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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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然瞧出李容褀面色不悦,对于这位爷的种种乖戾也早有耳闻,故而不敢多言,只行了礼之后便领了几个丫头出去。
丫头们退下后,李容褀仍倚在塌上,眉头紧锁的发怔,眸中隐有落寞之色。
正出神间,他微垂的眼睫忽然掀起,目光朝向并无任何动静的屋内。
“出来吧。”他似不经意的略过一句。
一个丫头随之现身在他的面前,跪拜道:“奴婢雪笙,奉命参见二殿下。”
李容褀略坐正了身子,向那个丫头看去。
却见她不过十六光景,面目虽生得清秀,但十分平常。
这个丫头方已随司琴来跪拜了一遭,只是混在那些丫头里面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如同敏心一样,此女的模样甚是符合泰宁公对细作的要求。
实则方才他已经注意到她,自小习武的人身上即便隐藏得再好,也有种不同的气度,只是常人看不出罢了。
又见这丫头主动来表明身份,李容褀也不再兜圈子,径直问她道:“你便是舅父派来取代敏心的?”
雪笙敛目垂首,恭敬的应道:“回二殿下的话,正是。”
李容褀顿了顿,又问道:“敏心可还好?”
雪笙有些诧然,不想这位传说中十分刻薄的二殿下竟还会关心下人的去向,于是有些意外,也有些动容,忙应道:“已经无恙的回去了,二殿下可放心。”
她才刚忖着李容褀其实并不是那么不好相与的一个人,却听见他道:“你三日前便来了,为何如今才现身?”
雪笙怔了怔,原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不想竟全落在他的眼中了,才知这位一直被当做是病弱的草包的二殿下并非真的如此,一时心中对他又生出些敬佩和畏惧之意。
她不敢造次,只照实应道:“奴婢提前过来是为了暗中保护二殿下,因怕俪兰苑的眼线有所察觉,故而隐于暗处,待得今日再同她们一起入园。”
面对李容褀,她说得十分小心,心里下意识的提着一口气。
李容褀倒也不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转而问道:“舅父可有话要你带来。”
雪笙想起来,从怀中取出一封秘信呈上,同时答道:“泰宁公让奴婢将此书信呈给殿下,还有一句话也要带给殿下。”
李容褀不紧不慢的打开信,迅速的浏览过一遭,继而问道:“什么话?”
雪笙顿了顿,似乎微抬目光偷觑着他面上的表情,方才应道:“泰宁公说殿下在那个丫头的事上没有逞一时之性,实令他感到欣慰。”
她话音刚落,李容褀便忽的掀起眼帘,朝她看去的目光仿佛刀刃一般锋利。
饶是身为细作的雪笙也被这目光震得缩了缩,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
李容褀却冷笑了一声,又问她道:“如果我强行将她留下,你们又会如何?”
雪笙的头又低了几分,语调却是惯有的冷静和利落:“杀了她,以绝后患。”
李容褀的眸色一沉,面上则并没有丝毫惊诧。。
“退下吧。”他只是轻声的说着,又倚回榻上,眉宇间似乎很是疲倦。
……
此时宋娴和阿清却在倚墨园中聊得尽兴。
今日李容锦只吩咐阿清带着宋娴熟悉倚墨园的环境和规矩,却也没有安排她们做事,故而一整天她们俩都待在一起,直到夜里两人也在一起歇下。
事实上对于宋娴来说,倚墨园里的生活确实要比沁竹园轻松上许多。
一方面李容锦身上担着官职,每日一早出门,直到傍晚才会回来,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头又不必做庭院里其他的事,故而大半日都是闲着的;另一方面,李容锦不像李容褀,不会放着别的丫头不用,每日里有事无事就单拿她做支使,故而即便贴身伺候的那些事,也有别人一同分担。
严格说来,真正搁在宋娴一个人肩上的任务,还是在书房里伺候笔墨。
忽然轻松了这许多,照理她应该觉得高兴才是,也正好可以趁着得闲的时候调查合卺酒下毒之事,可人就是这样,一时忙了那段日子,忽然的闲下来,反而不习惯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不说,还老爱胡思乱想。
她总是好好地,就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知李容褀身子如何了,没有她为他尝药,他会不会又闹着不肯吃药了……
想得愁思满结时,她又奋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安慰自己道:“便是她走了,还怕没有好的去伺候他,她来之前,他不也好好的?”
