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再逢君-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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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答案很简单,却也十分符合他的性情。
宋娴无奈,自知通过李容褀接近父兄已是不成,只得失落的叹息。
正在这时,王爷和王妃却已驾临,寿宴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端肃庄严的王爷和雍容高贵的王妃在众人瞩目之下入座。
那济川王的容貌气度甚是出众,也难怪两位公子都生得不凡,只是李容褀较之更甚,想必是继承了先王妃的倾世之容。
王妃则与大殿下眉宇间有七八分的相似,竟一看便能忖度出是身生母子的关联。
随着王爷以主人的身份对众宾的道来致以谢意,而后举杯邀众人同饮,寿宴才算正式开始。
一时间歌舞合着丝弦而起,忙着上菜的丫头仆婢们来往穿梭,席间更是杯盏交接,好不热闹。
这般繁华喧嚣之相,普通人家自不必提,便是京城里的官僚大户之中,一年也难得有几回。
宋娴却全然无心,只把目光始终停留在父兄那里。
李容褀席前也偶尔有人前来搭讪敬酒的,倒也无暇再顾及她。
她则只在李容褀盏中酒水尽时抽回心魂,为他添上些许,其余时间全关注着席间。
如此酒过三巡,众人又各自归位,依次的向王爷说着表达恭祝之意。
很快到了宋将军这里,宋将军便携着二子一道起身,举杯向济川王祝贺。
怎料他说完祝词之后,王爷却不急着令他坐下,放下杯盏对他道:“早就听闻宋将军的二位公子是当世才俊,如今得见,果真不凡,宋将军好福气!”
宋将军连忙拱手自谦道:“这两个犬子不才,承蒙王爷错爱,实属过奖了。”
说着他又忙叫二子向王爷举杯致谢。
济川王却摆了摆手道:“本王据实而言,将军何需自谦,倒是将军府上还有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小姐,闺名满京城里为人称颂,不知可许了人家?”
宋将军便应道:“小女尚未及笄,因而还不曾许人家。”
“如此甚好!”济川王笑道:“本王亦有两子,也都不曾觅得良缘,不知宋将军可愿与本王做这亲家。
宋将军忙拢袖应道:“能得王爷亲睐,实乃小女之幸,若蒙王爷与王妃不弃,小人自是喜不自胜,只唯恐高攀不及。”
“欸,宋将军太过自谦啦。”济川王连忙接过话去。
宋娴知道,他们这般一来一回的说着,实际是要将此事示于众人知晓,特别是济川王,欲表达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实则私下里早有媒人在两府间走动,事情此前已有七八分眉目。
但李容褀显然不知晓,只听闻王爷提到府上有两子未曾嫁娶便握紧了手里的杯盏,蹙紧双眉一脸怨毒的表情。
宋娴无意间注意到,不禁努了努嘴,暗道他竟还不乐意,若真把自己配给她,她还不乐意呢。
待她将目光回到前方,济川王和宋将军却已聊到了提亲纳吉之事。
但听得济川王道:“本王长子已然及冠,想来与令千金还算相配,既然宋将军不反对,本王且就着人上门请出令千金的八字,待和合无误之后,本王即亲自上门提亲。”
济川王话音落下之后,李容锦更是端着酒盏行至宋将军席前,敬道:“小婿拜见岳丈大人。”
“公子快莫要折煞老夫。”宋将军连忙扶起李容锦,又出席向王爷行礼道:“怎敢劳王爷大驾……”
在场的其他宾客见状,也忙纷纷说着附和之言,又齐声恭祝济川王双喜临门。
在一片祥和欢愉之中,宋娴注意到宋将军脸上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想到父亲此刻定为与自己谋了这个好婚事而喜不自胜,她心里却是百味陈杂。
想必此时的宋将军也不会想到,这桩看似完满的因缘竟会将爱女推向通往阴司的那条路上。
说完宋娴和李容锦的定亲之事,筵席又接着继续下去。
也不枉王府上历经了月余的紧张准备,今日的寿宴可谓是宾主尽欢。
来的宾客皆是开怀畅饮,就连素来不沾酒的李容褀都饮了几杯,因而席间不多会儿就有人挨不住酒醉被抬了出去。
宋娴注意到父亲正立于高台之下,与那济川王聊得尽兴,大兄也被别的宾客纠缠住,举杯畅饮,唯独二兄,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她便连忙焦急的寻找二兄的身影,一番费力之后,终是在不愿处的回廊中找着了他。
他此时正在同王府的一个小厮说话,想必是饮多了酒要出去散散。
宋娴便忖着这是个好机会,何不此时溜出去,同他来个巧遇?
