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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重生于康熙末年之转流年-第19章

小说: 重生于康熙末年之转流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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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又对所有的官宦子弟劝勉几句,就算是接见完毕,起身离座。众人又跪下恭送圣驾,然后如来时那般,由内侍领着,众人又依次退出侧殿。
  回到前院后,众人就算完了差事,可以各自回府。曹颙觉得饿了乏了,早饭用得早,午饭又耽搁了。他同身边的几位公子道别后,就想回自己院子。
  “曹世兄,留步!”在曹颙转身要走那刻,方才列队时站在马俊与曹颙中间的宁春开口道。宁春是江南运盐使司同知之子,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材略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
  “宁世兄客气了,直接唤小弟姓名既可!”曹颙客套道,这个小胖子他原本就认识,曾跟着曹寅去过宁家做客。怪不得都说盐铁衙门满是油水,这宁氏家族就是江宁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宁春更是纨绔中的纨绔,吃喝嫖赌,没有不沾的。不过天性良善,加上手上银子又多,并不做什么欺男霸女之事,因此他没有什么恶名。
  “小弟知道今儿要见各位世兄,就包了如意坊,请哥几个喝酒,谁若说不去,小弟我可不依!”宁春大大咧咧道。
  如意坊,秦淮河畔数得上名号的画舫,曹颙不禁有几分动心,这几日,不用去上学,正得空。
  武将子弟那边散得差不多了,只有永庆留在原地,抱着胸看着曹颙这边。文官子弟这边,也只剩下曹家兄弟、马俊、宁春几个。
  马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道:“宁世兄恕罪,先生还等着我回府做功课,怕是不能作陪了!”
  宁春佯怒道:“不行,不行,不去就是打兄弟脸啊,打发小子们回去告诉一声就是,若是先生敢啰唆就辞了他,兄弟托人再给世兄找好的来!”
  马俊性子本就腼腆,见宁春话都说的这个地步,知道无法推托,只好依了,吩咐小厮回府报信。
  场上只剩下五人,宁春看着年龄略小的曹颂,有些为难地看了看曹颙。曹颙见他神情,知道那如意画舫中自然有小孩子不宜的东西,就低声对曹颂道:“老太君那边还等我吃饭,二弟帮我去回禀一声,就说我陪着几位世兄在外面吃了!”
  曹颂是惯听曹颙话的,憨声应下,并不问为何不带自己去之类的废话。
  宁春本来没打算请永庆的,但他就在几个人身边,又怎么好拉下脸来说不,只好笑道:“世兄肯给小弟面子,真是,真是太够意思了!”
  永庆瞥了宁春一眼,转头看向曹颙:“爷给你面子,爷要同你比射箭!”
  虽然在康熙面前自称“奴才”,但曹颙暂时还没有做“奴才”的觉悟,见眼前这个少年如此狂妄,心中很是厌烦,对宁春道:“饿了,宁世兄,客人请好了,是不是该出发了!”
  永庆见曹颙不理睬自己,怒道:“爷同你说话呢,曹寅这奴才是怎么教小奴才的,懂得点规矩不,真是下贱包衣!”
  永庆音量渐大,不由引起往来人的侧目。
  曹颙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若是单说他,他是没心思与这不懂事的少年斗口的;可是,事关曹寅,又在众人之前,怎能再忍让。
  “曹家是包衣,上下是大奴才小奴才,却是皇家的奴才。不知眼前这位,是正白旗的哪位主子爷?”曹颙看着永庆,缓缓说道。
  永庆脸色煞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八旗中,正白旗、正黄旗与镶黄旗为上三旗,为皇帝亲掌。永庆只不忿曹颙五品官之子却受到皇帝垂询称赞,曹家又是包衣出身,却不想一时不查,犯了忌讳。
  宁春见两人脸色不好,一手推着一个,笑着说:“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小弟我的肚子可是饿了。都在江宁城里混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哪里就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说法?有什么,咱们哥几个酒桌上唠去!”
