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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人回避-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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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皮,见眼球里的血色已经褪掉,我刚松了口气,山体崩塌的巨大声响震得我头疼欲裂,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快跑!”
  我们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可山体崩塌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刚跑到死循环,上方的山体就整个滑落,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黑暗之中,甄甫玉在我脑海中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阵轰隆隆的挖掘机声音把我从沉睡中惊醒。
  “挖出人来了!还活着,快去告诉张总监!”

☆、第34章 封门绝户

  后山崩塌没过多久,我就听说张坚强他爹酒后骑摩托从山崖翻下去摔死了,我没能去参加葬礼,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医生说我很幸运,山体崩塌的时候,两块巨石形成一个夹角,正好把我给扣住了。但我的左腿却被石头砸中,没有个百八十天甭想下床走路。
  这段时间,我每天干的最多的事就是守着病房的吊挂电视,锁定市电视台,希望能看到后山的新闻。但这件事却石沉大海,没有半点涟漪,平静的有些吓人。偶尔听小护士聊起后山的事,只是说挖出很多骸骨,可能是抗战时期日本鬼子做的孽,至于大墓的事儿,连听说都没听说。
  旁边床铺的老大爷,似乎是个有阅历的人,闲着没事儿跟我闲聊,煞有其事的说他表舅是我们村的谁谁谁,小的时候去我们村玩,被山跳子给堵了,还好他表舅拿着猎枪及时赶到,才把那山跳子给吓跑。这回后山的事儿之所以不报道,八成是上面施压,害怕闹成热点新闻。
  其实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毕竟怪力乱神这种事儿,往小了说是乡间迷信,往大了说那可是颠倒核心价值观,阻碍社会和谐发展,退回去几十年是要带着高帽子游街的。
  扒拉扒拉手指头,我在医院呆了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张坚强骑着他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哪都响的摩托车来接的我。这小子也不知道从哪淘换了个墨镜,整天带着,医生说他得了厌光症,要我说,就是体内的尸毒没散干净。
  一回到村子,我就觉得不太对劲,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荒草都快把村子给没了。村长家的歪嘴狗冷不丁从草里窜出来,眼睛通红,嘴里往外淌白沫,一看就是疯了。张嘴要咬我腿,被张坚强一脚丫子踹飞,夹着尾巴钻进草里不见了。
  短短两个月,村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坚强说,自打后山被炸平,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庄稼种不活,牲口养不活,最后实在是没辙了,村里剩下的人就都搬了,现在彻底封门绝户了。
  我俩走到后山入口,往里一瞧,整座后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被炸成了平地。我来回溜达一圈,很快就看到干涸的山心水井。我们村之所以变成死地,很有可能和山心水井有关。而且我敢断言,山心不是毁了,而是位置变了,否则的话受牵连的肯定不止我们一个村。
  我早就知道我们村会是这样的下场,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我俩一合计,反正家里也没老人了,不如直接离开大兴安岭,趁着年轻去大城市闯一闯。临走之前,我去白皮山挖出张大爷留给我的三十张银票,当天晚上就坐上了去哈市的长途汽车。
  第二天早上到了车站,我给秦教授打了个电话,没多长时间他就开着一辆黑色大众来接我们。我跟张坚强以前拿坐过这种车,就像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这瞅瞅,那看看,土包子本色显露无疑。
  “老头,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这车得十多万吧?”张坚强用手摸着真皮座椅,眼神里说不出的羡慕。
  虽说他俩以前不对付,但经过这次生死磨难,关系拉进了不少。秦教授轻笑一声:“这车在哈市不算什么,只要你俩肯干,想买个车还不容易。”
  我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繁华的都市景色,一边打趣道:“瞧你这意思,你是想给我们俩介绍个活儿干干?”
  秦教授笑了笑,岔开话题:“甄甫玉呢?你把她也带来了?”
