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父-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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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檀很礼貌地说:“只是紧张了点,昨天晚上我拼命吼着唱歌。我党得我不能承认我的嗓音变了。你知道,我是上年纪了。说罢,他向裘里斯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裘里斯漫不经心地说:“你没有找个医生看看吗?你的毛病也许可以治好。”
方檀这时的表情不那么讨人喜欢了。他长时间地、冷冰冰地凝视着裘里斯。“早在差不多两年以前,我就把看医生当作当务之急,而且我的是第一流专家。我我的那个医生据说是整个加利福尼亚直屈一指的专家。他们叫我多多休息,没有什么病,就是上了年纪。一个人上了年纪,嗓音也就会随着变化。”
说罢,方檀也就不理睬他了,只顾同璐西说话。就像他使所有的女人感到陶醉一样,他使她感到陶醉。裘里斯仍然集中注意力倾听他的声音。他声带上一定是长了个什么东西。但是,活又说回来,究竟为什么专家没有检查出来呢?敢情是恶性肿瘤而无法治疗?要不然,就是有别的原因。
他打断方檀的话,问道:“上次你是什么时候检查的?”
方檀显然有点不耐烦,但看在璐西的面上,竭力表现出有礼貌的样子。
“大约是在十八个月以前,”他说。
“你的医生给你定期检查吗?”裘里斯问。
“这还用问吗?约翰呢。方檀不耐烦地说,”他给我喷了些可待因,给我彻底检查了一遍。他告诉我说,这是因为我的嗓子老化了,加上烟酒过度,还有别的原因,莫非你比他懂得还多?“
裘里斯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方檀露出了自豪的神情,说:“塔克,詹姆斯。塔克。你觉得他怎么样?”
这名字很熟悉,同著名的电影明星、女明星来往密切,同一个豪华的农村休养所来往密切。
“他是医院里的包扎员,人很精明,”裘里斯咧嘴一笑,说。
这时,方檀火了:“你以为你是一个比他还高明的医生吗?
裘里斯放声大笑:“难道你是一个比卡蒙。伦巴社还更高明的歌唱家吗?,,他诧异地看到尼诺。华伦提突然大笑起来,身子一摇一晃的,头都碰到椅背上了。在尼诺狂笑时散发出来的气息里,裘里斯闻到了烈性威士忌的味道,因此断定,即使在这样的大清早,华伦提先生也是快要醉了。
方檀对着他的朋友龇牙咧嘴地笑起来。
“嘿,你看来是在笑我所开的玩笑,而下是他所开的玩笑。
同时,璐西伸出手把裘里斯拉到床边。
“他看上去像个普通运动员,但实际上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外科医生。璐西在给他们俩作解释,”要是他说他比塔克大夫高明,那就肯定比塔克大夫高明。约翰呢吁,你还是听他的话吧。“
护士进来了,要他们离开。住院医生要给珊西进行理疗,不免许别人在跟前。裘里斯高兴地看到璐西把脸扭过去了。这样当约翰呢。方檀和尼诺。华伦提在向她吻别的时候,嘴唇只能碰到她的脸蛋儿,也就碰不到她的嘴了,但是这似乎也就是他们两个早就料到的。她让裘里斯吻了她的嘴,并小声地说:“下午再来,好吗?他听了点点头。
在外面走廊里,华伦提问裘里斯:“为什么动手术?有什么严重问题?”
裘里斯摇摇头。只是一种轻微的妇科病,非常普通,请相信我的话。我比你们两个更关心,我希望同这个姑娘结婚。“
他们两个像要作出评价似地望着他,于是他问道:“你们两人怎么知道她住院了?
“弗烈特给我们打电话,要我们来看看她,”方檀说。“我们原来是邻居,在一起长大的。弗烈特的妹妹结婚的时候,璐西是伴娘。”
“哦!”裘里斯表示惊讶地叹了一声。他不想让人家看出他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也许因为他们俩人都在躲躲闪闪地保护璐西的荣誉,瞒住她同桑儿之间的风流韵事。
他们在向走廊那边走去的时候,裘里斯对方檀说:“我在这一带有出诊医生特许证,你干吗不让我给你检查一下喉咙?”
