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校草-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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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扯远了。你日里倦怠,夜里多梦,这可不是一种好现象。去看大夫了吗?”我希望她正视自己的健康。
“看了。也是我妈陪的。我再过两天就要去住院。”
“住院?”我一惊,“确诊了是什么病?”
“你这么神经干什么?反正不是艾滋病,也不是癌症,是什么神经官能症,又叫神经衰弱。但是我真担心,我以后会成为疯疯癫癫的神经鬼。”
“我看你神经这样紧张,只怕真的会成为疯女人。”我半开玩笑地说。
“到那时候,我就完全解脱了,我就变成真正的不省人事的‘泥’和‘尘’了。”艾妮苦笑着。
“那你就安心安意地住院治疗吧,反正新课已经提前教学完毕,以后全是总复习了。我会天天来看你的。”
“别假惺惺的。不过,我确实不希望你来看我,你来得越频繁,对我的学习和身体越不利。”
“有那么严重吗?你那么讨厌我?”
“我就是太厌恶你了。”她向我递了一个轻挑的目光。
“我以后每天给你打个电话可以吗?”
“为什么?”
“我给你进行电话教学——电话补课,可以吗?”
“不过,你最好同郑老师商量一下。”
我不禁一愣。
“发愣干啥?那样做,不是更名正言顺?”她一本正经地表述自己的观点。
“嘿嘿,”我笑嘻嘻地发问,“什么叫名正言顺?我们同学间的关系叫做名不正、言不顺吗?”
她黯然地笑着。
她真的住院了。我想看看她,她也一定想看看我。一天,我未经任何人许可,来到她的病榻前。她惊奇、兴奋。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没带同学来看我?”
我说:“郑老师现在做了新的班规:因为学习紧张,一般病号,都不要去看,更不要大兵团作战。只写封慰问信就可以了。只有动了手术,才派代表探视。”
“那你不是犯规了?”
“我会撒谎,我是撒谎专家,如果被郑老师发现了,我就说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
“我才不同你同流合污呢!”她向我飞了一个眼色,“亏你说得出,你是撒谎专家。那你现在不是正在骗我?哼,我以后得提高警惕。”
“我正在接受你的长期的考验。直到你认为可以了为止。”我知道她最喜欢欣赏我的眉毛和眼睛,所以我故意让眉毛和眼睛的特写镜头展示在她面前,使她忘记自己是个病人,使她的忧郁情绪得以缓解。果不出我所料,她的眼睛顿时变得炯炯有神,而且露出不可抑制的喜悦。你看,她不是不像个病人了吗?我想,我要能够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守候在她的身边,她的身心健康一定会产生神奇般的转机。可是,我爱莫能助呀!我只希望她能够理解我的心。能够理解不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最大安慰?她就不会感到孤单和寂寞。
“你该走了吧。”她两眼仍然盯着我的眉尖和眼角,“护士小姐快来了。”
“我永远陪伴着你,像那星星伴月……”我厚着脸皮说出这话来,马上低下了头,“今天化学复习的内容是——我带来了。”
她说:“郑老师来过,他刚走。复习内容,他扼要地讲了一下,但是我听得似懂非懂的。我怕他认为我接受能力差,所以不敢发问。”
“郑老师不是诲人不倦吗?有什么不好问的?人的能力有倾向性,不可能齐齐扎扎的。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嘛。我什么都知道了,那还要来上什么学?好,我给你再复习一遍。”
我正在给她讲课的时候,护士小姐拿着体温测试表进来了。她说:“小艾同学现在需要静静地休息一个星期,这一星期,要保证她的休息。休息不好,再吃药打针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三五天,我们有权阻止补课工作进行。”护士小姐年轻,不会超过二十,可能是刚来见习的,可口气却很老练,也很强硬。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听清了吧,我们有权阻止。病人的主要任务是治病,要搞学习,回到学校里去!”
