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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三剑客-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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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说过,达达尼昂的心绪已重归宁静,就像一次危险已过去了,他似乎素来如此;现在他只为一事所忧,那就是对三位朋友的情况全然不知。

可是,十一月初的一个早上,从维勒鲁瓦送来的一封信,使他对一切真相大白。

达达尼昂先生,

阿托斯、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三位先生,在敝店大吃大喝一通并尽兴取乐之后,便大声喧哗,致使铁面无私的古堡长官对其处罚数日不得出门。本人受他们所嘱,现给您送上倍受他们青睐的敝店昂儒葡萄酒一打,他们要您用他们最喜爱的酒为其健康干杯。

本人已履行三位先生所托,并怀崇高的敬意,愿竭诚为您效劳。

火枪手先生们的旅店主人

戈多敬上

“好极了!”达达尼昂大声说,“他们像我一样,我在烦恼中想着他们,他们在快乐时也想着我;我一定放开海量为他们的健康干几杯;但我不自己一个人喝。”

于是,达达尼昂跑去找两个禁军,他同这两个人比较有交情,他要邀请他们共饮刚从维勒鲁瓦送来的昂儒产的这葡萄佳酿,这两个禁军中的一个当晚已有人相请,另一位第二天也有人约请,所以,他的聚会定在第三天。

回到家,达达尼昂就将十二瓶葡萄酒送进禁军的小酒柜,并嘱咐那里的人好好看管;到了隆重聚会的那一天,吃饭时间本来定在中午十二点,可是自九点起,达达尼昂就派普朗歇动手准备起来。

普朗歇为能提升到膳食总管的职位无比自豪,他想以一个聪明人的姿态筹办一切。为此目的,他找了他主人的一位客人的家丁,名叫富罗;又找了曾想杀死达达尼昂的那个假士兵,这个人哪个部队也不属,自从达达尼昂饶了他一命之后就跟他当差了,说得确切些,是跟普朗歇当差了。

盛宴时刻已到,两位客人光临入席,一盘盘菜肴整齐地摆到桌上。普朗歇胳膊上搭着餐巾侍候,富罗打开一瓶瓶葡萄酒,而布里斯蒙,就是正在养伤的那个假士兵,则在一个个小的长颈大肚玻璃杯里到着酒,由于一路颠晃,葡萄酒似乎沉淀了。第一瓶酒快要倒完时显得有点儿浑浊,布里斯蒙将沉渣倒进一只玻璃杯;达达尼昂允许他喝了它,因为这个可怜鬼体力还不行。

客人们用了浓汤后,正端起第一杯酒送到唇边,这时,路易堡和纳夫堡的炮声突然响了起来;两个禁军以为或是被包围,或是英国人发动突然袭击,便立即跑去取他们的剑;达达尼昂的敏捷程度毫不逊色,和他们一样奔向佩剑,三个人一起跑出门,向各自岗位奔去。

但刚刚出了酒店门,就听见人声鼎沸,震耳欲聋,于是他们戛然停步;“国王万岁!红衣主教万岁!”响彻天宇,鼓角阵阵,回荡四面八方。

果然,正像人们所说,国王行色匆匆,兼程行进,带着全部宫廷侍卫和一万援军及时赶到;他的火枪手前呼后拥。达达尼昂和他的同伴列队相迎,打着感情的手势向其朋友和特雷维尔先生频频致意,他的朋友以目相答,而特雷维尔先生首先认出了他。

迎驾礼仪结束,四位朋友顿时拥抱一团。

“太好了!”达达尼昂叫道,“真想不到你们来得这么巧,肉还没有来得及变凉呢!是不是,二位先生?”年轻人转向两位禁军,一边将他的介绍给他的朋友一边补充说。

“啊哈!啊哈!好像我们要吃大餐了,”波托斯说。

“我希望”阿拉米斯说,“在你的宴席上不要有女人。”

“在你那间陋室里,可有能喝的葡萄酒?”阿托斯问。

“那还用问!有你们送来的酒呀,亲爱的朋友们,”达达尼昂回答说。

“我们送的酒?”阿托斯惊讶地问。

“是呀,是你们送来的葡萄酒。”

“我们给你送过酒?”

“你们知道得很清楚,就是昂儒山区产的那种名酒呀。”

“对,我明白你想说的那种酒。”

“你们最喜欢喝的那种酒。”

“当然,要是既无香槟酒,又无尚贝丹红葡萄酒,那我就喜欢那种酒了。”

“是呀,如果没有香槟酒,又没有尚贝丹红葡萄酒,你对那种酒一定会满意。”

“这么说我们这些评酒行家曾派人买过昂儒葡萄酒罗?”

波托斯问。

“不是的,是别人以你们的名义给我送来的酒。”

“以我们的名义?”三个火枪手异口同声地问。

“是你,阿拉米斯,”阿托斯问,“是你送过葡萄酒?”

“不是的,那是你,波托斯?”

“不是,那是你,阿托斯?”

“也不是。”

“倘若不是你们各位,”达达尼昂说,“那就是你们的旅店老板自己送的。”

“我们的旅店老板?”

“是的?你们的店主,名叫戈多,他自称火枪手的旅店老板。”

“听我的。管它酒从哪儿来的,无关紧要,”波托斯说,“咱们先尝尝,如果酒好,咱们就喝下去。”

“不行,”阿托斯说,“我们不喝来路不明的酒。”

“你说得对,阿托斯,”达达尼昂说,“你们中谁也没有让戈多老板给我送酒吗?”

“没有!他是以我们的名义给你送过酒?”

“这是一封信!”达达尼昂说。

于是他给同伴拿出信。

“这不是他写的字!”阿托斯叫道,“我认识他的笔迹,临走前是我结的团体账。”

“这是假信,”波托斯说,“我们没有受罚不许出门。”

“达达尼昂,”阿拉米斯用责问的口气问,“你怎么能相信我们会大声喧哗呢?……”

达达尼昂脸色苍白,四肢痉挛地颤抖起来。

“你让我感到害怕,”阿托斯说,“到底发生什么啦?”

“快跑,快跑,朋友们!”达达尼昂叫嚷道,“我脑子里闪出一个可怕的疑团!难道又是那个女人的一次报复吗?”

此时,阿托斯脸色苍白起来。

达达尼昂向酒吧间冲去,三个火枪手和两名禁军也跟着他跑了进去。

达达尼昂进到餐厅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布里斯蒙躺在地上,难以忍受的痉挛使他不停地翻滚。

普朗歇和富罗吓得脸色苍白,如同死人,正试图设法抢救;然而一切救护看来已于事无补:这个奄奄待毙者面部的线条由于垂死的挣扎而挛缩了。

“啊!”他一见达达尼昂便喊叫道,“啊!好歹毒啊!您假装宽恕我,又要毒死我!”

“我!”达达尼昂亦叫道,“我,倒霉的家伙!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您给了我那种酒,我说是您让我喝下了那种酒,我说您要向我报私仇,我说您太歹毒了!”

“您千万别信那种事,布里斯蒙,”达达尼昂说“千万别相信;我向您发誓,我向您担保……”

“哦!不过上帝有眼!上帝会惩罚您的!上帝啊!有一天让他也受受我受的这份痛苦吧!”

“我以福音书起誓,”达达尼昂急忙跑向垂死的人嚷着说,“我向您发誓,我事先不知道酒里放了毒,而且我和您一样也正要喝它呢。”

“我不相信您的话”,这位士兵说。

他在一阵剧烈的痛楚中咽气了。

“好可怕!好可怕哟!”阿托斯喃喃道;这时波托斯在砸酒瓶子,阿拉米斯则嘱咐人去找神甫忏悔。

“噢,朋友们!”达达尼昂说,“你们刚才又救了我一次命,而且不仅救了我的命,还救了这两位先生的命。二位,”达达尼昂对两位禁军继而说,“我请二位对这次险遇守口如瓶,也许有大人物插手了你们目睹的事端,所以这一切的恶果很可能落到我们身上。”

“啊!先生!”普朗歇半死不活地结巴着说“啊!先生!我真幸免于难呀!”

“怎么,鬼东西,”达达尼昂大声说,“你也差点儿喝了我的酒?”

“如果不是富罗告诉我说有人找,我也会为国王的健康喝上一小杯的,先生。”

“好险呀!”富罗说;他吓得牙齿抖得格格地响,“我本想支开他好让自己一人偷着喝哩。”

“二位先先,”达达尼昂对两位禁军客人说,“刚才发生了这种事,二位懂得这样一席饭只能令人大为扫兴;所以本人向二位深表歉意,并有请你们改日再聚。”

两位禁军彬彬有礼地接受了达达尼昂的歉意,意会到这四位朋友很想单独一聚,便起身告退。

这位年轻的禁军和三位火枪手见无人在场,便互相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目光,那目光是在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形势严峻。

“首先,”阿托斯说,“离开这个房间;和一具死尸,一具暴死的死尸作伴,这是一种不祥。”

“普朗歇,”达达尼昂说,“我把这可怜鬼的尸体交给你。把他葬在教徒公墓;生前他是犯过罪,但他后来悔过了。”

说着四个朋友走出了房间,留下普朗歇和富罗为布里斯蒙操持葬礼。

店主为他们换了一个房间,又给他们送去一些煮鸡蛋,阿托斯亲自到泉边打来水。波托斯和阿拉米斯只用几句话,就将形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喂,”达达尼昂对阿托斯说,“你看出名堂了吧,亲爱的朋友,这是一场殊死的战斗。”

阿托斯摇晃着脑袋。

“是呀,是呀,”他说,“我看得很清楚;但你就相信是她干的?”

“我相信是她。”

“但坦白地说我仍有怀疑。”

“可是肩膀上的那朵百合花呢?”

“那是一个英国女人在法国犯了什么罪,犯罪后被烙上了一朵百合花。”

“阿托斯,我对你说,那是你的妻子,”达达尼昂复又说“你难道不记得那两个记号多么相像吗?”

“但我原以为那一个早死了,因为我把她吊得很牢的。”

这时达达尼昂又晃起脑袋了。

“但到底怎么办呢?”年轻人问。

“总而言之,我们不能像这样永远头顶悬剑束手待毙,必须从这种局面冲出去。”

“怎么冲法?”

“听着,设法和她见个面,尽量和她把话说清楚;你就这样对她说:讲和或打仗,随您的便!我以贵族身份一言九鼎,绝不对您说三道四,也绝不做与您为敌之事;至于您,也应庄重发誓,对我保持中立:否则,我会去找相爷,我会去找国王,我会去找刽子手,我会煽动法庭对付您,我会揭露您是一个受过烙印惩罚的女人,我会对您提出起诉;倘若有人将您赦罪,那好,我也以贵族身份向您进一言,由我亲手杀掉您!就像在某个墙角宰一条疯狗一样宰掉您。”

“我相当喜欢这种方法,”达达尼昂说,“可是怎样找到她呢?”

“时间,亲爱的朋友,时间会提供机会的,机会就是一个男子汉的双倍赌注:善于等待机会的人,投进的赌注愈多愈能赢大钱。”

“话是这样讲,但得在暗杀犯和下毒犯的包围圈里等待呀……”

“怕什么!”阿托斯说“直到目前,上帝一直保佑我们。将来,上帝还会保佑我们的。”

“对,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况且我们是些男子汉,我们生来总归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但她怎么办!”他又低声加一句。

“她是谁?”阿托斯问。

“康斯坦斯。”

“波那瑟太太!啊!正是,”阿托斯说,“可怜的朋友啊!

我倒忘了你们曾经相爱过。”

“提她干什么,”阿拉米斯插话说,“你从那个死鬼坏蛋身上找到的那封信难道没有看出来,她早就进了某家修道院!她在修道院挺好的,拉罗舍尔围城战一结束,我向你们保证,我打算……”

“好哇!”阿托斯说,“好!说得对,亲爱的阿拉米斯!我们知道,你的心愿是倾向宗教的。”

“我只不过是个临时火枪手,”阿拉米斯自谦地说。

“好像他很久没有收到他情妇的消息了,”阿托斯压低声音说;“不过你不必在意,我们心里都有数。”

“喂,”波托斯说,“我似乎觉得有一个方法很简单。”

“什么方法?”达达尼昂问。

“你是说她在一家修道院?”波托斯又问。

“是呀。”

“那好办,围城一结束,我们将她从那家修道院里抢回来。”

“但还必需知道她在哪家修道院呀。”

“这话说得对,”波托斯说。

“但我在想,”阿托斯说,“你不是声称那家修道院是王后为她选择的么,亲爱的达达尼昂?”

“不错,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好办,波托斯在这件事上将会为我们帮忙的。”

“怎么个帮法,请说一说。”

“还不是通过你的那位侯爵夫人呀,你的那位公爵夫人呀,你的那位王妃呀,她该是神通广大罗。”

“嘘!”波托斯伸出一个指头压着嘴唇说,“我相信她是红衣主教党的人,她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阿拉米斯说,“我来负责打听她的情况。”

“你,阿拉米斯!”三位朋友一起叫起来,“你,你怎样打听?”

“通过王后的神甫呀,我同他关系硬着呢。”阿拉米斯满脸通红地说。

就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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