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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狂野的爱-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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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法国号的声音响起,兵士在下面的庭中操练着,但是关在这酷热的小房间里,她有种被放逐的感觉。

  珍妮努力坐起,一手去拿床边的水瓶。水是温的,昧道有些怪异,但至少能够暂时消除她喉中难以忍受的干燥感觉。

  珍妮突然想着,这一切是多么荒谬夸张啊!她真希望自己醒过来时,发现这只是一场梦,然后我会狂笑不停,笑这个可笑的梦境。她努力回忆巴黎剧场,那些永远使她发笑的情节。但她确实在这里,确实置身于一出足堪与任何戏剧比拟的事件中。

  就在昨晚,她结婚了,被丈夫抛弃,还被视为革命党囚禁起来。真是太可笑了!而且以为斯迪会挺身出来营救她的想法,更是滑天下之大稽。斯迪绝不是那种高贵、无私的人,他是冷酷、无情、又工心计的人。现在,他可能已远走高飞,庆幸自己的安排是多么聪明巧妙。他娶了她,又把她甩了,而他如果知道其后发生的事情,一定更会狂笑不已吧。对,他知道她的下场一定很得意,她真的成了活祭品。

  珍妮又在猜测她的命运了。这个房间会成为她的牢房吗?他们还会审问她吗?杜雷瓦上校会处死她,以杀鸡儆猴吗?不可能,他不敢这么做!艾富兰一定会和他们所有的达官显贵朋友及她父亲联络。她会被救,只是这个上校会留给她这么多时间吗?

  她突然想起斯迪阴沉、不笑的脸,当他心情好时,他冷硬的蓝眼会变得柔和,当他生气时,他的眼神就变得刺人而阴沉。昨晚他真的生气,不过发现自己竟能使他吃醋,她也很得意,然而这或者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对他或许毫无意义,只是他泄欲的玩偶罢了。

  门吱嘎一响,珍妮迅速转身把她放在椅背上的睡袍披上。

  “夫人,请你和我一起下楼。”一个墨西哥女佣走进来,急急地传达上校的命令。

  “可是,我没有衣服穿呢,我的礼服在哪儿?”

  女佣告诉她,礼服拿去熨了,穿睡袍就可以了,上校不喜欢等人。

  这番话提醒了珍妮,她只是一个囚徒而已。她看着女佣冷酷的脸、壮壮的身于和男性化的手臂···这个女狱卒显然已准备在她不听话时把她拖下楼,她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虽然珍妮的脸因屈辱和愤怒而胀红了,但仍静静地站起来,紧好睡袍的腰带。她还来不及梳理头发,那个女人已经伸出强而有力的手把她往外拉了。

  两个站在门外的法国士兵,看到她们出来马上立正视线则故意回避,接着厚重的靴子便随在她身后踩在窄梯上。那女人打开一扇门,把珍妮推向前,她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窄小、阳光充足的小房间中。一切好不协调!而上校也只穿了件绣有猛龙的织锦袍子;他微笑地望着她;他前面的桌上摆着典型的法国早餐,令珍妮垂涎三尺。奶油蛋卷、新鲜的黄奶油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咖啡。她真不敢相信!

  “啊,夫人,请进来,坐在这儿,我想你睡得很舒服吧?”

  珍妮步履沉重地走向前,听到大门在她的背后轻轻阖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急着把她拖到这里来?

  “我想你可能饿了。亲爱的夫人,你昨晚一定无暇吃饭。不要这么惊讶!请坐下,我们吃完再谈,如何?”

  他走过来,替她拉开椅子坐下,殷勤的象在正式的宴会场合中。珍妮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她的手不自觉地拉紧睡袍。上校的眼睛揶揄地闪着。

  “我亲爱的夫人!何必遮遮掩掩的?我告诉你,如果我不是已婚的男人,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子,我是绝对会加以追求的,但我既已结婚,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上校!”珍妮极尽讽刺他说,“你会这样想,真令我惊讶!”

