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鬼-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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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老齐已经下水了。
我在耐心的等待着,想象着这孙子下去了之后,发现尸体没了之后的那副表情。一定很好笑,很滑稽,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没过五分钟,老齐终于上来。一股黑旋风,将他裹到了岸边。
我吓了一跳!
我们虽然离得有些距离,但是角度却是精心选择的,所以他的脸看的非常清晰。
我还想幸灾乐祸来着,但瞬间就被刺激到了。他就像在五分钟之内老了几十岁,样子还在,可皮肤干枯褶皱就像一张老树皮。他终于露出本相了?!
“这、这就是阴阳茧尸的作用?”我轻声的问道。
“没错!”四眼挪动了一下屁股,将整个身体摆成蓄势待发的状态,“我说的都对吧,只要离了阴阳胎,他立马就扛不住了。”
我一阵幸喜,如果这招得逞,那咱们打掉了老齐这个老妖,还收了个“大个儿”,真是一举两得。
但是,
我立马转念想到,“咱们要活捉呀,否则我的身世找谁问去?得问问他到底盯了我那么是为了什么?”
四眼点点头,“别着急,沉住气!他刚刚伤了元气儿,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们再等等,等他消耗的更多,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我立马觉得靠谱,随即便不动了,静观老齐到底会发生些啥状况。
老齐自是愤怒的很,耷拉着那张老脸,四周巡望,大概是想找出到底是谁在搞鬼。我一下子又细嚼出来,四眼的这一招确实高明。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咱们直接把他“粮仓”给断了,看他接下来怎么回村。
不能回村,他就得有地方去,没准还能被我们挖出个老巢。这样,老齐到底是什么底子,我们就以逸待劳的就全摸清了。我自己脑补着接下来的情节,越想越兴奋。但现在只能沉着气儿等。
老齐看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朝着深山走了两步,却立刻就停下,他转身,好像在用鼻子嗅什么味道。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就看见他向着我们昨天埋“阴阳茧尸”的那个地方奔去。
“操?!他发现了!”
四眼拍拍我,让我别紧张,阴阳胎都没了,发现也没用!
老齐终于遁着味道,找到了那个坑,他四处嗅嗅,张开双手,嗖嗖的刨起土来。我这才发现他的厉害之处。其速度奇快,不亚于昨天“大个儿”刨坑的那两下。
很快,阴阳茧尸就被他挖了出来。
他站在坑边发愣。
想想都知道,这个东西,肯定耗费了他毕生的精力,就这么让我们给毁了,他得多憋屈。
但接下来所作所为,让我顿时对他有恨又怕!
老齐一顿身,双手将茧尸抬起,然后往空中一抛,落地的一瞬间,膝盖一抵,茧尸便被折成了两半。这还不算,他左右开弓,瞬间便将尸体就撕成了一块一块。茧尸干涸,没有血溅出,可那些内脏、神经、器官就这样被徒手撕成了碎片,洒落一地,还是让我心惊肉跳。
所有的这些,只不过在几秒钟内就完成了。
我立马意识到一个问题。
“大个儿”!女宏广巴。
昨天埋那具阴阳茧尸的时候,它都已经悲痛欲绝了,现在眼见着自己的老娘被撕了,这还不上去拼命!
原来根本用不了我挑拨,老齐是自作虐不可活。
我赶忙去看“大个儿”,“大个儿”果然浑身都在颤抖,滚滚的液体,从它绿色的眼眶里流出来。它现在还能忍耐,简直就是奇迹。
我低头,发现四眼一直握着它的手掌,“要报仇,听命令!”
“操他娘的,打吧!”我却血脉喷张。
虽说和“大个儿”才认识一天,可它一脸萌态,小小的年纪,却懂得刨坑葬母,实在是让我对它另眼相看。
“等等,再等等,信我,”这个时候四眼倒真能忍,“咱们在耗掉他。没了尸胎,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大个儿”的表情让人看得难受。
操!我到底是在和一些什么东西打交道啊,有爱有恨,有情有义,有“血”有“肉”。
忍着!
