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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鬼称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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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法师在寺庙门口念起了当初苦行僧引诱庙中弱郎的咒语,不过当年苦行僧是要将庙中的弱郎引出来,而现在法师是要将外面的弱郎引进去。在寺庙大门的后面,三十六个弱郎排成了一个古怪的阵型。那是天网阵,三十六个弱郎中有二十八个仿照二十八星宿在天空的位置排列,剩余八个弱郎按照四方四隅站立,将二十八个弱郎围绕其中。
  大概三十年后,姥爹用同样的阵法在尸横遍野的野外找回了外公的魂魄。
  法师作法的香烧到一半的时候,弱郎大王在寺庙前面不远的桥上出现了。那是苦行僧曾经领着寺庙里的几百个起尸跳入河中的桥。
  法师见弱郎大王出现,念咒语的速度立刻再快一倍,嘴巴如炒豆子一般翻飞不停,脸颊的肉被声波震得不断抖动,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连续地扇耳光。
  弱郎大王在桥上站定,朝寺庙这么看了许久,两只眼睛发出淡淡的绿光,如同一双荒漠里的伺机搏杀的恶狼的眼睛,又如两团漂浮在空中的鬼火。
  法师将咒语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嘴角两边冒起了白色泡沫。脸颊好像被人扇耳光扇得更加厉害。
  似乎是咒语的力量显示了,又似乎是弱郎自己主动往前的,它轻轻蹦起,轻轻落下,仿佛纸片人一样从桥上往寺庙移动。这显示了弱郎的实力。有的动物在决斗前会努力展现自己的力量,而弱郎会展示它的轻盈。弱郎本身是僵硬死板的,所以蹦起来非常沉重,甚至一步一个坑。只有实力强大的弱郎才能让动作看起来非常轻盈和灵活。
  而被法师引来的这个弱郎看起来太轻了,仿佛一阵风吹来它就会像风筝一样飞起。
  当弱郎离法师只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法师急忙撤步退回到寺庙里。
  “东方苍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姥爹按照法师事先吩咐的咒语大声喊道。
  每个星宿对应一个弱郎。姥爹每喊出一个星宿的名字时,就有一个弱郎应声而动。姥爹喊完之后,二十八个弱郎全部蹦离原位,蹦出大门,朝弱郎大王蹦去。
  “苍!变!玄!幽!颢!朱!炎!阳!”姥爹又大喊,声音在寺庙里来回振荡。
  代表四方四隅的弱郎一一如激活了一般也朝外面蹦去。
  法师见三十六个弱郎全部运用起来,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大声喝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啵!”
  在寺庙外的平地上杂乱无章地蹦跳的弱郎顿时重新摆起了天网阵,然后像一张移动的天网一般朝桥上下来的弱郎大王扑去!看那阵势和气势,似乎要将弱郎大王变为网中之鱼!
  弱郎大王好像没有意识到危险,视若无睹地朝法师布置的天网中蹦来。它的表情比当晚的月光还要平静,虽然那来自弱郎本身的面部僵硬,但仍有一股慑人的气魄。
  接着,让法师和姥爹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弱郎大王所过之处,其他的弱郎立即如脚下绊了绳子一般扑倒在地。
  听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弱郎的遭遇跟这种鸟类似。弱郎起尸之后是只能蹦的,不能扑倒。它只能扑倒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弱郎大王轻易让那三十六个弱郎全部扑倒。三十六个弱郎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如同三十六截木头。
  法师的天网此时变成了脆弱的蜘蛛网,而他想网住的是一只老鹰!蜘蛛网如何能网住老鹰?
  法师和姥爹见势不妙,急忙往屋里逃。
  弱郎大王见法师和姥爹往回跑,飞一般地朝他们扑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眼看着还要好一段距离,转眼就近在面前了!