  我伸手一指副驾驶:“她就坐在你旁边,她既是我的野仙,又是我的老婆,想不带她也不行啊。”
  “呵呵,哈市别的不多,就是美女多,本还打算给你介绍个对象呢。”秦教授也是开个玩笑,结果刚说完,原本平稳行驶的轿车猛地一个打滑,差点撞在马路牙子上,吓得秦教授赶紧跟甄甫玉道歉。
  我心想,连张坚强这个愣头青都不敢当我面开这种玩笑,你开不是找死么。没死在大墓里,反而死在一句玩笑话上,这得多憋屈。
  因为张坚强吵着肚子饿,我们先去吃了碗面,末了,秦教授带我们去租了一间两室一厅的套房。我俩兜里没现钱,还是秦教授给垫付的。趁着天还没黑,我跟张坚强打了个车去最近的古董行,打算先把银票卖了,否则兜里没钱走起路来都直不起腰杆子。
  景韵古董行在附近算是比较有名的,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吴,绰号叫霸爷。这人眼睛很毒,而且很懂门道,对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不感兴趣,反倒是我俩土包子一进门,他就笑脸相迎,又是沏茶又是倒水,热情的不得了。
  张坚强说话向来直,直接来了一句:“霸爷,怎么着,你以前是靠捡漏发的家?要不咋专对我俩感兴趣?”
  霸爷人如其名,相当的豪爽,听了张坚强的话非但不生气,反而跟我俩说,他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家业,凭的全是这两颗眼珠子。就算是刚出土的毛玉,他都能看出芯儿是什么色的,说的相当邪乎。
  等我拿出三十张银票,霸爷的眼睛直放光,只扫了一眼就问我想要什么价。
  做生意,谁先开口出价谁就输了,往高了说,人家嫌你黑,往低了说,人家又嫌你外行,总之是里外不是人。因此我没急着开价,想跟他打打太极。结果这霸爷也是个实诚人,伸手一指将近四百平米的店面:“小哥,实话跟你说,我这家业可不是坑蒙拐骗赚来的,就算是偶尔捡个漏,那也是你情我愿。我跟你交个底,这些银票虽然保存的很好,但真不值什么钱。”
  我也不急,喝了口茶,问他:“不值钱是值多少钱?”
  霸爷伸出三个手指头,张坚强把嘴一撇:“咋的?当我们沟里的人好糊弄啊?就算是在山上打只白狐狸,扒了皮子也不止三千啊。”
  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没底气,要是这些银票真这么不值钱,那我和张坚强以后在哈市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我紧瞅着霸爷,他也瞅着我,可能是见我眼神儿比较坚决,误以为我懂行,霸爷这才交了底,说每张三千。
  统共卖了九万块钱,我估摸着霸爷一转手,卖九十万都不止。可这行就是这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什么好纠结的。收了钱,临走的时候,我无意间扫了一眼收银台,发现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个水晶盒,里面放着一只红彤彤的绣花鞋。
  我随口问了一句:“见过摆金蟾貔貅招财猫的,你摆个鞋还是单只,算是什么说法?”
  霸爷呵呵一笑:“这只鞋可大有来历,不过今天实在是太忙,没空跟你们说。”
  张坚强把嘴一撇,不服气道:“你说你实诚,我可半点看不出来,光瞧你故弄玄虚了。就这鞋,再邪乎还能有我们白皮山邪乎?”
  一听到‘白皮山’三个字,霸爷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忙他的生意了,拉着我俩坐下,问东问西,像是对白皮山很感兴趣。倒也是,白皮山守着那个大墓,古董珍宝何其之多,但凡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白皮山的大名。
  而且霸爷似乎人脉很广,连这次炸山开墓的事儿都知道一些。按照他的说法,哈市文物局用大单挂汽车,整整拉了七十车,才把墓里的东西拉完,为此,还特别建了个仓库,估摸着那些东西全存在里面。电视台之所以不报道,是因为这些年死的人太多了,只想尽快解决,避免横生枝节。
  当聊起那只绣花鞋的时候,霸爷脸上浮现出一抹看不懂的笑容,说他发家的本钱全靠那只绣花鞋。
  这事儿说来也奇,他进这行很早,那个时候穷,就跟着一些老鸟,揣着仨瓜俩枣,在黑市摆地摊,专收一些小玩意倒卖。有一天,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抱着个蓝皮包袱,神秘兮兮的找到他,说是要卖古董,拿出来一看,是一只右脚的绣花鞋,年代应该是清初时期的。
  那个时代,可不是人人都能裹小脚,但凡是裹的都非富即贵。这绣花鞋只有巴掌大,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穿的。不过因为只有单只,所以霸爷只给了那老头六块钱。
  第二天,老头又来了,拿的还是绣花鞋,跟昨天卖的那个竟然是一对儿。霸爷当时觉得奇怪,明明能卖高价,怎么非得拆开卖?
