行九侯、鄂侯之诛,谁能禁之!”

  新垣衍沉思未答,仲连又曰:“不特如此。秦肆然称帝,又必将变易诸侯之大臣,夺其所憎,而树其所爱,又将使其子女谗妾为诸侯之室,魏王安能晏然而已乎?即将军又何以保其爵禄乎?”新垣衍乃蹶然而起,再拜谢曰:“先生真天下士也,衍请出复吾君,不敢再言帝秦矣!”

  秦王闻魏使者来议帝秦事甚喜,缓其攻以待之。及闻帝议不成,魏使已去,叹曰:“此围城中有人,不可轻视。”乃退屯于汾水,戒王龁用心准备,

  再说新垣衍去后,平原君又使人至邺下求救于晋鄙。鄙以王命为辞,平原君乃为书让信陵君无忌曰:“胜所以自附为婚姻者,以公子高义,能急人之困耳。今邯郸旦暮降秦,而魏救不前,岂胜平生所以相托之意乎?令姊忧城破,日夜悲泣,公子纵不念胜,独不念姊耶?”

  信陵君得书,数请魏王求敕晋鄙进兵,魏王曰:“赵自不肯帝秦,乃仗他人力却秦耶?”终不许。信陵君又使宾客辩士百般巧说,魏王只是不从。信陵君曰:“吾义不可以负平原君,吾宁独赴赵,与之俱死。”乃具车骑百余乘,遍约宾客,欲直犯秦军,以徇平原君之难。

  宾客愿从者千余人,行过夷门,与侯生辞别。侯生曰:“公子勉之。臣年老不能从行,勿怪,勿怪。”信陵君屡目侯生,侯生并无他语,信陵君怏怏而去,约行十余里,心中自念:“吾所以待侯生者,自谓尽礼;今吾往奔秦军,行就死地,而侯生无一言半辞为我谋,又不阻我之行,甚可怪也。”

  乃约住宾客,独引车还见侯生,宾客皆曰:“此半死之人,明知无用,公子何必往见。”信陵君不听。

  却说侯生立在门外,望见信陵君车骑,笑曰:“嬴固策公子之必返矣!”

  信陵君曰:“何故?”

  侯生曰:“公子遇嬴厚,公子入不测之地,而臣不送,必恨臣,是以知公子必返。”

  信陵君乃再拜曰:“始无忌自疑有所失于先生,致蒙见弃,是以还请其故耳。”

  侯生曰:“公子养客数十年,不闻客出一奇计,而徒与公子犯强秦之锋,如以肉投饿虎,何益之有?”

  信陵君曰:“无忌亦知无益,但与平原君交厚,义不独生,先生何以策之?”

  侯生曰:“公子且入坐,容老臣徐计。”乃屏去从人,私叩曰:“闻如姬得幸于王,信乎?”

  信陵君曰:“然。”

  侯生曰:“嬴又闻如姬之父,昔年为人所杀,如姬言于王,欲报父仇,求其人,三年不得;公子使客斩其仇头,以献如姬,此事果否?”

  信陵君曰:“果有此事。”

  侯生曰:“如姬感公子之德,愿为公子死,非一日矣,今晋鄙之兵符在王卧内,惟如姬力能窃之,公子诚一开口,请于如姬,如姬必从,公子得此符,夺晋鄙军,以救赵而却秦,此五霸之功也!”

  信陵君如梦初觉,再拜称谢,乃使宾客先待于郊外,而独身回车至家,使所善内侍颜恩,以窃符之事,私乞于如姬。如姬曰:“公子有命,虽使妾蹈汤火,亦何辞乎?”是夜,魏王饮酒酣卧,如姬即盗虎符授颜恩,转致信陵君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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