  就在弱郎大王的手要碰到姥爹的时候,弱郎大王突然停止了前进。
  姥爹低头一看,它的脚已经碰到了高门槛。
  门槛就如一道比铜墙铁壁还要厉害的阻碍,让弱郎大王望而生畏。它能将其他弱郎绊倒,使得弱郎如木偶一般失去战斗力,自然它也害怕被高门槛绊倒。
  化险为夷的姥爹惊出一身冷汗,跌坐在室内的椅子上,捂住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生怕那颗心脏跳得太剧烈,从身体里跳出来。法师也早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凛凛,面如土色,眼神慌乱,哆哆嗦嗦。弱郎大王的实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那晚,弱郎大王就在那条刷了红漆的高高的门槛外来来回回蹦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际泛白太阳要出来的时候才离开。
  弱郎大王离开后许久,法师和姥爹还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等到第一缕阳光到达地面之后,他们两人才犹犹豫豫地迈出门槛。
  从那之后,姥爹再也没有想过单凭自己去主动对付弱郎大王。他在得知朝廷取消科举之后回到了画眉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家里人的质疑声中把家里所有的门槛加高。再后来姥爹实力大增,已经不担心弱郎了,可他还是没将高门槛换掉,即使年老体衰了,走路摇摇晃晃,他宁可跨过门槛的时候像年幼的我一样艰难,也绝口不提换门槛的事。
  告别法师之后,姥爹由藏入川。
  由藏入川要经过巴塘,那时候巴塘不叫巴塘,叫巴安。
  姥爹离开藏地一是为了游历,二是为了逃避弱郎。所以他日夜兼程。当走到巴安的地界时,天色已经很暗了。
  姥爹能听到山上有风吹动树的沙沙声,但是看不清一棵树了;能听到山脚下有水流动的潺潺声,但是看不见小溪小河在哪里。
  太阳下山之后,这里的气温降得很快。姥爹感到越来越冷,越来越累,越来越困,一边走路一边忍不住打哈欠,只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最好能烤烤火,让身上暖和点。
  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姥爹拐了一个弯之后突然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堆火。火堆旁有五个人伸开了手掌烤火。
  那五个人虽然聚在一块,但是不说一句话,很沉默。
  姥爹见了火,如岸上的鱼见了水,如饿着的狼见了肉,立即奔跑过去。
  那五个人仿佛没看见姥爹,不主动问问他是不是要烤火,都自顾伸了手掌暖和自个儿,表情冰冷,没有一点儿人情味儿。
  姥爹问道:“我可以跟你们一起烤烤火吗?冷死了。”
  没人回答。但是他们挪了挪身子,在姥爹面前空出足够坐一个人的位置。
  “谢谢,谢谢!”姥爹连忙在空出来的地方坐下,双手贪婪地伸向中间的火焰。接着火光,姥爹打量了一下这几个人的模样。他们从衣着和面容上看都不是本地人。本地人多穿本地特色的服饰,皮肤多黑中泛红。那时候还没有特别多的中原汉人去那边,所以是不是外地人比较容易看出来。
  “你们都是路过这里的吗?”姥爹问道。
  没有人回答他。
  姥爹心想,我这问题也问得太笨了,他们都不是本地人,肯定是路过这里的啊。
  姥爹一边烤火一边又问:“那你们是从这里出藏呢,还是从这里入川啊?要是入川的话,我们可以一路。”
  这一带人烟稀少,走夜路的时候难免有点害怕,加上心里还担忧着可能如影子一样跟随的弱郎,姥爹确确实实想找几个同行的伴儿。万一出现点什么小状况,相互之间也好有个帮衬。哪怕中途被弱郎赶上,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个帮忙送信回去的人。
  那几个人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默默地烤火。
  姥爹心想,莫非他们听不懂我的话?