  “可是我并没下定论。你这头发垂散下来的样子,的确很象迷人的法国女性。来吧,亲爱的夫人,让我们坦诚相待,不要再彼此回避了吧,嗯?其实你只是个纯真的法国小女人,我们法国人应该更聪明、更世故的不是吗?我们可以互相帮助的,相信我,你必定会发现夏普特宫比艾富兰的庄园华丽许多,也不必老有个保姆监督你

  珍妮的眼睛闪着泪光,快气哭了,而她的睡袍又被脚压住,不能冲出房间。

  “先生,你这些建议实在难以接受!我并不饿,我告退了。”

  “坐下!”他站着,声音突然变得冷硬,“你还需要我提醒你是我的犯人吗?你喜欢和那些人一起吃上米饼和水吗?那些暴民会把你撕成碎片,象你这么可人的尤物,多么可惜坐下吧,理智一点。别这么天真了。我又不会强暴你,没有一个法国人会用武力使女人就范的。夫人,坐下来吧?还是要我把你绑在椅子上?”

  他的恐吓使她害怕。珍妮紧咬着唇压住怒气坐下来把眼光移开。

  “这样不是好多了吗?你瞧,其实我们很相像,相信我,你真的可以信任我!将来你会了解。现在吃东西吧,别固执了,亲爱的小姐,顽抗对你这种女孩多不合适。”

  哦,老天,他为什么要折磨她!珍妮突然记不得上一餐饭是何时吃的,这些食物的香味使她突然异常虚弱。

  心底有个声音在叫着,我把东西吃了有什么关系?不管如何,他都在想办法欺凌我,食物可使我强壮一点,而且对我无伤。对,为了自尊而不吃,我就是傻瓜!

  “别愁眉苦脸了!吃吧!我相信你一定饿了。你以为我的早餐都这么丰富吗?才不是呢,我特别为你准备的,你瞧,我还不大邪恶吧?吃吧,我不谈那些令你不快的话题。”

  珍妮感到她的胃开始绞扭,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上校殷勤地上前扶她,倒了一杯咖啡给她喝:“宝贝,吃饭吧,昨晚那只冒着怒火的眼睛去那儿了?如果你不吃点东西,你就没有力气抗拒我的逢迎和阿庚了。””

  珍妮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她悲哀地想着,要击倒她也真是轻而易举啊。他们只需饿她一顿,她就乖乖投降了,好可悲!但她虽然这样想,还是拿了一块奶油蛋卷放进口中。上校仁慈地点头望着她。珍妮叹了口气,她什么也不管了。她吃着,上校也遵守诺言不再讲话,只是平静地帮她挟菜。

  她抗议说再也吃不下,而开始喝咖啡时,上校就对她讲述巴黎最近发生的一些趣闻。珍妮虽不信任这个男人,但她不得不承认,他非常健谈。他很幽默,使每样事都变得极可笑。他又把咖啡递给她,继续讲着,直到珍妮忍不住大笑为止。

  她怎么啦?她有些心痛地想着。我一定是快疯了!这个男人不仅侮辱我、恐吓我,向我提出各种恶心的建议,而我却像傻蛋般听他讲那些笑话,狂笑不已。

  一个念头掠过了脑际,她皱起眉头望着对面的上校:“我可不是傻瓜,你真的没在我的咖啡里动手脚吗?我原先怎么没想到?”

  “唉,珍妮,珍妮!你竟会怀疑我,让我好难过!你以为我放了什么迷药在你咖啡里吗?没有,我只加了一点甜酒,那是墨西哥的特产。你以为是什么?”

  珍妮忍不住又咯咯地笑起来。你真是鬼计多端,可是你也很好笑,你还要告诉我什么笑话吗?”她顽皮地对他笑一笑,但她的理智仍极力警戒着。“或者你还想引诱我?我警告你,上校,这是不可能的。”

  “哦,不可能?你昨晚在床上靠着我时,并没有这样说啊!你真会说笑啊!”他的手很快越过桌面扣住她的手腕,他语气中些微的变化她警觉了,但她来不及思索他话中的含意。

  事情发生得有如梦魔般。当她仍然痴痴地傻笑时,睡袍的前襟散开了。然而门口有人不安地咳嗽着,她扭过头去看,一个法国军官抱歉说打扰了,费达明邪恶地笑着,然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斯迪?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为什么那样冷酷凶恶看着她?

  珍妮感到血往上冲,昏眩不已,她向后跌入椅中,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上校正得意平静他说着话,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她只注意到斯迪的手反绑着,他的下巴处有条伤痕,而他的眼睛,老天,她作梦也没想到他懒洋洋、嘲弄人的蓝眼中会露出这种深恶痛绝、恨之入骨的眼神。

  ··我必须向你道谢,可人的女士,我们的计划,也就是你的提议非常成功。是吧?可是说真的,又有哪个男人不愿意冒险来救这么迷人而可爱的女性呢?把他带下去吧,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珍妮用手捂着嘴,呆呆地站着,怎么回事?她只看见斯迪倾着头,嘴角掀起一抹冷酷讽刺的微笑:“再见,我可爱的妻子,很高兴看到你在囚禁中仍这么快乐美丽。”

  “斯迪!”她疯狂地叫着,“哦,老夭,不是的一一斯迪,斯迪!”