  
秦淮(1)
秦淮河古称淮水,本名“龙藏浦”,相传当年秦始皇东巡时,望金陵城上紫气升腾,以为王气,因此凿方山断长垅为浦,引入长江,后人误认为此水是秦时所开,所以称之为“秦淮”。从三国东吴建都于此,秦淮河就成为繁华之地,历经千年而不衰。南宋时在河北岸修建的江南贡院,使得文人才子流连秦淮,才子佳人的故事流传千古,秦淮河渐渐成为江南文化中心。明清两代,也是如此。
  这日,金乌西沉,秦淮河畔,桃叶渡口来了一辆高轮楠木马车,车上下来四位服饰鲜亮的少年。
  四人中,为首的那个身材略胖,带着笑脸,在渡口高声唤不远处的那座画舫靠岸。其他人却是神情各异,带着书生气的不知是望着眼前的秦淮河,还是望着秦淮河上往来如织的画舫,神情略显呆滞;面目略黑、身材最高大的那位像是想起了什么,狠狠地瞪了站在他前面的矮个少年一眼;那矮个少年年纪不大,面对着微波荡漾的秦淮河,似老僧入定般,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用多说;这四个少年就是从织造府出来的曹颙等人。
  被永庆扫兴,曹颙已没了出去吃饭的兴致,无奈宁春是个厚脸皮,怎么好和他拉扯,只能由着他推走。
  永庆在骂过曹颙是“奴才”后,想起刚刚厅门口还有御前侍卫,开始后怕,虽说万岁仁慈,知道不会因失言怪罪,但“不知规矩”这样的考评是难免的。一时之间,他心里七上八下,眼睛怔怔的,没有注意到宁春拉他上了马车。
  对那传说中的佳人云集之地,几个少年心中多少有些好奇,既然马车已经跑了起来,谁还能硬要下去不成,半推半就的来到秦淮河畔。
  渡口前的水面被分开,一座两层楼高的画舫渐渐靠岸。
  待画舫靠岸,画舫中走出一名美貌妇人来,穿着一身绿色衫裙,虽然通身没有二色,但是因深绿浅绿搭配得体,并不显得衣着单调。
  那妇人未语先笑,腰身轻摆,移步到船头,轻轻俯下身去:“奴家牡丹,给宁爷和其他几位爷请安了!”
  宁春见画舫上的两个船妇放下船板,带着曹颙几人上了画舫。
  曹颙看了眼那妇人,虽然身姿婀娜、面容姣好,但眼角微微的细纹显示韶华已逝,看来是老鸨级的角色。曹颙不禁想起以前看古装电视剧中出现的老鸨,都是身材臃肿,脸上刮大白,头发上金碧辉煌的,看来都是误导啊,误导。想想这个做妈妈的,大多是由红姑娘转来,用年轻时攒下的卖肉钱,置办下产业,自己当起老板,又怎能那样不堪。
  宁春见曹颙看那牡丹,介绍道:“这是如意画舫的牡丹姐姐,在秦淮河上,有谁不知道牡丹姐姐巾帼不让须眉,最为仗义,行事比那男人还爽快三分。”
  接着,宁春又从曹颙开始,给牡丹介绍:“这位是织造府的长公子,别看年纪不大,却是文武双全,就连万岁爷见了,都赞一声好。”
  那牡丹俯身见礼:“奴家给大公子请安了!”
  曹颙点头回礼,心中却有些意外,方才这牡丹听到“织造府”时,眼里分明多了些其他的东西,难道是想巴结上自己,借借曹家声势不成。
  宁春又介绍永庆:“这位是总兵府上的永庆大爷,是正经的皇亲国戚,满洲贵胄。”
  牡丹听了,将手绢往肩后一甩,执了个满洲女儿的礼:“奴家见过大爷,大爷安!”
  永庆见宁春先介绍曹颙,有几分不快,但不愿在众人面前失态,让个鸨子笑了去,握了握拳头,算是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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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2)
最后介绍的马俊,听说是知府家的少爷,牡丹脸上笑意更盛。这知府马德是出了名的道学,对娼妓这行最是看不上眼的,想当年上任伊始,就拿秦淮河畔的魁首们开刀,折腾得她们乱七八糟。若不是后来有人寻了上面,发了话,破产的妓家定不会是一户两户。
  听说来人有马德之子,牡丹难免起了戏虐之心,挺了挺胸脯,靠了上去:“哎哟!竟是府台公子到了,真是奴家的福气!”
  马俊本就腼腆,此时更是不敢抬头,身子直直向后靠着,却也避不开扑鼻而来的脂粉香。
  永庆年纪比其他人略长,对烟花之地并不陌生,见牡丹此时作态,有欺负老实人的嫌疑,上前一步,拦在马俊面前,低着头对牡丹道:“不管是吃酒,还是听曲儿,也没有船头待客的道理,这位妈妈太啰唆了!”
