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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疑情记-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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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好了;就分期付款吧。〃我让他们先支付三分之一的银两;剩余的在五年内按月支付一定银钱。
  他们听了很是满意。便马上请来行首和里正作证立下文书;又到天一银号存下银子;换得银票。并让黄可以后将分期支付的银子以我的名头在银号内存下。如我所料;银号的掌柜爽快的接下了这桩生意;并提交给我一份承诺书。
  一桌子吃饭的时候;素玉对我说起来:〃这个月姐姐没来;倒有两个人来找过姐姐呢。〃  哦?两个?秦顺我是知道的;本来想借秦顺的车跑;不过后来想香箩她们知道我见过他;恐怕到时会给秦顺添上不必要的麻烦;后来脚又摔了;再没出门;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另一个是谁?我在这京城里并没有多少熟人呀?难道是傅青云他们?不可能。
  〃一个说他是车马行的秦顺;说是姐姐请他的。在店子里吃了几天面;没见着姐姐;后来说是先回去了。还一个是谢长生呢。说是有什么事情要谢谢姐姐;我也不知道其他呢。〃素玉告诉我。
  长生?这么说长生已经从刑部大牢出来了。
  见到长生的时候;已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长生先前虽是消瘦;但目下见她却如皮包骨头一般;顿知在牢内吃了无数的苦。
  〃得姐姐的福;长生才免了许多灾祸;因此一直想见姐姐谢这个礼。〃一见得面;长生便向我行下大礼;让我扶都扶不起来。
  好歹起了身;坐下来诉起前事;听了不禁唏嘘。
  原来当日出事后;因为是谋刺皇子的大案;刑部缉捕即将乐坊的人不管老小全数缉拿下狱;每日过堂审讯;望能撬开一两张嘴;只可惜这些平日里娇滴滴的乐伎;哪见过这般场面;三五天下来;已在堂上刑具下丧生十之一二。
  那乐坊的掌教妈妈多是有根底的人物;早拿钱递了给要紧的人;到风声小的时候;便早早出来了。剩余的在狱中已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因我后来托了事;长生得免了许多罪;虽然已是晚了些时日;她还是感激于我。可我听在耳中;只觉惭愧;如若我在伤后早想起这乐坊中的众人来;也不至于此。
  见她房中只余了一个小丫头;才知另一个丫头在过堂中也送了命;不觉又陪她伤感了一阵。
  〃现在身子不利落;等姐姐下回来时;长生定以舞相酬。〃长生笑着许诺;我欣然应下。心中只想恐怕没得机会了。
  待得不多时;便籍口告辞出门。
  我的目的地是一间成衣铺;过年后发现的。我手拢在袖袋中;摸了摸里面的物事;望它真的有用。
  〃阿七姑娘;你只身在外;这以后你会派上用场的。〃柳长风和傅紫涵亲手奉上一样物事。
  我本来以为是什么巨额银票之类的;一看大失所望。只是一块用红绫丝线悬挂的玉石项佩;一寸见方;外形古朴;微呈碧色;温腽圆润;但入手清凉腻滑;显非寻常凡物。上面刻着一弯月;月下弦被云所遮;但云似乎又被一阵风吹散。
  我知此物定当不菲;可在我眼中;我还是觉得大量的银票更是吸引人。
  我脸上失望的迅速落入二人眼中;二人相视一笑。
  〃姑娘莫小看了此物;它是我青月山庄的信物。姑娘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去任何有我山庄标记的店铺;定当为姑娘解忧。〃 柳长风详细解释道。
  哦;原来这物有这般妙用;没想到。不过还是存疑;可人家这般看重于它;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此后;我将这枚玉佩重新穿在金项链上;随身携带。后来因为并无用到的地方;也就搁下了。
  方记成衣铺就在金安里;是去老寇那吃馄饨时发现的。店面不是很大;墙壁上挂着几件可能是做样子的成衣;样式还过得去。
  见我要进门;如意扯着我:〃夫人要做衣服;命锦织坊到王府来丈身就是。〃  〃我只不过想在平日里外出的时候;穿些简便的衣服罢了;锦织坊的衣是制得不错;不过并不是很方便。〃我笑笑说;随着就登阶走了进去。
  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敦实的汉子。见我进门;又衣着不凡;赶紧迎了上来。
  〃这位夫人是要制衣吗?我们这小店虽然比不得宫里的制衣坊;可在这街坊上也是有口皆碑的。〃一张嘴;就是大打广告。让我心中想笑。
  我装模作样的四下看了一下墙上的衣物;早有一妙龄女子将个色布匹呈了上来。我选定了几个色样;让他们去做。
