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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教父-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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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一本很厚的医学书,说:“把胳膊伸过来。”

她畏畏缩缩地伸出胳膊。这时,他第一次向她微笑了一下。

“我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法把你的病治好,我自己也就要失去一笔外科手术费,”他说。“我用这本书把你的这个疙瘩打一下,它就会塌下去。过后,也可能再冒出来,但是如果我用外科手术把它切除,你就得花一些钱,还得用绷带什么的。你看,行吗?”

她向他微笑了,不知怎么搞的,她对他产生了绝对的信任感。

“行,”她说。

他举起沉甸甸的医学书在她前臂上猛地一击,她大叫了一声。那个肿块塌了下去,差不多平了。

“就那么痛吗?”他问。

“不怎么痛,”她看着他写完了她的病历卡,说,“就这样吗?”

他点了点头,但不再注意她。她离开了。

一周之后,他在咖啡馆里碰到她,在柜台旁边紧挨着她的地方坐了下来。

“胳膊怎么样了?”他问。

她向他微笑了一下。

“很好,”她说,“你看病不拘泥于老框框,相当有闯劲,但看得相当好。

他望着她咧嘴笑了。“你还不知道我是多么不拘泥于老框框。我原来也不知道你是多么有钱。韦加斯”太阳“报最近刚发表了旅社里赌场小老板的名单。璐西。曼琪妮拥有十个大赌场。要早知道,我就可以从那个小小的肿块上发个大财。”

她没有回答他,因为她突然想起了黑根的告诫。他又笑了。

“别担心,我了解这里面的花招,你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在韦加斯,这种傀儡多的是。今天晚上陪我去看一场演出,怎么样?到时候,我请你吃夜餐,我甚至还可以给你买一些轮盘赌小筹码。

她拿不定主意;他硬要求她。她最后开诚布公地说:“我本来愿意去,但是我怕晚上你会感到失望。我不像韦加斯大多数姑娘那样,我是不乱搞男女关系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请你看戏,”裘里斯高高兴兴地说。“我给自己开的处方就是一个晚上的休息。”

璐西对他微笑了一下,然后很难为情地说:“这种事能那么开门见山吗?”

他摇摇头。她又说:“好吧,陪你吃晚饭,至于轮盘赌小筹码,我自己买。”

他们一道去吃晚餐,同时去看了晚餐席间的表演。裘里斯一直在用医学上的语言向她描述各种不同类型的大腿和胸脯,她很开心。但是,言谈中没有讥笑,始终是一本正经的,然后他们在同一个赌场参加轮盘赌,赢了一百多美元。最后,他们在月光下开汽车到砾石水坝去玩。当她与他吻了几下之后就拒不顺从的时候,他明白她真的是不愿意,也就往手了。他对自己的挫折还是毫不介意。

“我原来就告诉你,我不愿意,”璐西以半认罪的语气说。

过了几个月之后,他同她成了最好的朋友。这不是爱情,因为他们还没有发生过以性行为力表现形式的爱情关系。她发现:在医生这个外表的掩盖下,他这个人无法无天,只顾吃喝玩乐,肆无忌惮。在周末,他就驾驶一辆加强了马力的“奖状”牌汽车参加加利福尼亚赛车会。休假时;他就南下到墨西哥内地去,他还带她一道去。在墨西哥这个真正荒凉的国度,有人谋杀陌生人就是为了抢人家脚上穿的鞋,那儿的生活就像一千年以前一样的没有开化。她十分偶然地发觉,他原来是外科医生,早就同纽约市一家著名的医院有联系。

这一切使她对于他接受旅社里的医务工作感到更加莫名其妙。当她问起襄里斯的时候,他说:“你把你的隐秘告诉我,我也就把我的隐密告诉你。”

她脸红了,不再提这个问题了。裘里斯也没有追问下去。他们俩的关系继续保持着。

这时,她坐在游泳池边上,让裘里斯那长满金发的头偎在她的怀里,她对他发生了极大的亲切感。于是她不知不觉地伸手去深情地抚摸他的脖子。他似乎睡着了,似乎感觉不到了。她感到他紧挨着自己,她兴奋起来了。他突然一下从她的怀里抬起头,接着站起来了。他牵着她的手,领着她走过草坪,到了水泥便道上,她乖乖地跟着他。甚至当他领她走进他个人居住的小屋时,她还是乖乖地跟着他。他们俩进了屋子之后,他搀和了两大杯酒。刚刚经过烈日的暴晒,加上情火,她一喝下酒去就上头了,昏昏晕晕的,裘里斯伸开双臂把她搂了起来,他们两个的身子。除了遮羞的游泳衣裤,一丝不挂,紧紧地抱在一起。璐西嘟嘟哝哝地说:“别这样。”

