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髓工厂-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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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年轻刑警将装在塑胶袋里的信递给我。
「因为这还算是证物,所以必须等到调查结束后才能给您,所以麻烦您现在看。」
信上有一半覆盖着茶色的痕迹。
姐姐:
我和凉子在那之后一直躲在房间里。我们有很多奶油、面粉、生奶油、巧克力和水果,可是血液已经用完了。染红了毛巾的血液有着一种奇怪的臭味——大概是洗衣粉的——根本就不能吃。
没有血液的甜点吃起来就像吃泥沙一样,我第一次知道普通的甜点原来这么难吃。一开始我硬逼自己吃下去,却只要一吃就会反复着严重的呕吐,最后反而会消耗体力,所以我不再吃了。
凉子则是一开始就不吃,她可能知道反正终究不能吃吧。她体重掉了一半,乳房像是老太婆般地下垂,只要开口说话,牙齿就会接三连三地从发皱的嘴中掉出来。她的指甲不见了,从指尖滴滴答答地滴着污浊的脓血(我和凉子会贪婪地啜着那些脓血。)双眼发黄混浊,没有头发的头皮长出了无数像火山口的红疹。
我建议凉子采集动物的血液试试看,但是她拒绝了。她说用动物血液做的甜点根本不能吃。没那回事,我拼命地反驳她,那些女人也是又丑又臭又脏,但血液不是很干净吗?凉子的生命显然碰上了很大的危机。她坚持不是人血就不行,因为当年在她耳边的声音清楚地说了「人类的血」。就算我拿了动物的血来,她也绝对不会动手做甜点。
不久后,我的状况也变糟了,我几乎整天昏睡。被我采集了血液的女人开始出现在房里,当我试着掬起从她们皮肤上滴滴答答地流下的血液时,她们瞬间就消失了。之后我只不断听到不知是嘲笑还是怨恨的话语。
凉子最后只剩下两颗上面的两颗犬牙。虽然意识朦胧,仍旧试着咬我的脖子,但是她已经连咬破皮肤的力气都没有了。我感到很哀伤,紧紧地抱住她。她的身体只要一被挤压,脓包就会破裂。我想割伤自己的手腕,让凉子可以吸血,却因为无法施力,只留下浅浅的擦伤。
我在厨房找了半天,发现了切肉刀。我想这个这么重,如果用力挥下的话,应该可以有很深的伤口吧。我准备好大碗,从手腕上挥下了切肉刀。发出了钝重的声音,我的手腕砰的一声飞到了房间角落。血液像转开水龙头似地从我的手腕中流出,我用大碗接住了血。凉子露出犬牙笑了,我也笑了起来。血液积了起来,血液变黑了,房间变黑了,我变得好舒服。血液从碗中溢了出来,我耳朵听不见了,体中的力量流失了。我倒在地上,头狠狠地撞到地板,我不觉得痛。血液流到地板上。凉子她「房间中有拓哉的尸体吗?」我问。
「没有。」刑警回答,「但是发现了一部分的人体。我们在床铺的阴影中发现了手腕。关于这一点,之后可以让我们在医院采集您的血液吗?只要鉴定DNA就可以确定这不是您家人的手腕了。此外,我们已经确认房间中的大量血液和手腕的DNA一致。」
我点点头。
「您妹妹现在仍旧行踪不明。」刑警皱起了眉头,「您一定很担心吧?」
「凉子是老么,所以是被宠大的。有时候会有一些破天荒的行动,但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掩住脸孔。
「我们调查了您收到的信里面写的事情。」年轻刑警说道,「那间俱乐部的确存在。我们问过了店里的牛郎,众人对拓哉的印象和本人氖析的几乎相同。不过他们也说他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总是讲着掺了人血的甜点的事情。而且不论什么客人,他都会向对方提议在店外见面,但是大部分的情况下,客人都觉得很恐怖,而不答应。」
「你们发现被害者了吗?」
「首先,关于被采集血液的女性,没有人去报警。如果女性觉得这是一种性爱游戏的话,伤害罪很难成立。再来是被割了脖子的女性,其实这几个月内的确有几件女性在饭店内被杀害的案件。我们仍在调查有没有符合信上内容的案件。只是,我们怀疑是否真的有杀人案件。」年长的刑警说道。
「什么意思?」
「首先,能够证明拓哉信上所言为真的证据非常薄弱。他在信上已经写了很多谎话。退一百步来说,就算信上所说的是真的,也没有被害女性的确死亡的证据。信上写的只是女性动也不动而已。」
我惊讶地抬起脸,「这样说来,有可能无罪吗?」
