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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时间的女儿-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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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葛兰特先生,让我和你开始查这件事吧。不看史书,也别管现代的版本,或是任何人的任何意见。事实不在人言,而在帐簿里。”
  “说得好,”葛兰特恭维地说,“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一切。徒有历史的形式未必是真正的历史。真实的历史在服饰帐簿,私房钱花费,私人信件,地产记录里。如果有人,比方说,坚持胡西特女士从未怀孕生子,而你却在帐簿里发现有这么一笔:”为了吾爱在米迦勒节前夕所生之子:五码蓝色缎带,四辨士半。'那么推断这位女士在米迦勒节前夕产子就十分合理。“
  “是的,我懂了。好吧,我们要从哪儿开始?”
  “你是调查的人,我只不过帮你跑腿找资料。”
  “研究工作者。”
  “谢了,你想知道什么?”
  “那么,一开始,知道该案主嫌对爱德华的死做何反应——我是指爱德华四世,未必会有重大突破,但应该是满有用的。我是说,爱德华死得突然,他的死一定让大家都蠢蠢欲动。我想知道相关人士的反应。”
  “那很直接而且简单。我想你要的是他们在做什么而不是他们在想些什么。”
  “是的,当然。”
  “只有历史学家会告诉你他们怎么想,研究人员会告诉你他们做了什么。”
  “我想知道的就是他们做了什么。我一直相信事实胜于雄辩。”
  “顺便问一下,在神圣的汤玛斯爵士的版本里,理查听到他哥哥死了之后有何反应?”布兰特想知道。
  “神圣的汤玛斯爵士(别名约翰。莫顿)说,理查忙着向皇后进言,叫她不要派大批的护卫去劳德洛接小王子,同时却暗中算计着在去伦敦的途中绑架孩子。”
  “那么,根据圣人摩尔的说法,理查一开始就想除掉孩子啰。”
  “喔,是的。”
  “那么,我们应该找出,至少,谁在哪里做些什么事,看看我们能否推断出他们的动机。”
  “那正是我想要的。”
  “警察先生,”这个大男孩促狭地说,“十五号那晚下午五点的时候你在哪儿?”
  “行得通,”葛兰特向他保证,“绝对行得通。”
  “那么,我要去工作了。一找到你要的讯息我立刻就会过来。非常感谢你,葛兰特先生。这比农夫可好得多了。”
  他飘然离去,走进冬日下午渐渐聚拢的薄暮中,他蓬然翻飞的大外套让他清瘦的身影增添了几分学者的气质与尊严。
  葛兰特扭开他的台灯,看着光影在天花板上的样子,仿佛他从来没有看过一样。
  这个大孩子轻轻松松就丢给他一个独特且引人的问题。令人意外又百思不解。
  到底是什么原因当时没有人指控这个罪名呢?
  亨利根本无需任何证据来证明理查必须负责。男孩是理查负责照顾的,如果在亨利接管伦敦塔的时候没找到他们,这将比单单指控他的死对头残暴不仁要强而有力得多。
  葛兰特无意识地吃着他的晚餐,然而却完全食之无味。
  直到亚马逊把他的餐盘拿走,亲切地说:“好哇,真是好现象。两个碎肉丸都吃得一干二净!”他才知道他刚刚是在吃饭。
  接下来的一小时,他看着天花板上灯造成的光影,重新想过整个事情;一遍又一遍地寻找任何微小的重要线索。
  最后他全然放弃不再想这个问题。这是他的习惯,当他碰到一个无懈可击,无法立刻破解的难题就会这样。如果他把问题留待第二天解决,明天又有可能会漏掉某些层面。
