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如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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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过第一步,第二步也就好走了。长征路上你已经把草地走过了。”我说:“当了副镇长,和他妈王振海在一块开会的机会更多了,也就更有机会把他掀翻掉。”她说:“我看见妇联主任那酸柿子脸,饭都吃不下,我干了肯定比她好。”我说:“革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了,我们抓不住机会那才叫傻哩。”她说:“革命哪都好,可是革命把你我逼到了地下来。”我说:“你看你身上的土。”我指着她左边那胀鼓的乳头儿,那乳头上粘了一颗黄豆似的土粒儿,像乳头上长出了一个新的乳头儿。她低头看着那土粒,本是要自己去把那土粒拔掉的,可她手到半空又放将下去了。她说:“你把那土粒给我弄掉嘛。”我说:“你是叫镇长去把那土粒弄掉吗?”她说:“高县长,你把我奶上的土粒弄掉吧。”我说:“天呀,你能用动县长了?”她说:“高专员,你用舌头把那土粒舔掉吧。”我说:“老天哟,你唤高专员就像唤你的孩娃哩。”她说:“ 高省长,用你的舌尖尖把我奶头儿上的土粒舔掉吧。”我说:“一个省长能干这样的事情吗?”她说:“省长也是男人呢。高省长,求你用舌头把那个土粒舔掉吧。”我说:“你唤我革命家。”她说:“天才的革命家,你是中国大地上冉冉升起的灿烂之星,你舌上的泉水滋润着干渴的人民和大地,请用你的泉水把我乳头上的那粒黄土冲掉吧。”她这样说着时,声调有阴有阳,顿挫有致,半是朗诵,半是颂赞;半是哀求,半是撒娇,目光灼灼地烧在我脸上,双手在我身上、腿间不停地抚摸着,游动着。我被她磁性的声音招呼起来了,喉咙和嘴唇又焦干起来了,迫不及待要行做那件事儿了。可我忍耐住了我的焦渴和急迫,我想在她充满革命的言语中更多的浸泡一会儿,更多的享受一会儿。我用我的双手捏着她的两个耳唇儿,手腕架在她的肩头上,像举着红光满面、金光灿烂的菩萨的脸。“ 我不仅是一个天才的革命家,我还是一个天才的政治家。”我说:“难道你视而不见我的政治才能吗?”她继续用一只手抚弄着我下身的物件儿,另一只手抬起来竖在她的两乳前,动作缓慢,小心翼翼,使那粒泥土在乳头上保持平衡,不致突然掉下来:“敬爱的革命家、政治家高爱军同志,请你用舌头把我乳头上的黄土舔掉吧。”我说:“我不仅是革命家、政治家,还是天才的军事家。不是军事家我能挖出这洞吗?”她把双手相合,擎在了两乳间和鼻子下,头半勾半低,双目微闭,跪在了我的面前“ 我最最敬爱的伟大的政治家、天才的军事家,空前绝后的革命家,年轻有为的镇长,才华横溢的县长,一心为公的专员,又红又专、富于组织才能和领导艺术的省长,我最最热爱、最最忠于、最最信赖的皇上———高爱军同志,现在,你的臣民、你的百姓、你的仆人,你的革命情侣和人生伴侣,你未来的爱人、夫人和皇后就跪在你的面前,她的乳头上粘了一粒不洁的黄土,她恳求你以革命爱情为基础的舌尖和甘露,去把她乳头上的土粒舔下去———为了庆贺在程岗革命的又一次成功,为了庆贺革命中你从村长到镇长伟大升迁的开始,就请你低下你高贵、智慧、充满了革命觉悟的头颅,去把那革命浪潮中涌现的伟大的女人的伟大乳房上粘的土粒舔掉吧!”她又如读书诵经般地说完这段话,试探着弯下腰,看那土粒在她乳头上结结实实粘着不会掉下来,她就爬在地上,用双手去捧起我的物儿,轻轻地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她在我的物儿上吻了三下,直起身子跪起来,把她的乳头挺在了我脸前。我想我应该把那粒黄土咽进了我的肚子里。望着她高耸的乳房,望着乳房端头上挑的乳头儿和乳头儿上粘着的豆似的黄土,我说:“英雄的人民的阿尔巴尼亚,成为欧洲的一盏伟大的社会主义明灯,苏联修正主义领导集团,一切形形色色的叛徒和工贼集团,南斯拉夫铁托集团,比起你们来,他们不过是一 黄土,而你们是耸入云霄的高山。” 