这样想着,她便立即行动,只与李容褀推说自己要去方便片刻。
李容褀此时饮了酒,面颊已有微红透出,随口竟应了她,只在她将将抽身离开时忽的攥住她的手。
宋娴唯恐他后悔,紧张的折回来。
那李容褀却只是拉近她到跟前,继而凑到她耳边道:“你且只许去一会儿,就马上回来,本公子在这里等着。”
宋娴忖着他这多半是有几分醉意了,便连声的应道:“知道了,只去去就回。”
说罢,她立刻松开他的手,寻找二兄所在的方向赶去。
☆、托信
来到回廊中时,宋娴的二兄正背对着她立在廊下,眸光凝视着垂在屋檐下的朱纱灯笼,似乎正在出神。
宋将军有两个儿子,这是众人都知晓的事情,但更深层的,那些道听途说之人却未必知道。
宋娴的这两个兄长,一个唤作宋戈,一个唤作宋渊,分别取金戈铁马和学识渊博之意。
倒也巧合,他们竟果真一个武艺超群,一个通晓文墨。
这武艺超群的是宋渊,乃是宋娴同母的哥哥,也是宋家长兄,这通晓文墨的唤作宋戈,乃是庶母所出,家中排行第二。
在家里的时候,宋娴还时常笑话他们,说父亲一世英明,偏生把两个儿子的名字取反了,名字里带渊的喜欢舞刀弄枪,叫戈的反而好文墨。
“可叹良宵短,朱纱笼孤烛……”宋娴携着微醺之意,念诵了两句,也将宋娴拉回现实。
如今站在二哥身后,过去的那些记忆竟如潮涌,一瞬间溢满胸襟。
她一时不能自持,竟冲着宋戈的背影轻唤:“哥哥……”
宋戈闻得人声,诵了一半的诗句顿在半截,诧然回头却见一个身段纤柔的女子用泛着盈盈水波的眸子看着他。
“你是……”他疑惑的轻喃。
宋娴才回过身来,连忙垂下眼眸,对他欠身行礼道:“奴婢阿宁,是王府的丫头,见过宋二公子。”
宋戈微微颔首以示应答,却又问她道:“你方才唤我什么?”
宋娴懊恼自己一时失言,竟还被他听了去,现下只能硬撑着不认,应道:“奴婢方才唤的是公子。”
“哦,如此。”宋戈轻笑,垂眸道:“倒是我听错了。”
见他如此,宋娴心道他果然还是这个样子,凭别人怎么说他,总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便是同母的大兄也偶尔和她闹别扭的,倒是他从来只是挂着温柔笑意,什么都让着她。
正当宋娴出神之际,宋戈似忽然想起什么,对她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宋二公子?”
他问得正合宋娴的意,她便依照之前编造好的话答来:“奴婢不仅识得二公子,还和宋小姐有过一面之缘。”
“此话怎讲?”宋戈果然被勾起好奇,柔和的目光携着好奇停留在她的面上。
宋娴噙着笑意道:“去年夏天,宋小姐和公子游湖泛舟,曾至画舫中浅酌,奴婢那时还不曾入王府,是那画舫里端茶水的丫头,当时因遇着事,多亏了宋小姐解围。”
“是了。”宋戈微笑道:“去年夏天我确曾与舍妹一同泛舟游湖,也乘了画舫。”
他说着,似乎亦陷入对当时的回忆。
当时的情形,宋娴也还记得清楚。
那日宋戈休沐,因不必去学里,便约同三五文人好友前去泛舟赏春。
宋娴偏要跟着,宋戈奈她不过就允了她同去,为此回来之后还受了父亲一顿斥责。
那时他们自乘了小舟在湖中,忽闻得丝竹之声自一艘画舫里传来。
那画舫由远而近,宋娴便吵闹着要上那里头去听曲儿。
她素来少出门的,原不知那画舫是做什么了,只记得宋戈忽然就脸红起来,推说着那地方她女儿家去不得。
宋娴却不依不饶,偏要他说出个不能去的所以然来,若说不出就一定要去。
后来在那几个友人的撺掇之下,宋戈终究还是告了饶,携着她上了画舫坐了半日。
也是许久之后,她才知晓那地方是爷们儿找乐子的去处。
因这事,她还一直愧疚自己累得二哥哥受训斥。
“那日只在画舫里听了半日的曲儿,我竟不记得还有这样一桩事。”宋戈的话再度唤回宋娴的心魂。
宋娴便接着说道:“奴婢是在甲板上和小姐遇上的,想来那时公子在舱内,故而并未曾看到。”
宋戈兀自细想了想,忆起当日宋娴确实曾到甲板上去透气,竟与她所说都能合上,于是放下疑惑道:“原来如此。”