“‘大个儿’,你放心,等那孙子再耗掉一些,我要不帮你报仇,我就不姓方!”我恨得咬牙切齿。
“大个儿”转过了它的泪眼,竟然听懂了我说的话,点了点头。
我鼻子一酸,赶忙转过身去看老齐。
老齐撕掉了那具尸体,将它们一块块抛入湖底,然后才转身朝着深山而去。
果然还有秘密!
我们盯着他的背影,等他慢慢的走远,才从石头后面出来,隔着很长一段距离,小心翼翼的跟着。
我们村本来就偏。再往里就是没有开发过的深山老林,老齐往那走,肯定是有目的的。
从他走路的姿势,可以看出来,他确实越走越虚弱,仿佛正在迅速的消耗着元气。
我们一路前行,爬过三座山,四片林子,一条小溪。原先还有路,渐渐的连路都没有了。
山里面的夜很黑,林子又密,能见度非常低。我们只能遁着老齐的脚印前行。到了最后,连脚印都找不着了。貌似我们把他跟丢了。就在这时,四眼推推我,指指前方,不远处有个很微弱的灯光,正在浓密的黑夜里亮着。
我们往前一看,原来是座小木屋。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木屋
这个小木屋不大,也就五六米宽,三米高,原木垒起。中间钉着方条,屋顶是披着茅草的斜坡顶,门开在正中的位置,门右一人高的地方,有扇木栅小窗。
而先前看到的那点滴微光,便是从这扇窗户里透出来的。
窗户上没有玻璃,而是糊了一层纸,从我们站的地方,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我和四眼不敢妄动。这屋子肯定不是平常人家住的。对于山民来说太简陋,而作为猎户的临时休息屋,又太“奢华”。所以我立马觉得,老齐不见踪影,很有可能就进了这座木屋。
那么问题就来了。他进去干嘛呢?
我又看看了四周,丛林密布,不知不觉我们就已经走到了林子的深处,看周边的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四眼挥挥手,意思是靠近点看看。我点头,然后抱着豆豆,紧随其后,朝着木屋迈进。
地上枯草丛生,踩在上面“噗嗤噗嗤”,我们尽量放轻脚步。但是“大个儿”体型实在太大,踩着踩着就踩偏了。这动静在寂静的林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嘎”的一声长啸,把我吓了一大跳。刚刚还在担心动静儿,结果一只叫出名儿的黑鸟,就从草丛里。窜天而起。
我们赶忙蹲下身子,不敢动弹。
微弱的光在窗纸后面抖了抖,好像是火光。隔了差不多有五分钟。里面还是没有动静,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转身示意“大个儿”干脆就待在原地不要动,我和四眼先去探个究竟。“大个儿”很听话的就盘坐了下来。
我和四眼继续向前,慢慢的移动到了窗户口。透过窗户纸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动静。四眼随即又指指了他的右手边,然后我俩猫着腰,绕到了屋子后面。
豆豆在怀里的砸吧的嘴,尽管如此,但是我还是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肌肉,正在绷紧,这就预示着她已经感受到了些许不祥。
我们绕着木屋转了一圈,却发现没有第二扇窗户,而且门和墙壁都很严实,没有缝隙可以让我们看到里面的情况。
我们又回到窗户口,四眼把脸像大饼一样的侧贴上去。
“听到什么没?”我轻声的说。轻到他只能看到我的唇语。
可四眼还是把食指竖在嘴前。他这个模样,我就连手势也不敢打了。四眼听了半天,并无收获,他的眉头倒是越皱越紧。过了一会儿,四眼直起腰,挠挠头,又琢磨了片刻。才想到一个法子。女上广扛。
他用手指沾了点唾沫,轻轻的点到纸窗上,戳了一个小孔出来。他闭起一只眼,摆动着屁股,不停变换姿势,朝里观察。
我安静的等着,过了一会儿,他再次直起腰,“什么也看不见!”他轻声的说道。
“看不见?不是有光吗,怎么会看不见?!”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老齐不在里面。”
“啊?”趁着这功夫,我把身子往窗户口靠了靠,从纸窗上的小孔探寻进去。屋子很简单,就是个长方形的空间,有几盏油灯被托在墙边的灯架上,虽然不亮,但足以把屋子里照的一目了然。
屋子空无一物,视线根本不受阻碍。虽然窗户上孔不大,然而变化角度,还是能够确定,屋子并没有人。除非,老齐现在正猫在窗户下。这是唯一的视野盲区。
我也学着四眼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墙上,可里面依然什么动静也听不到。
我们搞错了?老齐根本没来这。不对啊,除了老齐这样的老妖神叨叨的,正常人谁会在这林子里垒一座小屋,还在半夜点上油灯。
我一肚子疑问!