  牡丹闻言,神色不变,用帕子捂着嘴笑道:“都是奴家的不是,小门小户,眼皮子浅,见到几位贵客轻了身子。几位大爷快里面请,酒菜早已预备了。”
  宁春招呼几人进了画舫,牡丹在外面叫船妇们收起踏板,开船。
  画舫里布置得极为雅致,靠着一侧摆放着一面圆桌,四把高背椅子。宁春招待几人落座,自己在靠外的一侧待客。
  画舫四侧开窗,窗口上等的纱幔层层叠叠,伴着微风涌动,如梦如幻。画舫里点着上等燃香,烟雾缭绕,平添几分迷离。画舫尾侧的楼梯旁,是个垂着珠帘的小间,几位穿红着粉的身影在珠帘后若隐若现,琴瑟声在房间里响起。
  桌子上摆着四盘鲜果、四盘干果、四盘蜜饯,都是看盘。曹颙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饱暖思淫欲”,再美的姑娘,再动听的曲子,也要填饱肚子才能够有心情欣赏。
  画舫渐渐离开渡口,牡丹招呼小丫鬟给众人上茶。
  “几位大爷是先听曲啊,还是先开席!”牡丹手里拿着张曲单,柔声问道。
  见曹颙几个都不说话,宁春笑道:“牡丹姐姐要咱们哥几个空着肚子听曲不成?晌饭还没用,先开了席,好酒好菜地上来,不指望你们跟林下斋似的山珍海味,也别应付着来,咱这几位兄弟可都是大家出身,见过市面的,你若招待得不好,小弟我可不付银子。”
  牡丹笑着应下,带着小丫鬟上菜去了。
  四盘双拼,四盘小炒,四个碗,除了两道是时令鲜蔬外,其他尽是河鲜,什么溜鱼肚、炒鱼片、烧对虾、烩蟹肉、红烧鱼尾、清蒸鱼头等等。上菜毕,又上了两盘面点,然后丫鬟送来两壶竹叶青,牡丹亲自给众人斟满。
  永庆是满人,家中饮食以牛羊肉与鸡鸭肉为主,吃不惯这些,就夹了个金丝馒头,还未送到口中,脸色一变,起身捂着嘴巴出去。这家伙,竟然晕船。
  听着船头传来的呕吐声,曹颙顿时失去食欲,再闻着满屋子的河鲜味,胃里开始翻滚起来。他起身,端了一杯茶,出了画舫,走到船头。
  永庆满脸煞白,身子紧紧贴在船舷上,探出大半个身子,干呕不已。曹颙在旁看了,都替他难受,忍不住一时好心,将手中的茶杯送了上去:“给你!”
  永庆吐得难受,听到曹颙的声音更是厌烦,挥手将他推开:“滚!”
  曹颙没想到永庆会动手,身子一倾,滑下船,扑通一声,溅起无数水花。
  画舫里众人听到外面不对,都涌了出来。
  见曹颙在水里挣扎,牡丹的脸色吓得惨白。众人还未有什么反应,永庆已将跳下水去,看样子是想救曹颙。众人刚松了口气,就见曹颙渐渐没了力气,永庆已沉到水里。
秦淮(3)
“干他娘!”宁春骂道,三两下撕下自己的衣服,露出一身白肉。旁边的丫鬟仆妇都吓得退开,只有牡丹望着水中的曹颙,满脸忧色,手中的帕子已被绞成一团。谁不知织造府只有这一位公子,若是在她这画舫上出了事,谁又能够担得起这个干系。可她这画舫上,只有丫鬟仆妇,没有男仆,谁有下水救人的本事。
  扑通一声,脱得光溜溜的宁春跳下水,先扎到水底,捞起永庆,又划到曹颙身边,拽住他的辫子。
  手里扯着两个人,饶是水性再好,宁春也累得直喘,见船头上众人还傻站着,吼道:“还他娘的站着,放绳子啊!”
  船上众人这才惊醒,放绳子的放绳子,拉人的拉人。永庆昏迷不醒,肚子大了一圈,看来是灌了不少水。曹颙人小,在水面上沉浮,虽然也灌了水,却仍是带着半分清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去看永庆,一个身影却抢先赶到永庆身边,却是马俊。
  马俊将永庆的头侧放,将他的嘴巴打开,然后双手按压他的肚子。按了十来下后,就见噗的一声,永庆吐出半口污水来。马俊继续按压,直到永庆吐得差不多,才停了下来,转拍他的后背。
  曹颙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这马俊救人的架势有模有样。
  虽是三月末,但水面上也不算暖和。曹颙只觉得湿衣贴在身上难受,就听阿嚏一声,宁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引得众人都望向他。
  宁春开始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随后想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怪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边,跑回画舫内。
  永庆悠悠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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