我知道,在这里,医护人员都是皇帝。她们的号令,正确的要执行,不一定正确的也要执行。
“好,对不起,小姐。”我彬彬有礼地向护士表示歉意。然后对艾妮说:“你好好养病,多保重。”我十分严肃地向她一挥手,走出了病房。
第44章 起航,校草
一、10:10=1:1
招飞通知在宣传栏里一贴出,我们高三年级的男士们个个摩拳擦掌,欲去碰个幸运机会。那通告出得真漂亮,太有吸引力了,不知道是哪位艺术大师设计的。一片蓝天白云,银鹰在其中展翅翱翔,一群健壮的男孩子向银鹰飞去,一群女孩子晃荡着束束火红的玫瑰……
A班的男同学自命天之骄子,地之宠儿,当然的飞行员。说句心里话,他们各方面的素质确实不错,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个个长得潇洒英俊。像初生的牛犊,如深山的小豹。我们C班的男士们,学习比他们差一点,但其他方面,论人论才,都不比他们差,说不定——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
那一天中午,报了名的在小会议室集合。A军和C军,两路大军同时到达小会议室门前。A军只比我们C军先行一步。
河马主任、年级组长守候在前门。他们向A军的每个战士握手言欢,表示欢迎、表示敬意,把他们安排在前排就坐。我们正准备紧跟上去,河马主任像拦路虎一样,把我们拦住,叫道:“你们是来看热闹的吧?”
“不。我们是报了名的。”我勇敢地也很是气愤地回答。
“哪个批准的?”他斜视着我们。
我们也不约而同地斜视着他,我说:“我们郑老师批准的!”
“他……”年级组长说。
我们郑老师极力鼓励我们大胆地尝试。他说:“好铁能打刀,好郎飞得高。”他鼓励我们飞,飞得高高的。他还预言:“说不定重点班的考不上一个,而我们班的……”
“好,从后门进去!”
“为什么不让我们从前门进?”我们C军纷纷质问。
河马主任恼羞成怒:“前门后门有什么区别?后门又不是猪门狗门,狼门虎门,为什么走不得?如今的后门还多得很呢!”
他有权有势,我们无可奈何,只好忍辱负重了。孔子受辱而作《春秋》,司马迁受辱而写《史记》。猪门狗门,我们敢于爬;狼门虎门,我们也要闯;鬼门关,我们也要进!
我们昂首挺胸地坐在后排,与A军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两军对峙。
两军都很神气,不过A军比我们精神得多,他们穿的是校服,我们穿的是班服;他们坐的是首长席,我们坐的是“包厢”;他们从前门进,我们从后门人。这些都造成了我们心理上的不平衡,我们故意交头接耳,嘀嘀咕咕。
河马主任大做文章了:“你们看,重点班的就是不一样。”
张峰人小胆子大,敢于顶:“你们做老师的也太偏心了,总是偏心。”
我们暗中笑,轻轻地拍巴掌,都觉得张峰确实是了不起。
“你别胡说!我要马上取消你的报名资格!”河马主任怒发冲冠地拍桌打椅,我们被镇住了。张峰也不敢以身试法了。
“散会之后,张峰到我办公室来。”这是所有老师在碰到僵局时所使用的一贯伎俩。
开会了。 [奇书电子书+QiSuu。cOm]
河马主任把校长请来训话。
校长的心情是平静的,也是喜悦的。他见到他的学生这样人才济济,怎能不高兴。他心情愉快地回顾了往年招飞的成绩,严肃地指出大家必须以严格的态度对待今年的招飞工作,争取多考上几个,为江南中学争光。校长的讲话,不带偏见,我们拼命地鼓掌。特别是张峰还站起来鼓掌。
校长还大声宣布:“我数了一下,重点班10个,普通班也是10个。好10:10,公平竞争。祝你们努力摔掉背上的包袱,轻装上阵,旗开得胜,为母校争光,为报效祖国出力!”
鼓掌声一浪高过一浪。
发表格的时候,河马主任又让我们气疯了!给A班发申请表时,他那肥胖的脸上堆着笑,还不住地点头。表示赞许?表示祝福?
