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多娇[强国系统]-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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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故,也爱极了那小鱼干。可它现在心头却没有半丝后悔,闭上眼,它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陈阿娇被抛弃的瞬间,反射性地握紧了右手,山风呼啸而来,扑面的刺痛,她却不敢闭上眼。待得狠狠着陆,被拍打在地上,她先松开了握着刘彻的手,那手,已然将他的手握出了深深的痕迹。冲过去想要查看他的情况,却又忍住,走到了悬崖边。视野中那白色的小点正在急速降落……
前尘往事,尽数浮上心头……若不是它,她怎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若没有它,她又怎么会知道这天地浩大,知道除儿女情长外更广阔的人生?离宫十年,又是它化身幼猫一路陪伴,再后来,回了宫,面对未知的命运,还是它细细地扯着小嗓子,几声细语,让她得到片刻释怀……
可是,它也离开了,为了救她……
她甚至不知道它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是在它做猫的时候,叫了它一声球球……
那一日,小白团子很是开心的绕着她转了好久,她叫一声球球,它便喜悦的在地上打滚,然后跑到她面前,露出小白肚皮来,咕咕地叫着……
这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以后再也没有它的陪伴了。
泪如雨落,陈阿娇只觉心如刀绞:“这仇,我会为你报,待我回去,我立刻让人找回你的……”
忽然想起,那不知道是否算是它的身体。
鲜血自左掌流下,她却毫无察觉……
“阿娇姐?”刘彻在昏睡中喊道,“阿娇姐,阿娇姐,你快走,快走啊!”
陈阿娇回过神来,她浑身是伤,到处都痛,可这里却不是什么好地方,久留只怕出事,咬牙,她走回刘彻身旁,用手一探:“糟了,竟发了高热!”
这段下山的路,走的还是来时的捷径,一是走过一次,她记得怎么走;二却是为了安全,来的时候那小二哥说过,这路很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人也极少走。
左掌被短匕所伤,她撕下衣襟将手随意绑住,然后削了一根木棍,又将刘彻扶起靠在身上,一步步慢慢往山下走去……
且先略过陈阿娇是如何艰难将刘彻驼下山,其中又摔了多少次,伤了多少处。只说这青县县令张靖早已被追杀刘彻等人的死士一刀宰了随意扔下山崖了事。而无他约束之后,他的儿子女儿又是何等嚣张。
特别是那不成器的儿子,竟喝花酒时肆意说出自己将是王侯之事来。这让开这酒楼的掌柜的暗中留心,为了保险起见,竟立刻写了蜡丸书,令人急速入今将此地异常之事快速回禀陈蟜。细细观量,这家酒店牌匾上,最后一字后方,刻着一枚小小的柳叶,正是陈蟜所置产业的标记……
刘彻这个梦做了许久。
他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看到了那个原本对他十分殷勤,却一夜之间态度冷清了的陈阿娇……
那时他只觉得烦躁,故意跑到陈阿娇面前晃了几圈,可她却总是不理自己,反倒是对着厚重的竹简看的那般津津有味,终于,他忍不住故作高傲地走过去:“咳咳,喂,我,咳咳咳……”
“你打扰到我看书了。”陈阿娇冷冷地说,看都不看他一眼。
“嗯哼~”刘彻扭捏地说,“那个谁,恩,我允许你陪我玩了。”
可他原本以为陈阿娇会立刻扔下手中竹简蹦起来笑盈盈地同他说话的场面并未出现。那小小的女娃只抬起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冰冷地字来:“幼稚!”
而刘彻却彻底被她的态度和语气激怒:“你装模作样干什么,我知道你是想叫我陪你玩,因为我不理你所以伤心了,故意摆出这姿态来,对吧?”
陈阿娇低头,继续看竹简不理他。
“不许看那些!”他冲过去说,“这些你看得懂吗?”
陈阿娇抬头看了他一眼,嘴里吐出一串他听不懂的话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於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刘彻傻了:“你在说什么?”
陈阿娇却什么都不说,继续低头诵读起来。
那一日的刘彻是低着头,慢慢走出这长乐宫偏殿去的。之后,他便变着方从已然进学的皇兄那里敲打出了这几句话的出处。却是《大学》。
而当他不服输的偷偷找来上册想要读时,却发现,一卷之中,竟有大半字,他都不认识。
也正是那时候,他终于感觉到了挫败,虽然还想让她将眼光移回他身上,却再也想不到任何法子了……
而那段时日,她却同那讨厌的刘发那般亲厚,于是,便也有了后来他故意当着程姬的面‘不小心’说出什么‘孩提之言’的事来。
再然后,她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了他身上……
那时还不觉得,可如今仔细想来,可不正是他开始在意她的开始?