方檀摇摇头,说:“我没有工夫。”
尼诺。华伦提说:“他那个喉咙价值百万美元,他不能让不值钱的医生检查。”
裘里斯看到华伦提在向他呲牙咧嘴地笑着,显然是支持他。他快快活活地说:“我不是不值钱的医生,我原来是东海岸一带最有才华的年轻外科医生,直到后来有人要我负起堕胎的刑事责任。”
正如他早就预料到的,经过这一简单的自我介绍,他们两个对他刮目相侍了。他在承认自己犯罪的同时,激发他们确信他是一个敢同名流一比高低的有真才实学的医生。华伦提首先恍然大悟。“要是约翰呢不用你,我有个女朋友想让你看一看,不过不是看喉咙。”
方檀神经紧张地向他说:“你检查,需要好久?”
“十分钟,”裘里斯说。
这是谎言,但是他认为给人讲谎言很有用处。讲老实话同医疗工作简直是水火不相容的,除非在十万火急的时候,才可能偶尔结合起来。
“那就检查一下吧,”方檀说。由于恐惧,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含糊,更加沙哑了。
裘里斯请了一个护士,找了一个诊断室。里面的设备残缺不全,并不是他所需要的每样器材都有,但也勉强够用,不到十分钟工夫,他就查出方檀的声带上长了个东西:这本来是很容易查出来的。塔克,这个混饭吃的好莱坞骗子,本该看到这个肿瘤。基督啊,也许这个家伙连个医生执照也没有。即使有,也应该注销。裘里斯抓起电话,要医院里的喉科专家来一下。然后,他转过身,对尼诺。华伦提说:“看来可能要你等很久,你最好还是出去转一转再说。”
方檀瞪大眼睛望着他,狐疑起来。“你这个小狗患,莫非打算不让我走啦?莫非你打算拿我的喉咙开玩笑?”
裘里斯表现得很得意。他原来也没有料到他能如此得意,便开门见山地对方檀把问题毫无隐讳地说了出来。
“你想怎么办,随你的便,”他说,“你喉咙里长了个东西,就长在声带上。要是你能在这儿待上几个小时,我们就可以把它控制住。管它是恶性的或良性的,我们都可以把它控制住。奇#書*網收集整理到底是采用外科手术或药物治疗,我们也可以作出决定。我也可以把整个情况告诉你,可以把美国这方面的专家的名字告诉你。我们可以请他今天晚上就到这里来,路费由你出;到时候如果我认为必要的话,就这样办。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也可以马上离开这里去找你原来那个江湖朋友或者干脆说那个专门捞油水的骗子。要是你自己决定另找医生,你就快点走吧。那时候,要是证明是恶性的,同时也长得够大了,那他们就得把你的喉头全部切除,不然就可能立即死亡。再不然,你就只能活受罪。你最好同我一道待在这儿,我们在几小时以内就可以把问题处理好。你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事吗?”
华伦提说:“约翰呢,咱们好歹就待在这儿吧,管它三七二十一。我到下面门厅去给制片厂打个电话,不给他们说别的,就只说咱们两个脱不开身,打完电话,我就来陪着你。
这天下午非常漫长,但却过得很有价值。医院喉科医生的诊断情况,就裘里斯在研究了爱克斯光照片和药检取样化验结果之后所能看到的一切而言,是完全可靠的。检查到中途,约翰呢。方檀因为口腔里涂满了碘,又塞了一卷纱布,难受得“哇哇”地一个劲儿地于呕,挣扎着想逃脱。尼诺。华伦提双手抓住他的左右肩膀,又把他按到椅子上。检查结束之后,裘里斯呲牙咧嘴地对方檀笑了一下,说:“瘤。
方檀没有听清,裘里斯又说了一遍:“长了些瘤。我们要把那些瘤切除,就像剥大香肠的皮一样。几个月之后,你就会复原。”
华伦提情不自禁地“啊呀”了一声,但是方檀仍然皱着眉头。
“那以后唱歌呢?切除之后会影响我唱歌吗?”
裘里斯耸了耸肩。“这,可没有保证。但是,既然你现在就不能唱歌,那还管它什么影响不影响!”
方檀不以为然地瞅了瞅他。“小子。你根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刚才给我说的也许就是我以后不能再唱歌了,而你说话的那股劲头好像你是在给我传达什么好消息。我以后可能再也唱不成歌了,这是真的吗?”
