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白-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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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宁安还是一副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的模样，自己坐在沙发的拐角里，面前摆着一杯冰水，很有耐心的等着林夜的出现。
林夜打头进来，毫不在意的挥挥手，笑着打招呼道：“周老板，又见面啦。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周宁安微笑摇头示意，而阿芜直接端着盘子跪到了周宁安脚边，眼角嘴边尽是风情的问候道：“周老板好。”
周宁安和林夜都吓了一跳，周宁安看起来比林夜还要吃惊，他看了看林夜，又低头看着阿芜，皱着眉道：“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阿芜被他说了一句，却一点都不尴尬，只是抬起水汽朦胧勾人的眼睛，倒了一杯酒送到他手边，笑道：“自然是来陪您寻开心啊。”
听到“开心”二字的时候，周宁安努力克制着没让自己冷笑出声来，他看的出来，这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忌惮他，所以联合在一起做出这副姿态，一个跪着，一个坐的离他两丈远，不用开口就说明了阶级，他们是一国的，他自己是一国的，泾渭分明，永远都混不到一起去。
周宁安看着对面的林夜正神色紧张的盯着他，不觉无奈的笑了，缓和了口气对阿芜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只是想和他说会儿话。”
阿芜飞快的看了林夜一眼，微微俯身应是，宽松的领口处露出的诱人的锁骨和乖顺低垂的脖颈，周宁安看都没看一眼，于是他起身，扭着屁股带着那个托盘慢慢走了出去，真丝睡裤薄的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他里面什么都没穿，若隐若现的两个半圆，就连林夜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而周宁安连头都没抬，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林夜。
阿芜关门前小声在林夜耳边道：“好自为之。”
林夜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回头，发现周宁安已经把那杯酒干了，眼睛有点红，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林夜呵呵一笑，拿起酒瓶又帮他续上，从冰桶里夹了两块冰出来放到酒杯里，自己来了杯纯的，抿了一口，看着周宁安满不在乎的笑道：“你慢点喝，这酒有后劲儿。”
“你这算是关心我吗？”周宁安眼神颤了颤，却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低着头用手指在杯子边缘上绕圈，半晌开口道：“那刚才那个人算什么？”
“不算什么，”林夜犹豫了一下，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豁出去的说道：“就是想告诉你，要是想找乐子养男人，有的是比我好的。”
周宁安没说话，低着头闷闷的一口一口嘬杯子里被冰块稀释了的洋酒，见他快喝完了，林夜给两个人续上酒，看周宁安不张嘴，他心里也是吊着一口气。林夜知道，周宁安要是真生气了，这个后果他是承受不起的，不光是他，恐怕连七叔和阿芜都要带累。
顺着毛什么都好说，他一个不舒服，就要带着全世界一块儿不舒服，这就是为什么，林夜不管多缺钱都不想和这种有钱人搞到一起去。
麻烦。
没错，是他嫌麻烦。
平心而论，林夜是个很好的情人，跟他在一起过的男孩或男人没一个不这么说，就算分手了也很少有翻脸的，见面还能一块儿喝一杯。他温柔，风趣，帅气，器大活好又不小肚鸡肠，走到哪儿人缘都好，所以就算他没多富裕又从不肯做零，身后总是有一票的人愿意跟着。
林夜的喜好也并不挑剔，他喜好乖巧可爱型的男孩，最好比他小点，别太能闹，就够了。
就算喜欢了男人，他还是个传统而且稍微有点大男子主义的人，不想把恋爱谈成两个人凑合过日子，也不想自己做什么另一半总是有各种意见。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林夜弯的没那么彻底，他不确定自己会跟个男人过一辈子，所以找个年纪小的玩玩就罢了，人上了岁数后谈个恋爱也变得麻烦起来。