一滴泪从他眼眶缓缓滑落,眼还闭着,唇却微启,说的,道的还是那两个字:“阿娇……”
阿娇甚好,挚爱阿娇……
第64章
那一日筋疲力尽的陈阿娇再也顾不得掩饰,背着刘彻到了城外,冒险将陈蟜给予的令牌交付给小叫花,找到了当地管事的人,几人将刘彻一起抬到那在青城管事的家中后院去了。
这管事的在确认了陈阿娇身份后,立刻派人加紧去往长安,又命人请来大夫,亲自抹去陈阿娇入城痕迹后,方才大喘了口气又听到陈阿娇在大夫为刘彻号脉之后,竟昏倒,于是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而此时,往边城行进的大军之中,知道刘彻不在大军中的几个将领,正聚在一处,忧心忡忡地交换意见。
“陛下与我等说好,今日定会赶上,可如今日暮,不说陛下踪迹,就连前来言明情况的军士也无一个,我看还是速速回青县寻陛下要紧。”一个中年大将叹息。
“不妥!”一青年将领立刻否决,“我等一旦掉头回转,定会影响军心啊!且,边城告急,我等晚一日,便有多少子弟儿郎会因此丧命。”
“这也罢了,”那中年将领道,“若是陛下有什么……莫说这仗是否能赢,只一句,天下苍生待如何?你担当得起?”
两人一时各抒己见,舌枪唇战起来,闹了好半会儿,方有人问:“卫将军怎么看?”
卫青蓦然被点名,一时竟有些恍惚,片刻,他道:“大军已然行进,不可无辜在往回转,可陛下安危也是最要紧的,故,最好选一些忠义之士,派一位将军带领,只说是执行秘密任务,实则掉头回青县,看陛下那边的情形……各位将军觉得这般怎样?”
众人沉默,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多好的计谋,可偏偏,此时想来竟是在妥帖不过的。半晌后,众人齐齐拱手:“如此,甚好。”
可派谁去,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在座的皆是声名赫赫,军中有影响之人,一旦便衣折转,莫说其他,只引人侧目这一事便足够麻烦了,可若因此与护驾之事擦肩而过,众人却又不甘心。
于是,闹了半宿,终于选出一合适的人。乃军中一千夫长,名唤杜周。
当夜,便打点起一百余人的精兵,卸辎重,着轻甲,策马扬鞭,趁着夜色往青县而转。第二日,大军仍装作若无其事,拔营起寨,继续往边城疾行。
此时的京城。
勾结夷族,刺杀刘彻的那些人还在焦急地等待消息,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太过轻信权利,视地位不如他们之人为蝼蚁,也因此,虽或多或少的知道馆陶长公主第二子陈蟜有许多产业,却也从未想过在这上头去盯一盯。
也因此,在陈蟜先后获得青县不够安定,以及陈阿娇和刘彻的重伤之信后,不敢走官驿的那些人,才刚刚看到最新的消息:刘彻已死。
至于那消息后头附加的一句,有个莫名其妙的青年瘸子同刘彻一同赴死是什么……他们却懒得深究。
有时候,只是一小点忽略,便可以不同的后果了。
于是,当陈蟜用刘彻留给他的人,布下大网之时,这些人正在欢庆,庆祝自己终于即将鸡犬升天。
而在青县一室沉睡的刘彻并不知道,因为他,一场场好戏已经准备就绪,即将上演。这是一场巨大的清洗战,若能赢,大汉近百年内皆不会再有任何忧患,可若是输了,天下将重新陷入战火硝烟之中。这一切的诱因,与其说是因为他太过湍急地实施定国十策造就,不如说是多年以前,周天子治下分封各路诸侯留下的巨大隐患……毕竟,自那以后,无论是秦,还是初汉,大家都习惯了当了皇帝的人要分一分土地给兄弟功臣……
甚至,有人说,秦就是因为不愿分赏天下,所以二世而亡。
可,在这一分之间,藏下了多少战火硝烟的隐患?