好在我和四眼都是行动派,这个时候,他已经走到门前了。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准备硬闯了。
我转身向“大个儿”招招手,让它过来,然后捏了捏豆豆的小脸,准备就绪。
四眼右手平放在木门上,左手举了三个手指头,
“3、2、1”
“吱呀”一声,门就被推开,四眼探头望,然后迈腿冲了进去,我紧跟其后,进了屋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先前的“盲区”找去。
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和四眼都愣了愣,木屋不大,眼一扫就看遍了。老齐果然没在里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砰砰”声,感觉整个木屋都在摇头似的。我赶忙转脸去看,脚步踩实,准备应对不测,却发现原来是“大个儿”体积太大,让门框给挤住了。它不好意思的挠挠腮帮子,弯腰、缩身,然后挤了进来。
它挡住了身后的灯光,屋里瞬间暗了不少。
我推推它,让它往后,随即遁着墙角,企图再寻找点蛛丝马迹出来。
“这是什么?”西墙前面竖着一块大木桩。这大概是木屋里唯一的“物件”。
椅子?不像,截面坑坑洼洼的,坐上去硌屁股。桌子?又不够高。这玩意儿不像是日常用的。
四眼站到了木桩的右边,他蹲下身子,摸着上面的凹痕,“好像是牙齿咬的?”
“啊!”我立马凑了过去,单手抱着豆豆,另一只手一边摸,一边观察,确实像是齿痕,而且是很锋利的齿痕,“啥意思,吃木桩?”
四眼摇摇头,“他在磨齿!”
“磨齿?谁,老齐吗?”我略有吃惊。
“我估计是。这一千年的老家伙,谁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天天鬼灵吸着,体质极寒,又要混迹在村里不为人知,光是磨他那口獠牙,就得折腾掉不少木桩。”四眼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揣测着。
“磨獠牙?他怎么跟耗子长啮齿一样,还得天天磨掉!”我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四眼突然眼中一亮,他侧过脸,看看我,又看看木桩。
“怎么了?”我挠挠头。
“你说这话倒是提醒我了,这老齐不会是只耗子精吧!”
我全身一寒,“什么意思?”
“狐黄白柳灰,自古就是汉族五大家,这万物有灵,如果咱们真是遇上了一只千年耗子精,那就更不容小觑了。”四眼说着,神情片刻严肃起来。
“你,你确定吗。”
四眼不答话,不置可否,低着头在木屋里继续寻找“证据”。
“沙沙沙、沙沙沙”突然耳朵里传来了密集的声音,我一愣,立马不敢放松了,耳听八方、眼观四路,想要找出是什么东西。
我仔细辨别,这动静似是从地下传来的。
“沙沙沙,沙沙沙!”
又来了!
我遁着声响,慢慢的发现源头来自屋外。从屋子外,正有数不清的东西,从地底下往屋子里聚集似的。
这声音听上去让人毛毛的,我和四眼走到了门口。四眼干脆趴了下来,这“沙沙沙”声时断时续,有间隔的响着。
四眼左右瞧瞧,然后走到木屋边的一棵树旁,“吧嗒”一下,折下了一根树枝。他在回到门前,戳了戳脚下的泥巴地。然后用力一顿,地面竟然坍塌了下去一小块,他接着扒开碎土,才发现地底下竟然是一条条胳膊粗细的窄通道。
“沙沙沙!”
声响再起,与此同时,我看见一只只黑乎乎的小玩意儿,从这个通道直往木屋里奔去。
“什么东西!”我一惊。
四眼弯腰,手明,“啪”得捏起来一只,居然是个又肥又大的耗子,这耗子在四眼的手里“吱吱吱”的叫着。
四眼脸色更难看了,他强定着情绪,“咱们可能分析对了,老齐真的是只耗子。”
他举起树枝,又在四周捅了起来。木屋门前的泥巴地上,被捅出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