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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霄汉-第80章

小说: 霄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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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这小僧一走,谢曜便禅房中走来走去,他摸摸自己头发,怪道:“天书,为甚么他们没有头发?我是不是也要没有头发?”

天书本想说不是,但蓦然间想到临走前一灯大师交代话,就算谢曜涅槃炉四十九天大难不死,但为养生静气,他也得遁入空门一年。这件事天书是想也不想便一口应下,只要谢曜能活一命,即便是做一个不会武功平凡而普通人,她也一千个愿意。

“是。”天书将他拉身旁坐下,“你病好了,须得遵守诺言,天龙寺出家一年,知道么?”

谢曜颔首道:“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天书心头一热,又差些落泪,便此时,房门被人推开,她忙抬袖擦干泪痕,起身拜倒:“法玄大师。”

来人正是天龙寺方丈法玄,法玄未曾见过天书,微微笑道:“女施主何来知晓老衲名字?”天书当然不会说她早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她也不卖关子,拉过谢曜,问:“大师可还认得他么?”

法玄上前两步,端详谢曜面容,了然道:“噢,是谢施主。”语毕,他自己都不禁先笑起来,显然又是想起当年那件错认侄儿乌龙趣事。

谢曜傻傻回头:“天书天书,甚么是谢施主?”

法玄见他模样,轻咦一声,问道:“谢施主是怎么了?”

天书脸色微僵,随即苦笑指了指头:“如大师所见,他病了。”她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予法玄,“此乃一灯大师让我交给大师,其中缘由,大师一看便知。”

法玄一听是一灯大师,不敢怠慢,忙拆看信,反反复复看了两遍,神色越发惊诧:“这……竟要开涅槃炉?”

天书生怕他不同意,眼泪都急出来:“谢曜已经时日无多,我不能让他死!大师,佛门子弟慈悲为怀,请救救他罢!”法玄看了看谢曜,又看了看天书,表情十分为难,他道:“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只是……”他顿了顿,忽然道:“罢,你先此等候,开涅槃炉兹事体大,容我向师兄商讨商讨。”

“如此,劳烦大师。”天书垂下眼帘,哀声道:“他若活不成,我亦如游魂,这世间也毫无意义。”

法玄闻声,背影一僵,随即摇头叹了叹气,跨出门槛。

天书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她抬眼看着痴痴呆呆把玩香炉谢曜,想到当年自己心境,不明白怎么就摊上了这个冤家。天书心中发苦,她明明应该只为自己而活,怎如今却全然反过来了。

谢曜拿着香炉跑过来,双手呈给天书:“我捉到一只青蛙,天书天书,送给你!”

天书本来心情极为难过,瞧他这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她忍不住一把搂着谢曜脖子,似哭似笑:“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了你。”她说罢忽然一愣,“不,是我这辈子欠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走到这般田地。”

谢曜正欲开口,却听门外传来纷沓脚步声,只见法玄领着另一名老僧前来,正是闭关多年不出暗室本玄大师。本玄大师于武学一道钻研甚精,但他太过痴迷,对俗世间事情都不如何理会,天书见得他竟然亲自来到,不由心中一凛。

法玄朝天书介绍:“这位便是老衲师兄,本玄大师。”天书忙双手合十见礼,本玄一抬手道:“不必,是谢曜想进涅槃炉?”

天书顿了顿,摇头道:“不是想进,是不得不进。”

本玄闻言一怔,看了眼天书,他走到谢曜身前,抬手一探他脉搏,蹙眉半晌,颔首道:“怪不得一灯大师让他前来涅槃炉,我从未见过谁像他这般,浑身筋脉损伤至极,内力混乱不堪,等不到三个月,自然便气绝身亡了。”

“若不是迫眉睫,我等又如何敢来叨扰大师。”天书好不痛心,却只有极力忍着。

本玄肃容道:“涅槃炉几十年不曾开启,即便是我同意了,他也有去无回。涅槃二字,太过高深,必先了解因缘法,生是依因缘支持而生,而凡生起之一切,皆会随其赖之生起因缘灭而灭,不会恒常存有。虽然四十九日涅槃后,确能使人浴火重生,但你又岂能知道他是否能坚持过去?是往生还是重生,这些都不是你我能断言。倘若他不能领悟大乘,便是加他消亡,请你三思。”

谢曜旁听他说了一大串,却全然不懂,对天书嘻嘻笑道:“他说甚么?”