为了让自己尽快恢复到原本的状态,宋娴打算认真干好在倚墨园的活计,让自己忙起来就无暇多想了。
饶是如此,在书房里伺候笔墨的时候,她还是常常忍不住走神。
比如这时,她手里还研着磨,魂思就不知不觉游离开去。
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愣,忽觉手上被人阻住,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再磨下去砚台都要穿出个洞来了。”
听到这话,宋娴连忙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才发现砚台里的水都已经研干了,一时懊恼自己失察,连忙的去倒水,可慌乱之间又失了手,又把水泼到了自己身上。
幸而没有殃及李容锦。
宋娴正暗自庆幸,忽觉手上一紧,那李容锦竟起身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桌机边拉了开来,继而关切的查看她的衣裙,并道:“可是溅到身上了。”
他说着,竟上前来用他自己的袖摆为她擦拭。
宋娴一惊,发现两人的距离已靠得太近,李容褀俊朗的眉眼就在咫尺,龙涎香的味道自他衣袖间传来,萦绕着她的呼吸,那只手更是被他紧紧握在掌中。
他的手和李容褀的不一样,手掌比李容褀的要宽,掌心的温度也比他的暖上许多。
眼前这个人明明就是她未来的夫君,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可不知为何,她总是忍不住拿他和李容褀比较。
宋娴下意识的蹙紧了一双秀眉,试图将柔荑自他掌中抽出,可他却好似并无察觉,仍旧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放。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书房的门口处想起一阵窸窣的声响。
她暗道不好,只怕这情状被人撞见了难免误会,急忙将李容锦推开。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那锦帘自外掀开,只见阿清端着一盏茶进来。
看到屋内李容锦和宋娴两人,她顿时怔在了原地,目光中隐约透着惊诧、怅然等诸多复杂的情绪。
宋娴连忙离了李容锦,至桌机前收拾弄乱的砚台。
李容锦似乎也意识到方才有些过了,于是一言不发的踱回桌机前坐下,清了清嗓子,对门口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
“是。”阿清轻声应了一句,语调之中是难以掩饰的落寞。
她迈着细碎的莲步行至李容锦身边,只恭敬的将茶盏放在桌机上便转身退了下去。
这李容锦不似李容褀,虽然身份高贵,但并不端着架子,若是平日里,阿清每每来倒茶时,总要趁机与他搭上两句话,或说笑一二,今日她却一直垂着眼,什么话也没说就出去了。
宋娴看在眼里,想着她定然是误会了,又知道她心里一直仰慕着李容锦,看到这一幕定然不好过,便放在了心里。
好不容易挨到从书房里出来,她于是急忙去向阿清解释。
“今日书房之事是个误会,那时我不小心泼了研磨的水,殿下一时急了就……”
此时阿清正在忙手里的活计,听到她这样说便停了下来。
原本显得十分落寞的一张脸却对她露出笑容:“瞧你急的,要说什么慢慢说便是,你说的话难道还怕我不信?”
不想她自己竟缓和过情绪来,宋娴稍松了一口气,挨着她身边坐下:“我倒真是怕你不信,整个王府里,我就你这么一个能说知心话的好姐妹,若是连你都误会了我,我就当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阿清却握住她的手道:“你怎么这么糊涂,正因为我们是姐妹,我才更应该信你,再说了这事又何须解释,本来秦管家买了我们两人入府就是为了进献给二位殿下,若是大殿下当真看上了你,我只会为你高兴,又怎会有别的什么?”
她虽表现得通情达理,可宋娴还是有些担心,便又道:“我知道你心里对大殿下……”
说着,她又叹了叹,方才接着道:“我倒是希望能够就这么一直下去,哪怕只是个丫头,每日里我们姐妹一处干活,一处说话,岂不比做那受人白眼的所谓主子好?”
听了她的话,阿清只是笑着却不语。
宋娴不放心的追问道:“你当真不会因为这件事同我生分了?”
