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名著电子书 > 东北往事(1-5部) >

第21章

东北往事(1-5部)-第21章

小说: 东北往事(1-5部)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他妈的哪知道,我刚挖了两铁锨土就被费四拽了出来。”

“那你估计那里到底有没有古墓?”李武还真是锲而不舍。

“看风水的话,在那玉米地附近,很可能是有的。”小纪说。

“你们不去,我去!”李武说。

“你疯啦?还敢去!”费四说。

“我白天去挖,总不能白天见到鬼吧!”李武说。

“白天去?不怕被人家看见啊?”小纪问。

“我有办法!”李武说。

第二天,李武找到他一个开货车的小兄弟,跟他讲明了这件事。他的这个小兄弟在开货车之前是个职业小偷,听到李武这样介绍,很感兴趣。李武就把这辆车当成作案的交通工具,并且在这辆货车的车厢上端端正正地喷上了几个大字:中国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队。

太有才了!

第三天,他就带着他收的那几个小兄弟去了那块玉米地。据说,他们到的时候,沙喷子和铁锨都还在。看来这块地的主人已经准备收玉米了,这两天没去打理这块地。李武找到这块地的主人,并且给了他500块钱,告诉他:“我们是国家考古队的,现在要在你的这块地里进行考古,这500块钱是国家赔偿你们的损失。”这块地的主人高高兴兴地收了钱,任由他们去发掘。当天晚上,李武就把那把沙喷子还给了孙大伟。

从这天开始,李武就带着三个小弟每天在这里“考古”,光明正大地盗墓,而那辆“中国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队”的车就放在国道旁边,很是扎眼。这个村子里的妇女小孩也来看热闹。

李武他们四个还真是倒霉。挖了两天半,坑挖了很深,却什么都没挖到,除了土就是土,用李武出狱后的话说就是:“不能再挖了,再挖就打出地下水来了。”就在他们想放弃的时候,出事了。

那天,该县的刑警队正下乡办案,看见该村的村民聚集着看热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刑警就下车准备盘问一下。走到跟前,他们看见有几个人在挖大坑,觉得不对劲,紧接着他们又看到了那辆“中国北方墓葬研究所第三考古队”的货车。

刑警的嗅觉就是强,即使看见了那辆车他们也没放弃盘问。

“同志,你们是哪里的?”警察打着招呼。

“北京的,我们来这里考古。”李武说。

“哦,听口音怎么像东北的?”警察问。

“我家是长春的,现在在北京工作,咱东北口音都差不多。”李武面不改色。

“车牌怎么是本地的?”警察又问,边问边走上前去。

“最近我们就在你们市考古,借的本地的车,方便。我们考古队现在的车都在哈尔滨那边,也没车了。”李武有点理屈词穷。“呵呵,同志,真是辛苦了,有问题可以找我们。”警察边说边走到李武跟前要和李武握手。“你们警察更辛苦!”李武也微笑着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同时,李武的手腕上多了一个亮晃晃的手铐。“真逗,考古队我见多了,但像你们这样拿着几把铁锨就来考古的我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开了眼。”把李武带上警车的警察说,“你们胆子不小,就是太业余了。”

几天后,市博物馆的人真在离李武挖坑的地方30多米处挖出了一座金代墓葬。虽然不是什么大墓,但是出土的文物不少,现在都放在市博物馆里。

李武虽然贪财,但也是条汉子,没有咬出小纪等人,只说这古墓是自己找的。

因为是盗墓的主犯,李武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十八、小北京版的“和平饭店”】

从那片玉米地回来,费四这个平时胆大包天的流氓吓得高烧了好几天。看来,任何人都有弱点。李四不认为他们那天真是撞邪了,“费四根本没遇见鬼,他那是心里有鬼!”李四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在安慰费四还是挖苦费四。

自从李武被抓起来以后,再也没人提过盗墓的事儿。过了一个礼拜,费四和小纪确定李武在局子里面没咬出他们,于是又开着那辆破130下乡收废品了。

在这期间,赵红兵的旅馆也多少出了点事儿。前文提到过,赵红兵在经营旅馆期间认识了一批小混混,这批小混混非常崇拜赵红兵和小北京二人,尤其是小北京那副正宗北京顽主的派头,让这群小混混佩服得五体投地。

每天下午四五点以后,小北京就搬出一把太师椅放在旅馆的门口,左手边放一杯绿茶,右手拿一把折扇,旁边放着赵红兵的吉他。每天他往这里一坐,总有几个小混混围上来听他论道,每次都是人越围越多,等快聚到100个人时,小北京一合纸扇,一口京片子“小爷我累了,休息了,明天再聊”,然后翩然而去。

二狗和小北京认识二十几年,极其佩服此人。二狗认为此人有四绝:第一绝是口才,当然也可以说他是贫嘴,但是小北京绝对超越了贫嘴的境界,他言谈中刹那间闪耀出的思想光辉足以令人叹服,而且语言组织能力极强;第二绝是表现能力,他总是爱边说边比画,表演什么像什么,都说表演有三大体系:梅派、斯派、布派,此人是将这三大表演体系融于一体;第三绝是身手过人,简单地说,他打的架无数,凶险场面经历无数,但打架从不吃亏;第四绝是讲义气,他不但对赵红兵讲义气二十几年一直没变,而且对一些刚认识的朋友也愿意拔刀相助。

1987年6月的某一天临近黄昏时,小北京又搬着太师椅出来了。他左右一端详,嗬!周围没人。没人那就吸引点人!于是,他拿起赵红兵的吉他弹唱起了当时的流行歌曲《血染的风采》。赵红兵只教了他弹这一首歌,他也只会唱这一首,而且还弹唱得特别好,特别动情。毕竟这是歌颂他们战斗在老山的战友们的。

“申哥,出来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流氓过来打了招呼。

“小爷我晒晒太阳。”小北京懒洋洋地向后一倚,把吉他扔到一边,太师椅晃悠了起来。

“申哥,是你们北京的混子厉害还是我们这里的混子厉害?”

“各有千秋。我们北京那叫顽主。顽主,懂吗?”小北京“哗”地一下甩开折扇,眼睛半睁半闭,那叫一个悠闲。

“顽主?顽主是什么意思?”

“顽主,可以分为具体的,也可以分为抽象的,这是哲学。”小北京喝上一口茶水,慢慢悠悠地说。

“申哥,我们真不懂,你给我们讲讲。”周围聚起了四五个小混子。

“具体地说,顽主就是一群年轻人,他们对社会的现状不满又无从发泄,只好以‘顽’的形式表现在社会中,以‘顽’来冲击这个社会中的丑恶现象。他们通过这样的行为,获得心灵上的充实与满足。”小北京讲话太有水平了。

“那抽象的呢?”小混混们文化水平和小北京没法比,根本听不懂小北京在说什么。

“抽象地说,顽主是一种精神,是一种行为艺术;是以个体来对抗整体,抗争是其核心的力量。这类似于朋克,不多说了,说多了你们也不懂。”小北京说完轻摇折扇,似笑非笑地看着这群小流氓。

“呵呵,申哥,你说的我们真是不太懂。我们想知道北京的混子打架厉害还是我们这里的厉害。”

“再纠正丫一次,那叫顽主!”小北京晃悠着脑袋说。

“对,对,顽主。”

“北京的顽主呢,厉害的也不少。你们这里呢,也不少,这个不好比。我那把兄弟张岳不就很厉害么?不是宰了张浩然嘛!”

“张哥的确是厉害!”

“小爷我18岁就当兵了,19岁就上了老山前线,在北京还真没打过几次架。不过要说打架呢,我还真没怎么吃过亏。”小北京这句倒真没吹牛,二狗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小北京打架吃过亏。

“那申哥就跟我们说说你们在老山前线的事儿吧。”

“1985年春,我和你们红兵大哥几个人去执行任务,山势极其陡峭……只见你们红兵大哥……”说着,小北京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指着旅馆的墙说:“那悬崖已经接近90度。”然后他把扇子撂到了太师椅上,这意思是评书结束了,开始形体表演了。

说着说着,只见小北京助跑几步,开始朝旅馆墙的外立面跑。旅馆的外立面贴的是沙石子,摩擦力较大,他居然在绝对90度的旅馆墙的外立面上连蹬三步,手搭上了二楼的窗台,一用力,人轻飘飘地已经坐在了旅馆二楼的窗台上。

“哗!”围观的小混混和过路的群众看到小北京的身手,无人不为之叹服,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人更是越聚越多。只见小北京坐在二楼窗台上微微一笑,两只手“啪”“啪”有节奏地给自己鼓了鼓掌,然后双手抱拳,“献丑了!”

