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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撒切尔夫人自传-第18章

小说: 撒切尔夫人自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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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以从后座议员同事中得到许多无价的帮助。前检察长莱昂内尔·海尔德爵士以他丰富的司法经验使我受益,从他那儿和其他人那儿我学到了起草法律的技巧,这一般也是议会起草人所具备的专门技能。
  我也目睹了压力集团的力量。地方当局的游说集团不仅通过工党、而且以一切方式施加其影响。我因此学会了以压力集团制压力集团,并充分利用“报纸编辑协会”和其他报业组织的帮助。
  归根到底,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努力。我打算尽力争取让更多的议员在那个星期五到议会出席我的法案的二读(当时许多议员已返回他们的选区),然而这样做起来却很困难。我一贯相信亲笔信的作用,即使它是由一位你不太熟悉的人写的,所以在二读之前我给政府方面的后座议员写了250封信,请他们出席并为我的法案投票。
  还有些其他的麻烦事。我原设想几个月后再作我的首次发言,因为我得到的忠告是先对议会有所了解。我牢记这一忠告,决定在夏未就拉德克里夫勋爵的“关于金融体系运作的报告”发言,我对此报告描述金融政策的方法十分着迷。但我没时间同时准备这一发言和就我的法案进行二读的介绍发言,因此我决定集中精力准备后者。而这么做我又面临另外一个障碍。按惯例首次发言应是有节制的、针对无争议问题的,并饰以对我前任和选民的赞美之辞。这一标准现在已不可能达到,因为就我的提案的二读作首次发言不可避免地会有争议。
  不过,至少我的发言不会空洞无物。当我在1960年2月5日星期五开始发言时,我早已将论点、论据熟记在心,因此虽然有点紧张,我还是不看讲稿讲了近半个小时。3位政府方女议员——帕特·洪斯比·史密斯、梅芬·派克和依迪斯·皮特从前徘座表示了她们道义上的支持。考虑到这是星期五,议会可以称是满座。我很高兴有近200名议员参加了投票,我们大获全胜。我也对议员们个人对我表示的评价而深深感动,特别是议长拉布·巴特勒,他擅长作些含糊其辞的评论,但这一次他的祝贺对于一名新议员来说却是直截了当、真诚和热情的。
  第二天的报纸清楚地表明,我的发言是成功的,至少目前我已是个知名人物了。《每日快报》惊呼“一颗新星在议会升起”。《星期日电讯报》高呼“……荣誉与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昨日交了朋友”。《每日电讯报》平静地称之为:“一次大捷”,报上出现了关于我和我的家庭的特写,电视台采访了我。摄像人员来到“朵马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口答某记者提出的一个十分违反常理的问题时,我说,“我得等我的孩子们长大些才会考虑担任内阁职务。”不过除了这一处失言外,其他一切都非常完美。
  是否对我的赞扬过度了?我自己毫不怀疑确实是言过其实了,而且也对有可能引起同事们的嫉妒略感紧张。我的发言可称为胜任的表现。但还远不是可彪炳青史的事件。
  但这是不是一种不祥之兆呢?大选前我曾读了约翰·布禅的《窗帘的缝隙》一书。我原没有大多地去思考这本书,直到看到报上那些夸大其辞的标题。约翰·布禅的故事讲的是包括几名政客在内的一群人在一个朋友家过降灵节。在那儿一位神秘的、病人膏育的、世界知名的物理学家让他们看一眼一年后的《时代》杂志中的一页内容。每个人都看到了一些涉及自己未来的东西。其中一个保守党新议员看到一则他本人的简短讣告,讣告说,他曾因一次出色的首次发言而一夜之间成为全国知名人物。因他的发言不同凡响而受到各方赞誉和称颂;可是后来由于缺乏对未来的认识而失去自信心,他一败涂地,变得默默无闻,虚度时光。我不禁微徽战栗,把手伸向我的幸运珍珠。