阿清笑道:“当真不会。”
她的语调也甚至笃定,可不知怎么的,宋娴始终觉得她眸子里的落寞并未散尽。
作者有话要说: 某月:阿清对李容锦这样,宋娴就不吃醋,可要是对李容褀……
二殿下:要不试试,也不能总是我一个人吃醋。
宋娴:你们敢,看本姑娘不拆了沁竹园!
某月:说好的大家闺秀呢 = =!
二殿下:没事,本公子喜欢就好。
某月:秀恩爱的一边儿去,哼!
☆、八字
数日之后,宋娴才渐渐适应了倚墨园的生活。
近来暑气渐涨,天也一日长似一天,加之王府中并没有什么新鲜事,故而丫头们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宋娴倒觉得这样很好,周围没有那些流言蜚语和聒噪的声音反而让人静得下心来。
她已开始试图梳理重生前记忆中的许多细枝末节,指望从中发现些许端倪。
然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不到半月,新的传闻就在丫头们的口耳之间兴起。
这一次倒不是王府里的故事,而是关于最近出现在京城里的一个奇人。
此人是个道士,也不知什么来历,路过别人家门口,就敲了门进去给人看事,起初也没人在意,只当他是个化缘的,给些银钱打发了便是。
渐渐的,不少人都碰到这道人,竟不约而同的发现这道人说的话十分灵验,一时流传开来。
有达官贵人得知此事,欲花重金请道人指点,怎料那道人面对黄金白银竟丝毫不为所动,只说有缘的他才肯看。
说来也奇怪,这许多皇亲贵胄皆求不得的道人竟在某日出现在济川王府门前。
门上的仆从自然也听说这故事,又忖着王妃也是信这个的,便不敢怠慢,留了那道士赶紧向王妃禀报。
王妃闻言大喜,忙将道士请进府里,问了他一些关于大殿下的事情。
提到大殿下,那道士别的倒没说,只抚着胡须道:“那宋氏之女并非良配,真正的凤凰就栖在这王府之内。”
王妃听后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她尚且不曾说这道人就知道大殿下配了宋氏之女,不过这个倒不奇怪,济川王长子成亲是大事,道人有所耳闻也不无可能,可即便如此,宋将军眼下正如日整天,手上又握有兵权,怎么他家的千金会不是良配?喜的是虽然宋小姐不是良配,真正的凤凰就在王府当中,这凤凰可要龙来配,若真如此岂不是……
听得道长的这番言论后,王妃半刻也不耽误,立刻吩咐下去让济川王府里所有还没有配人的丫头都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交上去,让那道士分辨。
这个消息一传出来,顿时在丫头们中间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要知道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机会!
如今济川王只得两子,二殿下又自小体弱,恐难当大任,那么继承王位的极有可能就是大殿下。
做了大殿下的姬妾,哪怕只是一个侍妾,也比配给普通人家做正妻强上许多。
于是丫头们心里都怀着被幸运之神眷顾的侥幸,嘴上却都在揣测谁会是那个最后的幸运儿。
阿清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迫不及待的来告诉宋娴。
彼时宋娴正在书房里打扫,为晚些时候伺候笔墨做准备。
听了阿清的话之后,她的兴致却并不高,反而显得有的沉默。
阿清却在兴头上,见她这般无精打采,便扯了扯她的袖子道:“大家都在猜呢?你觉得道士说的会是谁?”
宋娴只是努了努嘴道:“我看那道士不过是个诓骗钱财的。”
怎料阿清却反驳道:“他并不是求财,王妃原本给了他许多金银他都退了回来,就只收了一锭银子。”
宋娴抬头看了看她道:“喏,还是收了。”
阿清却又绕道她身边道:“就算是这样,他算得也很准,京城了都传开了,好多王公大臣都想请他去,却都因为没有缘分被他拒绝了。”
听到此处,宋娴更觉好笑,心里暗道这也不过是江湖伎俩,知道的就算,不知道的就推说无缘罢了。
但鉴于阿清对这件事情深信不疑,又再三同她纠缠,宋娴被她闹得狠了也就懒得同她争辩,便顺着她的话道:“我瞧着那道士说的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