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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女囚门-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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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几个人喊着廖芳娇和郑大芬的名字,为她们鼓气壮胆。并且在对方失手的时候指点迷津。当然在女人的厮打中抓头发是最能取胜的。但两个人同时抓住对方的头发,真需要一些技巧来摆脱僵持不下的局面,看架的人比打架的人更清楚这一点。所以有人喊郑大芬用脚踢,也有人喊廖芳娇用嘴咬。

打架的两个人都横了,她们的意志受到围观人话语的指引,拼命往死里挣扎。廖芳娇抓过一只温水瓶,狠狠地朝郑大芬的头砸去,郑大芬一闪,众人就听见一声巨响和随之而来的一些稀里哗啦的细碎之声。大家都被这种声音震住了,包括廖芳娇和郑大芬。仅只是几秒钟的时间,死里逃生的郑大芬朝廖芳娇发起了猛攻。看架的人心里没了底,她们无法预料事件的可怕结果,她们开始拉架,有人开始往办公室跑。

很快廖芳娇和郑大芬就被叫到办公室。当时秦枫正在与一个犯人家属谈话。廖芳娇和郑大芬站在门外,却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骂着对方。似乎是经过休战后,还要来一场恶战,双方都在整理着思路和战略。

廖芳娇道:“恶母狗没良心。”

郑大芬道:“你这个母狗才没有良心。”

廖芳娇道:“你等着,老子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大芬道:“等着瞧吧。”

秦枫走出来站在她们的面前,两个人停了一会儿,又开始相互咬骂起来。

廖芳娇说:“狗日的偷婆娘,偷米兰的钱。”

郑大芬说:“不是你狗日的叫我偷的吗?你个劳头狱霸,每个月把别人的零花钱搜刮来用。”

秦枫说:“你们是不是认为干部没法治你们?”

两人相互瞅了一眼,低了头不再说话。

秦枫又说:“你们是闲得皮子痒是不是?好好一个中秋节把监房搅得翻天覆地的,你们有能耐嘛,不是因为中秋节我早关你们的禁闭了。都滚到伙房帮忙喂猪去,反省好了再来找我,反正你们知道我会怎样收拾你们的。”

秦枫喊来内值班,把郑大芬和廖芳娇带到伙房后面的喂猪房。正在往猪槽里倒食的女犯交给她们两只水桶,便与内值班一道走了。廖芳娇与郑大芬就提着热腾腾的猪食往猪槽里倒。两人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猪抢食的样子。

郑大芬问:“秦干事是不是很厉害?”

廖芳娇道:“敢作敢当,你怕了?”

郑大芬又提了一桶食倒进小猪的圈槽里,小猪们挨挨挤挤地抢着食。郑大芬抬头看着廖芳娇往别的猪槽里提食,又跟着过去。廖芳娇把桶丢在地上,骂骂咧咧地坐在圈门外一块肮脏的石槽上喘气。郑大芬把所有的猪槽都倒上食后,走到廖芳娇的面前说:“其实我们一向关系很好的,不要听别人挑拨离间,今天我们打了一架,打了就打了,何必又要扯到干部那里呢?”

廖芳娇把脸扭到一边,厌恶地看着远处。

郑大芬说:“反正我不愿被关禁闭,秋蚊子非把我们吸干不可。”

廖芳娇转过脸来看了郑大芬半天说:“你想怎样?反正我什么都不怕。”

47、中秋佳节(3)

郑大芬说:“何必呢?我觉得人还是少受点皮肉之苦好。”

廖芳娇想想郑大芬的话也有道理,她和郑大芬这架打得的确有点你死我活的味道,但眼前在干部面前这道关得过。这事扯到干部那里还是自己没道理,如果真被关了禁闭,今后还怎么在别人面前称王称霸啊。虽然过去经常坐独居室,那滋味实在不好过。

廖芳娇说:“你把我脸抓成这样怎么说?”

郑大芬阴阴地笑了笑说:“按说找人评理的是我,你那一温瓶若砸在我脸上,不是要我的命吗?”

有一头吃完食的白猪用前爪攀住栅栏,将整个身体站直了,探望着郑大芬和廖芳娇。廖芳娇用石头打了它两次,那猪才肯下去。郑大芬把头抬得高高的看着天,天上有一排黑鸦飞过去,郑大芬的眼泪就噗噜噜地滚下来,她哽咽着说:“芳娇啊,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命苦,刚才你把我砸死就好了。”

廖芳娇看了一眼郑大芬说:“说这些。”

郑大芬说:“其实我这把岁数来监狱坐牢,实在太屈了。我没有信过谁,我只拿你当朋友,可是你却把我搞成这样,好伤我的心啊。”

廖芳娇看着栅栏里的猪说:“我又没请你信任。”

郑大芬越哭越伤心地说:“这人的命真跟草似的,不知哪节好啊。想当初我有多么好的年青时代?这话我压了几十年了,有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呀?”