我说,“ 请你不要称我是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不要叫我镇长、县长、专员和省长,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没有贵贱之分,我们应该互相关心,互相帮助。”我的一切努力,就是要做群众的奴仆,做你的公务员。”说到这儿,我开始用舌尖去舔那粒黄土了。我舔了三下,才把那粒黄土从她的乳头上舔下来,一股甜美的泥腥气息,立马温满了我的嘴。不等我干裂的嘴唇离开她热烫的乳头,我便如吞金咽银样将那泥土咽进肚子里,腾出我的舌尖,立刻就在她的乳头上一下一下舔起来。她的乳头在我舌尖的湿润下,挑动下,变得比原来更加饱胀了,如紫葡萄突然长大一模样,圆圆的闪着暗红的光。接下来,我把那葡萄含在了嘴里边,把她的半个乳房含在了嘴里边,狼吞虎咽地吮吸着。她在我的吮吸着、喉咙里有了桃红色的叫、沙沙哑哑,颤颤抖抖,如断断续续的红水喷在我的脸上、身上和心上。我已经无可控制了。血如洪水样朝我身上的那个地方流过去。她也无可遏制了,嘴里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叫着镇长、县长、专员,叫着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让我快点救救她,“ 我不行了呢,高镇长,求你快些吧。”她这样呼唤着,人就瘫了一样滑倒在我面前,如跃上岸的鱼样仰躺在那儿跳动着,哆嗦着。我把她抱在了土床上。“爱军,你快些进来吧”,她说:“我要昏过去了,镇长,你千万别进来,进来我就死了哩。”她语无伦次地叫着,双手掐进了我的大腿肉里边。“我要死了哩,爱军,你千万别进来……可你不进来才是折磨我的呀,你千辛万苦挖这洞,难道不是为了我们在这能如夫妻一样快活吗?”我跪在了她两腿间那朵盛开的墨菊前。“你快进来吧,爱军,为了我,为了我们日后能在革命中专心致志,你快进来吧,你咋不进呢?”我咬住了我的下嘴唇。她说:“革命家,军事家,你……你快进来呀!”天呀天!地呀地!……我终于把我咬死的下唇松开了。我又一次轰然决堤了,无可奈何地倒塌下去了,就如山崩地裂样房倒屋塌了。她连连说了几句粉红艳艳的话,慢慢地声音低矮下去了。她终于不再说啥儿,像明白了啥儿样,在床上平躺着歇一会,喘了一口长气,折身坐起来,看了看我泄在床中间的一片污水儿,啥也不说,就那么默默地望着我。随着我的又一次倒塌,我俩的热情如被冰水浇了一样落下去,一下子洞房的寒凉就又袭将上来了。马灯的光亮也显得浑浊暗淡了。她就那么坐在我面前,脸上的沮丧是一种和土床一样的灰白色,有两滴泪从她的眼角浸着出来了。为了表示我的歉疚和无奈,我朝我脸上打了一耳光。那耳光声青青紫紫,在洞房中又沉又闷,如在瓮中一样。她看见我在打自己,脸上的灰白顿时惊住了。那惊住的灰白使我感到安慰和惬意,像我对别人做了错事别人反来给我检讨样,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又觉得这样更好,正中下怀哩。为了让她为自己的眼泪和不言不语更加内疚,我又跪在她面前,轮换着用双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让耳光如雨点样落在我脸上。等她从惊怔中醒过来,我的左脸右脸已经各挨了四五耳光了。她像犯了天大的错样,和我一样跪着抓住我的手:“ 爱军,你干啥呀爱军,我说你了还是怪你了?要打你打我,你别打你好不好?”听了这话我越发的挣出双手去我脸上抽打着,打我的脸,捶我的胸,去拧去掐我的大腿和我的物件儿。我说:“我让你不争气!我让你不争气!我辛辛苦苦挖洞你就这样报答我。” 我越这样说着打着,她就越惊恐自责地去拉我。她越拉我,我就越发狠命地打自己。我感到脸上、身上、大腿上,到处都是热热辣辣的快活和疼痛,感到她自责的哭声像温水样浸在我心里。就在她的哭声中,在我劈哩啪啦的抽打中,她慢慢对我说:“爱军,设法把广播喇叭通到这洞里,先前在野外,有广播的音乐和歌曲播放着,你就变得厉害哩,没有广播和歌曲播放时,你不也总是不行吗?”我不再打我了。我把她朝我怀里更紧地搂了搂,然后,马灯里的煤油将干了,灯光摇晃一阵,洞房便如坟墓样一世界的黑暗了。3 辩证的矛盾矛盾的普遍性或绝对性这个问题有两方面的意义。其一是说,矛盾存在于一切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其二是说,每一事物的发展过程中存在着自始至终的矛盾运动。有人这样说明过矛盾的普遍性:在数学中,正和负,微分和积分。在力学中,作用和反作用。在物理学中,阳电和阴电。在化学中,原子的化合和分解。在社会科学中,阶级斗争。在生命中,生与死。在人中,男与女。在文学中,真实与虚构。由于事物范围的极其扩大,发展的无限性,所以,在一定场合为普遍性的东西,而在另外一定场合则变为特殊性。反之,在一定场合为特殊性的东西,而在另外一定场合则变为普遍性。矛盾的普遍性和矛盾的特殊性的关系,就是矛盾的共性和个性的关系。这一共性个性,绝对相对的道理,是关于事物矛盾的问题的精髓,不懂得它,就等于抛弃了辩证法。