  他设法找一些东西好让他别去想理查的判决,结果他看到一堆待拆的信。各式各样的人寄的问候信,包括一些旧时的犯人。真正讨人喜欢的犯人都是过了时的那种,现在是愈来愈少了。他们的地位已被无礼而凶残的年轻罪犯所取代,在他们以自我为中心的灵魂里,一点人性也没有,像木偶一样的无知,像电锯一样的无情。昔日的黑道就像任何职业里的个人没什么两样,也不特别邪恶。安静的居家小男人,喜欢假期并关心孩子的扁桃腺;或是怪异的单身汉,对养鸟、二手书或复杂却万无一失的下注法情有独钟。老一辈的就是那样。
  现代的流氓没一个会写信来说,他现在已经不干哪一个“勾当”了。这种念头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现代流氓的脑海里。
  对一个卧床的人来说,写信是相当吃力的事,所以葛兰特有些踌躇。但是最上面的一封信是他表妹萝拉的笔迹,如果她完全收不到他的回信会担心的。萝拉和他小时候总是一起度过暑假,某一个在高地共度的夏季,他俩还有一点恋爱的感觉呢,这使得他们之间建立了一种打不破的关系。他最好写张便条给萝拉,告诉她他还活着。
  他重读她的信,微微地笑着;仿佛听见了杜里的水声,看见了那儿的河流,他几乎可以闻到高地旷野在冬天里的那股甜冷味道,使他有那么一会儿忘了他是医院的病人,正过着不适、无聊且幽闭的生活。
  派特叫我代为转达他的爱,如果他大一点或再年幼一点的话倒还可以接受。九岁的他说:“告诉亚伦,说我问(候)他。”他有一缸子他自己的发明等着你在病假的空档来看呢。最近他在学校觉得受了屈辱,因为他才刚得知苏格兰人出卖查理一世给英国人,于是决定他不要再属于这样的国家。他呢,据我了解,开始一个人抵制苏格兰的所有东西,不学历史,不唱歌,不去背这个可悲国家的地理。昨晚他上床前宣布他决定要申请当挪威的公民。
  葛兰特拿起他的信纸本用铅笔写着:
  最亲爱的萝拉,如果你知道理查三世并没有杀塔中王子,会不会惊讶得受不了呢?
  你永远的
  亚伦
  第九章
  “你知道理查三世的死刑判决书上并没提到谋杀塔中王子的罪?”第二天早上葛兰特问他的外科医师。
  “真的?”外科医师说,“真奇怪,不是吗?”
  “奇怪得不得了。你找得出合理的解释吗?”
  “也许是家丑不可外扬吧。”
  “接任王位的不是他们家族的人。他是他们那一支的最后一个。接任的是都铎家的第一人,亨利七世。”
  “是的,当然,我忘了。我的历史向来不好。我以前都在历史课的时候偷作代数习题。他们也不设法把学校里的历史弄得有趣点。多些画像或许有帮助。”他看了理查的画像一眼,然后又继续他职业性的检查。“看来非常好非常健康,真令人高兴。现在还痛不痛?”
  然后他离开,亲切随和地。他对脸有兴趣是因为那是他职业的一部分,但历史却是掩护他做别的事的玩意儿;是他丢在一边好让他在桌子下面作代数的玩意儿。他要照顾活生生的人,他掌握这些人的未来,他没空去想学术性的问题。
  玛顿,也有太多俗务缠身了。当他把这个问题拋给她时,她有礼貌地听完,但他觉得她的神情在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找医院义工谈这个事情。”这不关她的事。她以蜂后之姿看着这一大群工蜂在她脚下嗡嗡地忙碌着,所有的事情都那么紧急且重要,根本别期望她能专注于一个四百多年前发生的事。
  他想说:“但你们应该对皇室可能发生的事感兴趣;对你们声誉的脆弱感到关心。明天,一个耳语就会毁了你。”但他对没来头地妨碍了玛顿,使她原本就冗长的晨间巡房拖得更久,已经觉得惴惴不安了。
  矮冬瓜不知道理查怎么被定罪的,而且她还明白表示她根本就不在乎。
  “你变得过于沉溺其中了,”她说,伸过头去看画像。“这不健康,你为什么不读那些好书?”