廖芳娇重新转过来面朝郑大芬。她不明白这个大牛大马样的女人怎么一下就哭成这样。不过是关禁闭嘛,犯得着这样吗?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郑大芬。郑大芬看见廖芳娇用奇妙的眼神看着自己,以为是她被自己即将编造出来的谎言吸引住了。

郑大芬把声音压低了说:“我曾经是中央某某大元帅的儿媳妇啊,可恶的文化大革命将我和丈夫活活分开。”

廖芳娇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平时不看书不看报,但对于郑大芬讲出的元帅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全国人民没有不知道这个大帅的名字的。

廖芳娇说:“你说什么?你造谣也太离谱了吧?”

郑大芬见廖芳娇并不相信,心中有些失败的感觉,脸色也就更加暗淡无光,像死灰般暗沉沉的。她把头埋在自己的手臂上说:“我吹这种牛有什么意思呢?元帅已经逝世这么多年了,他的儿子也早被害死了。”

廖芳娇不想继续郑大芬的话,站起来说:“猪都吃饱了,我们眼前的事是在秦干事面前低头认错。”

郑大芬和廖芳娇重新来到办公室门口,她们不敢喊秦干事,也不敢进去,就站在墙根底下。秦枫来回地从她们面前走过,也不理睬她们。

廖芳娇说:“完了,我们得站到今晚开会了。”

廖芳娇看见郑大芬魂不守舍、悲痛欲绝的样子。她在心里暗想莫非郑大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很快她笑了起来,哪能啊,在劳改队什么样的谣造不出来?自己还不是声称是离休干部子女,天晓得自己几斤几两。

廖芳娇专心致志地看着从脚边爬过的一群蚂蚁,心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这时,有人抱着乔萍萍的孩子走出来,好几个人跟在乔萍萍身后。乔萍萍穿得干干净净的,脸上被一种光彩笼罩着,她看上去比平时安静。廖芳娇明明一眼就能看出她是要离开监房,却很不服气地拦住其中一个人问道:“她这是带着孩子去哪啊?”

|5|被问话的人没有停下来,只笑眯眯地说:“她老公来接她回家养孩子。”

|1|廖芳娇说:“那她不用回来了。”

|7|另一个人说:“怎么可能呀?哺乳期一过,她就回来。”

|z|乔萍萍的丈夫安站在外面的大铁门口,几个干警站在那里检查完乔萍萍带的东西后说:“乔萍萍,我们相信你会按时自觉地回来,超过时间照样按脱逃论处。”

|小|安说:“感谢政府,感谢领导,我一定按期把她送回来。”

|说|大队长说:“你与我们签的保证是有法律效应的,你们要好好珍惜。”

|网|众人在门边看着安抱着孩子和乔萍萍登上了进城的客车。这是接见结束的时间,很多人远远地看着亲人上车,心里酸溜溜的,盼望着有一天能像乔萍萍那样与亲人一道踏上这辆客车。

乔萍萍把头伸到窗外声泪俱下地喊道:“感谢干部,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一定会重新做人。”

中秋晚会已经开始了,廖芳娇和郑大芳的事才处理完。由于两人认错态度好,当着秦枫的面和好了,处理自然就轻得多。两个人从办公室出来竟然有点为这样的结果得意忘形起来,她们一边往会场走一边表达着得意:“写检查算什么处理啊?我可以一天写十份。”

晚会是按各中队小组围坐在坝子里,郑、廖二人找到自己的中队,坐进人群里。坝子中间有几个人正在跳《十五的月亮》,舞姿简单夸张逗得所有的人哈哈大笑。所有的节目都是即兴表演,所以场面和气氛非常热烈。各中队献上一个即兴表演之后,开始击鼓传花游戏,所有的干警被要求坐在人群的内层开始传花。

叶青跑到米兰的中队来看演出,她跟米兰坐在离郑大芬不远的地方。她们停止了说话,她们都看着站在人群中间的张道一。

叶青说:“看吧,他就是监狱出名的美男子张队长。”

47、中秋佳节(4)

米兰说:“怎么好久没看见他了。”