他轻飘飘地又从二楼窗台上跳下,“这就是你们在小说里看到的梯云纵。”小北京又躺回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水。飞檐走壁这是真功夫,抱拳谢好这是程式化表演,这是表演流派中的梅派。

“申哥!你快继续说啊,你们上去以后怎么打的越南鬼子?”

“当时我们班能上去的只有我和你们红兵大哥两个人。班长不让我们用枪,怕被敌人听见,所以我和你们的红兵大哥就准备扭断那两个越南鬼子的脖子……”说到扭断脖子的时候,小北京表情很凝重、很深沉,完全进入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所说的“规定情景”,这是表演流派中的斯派。

“啊!怎么扭断啊,你们被敌人发现了没?”小北京表演得太传神了,小混混们都为他担心。

“你把脑袋伸过来,我告诉你怎么扭断。”小北京示意一个小混混把脑袋伸过来。

只见小北京一只手搭在他头顶上,另一只手托住他的下巴。“左手向左,右手向右,同时用力,咔嚓!”这时小北京的表情极其狰狞,这是表演流派中的布派。

围观的人都惊呼一声,以为小北京真要扭断那个小混混的脖子,这时小北京却轻轻地放开了他。

“你们到底扭没扭断那两个越南鬼子的脖子啊?”

“今天累了,明天这个时候,你们过来,我继续给你们讲。”小北京眯着双眼晒起了太阳,完全不顾围着他要听故事的几十号听众。

围观的群众很无奈。

“唉……”

“到底扭断了没啊?”

“怎么又是只讲到了一半啊。”

“唉……明天谁知道他还讲不讲啊。”

小北京也不管围观的人怎么评论,微笑着闭上了眼睛,躺在太师椅上仿佛睡着了。

有一段时间,二狗一直以为小北京的祖上肯定是在北京天桥打把式卖艺的,否则他怎么这么热衷于表演、又表演得那么好呢?而且双手抱拳之类的范儿,又完全是卖艺的架势!当时如果小北京在旅馆前养只猴子拿个铁盒,一个小时下来,这个盒子里肯定全是人民币。后来二狗才知道,小北京这是闲得,赵红兵走了以后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他又那么好动,当时才二十二三岁,实在是太寂寞。

小北京还爱跟赵红兵的三姐贫,二狗就见过。可能是家里的老公总不说话,所以赵红兵的三姐一点儿也不烦小北京的贫。

“三姐,听说你要离婚了?”

“我才刚刚结婚,你就咒我离婚?”赵红兵的三姐是个出名的美人,发怒生气的样子都很好看。二狗上大学时,有一年暑假在街上,一个同学说快看美女啊!天仙下凡啊!二狗定睛一看,正是赵红兵三姐——那时她就算没有40岁也差不多了,但还是漂亮得一塌糊涂。

“唉,原来是谣言啊,害我白开心一场。”小北京故做忧伤。

“我离婚你开心什么?”赵红兵的三姐瞪起那双远近闻名的大眼睛问。

“咳,我琢磨着你离婚哥们儿不就有机会了嘛。我天天跟门口坐着,全市的女孩子我基本都见过了,和你差不多好看的就高欢一个,还跟红兵跑了。我跟红兵是兄弟,我的老婆总不能比他差是不是?我别无选择啊!”

“你这破孩子,红兵比我小两岁,你比红兵还小,我可懒得搭理小孩子。”

“女大三,抱金砖。我找火车站门口那算命瞎子给咱们俩算过了,说咱俩特般配……”

“你再贫我撕烂你那张破嘴!”三姐故做嗔怒。

“三姐,我给你撕。宁教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小北京说着闭起眼睛张开嘴,把脑袋伸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没动静,小北京觉得嘴里好像还多了个东西。他睁眼一看,赵红兵的三姐人影儿都没了,闭上嘴一嚼,原来嘴里被她放了块大白兔奶糖。

他天天盼着赵红兵的三姐无聊时能过来坐坐,可是人家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次。毕竟人家刚刚结婚,平时也要上班,下班了愿意和老公在家里腻着。以前赵红兵在的时候,小北京还能上街走走,现在赵红兵带着高欢去逍遥快活了,只剩他一个,连出都不能出去了。小北京真是闲得无聊极了,每天坐在旅馆门口长吁短叹。

1987年6月底的一个中午,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