  我的提案最终得到通过成为法律,提案中加入了一个重要内容,即:普通公众与报界同等享有参加市政会会议的权利,但各委员会(除全体市政议员委员会之外)不受此规定约束。尽管我那历时7天的明星生涯后来有所暗淡,我还是学到了许多,信心大增。
  第三节 右派中的偏左人士
  后座议员的生活总是那么激动人心而又紧张忙碌,有一次我竟晕倒在议员餐厅,令我的男同事们惊恐不已。我把尽量多的时间用在议会和各后座议员委员会中,也定期出席保守党新议员会餐俱乐部的活动,像哈罗德·麦克米伦、拉布·巴特勒、伊恩、麦克劳德和伊诺克·鲍威尔这样的保守党内的杰出人物和彼得·厄特利这样才华横溢的年轻的保守党记者都常到这个俱乐部演讲。
  这个时期,晋升和成功的自然途径是脐身政治中心并成为保守党内的左翼。最重要的是,正在崛起的保守党政治家必须避免成为“反动分子”。没有什么别的可比拥有这一标志更容易使人遭受社交和职业上的损害了。这个时期的保守主义缺乏生气。尽管如今人们普遍认为60年代的道德败坏及社会和经济遭受破坏的形势主要指1964年后的工党政府执政时期,保守党则应对60年代初期的放任自流和犬儒主义趋势承担主要责任。
  保守党在60年代初确实处在它不常有的自呜得意的阶段。1959年麦克米伦以压倒多数赢得了胜利,其影响随后持续扩大,这一切甚至使无党派倾向的评论家也认为保守党是“现代化”的政党,而以“布帽形象”出现的工党则面临沦为永久性反对党的危险。有一天晚上拉布·巴特勒在新议员会餐俱乐部对我们说,如果保守党策略得当,未来的25年里我们都可以政权在握。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没什么动力促使人们对政策作认真的前瞻性的思考或进行哲学反恩。当时保守党内主要争论的是伊恩·麦克劳德的“爬出非洲”的论点。年老的右派们抱怨英国放弃了对白人定居者和非洲多数部落农民的责任,把权力交给了城镇中毫无根基的非洲人政治家,这些人不久将成为独裁者。以后的时间表明了这些担忧似乎是有预见性的;但在60年代初期它们看似在恋恋不舍地追求几乎已随历史消失的帝国。保守党议员中一小部分热情洋溢的人支持这种批评意见;而我们大部分人则认为伊恩·麦克劳德把保守党的殖民政策“现代化”了,因而支持他。
  回顾60年代的情况,奇怪的是,尽管保守党日益严重地担心自己失去对当代发展潮流与时尚的把握,它实际已开始不了解普通保守派百姓的本能和愿望。在涉及工会、移民、法制和向第三世界援助等不同问题时情况如此,而在涉及经济管理的问题时这种情况尤为严重。
  这倒不是通货膨胀的问题,1959年冬到1960年的通货膨胀率为零,而且直至1961年夏季前一直不到5%,但是收支平衡问题被视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制约,当时采取了一些措施来解决这一问题,如控制信贷、提高利率、寻求国际贷款以支撑英镑、提高税收及一定模式的收入政策等,这些措施在以后的15年中变得家喻户晓。
  当时看不到那种后来产生“赛尔斯登人”和撤切尔主义的反思、伊诺克·鲍威尔正在推行麦克米伦主持的最大的公共开支计划之一的建造医院的10年计划。只有少数后座议员(包括新上任的约翰·比芬)准备就反对收入政策和支持对通货膨胀进行金融控制的问题进行辩论。的确,对通货膨胀(对失业而言)的不健康的担忧一直被当权者们视为反映了英国社会中没落阶层(如领取养者金的固定收入者)的利益,而不反映保守党总部想像中的新兴的、活跃的“年轻经理们”的利益,后来领养老金的固定收入者让我们在诸如奥尔平顿和米德尔斯伯勒西区这样的保守党腹地的补缺选举中领教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这一切,加上1962年开始的一系列丑闻,标志着麦克米伦保守主义自呜得意时期的结束。随后的几年里我们经历了失败,成为反对党,最终进行了反思,保守党人本能地放弃了家长制,开始了保守主义的新的风格。
  尽管任后座议员时期我与政府和保守党内主流的正统派之间的关系没有出现太大的麻烦,我却明白,即使得到了一些喝彩,我不是那些可以青云直上的年轻保守党人中的一员。我有自己的理想。对于我们正在前进的方向我感到不安,仅仅是有点不安而已。但对于一个信仰财政稳定、自由企业的创造潜力和社会纪律的人来说,确有许多事情值得担忧。