「别说无罪,现在就连是否具有什么犯罪行为都无法确定。管理人因为好几个月都没看到房客,觉得有问题。进房一看,发现地板上有着整片的血迹,调查后发现了一部分人体,只是这样而已。因此,意外、犯罪案件都有可能。更重要的是,因为没有发现任何尸体,要以杀人案立案相当困难。」年长的刑警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小姐,请不用担心。」年轻刑警微笑说道,「我们对这种案件已经很习惯,警部只是有点夸张罢了。而且万一真有什么的话,委托私家侦探也行啊。对吧,警部。」
「喂,西中岛!那种事情怎么能乱说,万一被误会的话该怎么办?」年长的刑警重新转向我,「对了,您没听过『拓哉』这个名字吗?」
「对,所以我一直以为是恶作剧,因为我根本没有叫『拓哉』的弟弟。」
「不,叫您『姐姐』并不是什么开玩笑。」年长的刑警叹了口气,「『拓哉』是凉子小姐在那家俱乐部的花名。您妹妹在由打扮成男装的女性接待女性客人的店里工作。」
两名刑警离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在里面房间睡觉的凉子身边。虽然我担心万一被发现怎么办,紧张得不得了,不过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刑警完全没有怀疑我。
凉子依然沉睡着。我虽然想叫醒她,不过还是算了。生病的时候,还是尽量让她好好睡比较好吧。
我摸着凉子的脸颊,好可怜,居然瘦成这样……
我们的父母,在我们还小时就去世了,我们代替他们成为彼此的父母。我们是姐妹、是好友、是同志,也是恋人。我经常做甜点给凉子吃,她最喜欢我做的水果塔,就算吃得满嘴都是也不在意,还是拼命吃。当凉子长大成人的那天,她离开我了。似乎是某人告诉凉子,不能再持续这样的生活,这只是互相依赖的不正常的关系。我从那天起每天都祈求着凉子回到我身边,独自哭泣着入睡。
有一天,凉子突然来信了。内容非常奇怪,她叫自己拓哉,开始讲起和凉子的恋爱故事。我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恶作剧,难道是要嘲笑渴望着凉子的我吗?还是真的要骗我?要让我嫉妒?但是伪装成拓哉的同时,又叫我姐姐,不是太蠢了吗?
我决定无视那封信,这样一来每封信的激烈程度都不断升高。我认为那是催促我回信的方法,所以更是故意不回。最后内容变得很恐怖,然后就突然不再寄来了。
收到最后的信的半年后,我坐立难安地去到了凉子的住处。
凉子生了非常严重的病,她变得又干又小,全身各处都要溶化了,身体的下部甚至还生了霉菌。我把凉子带了出来,若是让她就这样待在房里,有天就会被误认为尸体。凉子的生命迹象非常微弱,如果不是我这个姐姐,大概没有人会发现吧。凉子因为生病变得很轻,很轻易就可以带出来,可怜的是,她有只手腕不见了。
我拼命地照顾凉子,但是她毫无好转的迹象,就连那么喜欢的甜点都吐了出来。为什么凉子不肯接受我呢?我每天都睡在凉子身边,心焦不已。
然后在向警方提出信件的前一晚,我重读了凉子的来信,这才终于发现,凉子并不是要嘲弄我,她是诉说自己的期望。她一直吃着我做给她的甜点,内心那个希望能做甜点给我吃的愿望日渐膨胀;而那个甜点必须很特别,必须是最适合血缘相连的我们的血的甜点。
我决心继续凉子的梦想。
我马上就找到你工作过的店了。老板看到我时,非常惊讶,因为我和你几乎一模一样。我买了男装,剪短头发,将自己晒黑,把眉毛画粗。练习让声音听起来很粗的说话方法,让身体看起来更高大的各种举动。我今天晚上开始成为拓哉。如果拓哉是你理想的恋人,那么我必须成为他。因为你希望我成为拓哉呢,所以你才会故意装成反抗我的样子,来吸引我的注意。凉子还真是不坦率呢。我已经知道你没有我是不行的。我今天晚上会做好吃的甜点给你,这样你的病就会好了。没关系,你已经告诉我要怎么收集材料了。要先做什么好呢?你最想吃的也可以。对了……
水果塔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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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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