  但太迟了,门早已关上,当珍妮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时,上校的手臂己搭在她肩上。

  宝贝,对不起,我们不得不如此,也许,我们使他恼怒生气时,他才会说实话。嗯!而且那样对我们来说比较省事一一一”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把她拥抱过来,而她早已哽咽震颤得无法移动了。硬块哽在喉中,她几乎无法呼吸:。“我们再谈吧,好了,好了,尽情地哭吧,这样会比较舒服,然后再听我说好吗?”

  她开始咳嗽,为这一泻不可止的哭泣愤怒着。珍妮开始怀疑,她如何才能不哭?她如何才能忍受那种全然孤寂的感受?”

  怎么也没想到会受到这种欢迎!摩斯迪被押过阳光普照的中庭则想着,你们早已确定他会来似的:“傻瓜!白痴!”康妮的叫声在他脑中回响着。果然让她给说中了。他飞奔来萨卡泰卡斯时,还以为自己是救美的英雄呢!他一向嘲笑女人,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珍妮是多么会照顾自己的人?为什么想到珍妮曾和那个胖上校在床上缠绵亲热的想法,仍令他怒火中烧而几乎为之目盲?

  真他妈的,斯迪蹒跚了一下,背后马上有来福枪顶上来,这整个情况都可笑极了!他成了傻瓜,而珍妮则达到报复的目的。真可笑,他竟会想去救她,其实她压根不想获救呢!她和上校跳舞时就计划好了,她想得真周到啊!

  看他遭到了这种报应,她一定很得意吧!她是对他说过:“我要看你慢慢死去。”他太低估她了!这真是最大的败笔,这次他败得极惨。

  现在他们几乎到了中庭的尽头,萨卡泰卡斯的士兵们沉重的步伐使尘土飞扬。他猛抬头向上望,一眼就看出他们准备如何对付他。摩斯迪不禁迟疑了一下,浑身起鸡皮疙瘩。

  站在斯迪两侧的冷面士兵抓起他的手臂,让费达明解开他的手铐。他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冲出去,把他门全部打倒,但他知道费达明就等着这一招。算了,现在反抗也没有用。斯迪冷笑几声,听任那些士兵把他的两臂吊起,在他的腰间绑了条皮带在木栓上。士兵们忙碌着,费达明则站在一旁阴险地冷冷而笑。

  “不太舒服吧,嗯!但你现在不必担心,你很快就会尖叫着求饶而忘记一切了。我还没有看过不会叫的囚犯。

  嘿,你这个杂种,等会儿就会祈求我把你一枪毙了!”

  然后他们都走了。“你好好想想吧!”费达明说。下午的烈日无情地射下来,被太阳烤焦地土地象个大火炉,斯迪感到全身汗水淋漓,眼前也一片模糊。他一再地咒骂着自己的愚行。他这时本可在山中某个阴凉的地方,和华瑞兹的军队会合,柯华度正统领他的部下朝萨卡泰卡斯逐渐逼近。他在墨西哥时也听说贝元帅正在召回军队,朝首都集中。当然不是撤退,只是要集中力量。”说者傲然地告诉他。杜雷瓦为何没接到命令?这是迟早的事如果他用理智而不是用肚量来思考,他原本是可以静候的。

  他现在所能想的,只是珍妮。他不情愿回忆起他亲眼目睹的那一幕。早餐桌上,杯盘狼藉;杜雷瓦还穿着睡衣,而她——穿着睡袍,半露出她美好的身材。她不停地笑,象刚经过整夜狂欢的女人,但至少在看到他时,脸上曾经吓得发白,一脸愧疚的样子。娼妇!为什么想到她,还会使他神智不清,影响他的判断力。难道他想要她?难道她轻易变节和水性杨花的行为,让他如此痛恨吗?她所谓要选择自己的爱人就是这个意思吗?

  太阳一直直射他的头部,斯迪愤怒地想着。他已经失去理性了,是的,他真正难以面对的,就是她己成为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件事。他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信任何人,尤其是女人,现在却栽在她手,真是受不了!

  但至少她还不知道他的想法,也无法得意。她所加诸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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