叶青说:“前一阵他追捕乔萍萍有功,狱方专门成立了追捕小组,全国各地地追逃犯,他也被派出去了。”

米兰说:“你的消息真灵通。”

叶青说:“嗨,监狱还不是个社会。”

两个人都看着张道一。张道一清了清嗓子说:“我真嗓子疼,我不能唱歌。”

下面的人就起哄,非让他唱不可。他无奈地笑着,他的同伴也不饶他,说他平时唱得那么好,唱给大家听听何妨,这是个特殊的日子。他眼见是磨不过去了就说:“我只能朗诵一首诗。”

人群中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张道一看了看天,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皙的牙,两道剑样的眉毛也飞扬了起来。

叶青捅捅米兰说:“这样的男人跟他睡一次觉,也就足够了。”

米兰没有说话,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张道一,觉得浑身一阵发热,连脚跟上的血液都涌到了脸上。米兰和叶青就坐在第三排,与张道一距离很近,米兰也看见过张道一几次,那是一张跟遥远的雪山一样的面容,高不可攀令人敬而生寒。而现在这张男性刚柔相并的脸却如此地接近和亲切。米兰摸摸自己的心脏,迅速把脸转向别处。

张道一朗诵道:“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人群又一次鼓掌。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忧伤,不要气馁……”

人群一片寂静,静得能听见身体里血流动的声音。人们几乎已经记不住晚会是怎样结束的,大家都沉浸在一种被忧伤笼罩着的气氛里。这首诗虽然是鼓励人振奋的,但人们却从中体味到飘荡的灵魂被呼唤,极度想靠岸的刺痛感。

监房的灯熄灭之后,人们仍无睡意,她们听见3号在唱歌。3号把歌唱得漂漂浮浮,牵引着人四处游荡。3号开始是清唱,后来就用吉他弹唱。大家都知道她不唱个筋疲力尽是不会罢休的,所以内值班也从来不管她。人们从倦怠中渐渐睡死,梦中萦萦绕绕地回荡着: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锁我在牢中想外面……

48、弥天大谎(1)

天空变得灰沉沉的,发黄的树叶经过一夜小雨之后,飘落下来铺满了上山的路。已经到了封园修枝的时候了,满山的人都拿着长剪子,把茶蓬上生长得七高八矮的茶枝修剪掉。

米兰修剪了几沟茶蓬后,便觉腰膝酸软小腹疼痛,例假滴滴点点地直顺着腿淌。其实她今天是可以要求休息的,但为了拿表现早日调到教研组去,她硬撑着出工。米兰走到茶沟外面的土坎上坐下来,就有再也站不起来的感觉,她倒下去眼泪就委屈地流了出来。

她看见张道一朝自己走来,她想像着自己的耳朵里立即会灌满雷霆万钧的斥责声。米兰翻身坐了起来,她等待着那个意外的嘎嘣嘎嘣的金属之声。

张道一站在不远处,他的眼光落在满山遍野的人头上。然后他来到了米兰面前。

张道一问:“米兰你生病了?”

张道一的声音很温柔,想像中的嘎嘣嘎嘣之声,变成一股软绵绵的暖流,让米兰感到被人关爱的温暖。米兰面红耳赤地抬起头来,看见的是一双明亮如炬的眼睛。米兰有些惊慌失措,手哆嗦着摸了一下前额,便将头深埋下去。

米兰说:“我……觉得心很慌。”

张道一说:“我到工棚那边把边三轮开过来,你去给监督岗讲一声,我带你回监房看病。”

米兰坐在摩托车的边斗里,迎着山风竟然有了心驰荡漾魂飞魄散的飘浮感。从工地到监房的路太短,短得连一个想法都不能产生便结束了。张道一把车直接开到内大门口。米兰下车之后,张道一就又将车开走了。米兰还没回过神来,张道一已经消失。

叶青说:“张队长亲自送你回来?”

米兰回过头见是叶青,有气无力地说:“你怎么知道?”

叶青说:“嗨,我在图书室里听惯了他的摩托车声,我每天都要在窗子上看他。”

米兰说:“你不怕西瓜皮?”

叶青说:“西瓜皮算什么东西,我们已经分手了。大字认不了几个,一点意思都没有。”

两人来到监室后坐在靠床的两张凳子上。叶青将头仰靠在床杠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叶青说:“米兰,张道一调你们中队当队长了,你真是好福气。”

米兰晃动着手中的杯子,她被激荡在胸中的浊流淹没了,她觉得有个地方很神秘,黑沉沉的不着边际更无法到达。

叶青说:“他为什么送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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