终其原因,不过是人心的贪念作祟罢了。
世人皆贪婪,不过有人贪慕的是爱人所予的温暖,有人贪慕的却是自己根本没办法控制,没办法坐稳的江山。
前者的贪婪说出来,那是温柔缱绻,是属于两个人的事,后者的贪婪,却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所图太大,臭棋篓子竟以苍生为棋胡作非为。
掌柜的只知道陈阿娇是东家的亲戚。却并不知道刘彻是什么身份,陈阿娇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于是,这一室便温馨祥和,没人知道他们肩负了什么重任,自然也没有人催着他们要快些醒来。
药香弥漫之中,看不见的地方,暗潮正在汹涌……
“快!快!”马蹄声中,杜周在喊,“快,前面那个城门,所有人下马,十人原地看马,给马喂食,其余人等随我立刻进城,去青县找那县令!”
“诺!”齐声应和之中,马蹄声止住,众人齐齐下马,身上深色布衣之下,藏的却是轻甲。
刀剑,自然是不能带进城的,待搜完身,众人分散入内,齐在县衙门前聚集,这明显异于常人的气质,便让人忍不住为之侧目。
“掌柜的,掌柜的!”小伙计屁滚尿流地跑回来,轻轻道,“您让我盯着那县衙,如今县衙门口忽然来了好些人,粗粗一看大概有近百,全是一模一样的深色衣服,个头都差不多高,一个个膀大腰圆,如今都在门口等着,那阵仗,真是吓死个人啊!”
掌柜的扔下手中册子:“那县令近日都没露面?”
“没有,”那小伙计慌忙低头道,“我叫了几个叫花子帮我盯着,说没见过,好在那张老儿平素就是个不理事的……除了收钱的时候。不然如今青县无人主持可不就乱了?”
那掌柜的没有说话。
“掌柜的,那些人还盯不盯?我听街口的二愣子说,那些人身上有杀气,肯定是杀过人的。错不了!”那小伙计神秘兮兮的说。
他口中的二愣子,原是跟人走南闯北跑镖的趟子手,没杀过人,但也见过不少杀人的人了。
掌柜听闻浑身抖了一下:“罢,罢,你再去听着,我先出去一趟。”
那小伙计应了便折身出去,掌柜的皱了皱眉头:“也不知这东家的亲戚是什么人,危危险险,神神秘秘,又要我盯着衙门那头……罢,罢,但愿不要是什么朝廷钦犯,算了,赶紧回去叫醒了他们,若真是钦犯便赶紧让他们躲远些。虽东家对我有天大的恩情,可我也有一家老小,折不起,折不起啊!”
他主意已定,出门便坐了车,急急让那驭夫狠抽拉车的牛几鞭,好快些儿回到家去。
这时的刘彻,却已慢慢地睁开了眼来。
浑身剧痛,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山崖之上被死士逼得走投无路,然后,便看到了陈阿娇,她陪着他,一起跳下了悬崖……
他轻笑,转头,却看到了旁边榻上的人,于是,眼睛便睁大了:“阿娇姐?”
一时之间,心头竟涌出一个荒唐的念头来:莫不是真的已然到了阴朝地府,而陈阿娇却陪在他身旁了?他想起身确认,却是钻心的疼……
这是……获救了?
狂喜之情瞬时席卷了全身,他虽然不知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哐’
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中年男人冲了进来:“郎君,女郎,醒否?醒否啊!”
刘彻却不说话,只冷冷地看着他,见他围在陈阿娇榻前呼唤,心头百转千回,想的却是:此人是什么来头,他意欲何为?
“女郎你要小老儿盯着那衙门,如今衙门口来了百余大汉,个个杀气腾腾,膀大腰圆,而那县令张靖老儿更是多日不曾出现,女郎我不知你是何来头,但你身上既有东家的身份令牌,就算是钦犯我也得护住了啊。你快醒来,若不醒,若是发生了什么只怕小老儿我摊上全家性命,也护不住你咯。”那中年人急急忙忙连声呼唤。
刘彻见他说话语气诚恳不似作伪,方张口,欲将他喊来问个明白,却不料,一张口便是嘶哑只剩:“你……”
那小老儿蓦然抬起头来,满脸惊喜:“哎呀,终于有个被我喊醒了!谢天谢地!快来人,送水,送水来!”
一番折腾之后,刘彻终于半坐起身,靠在软枕之上:“你是何人,此又是何地?我记得我在蟒山山崖之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