天书心中酸楚,她如何不知道涅槃炉九死一生,但若不坚持尝试,谢曜便真十死无生了。

“大师,到底何为涅槃炉?”

本玄一捋长须,叹说:“凤凰经历烈火煎熬和痛苦考验,方能获得重生,并达到升华,而其不畏痛苦,义无返顾,执着精神却是常人难以达到。涅槃炉高三丈宽两丈,炉中一圆柱台,台下以桐木架烧,至于那些大士是如何从烈火中领悟,我亦不能知晓。”他看向谢曜,没曾想当年一点就通聪慧人成了傻子,本玄心中也极不愿看到谢曜亡故,是以才将自己所知,通通说给天书。

本玄又道:“试想一片汪洋火海中,无水无粮,谁又能消散烟雾,期间领悟如来?大士们炉中被烈火灼烧,挺不过去,自然便随火化为灰烬。当年斗酒僧尚且不过九日,谢曜如今神志不清,不会运功,无疑送死。”

他讲话直来直往,天书被他一说,几欲又要流泪,但她立时将泪忍住,抬头问:“敢问大师,难道此前那些大士坚持不住,不会炉中求救么?你们听到声音,将炉火熄灭便是。”

本玄摇了摇头,说:“一灯大师未曾告知你么?入炉前需焚香沐浴,后用一阳指合金针,将其百会、檀中、天突三大穴位封死,人虽陷入昏迷,对外界感知却尚能了得一分。若要参悟,便只能从这一分感知中参悟,每领悟一次,便冲破一关穴道,当三穴同通,人自然无恙。”

“依你所言,斗酒僧岂不是早就领悟了大乘,可他并未用七七四十九日时限。”

本玄依旧摇头:“你错了,斗酒僧是因武功高深,那一丝感知明白自己不能参透,故此强行冲破穴道,方才捡回一命。至于其他你看不见人,化为一坯炉灰。”他说到此处长叹一声,看着天书,目光和蔼,希望她能收回这个不切实际想法,“如此,你还要让他一个神志不清人,进入涅槃炉么?”

天书不禁怔忪,她回头呆呆望了一眼谢曜,只见他不知何时跳到桌上,手拿一根檀香,将香炉当做敌人般,大喝:“尔等坏人,吃我一剑!”天书心中一震,仿佛又记起少室山下,谢曜立于岩石上,光芒万丈正气凛然模样。

她眼神倏然变得坚定无比,抬眸看向本玄,定言道:“他本不该是这个样子!”

天书不知想到何事,她忽然问:“大师,涅槃炉中,可能让两人同时进去?是了,是了……”天书心中忽然想到什么,她欣喜激动无以复加,“谢曜神志不清,但我却不会!我和他一起进去!这样……他肯定能坚持过去!”

本玄显然也没想她会这般说,愣了一愣,道:“从未有过先例。”

天书坚定道:“我便是那先例。”她顿了顿,“何况大师你不是说‘凤凰涅槃’吗?凤凰……凤凰,那便是凤和凰两者之事,没有尝试,又怎知不可?”

本玄被她一番话说得不能反驳,他看了看一直旁没有说话法玄,道:“师弟,你于佛法比我精通,此事你如何看?”

法玄“哎”了一声,道:“凤凰涅槃固然是一对,但后涅槃者到底是凤还是凰,谁又能知晓?女施主你爱人心切,老衲亦看出,只是为此一时冲动,而搭上两条性命,是否不值?你须知道人生世,总有大限之日。”

天书心中一酸,连连摇头,却止不住泪眼模糊:“我当然知道,但是……但是他若先我而去,那便已经是我大限之日。既如此,不若以命相试,若成功,我与他皆大欢喜;若失败,我二人同死一穴,也不遗憾!”

本玄冷冷道:“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结果,你死,他活。”

这句话仿佛将天书跳动心都给定住,她怔怔看着地面,似乎从未想过这一件事。不是,是她不愿意去想这一件事。或者从她提出两个人一起进入涅槃炉那刻,便已经猜到了结局。

涅槃炉,涅槃炉,那是火啊!