这么一想，他默默的打量了周宁安一会儿，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乖巧是不可能了，哪有金主花了钱还会乖巧的？可爱……周宁安长得不差，清秀斯文，皮肤很白，身材偏瘦没有任何啤酒肚的迹象，可是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论可爱……林夜打了个寒颤，他想的太远了，这个男人是想包养他，并不是要和他谈恋爱。
如果用考量金主的标准来检验周宁安，这就简单多了，年轻好看多金，只要没什么变态的嗜好，绝对是一个十星级的金主。
这人要是花钱让自己上，他怎么着也不能算吃亏，这样想着，林夜心里总算有了点安慰。
“周老板……”他刚要说话，就被打断了。
“我并不想怎么样，和你说话我觉得很高兴，我很少能这么高兴，所以我请你和我一起待会儿，对你来说很难吗？”
周宁安微微皱着眉，嘴唇有些不明显的发抖，像是责怪，又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林夜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安抚道：“不难，不难，你想说什么？我陪你说。”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周宁安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林夜捏了捏自己的脖子，干笑了两声。他从昨天就发现了，周宁安的声音特别好听，清朗温和，激动起来时带点颤音，听的他身子都酥了半边。
叫x的时候肯定特别好听，林夜这么一想，难得的脸有点热。
☆、 第三章
周宁安的脸也红着，竟像是比林夜更尴尬的样子，林夜只好试探着问道：“那你给我那二十万？”
“嗯……”周宁安支吾了一下，小声说道：“下次我找你，你别这样躲着。”
“好。”这很容易，躲着倒是不可能，林夜一口答应下来。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还钱，每个月的医疗费我也可以出。”
林夜眉头微皱，“你调查过我？”
“这不用调查，很容易就能知道。”周宁安倒是平静了下来，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哈哈，也对，你想知道什么应该都很容易。”林夜有点恼，气急反笑，挑眉问道：“要是我答应了，是不是我最好每个月定时去找你聊几次，或者是你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你愿意这样吗？”周宁安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期盼的看着他。
林夜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真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他妈的还不叫包养！
他气的几乎笑出来，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他的手机在工作时一直是静音的，只有一个号码是例外。林夜脸色沉重的摸向了手机，医院打来的。
他走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时脸色苍白的对周宁安说道：“好，我答应了。”
“真的吗？”周宁安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应该都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拒绝不了的。”林夜自嘲的笑了笑，脸色难看的说道：“不过话先说在前面，我其实不太会聊天。”
“没关系，不，不说话也可以。”周宁安的脸似乎又红了，不过林夜此时已经没有了欣赏的心情，只能在心里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第一次见到包养个人还这么扭捏着拐弯抹角的，他想对着这个装模作样的人狠狠嘲笑一番，可惜他笑不出来，因为可笑的其实是自己。
“我只在上。”林夜直白的说道。
“啊？”周宁安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
林夜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能装蒜的人，故意说道：“那么我……不陪你聊天的时候，跟别人出去玩，你不在意吧？”
“这个……你随意。”周宁安不解。
“嗯，那就好。”林夜点点头，“那这二十万我就先收下了，你想找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我的电话你应该也知道了。”
那张卡他都已经带来了，没还回去，又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
林夜啊林夜，他敲敲自己的脑袋，书念的不多，哪儿来这么多文人的穷酸骨气。