  坐着只静静地烤火,一个聊天的人也没有,这样确实无聊得很。

  ☆、第十五章 冻死骨1

  幸好不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跟姥爹一样,先怯怯地问能不能让他借个地儿烤烤火,说自己冻得不行了,想烤一会儿等身子暖了再走。
  姥爹刚要回话,心想自己也是借火烤,没有资格邀请别人,于是闭了嘴。
  那五个人还是不说话,但像对待姥爹一样挪开了足够坐一个人的位置。
  那个人自然高高兴兴地坐下了,伸开手掌去烤火。
  他可能也想找个一起走的伴儿,于是问大家:“请问你们是要去西藏,还是要去四川啊?我是去四川的,如果你们有谁也是去四川的,我们可以同路哇。”那人的嗓子像个破锣,声音大得很。
  那五个人依然对热情的邀请充耳不闻。
  姥爹觉得奇怪了,莫非这五个人都是聋子不成?他又将他们一一仔细打量,发现他们有点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姥爹怕新来的那个人冷场,于是接口说道:“卓不,我是去四川的,可以和你同路。”卓不是藏语,是朋友的意思。姥爹觉得那五个人可能听不懂自己的话,便故意用了藏语称呼那个新来的人。
  那五个人果然一起扭头看了姥爹一眼。
  看来他们确实能听懂藏语。姥爹心想。
  那个新来的人虽然从穿着打扮上看也不是本地人,但也懂一些简单的藏语。他见姥爹可以跟他同路,高兴地点头示意,说道:“那歇一晚了明天我们一起走吧。”
  姥爹点头答应。
  可能是风比较大,可能是地气潮湿,也可能是夜间气温太低,姥爹跟他们烤了好久还是没有一点暖和的意思,反而觉得比刚才更冷了。
  鉴于这种情况,姥爹更不敢离开这堆火,怕离开这里之后就会冻死在路上。
  姥爹瞥了一眼新来的那个人,他来的时候好像还不是很冷,只是抱臂哈气而已,现在双手对着火焰反而缩着身子哆哆嗦嗦了,像只被逮住的小刺猬。
  那五个人则仿佛不冷不热,温度刚好。其中一人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意。另一个看起来年长许多的人朝那人斜睨了一眼,那人立即将笑意收起。那丝诡异的笑就像落在他脸上的雪花一样融化消失,不留痕迹。
  姥爹朝前面看了看,看不到灯火或者房屋,朝后面看了看,来时的路淹没在一片黑暗之中,朝上面看了看,一轮孤月悬挂,仿佛是一只偷窥的眼睛,这只眼睛跟那五个人的眼睛一样空洞无神,冷冷冰冰。姥爹又朝下面看了看,火焰像无数条蛇信子一样舔舐空气,火焰下面的柴木噼噼啪啪地响。
  往左边看了看,漆黑的山矗立,挡住了半边天,肯定攀爬不过去。往右边看了看,潺潺的水声一如既往,肯定渡不过去,打湿了衣裳的话不淹死也会加速冻死。姥爹这才觉得烤火的地方有些微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左右没有可走的路。万一这五个人是杀人越货的盗匪之徒,自己和那个新来的人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陷阱里的小兔,只能任人宰割。
  心里这么一想,姥爹就越觉得这五个人暗藏杀机。说不定他们宽大的衣服下面就藏着锋利的藏刀,屁股下面坐着分赃的麻袋,手指缝里残留着变黑的血迹。
  说不定他们就是被通缉的杀人犯。他们之所以对别人不搭理不回话,是因为怕来者识破他们的身份。
  这时,姥爹背后响起了对话的声音。
  姥爹如同盼到救星一般急忙扭头去看,希望他们也加入进来。这样的话,人数更有优势,那五个人就算想做点什么,也不会轻举妄动。
  说话声越来越近,脚步声越来越清晰。终于,在一片黑暗中走出两个人来。那两人显然是本地的,说的是本地话,穿的是本地衣。
  可是那两人发现围在火堆旁的人之后似乎突然害怕了,脚步突然慢了下来,指指点点,低声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些姥爹听不懂的话。
  新来的那个人兴奋地朝那两人招手,喊道:“卓不,过来一起烤火啊!”
  那两人像躲避瘟疫病人一样向后缩了缩,连连摆手。
  然后他们两人像是因为什么争执了起来,一个要做什么,一个反对做什么,拉拉扯扯推推搡搡。
  姥爹看得云里雾里。
  最后一个人说服了另一个人,他们绕开了姥爹他们,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踩着路的边缘躲着走了。
  他们走过去之后,一个人还频频回头来看,另一个人拉着他疾步向前,生怕他的伙伴走回来。
  姥爹心想,他们是怕这五个人吗?难道他们认识这五个人?
  姥爹心里不踏实了。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假装难受,抓着腰间的裤带说道:“哎哟,这尿憋得急,我去林子里撒泡尿再来。”说完,他就跑到左边的山脚下,躲在一棵树后面。
  姥爹抱着树看了看火堆旁的情况,那六个人都没有怀疑他是来小解的,都在安安静静地烤火。
  姥爹急忙轻轻巧巧地踮起脚尖朝刚刚经过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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