裘里斯听了也反感起来,没有回答。他以真正的医生的高度责任感施行了手术,他也以此为乐。他给这个小杂种办了一桩好事。而从他的表现看,好像是谁在陷害他似的。裘里斯冷冰冰地说:“听着,方檀先生,我是个医生,你可以叫我大夫,但不能叫我小子。我的确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在我把你带到这儿来的时候,我就坚信你喉头上长的是一种恶性肿瘤。这种肿瘤会引起严重后果,那就是把你的喉头全部切除。要不然,这种肿瘤就会要你的命。我担心病情可能让我必须告诉你: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高兴也就高兴在我可以说‘瘤’这个字。因为你的歌声我非常欣赏。当我年轻的时候,你的歌声帮我去勾引姑娘。你一方面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但另一方面却又是一个宠坏了的任性的人。难道你以为,因为你叫约翰呢。方檀,所以就不会得癌症?不会生不治之症?不会有心脏病?难道你认为你永远不会死?哎呀,人生并非单纯是甜蜜的音乐。如果你想看看真正的苦恼,不妨在这所医院到处走走。之后你也许会围绕‘瘤’来唱一支情歌。由此看来,你还是趁早别再瞎胡闹了,该干些什么就好好干吧。你那个不三不四的医护人员可能给你找一个以医务为职业的医生。如果他企图走进手术至,那我就建议你以试图谋杀的罪名把他逮捕起来。”
裘里斯刚要走出这间屋子,华伦提说:“啊呀,好啊,医生,你这些话是会打动他的。”
裘里斯转过身来,说:“你们在午前也总要喝个酩酊大醉吗?”
华伦提说:“是的。”同时向他一笑,笑得很友好。这就使得裘里斯在接着说话的时候进一步表现出了友好态度。比他原来所想要表现出来的友好态度还要友好。
“如果你们长此下去,五年之后你们可能死掉。”
华伦提以小舞步蹒蹒跚跚地向他走去。他伸出双臂,抱住裘里斯,呼出有烈性威士忌的气味,放声大笑起来。
“五年吗?”他问,仍然在哈哈大笑。“唉,还必须活这么久吗?”
手术后一个月,璐西。曼琪妮坐在韦加斯旅社的游泳池旁边,裘里斯挨着她躺着,头就枕在她的大腿上。她一只手端着一杯鸡尾酒,另一只手抚摸着裘里斯的头。
“你不必现在就喝酒来给自己壮胆,”裘里斯说,“我在咱俩住的那套房间里给你准备好了香槟酒。”
“你能保险这么快就好了吗?”潞西问。
“我敢保证我的工作没有问题。医疗方案是我拟定的,不过我让我的老朋友凯尔奈动手操作罢了,”裘里斯说。眼下咱俩还是休息休息吧。“
当他们上楼到了他们那套房间里之后(他们现在已同居了),璐西实在没有料到还得等那么久。晚餐是山珍海味,在她那装满香槟酒的玻璃杯旁边,放着一个盒子,里面摆着一只镶有大金刚钻的订婚戒指。
第二十三节
迈克尔。考利昂在西面里过了五个月流浪生活之后,终于真正懂得了他父亲的性格和他自己的命运。他终于真正懂得了像路加。布拉西和冷酷的克莱门扎这类人物,也懂得了他母亲那种安分守己的超然态度。在西西里,他看得一清二楚,要是他们不行动起来同自己的命运作斗争,他们将落个什么下场?他懂得了,为什么老头子反反复复地说:“一个人只有一个命运。”他终于懂得了人们对有权的合法政府蔑视的根源所在。懂得了人们对任何一个破坏了缄默法的人之所以仇视的根源所在。
迈克尔身穿一套旧衣服,头戴一顶鸭嘴帽,一到巴勒莫就被转运到西西里岛的内地去了,转运到地下家族势力所控制的一个省的心脏地区。在那里,地下家族的头头对迈克尔的父亲是感恩戴德的,因为迈克尔的父亲早年替他卖过力。这个省有个小镇叫作考利昂,当年老头子在移居美国时就把这个小镇的名字当作自己的姓了。但是,在这个小镇上,老头子再也没有活着的亲属了。亲属中的女人生都寿终正寝,男人不是在家族格斗中给杀害了,就是移居到美国、巴西或意大利半岛去了。迈克尔以后就会知道,同世界上任何地区相比,这个穷酸小镇的谋杀发案率是最高的。
迈克尔,根据人家的安排,作为客人居住在那位家族头头的叔叔家里,这个叔叔是个单身汉,还是本区的土医生。这位地下黑帮头头五十九岁了,名叫托马辛诺老头子。他公开活动的身份是西西里最显赫的一家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