天书眼前似乎已经燃起了一堆熊熊烈火,灼热火苗开始吞噬她生命。但转眼又被谢曜代替,他一言一行,数回荡脑海。这一刻,天书已经定下了念头。

“那就让他代替我……活着。”

法玄和本玄互视一眼,皆是明了。两人双手合十,叹息一句阿弥陀佛。本玄走到门外,招来小沙弥,怅然道:“去后山,将梧桐木搬往涅槃炉。”法玄来到天书身边,对她微微笑道:“你也切莫灰心,说不定你二人同从涅槃炉中出来,从此做一对神

第117章 大道无情

开涅槃炉乃是大事,本玄大师和法玄大师命众僧人去后山运来大量梧桐木,并于三日后举行开炉大典。这三日期间,天龙寺上上下下都要以艾草洗身,喝泉水吃白米,静心诵经,以求神灵庇佑。

就天龙寺忙成一团时候,天书和谢曜倒成了闲人。

“天书天书,他们搬来这么多木头作甚?”

天书怔怔望着涅槃炉,阳光下白色大理石竟刺目无比。她转过头,紧紧握住谢曜手,对他道:“因为他们要生火。”

谢曜问:“生火熬鱼汤?”

天书不禁一笑,别有深意道:“是啊,熬鱼汤。”

于上苍来说,她和谢曜正是任人宰割鱼肉,受天意摆布。然而这一切或许便是给天书惩罚,惩罚她其心不正,不得不用所有去弥补偿还。

谢曜自从病后一直痴傻,但心智也有三岁,明显察觉到天书越来越不开心,他想办法逗天书一笑,笑过了,天书又会垂下眼帘,掩饰悲伤。

他们手挽着手,天龙寺外漫步,看风吹杨柳,看白云聚散。

已经是春天了,可天书还是那般冷,她搂着双臂,忽然打了个哆嗦。谢曜见状,忙伸手将她护怀里:“天书不冷!”天书仰视他,坚毅下巴又长出青青胡茬,她伸手摸了摸,略觉扎手:“等回去我给你刮胡子。”

谢曜喜欢天书给他刮胡子了,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天书微微一笑,低下头,望着一池水道:“以后,这些事请就要你自己来做了。”

“啊?为甚么?我又做错甚么事了吗?”

“你没有做错事,是我做错了。”天书心中一痛,将谢曜手又握紧了两分,“你要记住,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步踏错,步步都错了。”

天书好后悔,若可以,她好希望自己从未见过谢曜,从未与他相识。即便与他相识,也应该心比石头硬,断绝七情六欲,万万不能动心。情之一字,太折磨人,她想得简单,若要安安稳稳长相厮守又岂是那般容易。

谢曜郑重点头:“我记住了!”

“谢曜……”天书痴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天书?”

天书仿佛想到了什么,她看着谢曜眼睛,一字字道:“你不会死。”

※※※

以前时间天书看来是那般漫长,但这三日却眨眼便过,开炉之期已到。

她整整一夜守谢曜床前,未曾合眼,看着他安静睡容,只有这样才和当初谢曜一模一样。窗外天光朦朦胧胧,天书好似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她怔怔看着谢曜,眼泪不受控制流下。这次她再也不忍耐,索性扑谢曜胸口无声痛哭,她不想与他分离,两人之间,她已经做出了抉择。

“女施主,可以金针刺穴了。”门外传来法玄呼声。

天书抬袖拭干眼泪,红着眼眶道:“大师请进。”

门被推开,本玄大师和法玄大师一同进来,本玄武功为精深,这施针自然落他头上。

本玄对天书道:“趁着他未睡醒,先给他封穴。”说罢,本玄从一排金针中抽出长三根,抬手往谢曜头顶百会穴扎去。

“且慢!”

那金针离谢曜头皮一寸生生停住,天书胸口起伏,身子忍不住颤抖,她冲过去,扳着谢曜双肩,将他摇醒。谢曜迷迷糊糊醒来,见胸口衣服濡湿一片,正奇怪间,天书便已经紧紧将他抱住,力气大让他几乎透不过气。

“……天书?”

天书抱住他,泪如雨下:“谢疯子,你不能忘了我!你不能忘!”

谢曜正欲问天书怎么了,瞬间头顶一丝刺痛,他眼前一黑,又晕倒床。

天书缓缓松开手,痛苦闭了闭眼。

本玄大师惊诧天书出手速度,也惊诧她也会一阳指法,但查看谢曜头上金针,竟和他出手无二。他惊叹一声,又将另外两针给谢曜补上,随即转过身,对天书道:“你也躺下,我给你施针。”

天书睁开双眼,眼泪又滑唇边,她摇了摇头,定然道:“不必。”

此话一出,两位大师皆是一愣,法玄问道:“你不是要和他一起进涅槃炉吗?”他说罢释然一笑,以为天书想通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岂料天书接下来话让他大吃一惊,天书推开窗户,看着黎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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