只是林夜不知道，周宁安从来没有派人查过他，与他相关的所有事，都是周宁安自己发现的。他在林夜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等了很久，直到今天才出现在他面前。
阿芜扭着屁股出了门，才一个拐弯就开始飞快的向楼上跑去。他听七叔说了林夜的事，而客人却已经到了门口，他没办法，只能趁客人洗澡的时候偷偷跑下来。这世界上他在意的人不多，林夜算是一个。
他其实是知道的，那人那么直接的奔着林夜来，不太可能会被他迷走。就算是头牌，他也没那么大的魅力。他只是不放心，想去看一眼，也帮着林夜按下那点那直爽骄傲的脾气。
在那些人的眼里，他们这种人是没什么骄傲自尊可言的，所以越是把自己踩的低，越能活的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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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之后，为了表达自己的怜香惜玉和宽容大量，客人很温柔的往阿芜腿间塞了一卷钞票，满意的提上裤子走人。
阿芜就是这点好，不管玩的怎么过，只要钱给到了，他永远笑脸相迎。比那起拿了钱还摆架子的男孩们识趣不是一点半点。
客人走了后，阿芜在床上躺了很久才坐起来，抽出塞在他身体里的那沓钱数了数，心想，这打没白挨。
他靠在床头靠了好一会儿，想去找林夜帮他上药，又怕他看见自己一身伤要唠叨好久，想了想还是算了，不是多大的事，他挨过更厉害的。
起身将屋里散落的东西收拾了，把那条刚刚抽打在他身上的鞭子捡起来，转动把手，找到那上面刻着的不太明显的一个“白”字，阿芜眼睛一热，低头吻了那条才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鞭子。
每晚睡觉时，这鞭子就挂在他床头。阿芜没管身上的伤，抱着鞭子跑回了房间，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床上，对着那条鞭子呢喃：主人，您什么时候来接我，我快要撑不住了。
☆、 第四章
周末，周宁安很客气的提前打了电话约林夜吃晚饭，林夜没怎么客气就答应下来。周宁安本还犹豫着想隔着电话聊两句，被林夜礼貌的问道：“怎么，周老板还有事？”
“没，没什么。”周宁安摇头，有点尴尬的说道：“那晚上见。”
“好，到时候见。”
林夜挂了电话，他对着亮起来的屏幕有几秒钟的失神。
不只林夜不信，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跑去找一个近乎陌生的人，在人家也不是太情愿的情况下，给他钱和他在一起。
即便拿了钱答应了，可林夜并没有多愿意，他是知道的。林夜大概更不会喜欢他，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忍不住了，他凭借一个念想活了这么久，实在忍不住的时候才去看一眼，越看，就越明白那人不是自己的。
不但不是自己的，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
他不是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接近他是多么的不招人待见，可是他宁愿这样，也好过他们从没在一起过。他想的很简单，只要能和林夜待在一起，就够了。在同一个空间里，那个人感知的到他的存在。不需要做什么，他只是想知道，靠近那个人，是什么感觉。
这些林夜统统不知道，他也没打算让林夜知道。恐怕真的知道了，倒会觉得他是个没人爱的怪胎。
给钱，永远是最保险的做法。周宁安想，就让他自私这一回吧，也差不多是最后一回了，要讨厌，就讨厌他好了。
反正，他也没想着林夜能喜欢他。
到了约定的时间，周宁安早早就让司机把他送了过去，他们约在林夜家附近的一家商场，司机把车停在了最靠马路的地方，林夜到了一眼就能看到。
其实不必这样，他这辆车停在这儿，不认识的过路人也要停下好奇的看两眼。
其实周宁安也没有必要来，他完全可以让司机把林夜接过去。可他不想那样，他第一次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来见林夜，连带着周遭拥挤嘈杂的街景，他都觉得亲切而熟悉。
就好像生活在这里的不是林夜，而是他自己一样。
眼看时间快到了，林夜换上一身看着比较精神的衣服溜溜达达的往那边走。既然卖了，那么卖相就做的好看点，金主高兴了他也省点心。他不觉得他能对周宁安有多大的耐心，巴不得连饭都不用吃，直接上了完事。
很明显周宁安不是这样想的，在林夜眼里，他简直是有钱人里的代表作品，不管自己玩的游戏多低略，都要给它安上一个高贵的头衔。
比如爱情，不知道为多少人背了黑锅。
在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差两分钟的时候林夜溜达到了商场门口，又花了两分钟找到周宁安的车，大咧咧的拉开车门进去坐下，对周宁安笑道：“久等了，周老板。”
“没有，你到的时间正好。”周宁安早就看到了他晃晃悠悠的身影，早一分钟都不愿意出现。
“咱们去哪儿？”林夜微笑�
