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斋-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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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她单身来到北京。
工作,学习,交朋友,一个人在北京讨生活。一离开父母,她就莫名其妙的交上了桃花运,好的烂的都有。也许是单身女子的缘故?对此,她轻颦浅笑,巧妙回绝,避的干净。不是她眼高,而是她在现实生活里做梦。
从她上了大学开始,先的梦境再也没有出现过,但她就是忘不掉。也许,真的有宿命姻缘?她痴痴的想。埋头默默的打拼。
混在北京多年,她运气还算不错,跳了两次槽,工作越来越顺,薪水越来越高。渐渐居然有房有车了。尽管房子是四十平米的小居,车子是中低档的旗舰。但作为一个女人,清清白白的靠工资供了出来,也不是太容易的。
她身边的女性知己也多了起来,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白骨精们。律师,注册会计师,销售总监,节目主持人……
大家开玩笑说是sexandcity单身阶段的再现。
单身的小资女人们会做什么呢?健身房,旅游,美容,购物,下馆子,还有……喝酒泡吧。
北京的夜生活也算得上丰富,三里屯的hiddentree;后海,工体,南锣鼓巷里的各色酒吧她和朋友都去过。但有一处,她常常自己去。那是后海的莲花,楼上,临水,外边挂着圆圆的红灯。
她等,她做梦。现实是,她已经晃晃悠悠的过了三十。
单身。
北京。
父母着急了,开始为她安排相亲。她去见,但回绝的不露声色。女人到了这个年龄,就已经修炼成了妖精。
不过,妖精也有栽的时候,她碰到了有些傻气的他。他年轻,他也很英俊,他职业不错,家庭背景也好。虽不是家赀万贯,但薪水也算的上说的出口。
怀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做梦的她躲,但他不离不弃,不依不饶。
她出国,他追上。在国外最难的时候,他一直默默的支持她帮助他,却什么也不说。她开玩笑说自己找了个老外男朋友,周末同居的那种,他眼里带着伤痛,嘴里却祝福。
日久见人心。她知道,他爱她,爱的发狂。
女人啊,你还要什么呢?看看自己已经快三十有三,大家都说他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人。当她终于肯向他敞开她的心扉,才真正感到到他原来是如此的真诚可爱。
于是,这天,她喝了酒,牙一咬,将自己托付给了他。
他们回国,订婚,所有的人都羡慕。半年后,他们买了房子,准备结婚。
结婚的头一天,他们两个人的朋友为他们各自举办了一场告别单身party。她鬼使神差的将party地点定在了莲花。
入夜,临水,楼上,一群打扮的各具特色的女人中,她身穿着画有百蝶的衣裙,露着香肩,媚眼儿如丝。引得多少目光,她心知肚明。
小醉,听女友们玩笑,明天你就是一个marriedoldbitch;大家狂笑,她也哈哈哈笑地没心没肺,真是欠打。
还要喝!她挣扎着去楼下吧台,伸出双手比划,十个shots!!仿佛很有豪侠风范,却不知自己活像个风月场上的疯婆子。
那调酒师笑着答应,看到她伸开的双手,忽然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被朋友拥着,托着一大盘酒上楼,忽然背后传来那调酒师低低的声音:“轮回千年,勿忘心莲。”
她手一抖,酒全洒在地上,杯子碎做千片万片。朋友都忙来扶她,醉了,你醉了。
她点头,是醉了。刚才都幻听了。她握紧了拳头,藏好了那莲花痣。
上楼,头也不回。
她的婚礼豪华排场,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在她耳边说:“千年万年,永远爱你一个。”
她笑。
知道么,千年万年有多久?又有多少变化?这世界。
她吻了吻他:“我也爱你,现在……也许是我下半辈子的永远。我们走着瞧。”
日期:2010…9…37:57:00
阳光一向温暖,北北格外娇娆。
匈奴狼
白山黑水;苍苍茫茫;。
山谷中,回荡着高昂清婉的笛声。寻声望去,一个小小的少年,批发左衽,正坐在峭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吹着短短的骨笛,身侧不远处懒懒的卧着一条雪白的大狗。天风搅乱了少年的发,也将笛音传的更远。
纷乱的脚步里,一个青年急急忙忙的朝少年走来,还没靠近,就大声喊道:“盟罗,赶快回去,匈奴左贤王来了!”
少年不得不停了骨笛,皱了皱眉头,卧着的大狗忽地站了起来,足足有半人多高。那下垂的尾巴,高傲的头颅和闪着寒光的碧色眼睛,无一不在传递着一个信息:这其实是一匹狼。一匹雪白的狼。
那狼看了一眼来人和少年,转身绕过山岩,缓缓的走远了。
青年很快来到了小小少年的面前,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臂,飞快的往山下奔去。
两人匆匆来到营地大帐外,青年攥着少年的手,低着头站在守帐卫士的身侧,屏着呼吸静静的听帐里的动静。
“尊贵的左贤王,是不是可以宽限半个月?冬天采矿……”小心翼翼的声音,出自他们一向威严的父亲。
“奴隶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这批箭必须按期完成”说话的人声音不高,但语调却不容置疑“你和你那两个小子带个头,马上去山里,半个月后单于将派人来验收。另外,大王子默度会来监工。”
帐外的两人都微微攥紧了拳头。
帐子里的父亲低低的答应了一声,那左贤王轻轻的哼了一声:“如果到期完不成,不光是你们,连大王子也要一道受单于的责罚。”说完,便往账外走去。
外边的青年忙拽着少年跪倒,将身子匍匐在地上。
左贤王的靴子在两人面前停了停:“你们就是阿古录兄弟了?”
青年赶忙应了一声,抓紧了少年,将身子伏的更低。
“抬头。”
青年垂下眼皮,慢慢抬起了头,少年却将褐色的眸子对上了左贤王的眼睛。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少年的脸侧和身上,少年的脸立刻出现了一条血印。
“奴才不能这样看主人,你的父亲没有教导你么?”说话的是左贤王身后的随从,用手里的鞭子指着少年的鼻子。
青年一把将少年的脖子摁了下来,低低道:“垂眼!”
左贤王“哧”地笑的轻蔑;“这狼崽子还有点倔。”
那随从接着道:“倔强的骆驼或许还有价值,倔强的奴才只能挨鞭子。记着。”
青年摁着少年趴在地上,答应着,直到听左贤王一行上马飞驰而去,才松开手。
少年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的瞪着冲远方的左贤王:“哥哥,我们为什么要老老实实做匈奴人的锻奴?”
“因为从前,我们部落战败了。以那后,阿古录族人一生下来就注定是匈奴主的奴隶。我们根本没有反抗这命运的能力。”低沉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从大帐里走了出来。
“父亲!”青年和少年一起弯下腰行礼。
中年汉子轻轻摸了摸少年脸上的伤口:“盟罗,你一直被护在我和你哥哥的羽翼下,没有离开过族人。从今天起,你要学会如何藏好你的尖牙;不要让它还没长好就折断。我们阿古录人会有自由的一天,因为我们也是……”中年汉子望着远方的原野,深深的吸了口清冷的空气“……狼的子孙。”
“父亲,我看到附离了。”
”
“附离?哪一个?”因为附离专指阿古录族人中如狼一般的勇士,中年汉子有点迷茫。
“我的附离,两年前我救的小狼啊”少年忽然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用手比划着说“它长大了,有这么高。”
青年在一边点头。
“哦?”汉子吃了一惊,随后陷入了沉思。
“父亲,你在想什么?”
“嗯……,呵呵,我在想,两年前,我的小盟罗也不过一点点,如今他就这么高了”汉子将手放在了少年的肩头。少年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汉子一手揽了少年,一手拉着青年道:“我们父子要齐心渡过难关了。单于派了长子来督造我们造箭,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他要多少?”