  临出门前;我假意去看掌柜记下的尺寸;衣袖刻意跨过砚台;手臂一沉。
  〃夫人;这可怎么办?〃杏莲一见大惊失色。
  方老板趋前:〃不如夫人换我店中衣物;可否。〃  〃我家夫人从不穿没先下过水的衣物。〃可巧如意还记得我的习惯。
  我一脸的懊脑的样子。〃被王爷看见又要说我不庄重了。〃  如意瞬间想了个法子:〃不如夫人在这小坐;我马上回去取件衣物来;待夫人换后再回府就是。〃  〃好好好;你快去快回;不然天色要暗了。〃我心如雀跃;正想这么说呢。
  两个跟班走了一个;还剩一个怎么才能打发开呢?我心中细细思量。
  老板娘子送上清茶;我慢慢蕞饮;心中念头已打了不知多少个转。我身边的四个丫头似乎都不是愚笨之人;今日里我带得这两个只是平日里表现得拙一些的。可我曾经在外多次支使二人远离;均让她二人以王爷有命、怕有闪失为借口拒绝了。因此我总认为几人说是服侍我;倒不如说是监视我才对。
  这时见对面馒头店有几笼热馒头出来;门前倒围着十数人抢购;主意顿来。
  〃杏莲;你去对面买几个肉馒头来;那么多人买;好象很好吃;我也有些饿了。〃我转做漫不经心的样子。
  〃夫人;这不太好吧。〃如我所料;杏莲一副为难的样子。
  〃唉。傻丫头;就在对面。〃我诱导她。
  杏莲想了一下;果然提脚出去。
  〃其实夫人要是肚中饥饿;我浑家倒做得还有糕点;夫人要不要尝尝。〃方老板这时又推销起来。幸亏小丫头已走了出去。
  我抬头浅笑;侧侧身;亮出袖中的玉佩。只见其眼光一亮;瞳眸一凛;面部整个表情瞬息一变。
  〃夫人可有吩咐。〃入耳声音顿觉有力。
  〃我有些难事;想迅速离开京城;去任何地方都行;须得让人追索不到。〃我只透露出这点。
  方老板闻听闭目颌首。似要开口间;杏莲已拿了几个馒头回来。
  我赶紧收起玉佩;打起一副欢喜的样子。〃好快。〃  肉馒头也就是现代的包子而已;吃在嘴里;只觉还不如超市里买的速冻食品;不过也得做样子吃下去;惟恐露了马脚。
  〃还是老寇的馄饨好吃。〃我刻意加重语气。
  方老板接腔:〃夫人喜欢吃那老寇的馄饨?〃果然是明白人。
  我点头示意:〃是啊;就是那拐角的地方。我是最爱的。〃  往回走的时候;已是酉时末;天色大暗;但街市两边的店铺毗连;灯烛摇晃;人头依旧熙熙攘攘;又是一派兴盛景象。
  心中愉快;不禁得意起来;也不急着回府。王府内本是没有什么跟我熟络的人;那唯一的人最近还在忙那个位子的事情;所以不用急着往回赶。
  可左顾右盼间;竟发现身后缀着两个人;一式的玄色短打装扮;令人着疑;只是手中并无有明显的兵器。
  可能是王府内的侍卫吧。我不露痕迹的要如意和杏莲打量。
  〃我们只不过在内院做事;侍卫并未全见过。〃如意看了许久也没看出来。
  〃最近流民甚多;也许是王爷怕我们在外有失;要董大人安置的人吧。〃杏莲猜测道。
  我也是这么想;今日城内有着好许的乞丐团头;白日时在店铺里就打发了多人。
  〃还是赶紧回府吧。〃大家有了一致意见。
  〃怎么这时才回。〃一进门就见王爷口气不顺。
  我心中尚有一股兴奋劲;也不想与人别苗头:〃王爷如果心中有事;请改日再来。〃我一脸的笑容。
  〃你也知道目前局面。小心为好。〃果然风向转了。
  我借机询问那两个人的事情;不出所料;真是董橙衣的人。
  晚膳上来时;我只好苦笑:〃今日在外贪吃;多吃了两个馒头;这会子又叫我吃;哪吃得下。〃  〃只道你是个懂分寸的人;却原来。。。难道外间的东西比府中的还好吃吗?〃没想到今日里王爷也会开玩笑。
  〃哪里呀;只是那时正好饿了;也就没去想后面的事情。我怎么知道;不在府里吃饭也会闹个不懂分寸的名声。〃我斜瞥了他一眼。
  四女闻听;俱掩嘴笑了起来。
  〃去、去、去;平日里把你们惯坏了;也取笑起我来了。〃我装腔作势;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向男人撒娇的一天。
  夜里;下了好一阵暴雨。
  楼阁中却是春意盎然;一片旖旎景致。
  听着阁外的雨打尘埃的声音;我的心中不由自主的暗暗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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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末;晦日。
  自从那日回府后;一直风雨缠绵;令人烦厌;今日里好不容易天老爷开了颜;使我欣喜起来。
  虽是知道京师目下不同往日;可事到当口却不容退却。
  出得门来倒不好直奔金安里;只得耐着性子先去黄可家。我前时的行李一直是放在其家的;出了事之后在王府里倒是没有什么所缺的;也就乐得先放在黄家了。
  抽了个空子;我告诉素玉我的物事过些日子会请人来拿;让她先找个地方放好。
  又去到谢长生处;却是满屋空寂;问得坊中小厮才知原是赴了兵部机要咨议王蕴的寿宴。原暗里是当作一次辞行的;顿觉心下里清虚;满是涩味。
  待到得金安里时;远远的瞧见成衣铺竟是门面紧闭。
  出了什么事?