而给我们发表时,那鬼脸,真难看,肥胖的脸上闪着青光,边发边叨叨不休:“你是来滥等充数的!”“你也来了?来凑个热闹?”“这里可不是比拔河,这里是素质的全面较量!”“浪费我一套表,一套表要好几块钱!”发到我时,他奸笑了一下:“你要一颗红心,两种打算。”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河马主任欺人太甚。我一定咬紧牙关。发到孟空军时,他的态度更令人难以忍受,眼睛里露出轻蔑的神色,说:“真是癞蛤螟想吃天鹅肉。”然后抽出一张垫底的破烂了的给他。孟空军是个有自尊心的男孩子,他受不了这种窝囊气,他难过极了,明亮的眼睛里渗出了晶莹的泪水。害得我也想哭了。
二、4:2=2:1
全市初检在我们江南中学科教楼和风雨球场进行。这可真是个大活动。令我们兴奋的是:各检查区的门口都挂着这样的大牌:送考老师及家长不得人内。后来听郑老师说,工作人员全是由招飞办派来的,学校无权过问,无权插手。我们害怕学校带观点、尽搞鬼的心理解除了。但是,心里总是要想事的,又怕自己的命运不好,怕出意外。听别人说,有些人的身体素质本来很可以,但是由于疲劳过度,由于精神紧张,合格的变得不合格了。例如:由于紧张,正常心律可以变为非正常,正常血色素可以变为不正常,甚至正常听力和视力可以突然出现障碍。我们的思想越来越复杂,压抑感越来越强。我有点想入非非了,真想服点安定片。
检查的过程,我不必说了。反正是检得很严,过了一关又一关,一关更比一关难。但是初检是公正的,每位体检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对待我们的态度是那么和蔼,那么亲切,那么充满希望和信心,叫我们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我想,他们也许不知道我们是普通班的。当然,我们不会那么傻,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男孩,你们学校也分重点班和普通班吗?”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老阿姨问我。
“分了。”我低下了头。
“你是——”她用十分温和的口气问。
我想说谎,但是觉得对不起她,最后我鼓起勇气作了如实的回答。
“你这样可爱的男孩子,不应该被挤到普通班里去。我曾经当过校医。我知道学校对普通班的培养是不重视的,有的还歧视。你的成绩还好吗?”
“一般。”我淡然一笑。
过了一天,初检结果出来了。4:2,也就是说,A班合格的2人,我们C班合格的4人。这个结果,使河马主任非常恼火。照他的估计,A班起码可以上四个。那两个为什么落选?一个因为先一天通宵玩电脑,疲倦了,引起心律不齐;另一个是通宵看电视,使视力急剧下降。河马主任把那10名大将关在办公室整整骂了两个小时,骂也无济于事了,木已成舟。
我们C班虽然检上四个,但学校并不高兴。他们领导都说,要是这四个指标落到A班就好了。学校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是我们C班不错。以何方为首的管弦乐队,奏起了《空军进行曲》。我们四人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向教室里走去。同学们一个劲地喊口号:“飞行员回来了!欢迎你。”还给我们送来了鲜花,搞得我们真不好意思。
三、2:0
参加省里的复检,开始也还是个大兵团,地位不高,生活一般。住在航天部招待所,住的是大套房,吃的是湘西腊肉和邵阳猪血豆腐,蔬菜是有的,但都不新鲜。
复检,更严,也更铁面无私,不管你是什么大人物的亲朋戚友,也不管你是不是皇亲国戚,该杀的一律杀,决不留丝毫情面。
这一杀、一筛就惨啦。A班的全部落马,一扫而光;我们C班呢?只有我和孟空军了。杨林表乐观,说:“我不考飞行员了,我明年去考宇航员。”
但方小春,经不起这生活的打击,哭得十分悲切。
第二天,我们复检合格的身价倍增了,招飞办用专车把我们接到黄花机场附近的宾馆下榻。我和孟空军那心情,简直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们还跑到17层楼去见识那总统套房。那古老的花瓶,比六和塔还高。那小花瓶,摆在偏僻处,金光闪烁,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装垃圾的宝贝……听说每住一天要交2800元。住房凭卡,卡有三种:持金卡的可以进入那个“特区”,我们是持金卡的,可以玩保龄球,洗脚不要钱。吃的喝的那就不用说了,好多洋菜,我们吃不出味来,也叫不出名字来。不吃白不吃,我们敞开肚皮填塞。
最难忘的是我们那天下午坐上了G25型飞机。假飞机,我们从幼儿园里坐起,坐烦了,真正的民航机我们没有坐过。我们坐上飞机,那心差点要跳出胸口,我真担心心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