  一开始老头不愿意说,不过架不住霸爷拿钱诱惑他,最后竟然说是从殡仪馆里偷出来的。
  听到这,我心里一阵犯嘀咕,问霸爷:“殡仪馆里怎么会有前清时期的文物?那老头不是熊你吧?”
  霸爷摆摆手:“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

☆、第35章 再遇张艳

  这殡仪馆建在市郊,位置相当偏僻,一到了晚上就静的渗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离远了看,里面像是亮着灯,只要一走近,灯就灭了。据说,这地方以前是个古宅,不过因为传言闹鬼,所以一直荒废着,后来改革开放,打击一切牛鬼蛇神,就用推土机给平了,殡仪馆正好建在古宅之上。里面亮的灯,其实根本就不是殡仪馆的灯,而是古宅里的蜡烛。
  当时赶上年轻,天不怕地不怕,霸爷也没当回事儿,跟着老头顺着墙翻了进去。一进院,霸爷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是个姑娘,说是自己鞋丢了,没一会儿,就瞧见两个小丫头片子提着灯笼,四处溜达找鞋,然后一眨眼又不见了。
  霸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正准备继续往里走的时候,却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拉住他的手,扭头一看,发现刚才找鞋的两个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后面去了。他想要跑,但手却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那小姐打扮的丫头问霸爷:“你看见我的鞋了吗?”
  霸爷心里一虚,就把老头偷鞋的事儿给说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那小姐非但不生气,反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转眼就把他给放了。霸爷回家越想越不对,第二天一大早就托人去找那个卖鞋的老头,结果发现,十里八乡根本就没有这号人。霸爷找了个懂行的人一问才知道,这老头根本就不是卖鞋,而是给自己孙女招亲。
  听到这,我感觉莫名的熟悉,因为我也是结的阴亲,就问他:“后来呢?”
  霸爷咧嘴一笑:“我当时觉得晦气,就把那双绣花鞋给扔了,但自打那以后,我时运变得特别旺,做生意顺风顺水,就连我当时一直暗恋的女同学都回过头来找我。后来我去找那双鞋,但只找到了一只。”
  我当时没说什么,离开以后,张坚强羡慕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在我耳边说,自己咋碰不上这种好事。
  我心里一阵冷笑,问张坚强:“你瞧霸爷的脸色怎么样?”
  张坚强想了一下,回答:“看着春风满面,但却病怏怏的。”
  “这就对了!别看他时运旺,那只是暂时的,以后有他受的!我跟甄甫玉成亲的时候,张大爷可是做了法事的,算是领了证。他呢?他那根本就不叫阴亲,而是被鬼缠身,只是不自觉罢了。我俩八字相生,又磨合了十几年,还继承了张大爷的衣钵,就这,我都被妨的霉运缠身,谁挨着我谁不得好死。我估摸着用不了多久,殡仪馆里那一家老小,肯定都在霸爷家里呢,用不了多久,他就得倒血霉!”
  张坚强搓着下巴,嘀咕道:“你说谁挨着你谁倒霉,那我咋没事儿?”
  其实这事儿说起来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就张坚强这副土包子样,偏偏命格极硬,上辈子肯定是积了大德了,这辈子才吉星高照。不过这话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主要是怕他仗着自己时运高,作死。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不会水的人从来不会去河边溜达。
  初来大城市,我俩都挺兴奋的,再加上兜里有了点钱,玩到很晚才回家。结果一开家门,我和张坚强都愣住了,因为客厅坐着一个人,这人我还认识,竟然是差点把我们炸死的张艳!
  “你是怎么进来的?”
  张艳可能是干惯了这种事儿,脸色十分平静,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现在开锁公司遍地都是,随便打个电话,我不就进来了吗?倒是派出所备案那边比较难搞。”
  我眉头紧锁:“后山已经炸没了,你还来找我们干什么?”
  张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绕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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