但是她的声音并不那么坚决,裘里斯也根本没有理她。……

当他从她的身上滚下来之后,她缩到床的一角,哭起来了。她感到羞愧得很,接着,使她感到震惊不已的是她听到裘里斯轻轻地一笑,说:“你是个愚昧无知的‘愚大利’愚大姐,这也许就是这几个月来你一直拒绝我的原因吧?你真无知。

他说“你真无知”是带着深厚的友情的,于是她又向他转过身来。接着,他又说:“你同中古时代的人一样,愚昧无知。你真同中古时代的人一样,实在是愚昧无知。”但是,语气听上去很舒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因为她还继续在哭,他显然有意安慰她。

裘里斯点了一支香烟,放进她的嘴里,这一下烟把她呛得喘不过气来,哭泣也就停止了。

“嘿,听我说,”他说:“如果你有二十世纪很普通的家庭知识的教养,你的问题本该在几年之前就解决了。如今让我告诉你,你的问题是骨盆畸形,而我们外科医生管它叫做骨盆板衰弱。这种毛病大部发生在产后,但是也可能是由于不良的骨骼结构。这是一种普通现象,有许许多多的女人因此而苦恼,其实一次简单的手术就可以把她们治好。但是,因为你的身段长得很美,我根本没有料到你也有这种毛病。我想你的问题也有心理上的原因,我知道你过去的那一段故事,你给我讲得够多了,你同桑儿的事。管他去,先让我给你彻底检查一下身体,我就可以告诉你究竟需要动多大的手术。现在你进去,洗个淋浴澡。”

璐西进去,洗了个淋浴澡。裘里斯很耐心,也不管她一再反对,硬要她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个上面铺着玻璃板的小桌子,上面摆着一些医疗器材。他眼下是一心一意地在于业务工作,认真地给她检查。

裘里斯在检查时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快活情绪,明显地是在关心她。这样,璐西也就不再感到羞愧和尴尬了。

“这同时也是一个健康问题,”裘里斯说,“要是你不把这种毛病治好,那么你整个的排泄系统和生殖系统都会不断出现大量问题;要是不用外科手术来纠正,整个结构就会越来越松软。非常遗憾的是,守旧的社会风气使得许多医生不能对这种毛病进行正常诊治,使得许多女人不便提出这个问题。

“别再谈这个问题了,请别再谈这个问题了,”璐西说。

他可以看出她在某种程度上对自己的隐病仍然感到羞愧,对自己的“讨厌的缺陷”仍然感到难堪。虽然他那受过专业训练的头脑认为,对生理上的病采取那种讳莫如深的态度简直是愚蠢之至,但他也明智地对她表示了体谅。这样的感情的融洽也使她感到好受一些。

“好吧,我知道了你的秘密,那如今就让我给你讲讲我的秘密吧,”他说。你老是问,我作为东部最年轻有力的外科医生之一,来到西部这个小镇究竟打算干什么哪?“他在学着某些报纸上有关他的报道文章的语气,”实际上,我是一个堕胎专家,干这种工作本身并不坏,可以算半个医务职业,但是,我却因此给抓起来了。我原来有个朋友,一个名叫肯尼迪的医生,我们俩在一起当实习医生。他是一个直杠杠脾气,他说他愿意帮我的忙。据我所知,汤姆。黑根曾经告诉他说,如果他在任何问题上需要帮忙,考利昂家族是有义务效劳的。因此,他在黑根面前替我说情。随后的事情,据我所知,对我的种种指控也就不了了之。但是,医学协会和东部医学分会却把我列入黑名单了。因此,考利昂家族在这儿给我物色了这个工作。这些歌舞女郎经常怀孕,我一直在考虑,要对弗烈特。考利昂来一次像父亲教训儿子那样的谈话,尤其是因为我已给他治过三次淋病和一次梅毒。弗烈特这个人在情场上赤膊上阵,陷入了重围。

裘里斯谈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故意失言,谈了些不应该谈的话,他是从来都没有胡言乱语过的。他刚才之所以故意谈到弗烈特的事情,主要是为了让璐西能够知道一下,包括弗烈恃。考利昂在内,她所认识和敬畏的一些人,也都有见不得人的隐秘。