宋娴见他已然信服,便趁着这时机继续说道:“那日奴婢遭人为难,多亏宋小姐出手相救才得以脱身。”
事实上那日宋娴在甲板上确实见着两个醉汉在调戏端水的小丫头,一时不平便上前与那两人理论起来,起初他们倒还狠,可挨了她两下子拳头就又狼狈的逃了开去,眼下她就将此事演绎一番,推说在自己身上。
宋戈忖着自己的妹妹确实是个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又娇憨,偶尔做些冲动之事,没少累得他去善后,想来这也是一桩,于是问她道:“姑娘今日提起此事是……”
宋娴顺着他的问话说下去:“宋小姐之恩情,阿宁没齿难忘,只因当时仓促,未能聊表感激,至今每思及此事,仍夜不能寐,今日前来叨扰公子,只望公子能替阿宁带去谢意。”
说着,她便自袖中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书信,并着一支簪花递到宋戈面前:“这封书信,还有簪花,不知可否老请公子带去给宋小姐,阿宁自知这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可书信中所写却句句又是肺腑之言,惟愿宋小姐能见之,哪怕当做笑话,阿宁也无憾了。”
她尽量说得如同掏心掏肺,只望宋戈为之动容,果将书信转交到她的手里。
因眼下时间短暂,她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要说服宋戈相信这闻所未闻的奇事,所以才推说信中所写乃是感谢之言。
至于那簪花,则是因为单送去一封书信未免令人怀疑,附上此物以作掩饰之用。
宋戈果真相信了她的话,接过那书信和簪花,仔细的收入袖中,继而拢袖对她道:“难得姑娘有心,这许久的事情还念在心上,这封信在下定然转交给舍妹。”
“多谢公子。”宋娴欠身行礼,心中却想着,二哥哥定然要不负所望,妹妹的性命且就押在哥哥的身上了。
她才刚和宋戈说完话,身后就有人来唤她。
宋娴怕被人瞧见再传进李容褀的耳中,连忙的辞了宋戈转身出了回廊。
来唤她的是个不曾见过的丫头,却是一脸焦急的对她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闲逛,你家主子正寻你呢。”
一听闻李容褀寻她,宋娴立刻就慌了神,暗忖着这下出来却有好一会儿了,只怕他没见着她回去,转头又要恼了。
“我这就回去。”宋娴连忙应了那丫头,转身就要往筵席所在的庭院里赶去。
才行了几步,那丫头却又自身后叫住她。
“等等,你好歹待我把话说完。”那个丫头此时才把后面半截话说来:“二殿下因饮多了酒,眼下正在后面的厢房里更衣醒酒,你且快去那里服侍吧。”
“哦,多谢这位姐姐,我这就赶过去。”宋娴谢过那个丫头,又连忙的往后面的厢房赶。
事实上,宋娴问了好几遭人才找到去厢房的路。
那一排厢房虽然也在这前院的范围内,可相对而言较为偏僻,又因为众人都在筵席上忙碌的缘由,故而显得十分寂静,竟连灯烛也甚是幽暗。
宋娴忖着李容褀素来喜静,方才在席上闹了许久,眼下厌烦了要到这僻静之地避开众人也是有的,故而丝毫不曾怀疑的便寻着那小径去了。
待到那一排厢房前,却见周围的数间房都是漆黑一片,只最深处的一间,窗子上映着烛光。
她便加紧几步行至房前,又贴着门听了一会儿,竟一点儿动静也不曾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已经歇下了,还是又使起性子来,把众人都遣散了?
她撤开来,有些忐忑不安的想着。
不知怎么的,她的心忽然跳得很快。
想到李容褀可能正在气头上,这时候进去免不得要遭受一番腥风血雨,她便转头往回行去。
可才走出几步,她又顿住了脚步。
李容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