  只觉心底透凉;连面色也变白了。
  〃阿七;是不是阿七姑娘。〃一声呼唤使我的心瞬间又回复到现实中来。凝神看去;却是邓开阳与刘达。
  〃阿七相貌已有了些许变化;没想到两位大哥还能辨认出来。〃我微微欠身。这邓开阳是一个极好相与的人;总是满面的笑容。刘达则不是这般;从面相上看来就是个精明的人。只是二人并没随着傅青云。
  〃只你二位;怎不见你家王爷?〃还是要问一问的;其实心里头对那冰玉般的男子始终挂在心上;只是先前他似乎对我并无好感;大概只当我是一个闲杂人等吧。
  〃我家王爷就在这楼上呢;阿七你要不要上去?〃邓开阳邀道。
  自然要见的。
  面如冠玉;眸若皓月;正是那傅青云;此时见他却并无冷意;反有一种温和宁静的感觉。
  见到我;眼眸中还似流过一丝惊奇的眼神。
  稍微欠身当作见礼:〃与王爷一别大半年;不知王爷还记得阿七否。〃  〃姑娘特立独行;想不记得都不成。〃幸而没有开口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听起来这话似乎是说我是个有着奇怪言行的人。当然了;分属于不同世纪的人自然有着不同的眼光。
  〃大概是说我任性妄为吧;我从小就这样;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啊。〃我随意地说。
  〃听僖王爷说;夫人可能是江南人氏;不知是否我南越人;夫人家人呢?以前怎从未听夫人说起。〃刘达提到一个问题。
  〃因为没人问呀;难道要我逢人就说。〃我淡淡地道来;〃只是我父母兄弟都不在这世上了。〃他们只不过在另一个时空中;总有一天也会生病、衰老、死去;化做尘土;即便是我;也是如此;不过我想不到的是究竟我会在何时何地死去;是在这误入的空间;或是我终有一天能回到父母兄弟的身边。
  〃听说夫人所爱为栀子花;且不知夫人祖居何乡。〃傅青云的声音入耳有着一股温润醇和;所对着的是一对熠熠有神、深不可测的眸子;黑的耀眼;内中光芒似乎能穿入人心似的。
  是随意询问?还是有意探听?不得而知。
  我沉吟了一下;在心中略作盘算;还是虚虚实实的好;不过可能不能博得他们相信。
  〃其实我也不知道;幼小时即随父母四处游荡;并无固定居所;为糊口随父母也做过许多事的。虽是家庭清苦;父母还是极爱惜我们兄妹;舍不得我们吃苦。〃饮口茶;我抬起头继续编;〃父母未提过祖籍;可我记得曾在一个叫长沙的地方居住过;尤记得昭潭是一个大城;城中人也有许多;市集里总是人头潺动;买卖的物事也数不尽数。〃  〃那时;所居的楼后天井里正有两株人半高的栀子花;到盛夏时开得满屋都是花香;隔壁家的姐姐连发髻里插的都是这花;走过你身前;就留下一片香;极是爱人。〃半真半假;越编越顺了。
  〃长沙?那是南楚重镇啊。我虽未曾去到;我南越朝中却有谴使去过。当得是物极人华。〃傅青云也听得一动。
  南楚;这么说并不属于南越咯。
  〃那你后来怎又来到北齐地界呢?〃另一侍卫周渭也参合进来。
  〃家中出了些事;到后来只剩得我一人;便到莫罗山去投奔舅舅;但舅舅却早已亡故了。〃莫罗山就是我在这异时空中出现的那座山;我故作哀容;〃幸而后来被三王爷他们带下山来;本来我以为会老死在那座山里呢。〃  这时;却听得楼下一阵喧哗。探头一看;十数人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叫你跟紧小姐;不得疏忽的。〃有一人似为管家的正厉声呵斥一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边哭边颤声解释:〃我只不过转了个头;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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