第九章 新革命1 发展中的矛盾和新的主要矛盾事物的发展是渐进的,矛盾的升华是飞跃的。一种矛盾解决了,另一种矛盾产生了,甚至是突如其来的降临了。情况就是这样。这样这样就这样。红梅的丈夫程庆东死了。没有想到,我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挖的爱情通道,会在我们仅仅幸福地使用了两年之后,成为她丈夫的坟墓。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旧的主要矛盾解决了,新的主要矛盾产生了。地道的彻底挖通,是我当副镇长的九个月后。比我原计划推迟了半年多。误工的主要原因是我当了副镇长后会议排山倒海一样多起来,尤其是我作为一个青年革命家,不光要组织、参加本镇的许多会,而且要不断到县上、有时还要到地区参加一些会。每每离开程岗镇,收获是见多识广,丰富了我的理论知识,进一步提高了思想觉悟,接触了更多的上级领导,为我下一步晋升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损失则主要是推延了我伟大、神圣的地下爱情通道的工程期限,加剧了我对红梅那肉身的思念。好在,地洞未通前洞中的洞房我们已经布置好。我以给程岗大队五保老人家里通电,通广播的名义,让大队会计进城买了鼠尾胶皮电线和铜丝胶皮广播线,在我家房后窗下挖出一条小沟,把电线和广播线并在一起,埋进沟里,通入地道。在地道中并联了几个路灯,在洞房里装了一个 200 瓦的大灯泡。把镇广播站淘汰的旧收音扩音器搬入地道( 一个副镇长,虽然不脱产,还是农业户口,但他的革命事业如日中天,当镇长、县长指日可等。我说想借那扩音机听一听,广播员立马将其修好,在一个晚上就送到我家了。这就是权力的力量),在洞房顶和土床头安了三个喇叭。我还在那混合了白灰的土床上,铺了稻草、席子,做了一个有夹缝的双层大木箱,在那二寸厚的夹缝中,灌满防潮的白石灰,然后,把收音扩音器、被子、褥子和别的怕潮用品放在箱子里。红梅把她结婚时的蓝色太平洋床单和鸳鸯枕头、枕巾全都奉献出来了。那间地下房屋成了我们名副其实的洞房了。地洞彻底挖通后,红梅又用红色防潮油纸剪了双喜的字样贴在土床里,在洞房的其余三面洞壁上,一面钉了伟人的大画像,一面钉了李玉和、李铁梅、杨子荣、柯湘、吴清华和严伟才的像,另一面,钉了经典的口号和标语。如“狠斗私字一闪念”,如“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把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 等等等等。这些纸印画像和标语、口号,都被红梅精心地用塑料薄膜包起来,日日夜夜都和潮湿隔离着,永远旺盛着它们的激情与活力。在地道挖通的那段日子里———那是多么短暂的一段令人难忘而美好的革命岁月啊———电灯头顶挂 /光芒照下来 /巨人的双手 /英雄的气概 /把程岗山河重安排 /无限信仰 /无限崇拜 /黑夜寻找启明星 /革命航道我来开 /回忆那艰苦的岁月 /我心潮滚滚,汹涌澎湃 /从一镐一锨开始 /两肩挑出万担的爱 /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来把幸福的大厦盖 /昆仑高入天 /大江入东海 /被理论武装起来的普通人 /也能粉碎时代的逆流 /踢开脚下的障碍 /把时代推向前进 /让
胜利传遍山脉 /原子弹、氢弹不断响 /飞溅的钢花开不败 /山山岭岭都有大寨旗 /一埂一畦都把水利花儿开 /千万个雷锋又站起 /一代新人接班来 /无产阶级专政要巩固 /祖国的山河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