  对我们的经济管理了解得越多印象就越差。我认真地听取了保守党后座议员奈杰尔·伯奇的发言,他严厉批评政府没能控制公共开支。政府的论点是,只要经济继续增长,就可承受公共开支的增加。这就迫使我们实行过分扩大需求的政策,而当它对收支平衡或英镑产生压力时又猛然收回这种政策,这正是1961年夏天的情形。财政大臣塞尔温·劳埃德推出了一个紧缩通货的预算和我们的第一个收入政策——“暂停支付”。另一项作法当然是把税收保持在必要的水平之上。财政大臣惟恐基本所得税上涨,特别强调要制止逃税和漏税,通过不断扩大国内税收权限来达到此目的。作为一名税务律师,也源于我自己本能地不喜欢赋予官僚们更多的权力,我对这一问题反应强烈,并帮助“保守党法律界人士协会”写了一份批评性的报告。
  我越来越强烈地感到应彻底纠正刑事政策中时尚的自由派倾向,于是发言并投票支持一项有关用桦木条或答杖抽打年轻重犯的新条款,我们有些人想把此款加入当年的“刑事司法法案”中。在当时盛行的舆论氛围中,我知道这一条款会使我遭受那些自视高尚和心地善良的评论者的奚落。但我的选民们并不这么看,我们右派议员中的许多人也不这么看。尽管新条款被彻底地击败了,这是可想而知的,却有69名保守党后座议员投政府的反对票而支持这一条款。这是我党自1951年执政以来的最大一次党内造反,议会督导办公室对此颇感不悦。这在我的下院生涯中是唯一的一次不按我党方针投票的情况。
  1961年的夏季在政治上真可谓丰富多采。我一直关注着外交事务,其中占主导地位的事件是肯尼迪与赫鲁晓夫之间关系别扭、苏联人建起了柏林墙(议会就此开会讨论)、与本国关系更密切的是为英国加入共同市场而开始的谈判。也有种种关于内阁改组的猜测。尽管我的名声稍稍受损,我还是有理由认为自己可能是改组的受益者。我在一定程度上一直处于公众的注意中,这不仅因为关于肉体刑罚的演说,为居住高层住宅的学龄前儿童缺乏必要设施的问题我与弗林特东区的工党议员艾里妮·怀特一起举行了一次新闻发布会。由于当时大量设计低劣的,可怕的高层楼房正拔地而起,这一问题正引起越来越多的关注。不过,我自认为可以从改组中受益的理由很简单。帕特·洪斯比一史密斯已决定辞职去追求她的商业利益,而人们往往认为保持政府中妇女的人数在政治上是可取的。我甚至得到了关于我的未来职务的已不算很隐晦的提示。据消息透露,有两个位于正空着,一个是航空部,另一个是养者金部。即使我更钟情于航空部,在当时我也明白他们不会把这个位子交给一名年轻妇女。
  话虽这么说,当电话响起、我被召去见首相时,我并不想掩饰自己的兴奋。唐宁街10号正在进行大规模整修,于是海军部大厦成了哈罗德·麦克米伦相当豪华的临时寓所。我已对他形成了强烈的个人印象,这不仅来自他在议会或“1922年委员会”的演讲,也来自他到我们“新议员会餐俱乐部”作的演说,那一次他大力推荐迪斯雷利的《雪毕儿》和《科宁斯比》作为政治读物。尽管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迪斯雷利的书能吸引哈罗德。麦克米伦,他的文风过于华美,不太对我的口味)我现在已明白,麦克米伦实际上比他的外表更复杂和敏感,但当时我似乎更相信他表面上显示出来的特点。无论是与肯尼迪总统达成交易、巩固友情,还是向大声咆哮的赫鲁晓夫轻松幽默地回敬几句表示轻蔑的话,哈罗德·麦克米伦在国外的确是英国的杰出代表。
  在内、外政策方面,麦克米伦总是为其历史感而引以为豪。他试图在两个超级大国问建立和谐的关系,也强烈地相信英国的命运系于欧洲,在这些方面他深受两次世界大战经验的影响。就像他常提醒我们的那样,他确实是为数不多的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幸存议员之一。他喜欢经济增长更甚于财政稳定,长期以来他相信计划的好处,这是他为防止30年代的通货紧缩和失业现象的反应,当时他任蒂斯河畔斯托克顿的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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