两周之后,裘里斯。西加尔站在洛杉矶一家医院的手术室里注视他的朋友弗烈德里克;凯尔奈进行特殊手术,在璐西吃了麻醉药但还没有失去知觉之前,裘里斯弯着腰,挨到她身前对她悄悄地说:“我已经告诉他说,你是我特别喜欢的姑娘。”

手术完了,他们两个就用下面有轮子的滚动床将璐西推了出去,送到休养病房去了。然后,裘里斯同凯尔奈攀谈起来。凯尔奈表现得轻松愉快,这就是手术一切顺利的最好证明。

“没有任何复杂问题,小伙计。”

裘里斯放声笑了。“大夫你简直是个皮格马利翁。说真的,你的手术可谓巧夺天工。”

凯尔奈哼了一声。

“这同小孩子游戏一样简单,同你搞刮宫一样简单。整个社会只要能正视现实,那么像你我这样有真才实学的人,可以做做重要的工作,而把这种雕虫小技留给那些只会照章办事的人。顺便先给你打一声招呼,下个星期,我就要给你那儿送去一个姑娘,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姑娘,她属于经常怀孕的那些姑娘。我今天替你动了这个手术,将来你替我动动那个手术,这样咱俩就清帐了。”

裘里斯摇摇头。“谢谢,大夫。你自己随便什么时候光临吧。我保证你能够受到各种热情款待……

凯尔奈向他苦笑了一下。“我每天都在赌钱,我不需要你们那些轮盘、赌桌什么的。我实际上是同命运闹别扭。裘里斯啊,你在那儿也是浪费光阴呀。再过两年,你可能就会把严肃的外科手术全忘光,那时你也就不配当外科医生了。”

说罢,他转身走了。

裘里斯明白那些话,其用意不是责备,而是警告,然而,那些话却也真的刺痛了他的心。因为潞西至少在十二个小时以内不能出病房,他趁机上街喝了个酩酊大醉,酗酒的部分原因是,他知道璐西一切顺利,他心头产生了轻松感。

第二天早晨,当裘里斯来到医院探望她的时候,他感到惊讶的是有两个男人在她床边,病房里也摆满了鲜花。璐西背靠着枕头坐着,容光焕发。裘里斯之所以感到惊讶,是因为璐西早就同她家庭闹翻了,而且还告诉他,除非她发生了意外,要不根本不用通知她家里的人。当然,弗烈特。考利昂知道她住院要动个小手术。动这个手术也是必要的,因此他们两个才能请到假。弗烈特还对裘里斯说,潞西动手术的一切费用可以由旅社报销。

潞西介绍他们认识。其中一个,裘里斯马上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约翰呢。方檀。另一个就是心宽体胖、样子有点傲慢的意大利入,名叫尼诺。华伦提。他们先后同裘里斯握了手,然后就不再理睬他了。他们在逗璐西开心,谈论的是当年纽约市的老邻居,是裘里斯插不进嘴的人和事。看到这种情况,裘里斯对略西说:“回头我再来,我顺便也得去看看凯尔奈医生。”

但是,约翰呢。方檀看透了他的心思,接过来说了一句话,刚好说到他的心坎上。

“嗨,伙计,我们自己有事要离开,还是你陪着她吧,好好照顾她。你是大夫嘛。”

裘里斯听出约翰呢。方檀的声音有点不同一般的沙哑,他突然想到这个歌唱家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在公开场合演唱了。同时他还想到这个歌唱家原来因为表演出色而得过学会奖。难道这个入的嗓子在这么大年纪就变得如此厉害而报纸却默不作声,大家也都默不作声?裘里斯喜欢隐秘的聊天材料,所以一直在注意倾听方檀的声音,试图诊断他嗓子究竟出了什么毛病。这种毛病通常可能由于单纯的紧张过度,也可能由于烟酒过度,甚至于可能因为房事过度。如今他嗓子的音色听上去很刺耳,他再也不配称之为低声哼唱伤感歌曲的甜蜜的歌唱家了。

“你说话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感冒了,”裘里斯对约翰呢。方檀说。

方檀很礼貌地说:“只是紧张了点,昨天晚上我拼命吼着唱歌。我党得我不能承认我的嗓音变了。你知道,我是上年纪了。说罢,他向裘里斯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裘里斯漫不经心地说:“你没有找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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