“破甲狼牙箭,鸣镝箭共百万,半个月内完成。”
“什么?”青年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一个熟练的工匠在材料都齐全的条件下,一天顶多能造二十几只箭。这个先不说,那箭头需要将矿石采出,砸碎,磁选,浮选……,半个月就要百万箭,简直是不让人有活路了。
“尽力去做吧,老人在家照顾牛羊,十二岁以上的男子,包括强壮些的女人也一起参加凿石锻造,只能这样了。”汉子叹了口气。
“匈奴单于为什么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这么多的箭?”青年若有所思,按制,一个普通兵士当配破甲狼牙三十只,鸣镝六只,弓箭手另当别论。但无论如何,这百万破甲狼牙和鸣镝足够装备匈奴的几十万大军了,莫非……
“不要问也不要想那么多”汉子看出了儿子的心思“眼下最重要的事是造箭。这两天你们哥俩要小心,大王子默度会来监工”。
青年和少年一起点了点头,默默的回自己帐篷里去收拾东西了。
露天矿场,叮叮当当的凿石声混合着人们的吆喝声,在山谷里回荡。正往坑外拖矿石的盟罗用袖子擦了把汗,抬起头,远处高高的峭壁上,一抹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盟罗低低的笑,那是他的附离。它曾经很小,被自己裹在皮袄里,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四处张望。它很顽皮,咬坏了自己的皮袍和哥哥的箭囊。到了三四个月大,它长齐了四十二颗牙,野性也开始显露,向往自由的生活。终于一天,它彻底的消失在旷野上……
“喂,小子,想什么呢?”盟罗的思维被打断了,回头,见一个戴着皮帽子,耳朵上垂了一只金灿灿环子的华服男人正背着手看着自己。盟罗的第一反应是,他是匈奴人,而且非富即贵。
盟罗没有回答,只赶快低了头干活。矿石很重,并不容易拖动,盟罗咬着牙用力。忽然觉得肩头一轻,盟罗惊讶的转过头,居然看到那个匈奴人正帮他推石料车子。那人看盟罗回头看他,喝到:“专心用力!”两人一起很快将那车铁矿石拖拽上了斜坡,出了矿坑。
“想歇歇么,小子?”那匈奴人拍了拍手。
“不敢”盟罗垂下眼皮,考虑自己要不要爬在地上叩拜。
“我比你还急,完不成这批东西,最倒霉的怕是我了。”那人居然笑了起来。
“你?”
“所以,我和我的人来帮忙。”那人指了指不远处,盟罗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多了几百个匈奴打扮的人,散布在矿区的各处,正帮着自己的族人干活。
“嗯。我看你好半天了,你有十三四岁吧?叫什么?”
“盟罗。”
“你是阿古录酋长的小儿子?”
盟罗正要点头,忽然看到不远处哥哥朝这边走来。那个匈奴人顺着盟罗的目光扭头看了过去,嗯了一声道:“那是格罗吧。”
哥哥走近了,看清了盟罗身边的人,忽然脸色大变,一边给盟罗使眼色,一边匍匐在地低低的道:“大王子。”盟罗呆了一呆,终于也跪伏在了地上,他就是来监工的大王子?
“你们都起来。”大王子微微皱了皱眉头,说着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
格罗和盟罗站起身来。
“格罗有什么事?”大王子开了口。
“我母亲来送吃的喝的,我来换弟弟过去,不知大王子在这里。大王子殿下,奴才的弟弟无知,如果刚才奴才的弟弟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还请责罚在我身上吧。”
“你很爱护弟弟,幸运啊,盟罗。”大王子说完就沉默起来,仿佛在想自己的心事。
“尊贵的大王子殿下,奴……才幸运吗?”盟罗每每用奴才来称呼自己,就有几分难受,但事实是,他,阿古录盟罗,从一出生就是匈奴的奴才。
“有好哥哥和慈祥的母亲,我猜你的父亲也很关爱你们”大王子淡淡的说,“你们两个都去吧,不要太久”。他摆摆手。
格罗和盟罗应了一声,弯着腰退下。
盟罗见到母亲,自然非常开心,但不敢耽搁太久,没等到父亲来就先回到各自的工地去了。
后边的时间里,那个大王子一直和盟罗在一起,起初,盟罗非常拘谨,一直小心翼翼的,无论大王子说什么,盟罗都只用一个“是”字做答。慢慢的,盟罗觉得这个大王子人还不坏,而且不像其他匈奴达官贵人那样端着主人的架子,便微微有些放松了。到了晚上收工时,盟罗发现,其实不只是自己,周围的族人似乎都开始和大王子带来的人亲近起来。不过,亲近归亲近,有一点所有的阿古录族人心里还是很清楚的,这些匈奴人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无论眼下这些主子看起来有多么的和善,主子永远是主子,大家必须小心应对,千万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十多天就溜走,交工的期限马上就要到了。父亲和大王子的脸上都开始现出着急的神色,想是按期交付这百万支箭有很大的困难。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