  甚至连玛塔,他原本迫不及待地想要与之分享这项奇怪的新发现,并看她的反应,结果她却太生麦德琳。马奇的气,以致于根本不理会他。
  “她已经答应我她会写的!在我们讨论那么多次之后,这个计画竟然无疾而终。我甚至已经跟贾姬讨论过服装了!她现在决定她得先写她那可怕的侦探故事。她说她必须趁灵感还在的时候写什么的。”
  他同情地听着玛塔的伤心事──好的剧是稀世珍宝,好的剧作家更是价值连城——但就像隔岸观火。对他来说,今天早上,十五世纪还比任何在雪佛斯伯利大道上发生的事还要来得真实。
  “我想写侦探小说不会花她多久时间的,”他安慰地说。
  “喔,不会。她六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写完了。可是现在她已经脱离航道了,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再把她拉回来?东尼。萨维拉想要她帮他写一个马保罗(译注:英国将领)的戏,而你知道东尼当他想要什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连海军司令部拱门上的鸽子,都有办法说服它们下来。”
  回到死刑判决书的问题时,她只在临走前简短地丢下一句话。
  “一定会有个解释的,亲爱的。”她站在门口说。
  当然会有个解释,他几乎想对她吼,但那是什么?这件事违反一切可能和常理。史学家说这件谋杀案让大家对理查的观感转变,使英国百姓对他深恶痛绝,这也是为什么人民会欢迎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继任王位。可是当他所做的错事被送到国会前公审时,却没提到这个罪行。
  这个控诉出现时理查已死,他的随从或逃亡或被放逐,他的敌人大可以为他冠上任何他们想得到的罪名。而他们却没想到那件骇人听闻的谋杀。
  为什么?
  这个国家被认为由于孩子的失踪而开始沸腾,这个最新的丑闻。然而当他的敌人搜集他不仁不义的罪状时,却没把理查最惊人的丑事包括在内。
  为什么?
  任何鸡毛蒜皮的好处亨利都非常需要,因为他才刚刚继任,地位未稳。这个国家里大多数人都不认得他,在血缘上亦非正统。但是他却没利用理查众人皆知的罪行所给予的天大好处。
  为什么?
  在他之前的是一个有着良好声誉,从威尔斯边境到苏格兰疆界都耳熟能详的人,一个普受敬爱直到他侄子失踪的人。然而亨利却没有利用他可以抹黑理查的最佳法宝,这不可原谅、令人憎恶的罪行。
  为什么?
  只有亚马逊看来还关切他念念不忘的问题;她对理查还有感觉是因为如果真的历史有错,她会良心不安。亚马逊已经走到走廊了,又转回来撕掉别人忘了撕的活页日历。但是她忧虑的本能远不如她安慰人的本能强。
  “用不着担心,”她安慰地说,“一定有相当简单的解释,只是你一时想不起来。当你和别的事情一起想时,就会想起来了。我想起我把某个东西错放在哪里时就是这个样子。我会把茶壶放在备餐室,或者数消毒衣越数越少,就像修女把它们捐出去了似的,然后,突然,我想到:”老天,我放我的风衣口袋了。“不管那是什么东西,我是说。所以你一点都不用担心。”
  威廉斯警官正在艾塞克斯的野地里帮助当地警局查案,找出是谁用铜秤在老店员头上砸了一下,让她死在鞋带、甘草等货物堆里,所以他没法得到来自警局的帮助。
  没有任何人帮他直到三天后卡拉定再度出现。葛兰特觉得他平常那无忧无虑的味道又增添了几分,这回还多了点沾沾自喜的感觉。身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他先礼貌地问候了葛兰特身体的近况,才从他外套那大容量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些笔记,他炯炯的目光穿过牛角框眼镜,盯着他的伙伴。
  “我可没带圣人摩尔来当礼物喔。”他愉快地看着葛兰特。
  “你最好别提他,不予接受。”
  “他已经不相干了,不相干。”
  “我想也是这样。让我们讨论事实。你可以从爱德华死的那一天开始吗?”
  “当然。爱德华死于一四八三年四月九日,在伦敦,我是指在西敏寺。根本不是那么回事。皇后和女儿们当时住在那里,还有两个男孩中年纪较小的那一个。我想。年轻的王子正在劳德洛城堡上课,由皇后的哥哥瑞伯斯勋爵照管。皇后的关系满好用的,你知道吗?这地方到处都是伍德维尔家人。”
  “是的,我知道。继续。理查在哪里?”
  “在苏格兰边界。”
  “什么?”
  “是的,我说:在苏格兰边界。远离权力核心。但是他有没有大叫着要一匹马并赶回伦敦?他没有。”
  “他干什么了?”
  “他在约克办了一个追思弥撒,召集了北方所有的贵族,在他的带领之下宣示效忠年轻的王子。”
  “有趣,”葛兰特冷冷地说。“瑞伯斯在做什么?皇后的哥哥。”
  “四月二十四日他与王子一同前往伦敦。随行的有两千人,并携有大量武器。”
  “他要武器干嘛?”
  “别问我,我只是研究工作者。朵塞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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